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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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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彦与杨厚承怔住,随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二人同情看向脸色铁青的好友,一人伸出一只手,在他肩头重重拍了拍,异口同声道:“拾曦啊”

    “闭嘴!”

    一贯温和的朱公子全然止不住笑意,杨厚承更是无视警告,捶桌大笑不止。

    池灿黑着脸看着朱彦,一字一顿道:“子哲,你小时候不小心瞧见婆子小解,偷偷问我为什么你是站着婆子是蹲着的事,你忘了?”

    朱彦笑意顿收,匆忙看乔昭一眼,以拳抵唇,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子哲,你还有这么蠢的时候?”杨厚承笑得直不起身来。

    池灿一双漂亮的眸子眯起,斜睨着杨厚承不紧不慢道:“杨二啊,你十二岁那年去子哲家里玩,撺掇我和你一起看颜妹妹洗澡来着”

    杨厚承腾地跳起来,伸手去捂池灿的嘴。

    朱彦伸手搭在杨厚承肩膀上,面无表情问:“还有这事?”

    冷眼旁观的乔姑娘:“……”也不知等下她会被哪个灭口?

    杨厚承双腿打颤,对朱彦讨好笑道:“没,没”

    他想说没这回事,毒舌状态正好的池公子直接甩过去一句话:“不承认?我还记得有件事”

    “没看成!”杨厚承拼死说了出来,嘿嘿干笑道,“子哲啊,你别生气,我发誓,只是好奇,纯粹好奇,重点是没看成呀”

    素来温润如玉的好人朱大哥当着乔姑娘的面揪住了杨厚承衣领,冷冷道:“杨二,我认为咱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了。”

    居然偷看他妹妹洗澡?这就找个地方把这混蛋埋了去!

    杨厚承直到被拖出门还在喊冤:“不带这样的啊,就算看成又怎么样啊,你妹妹那时候才七岁”

    咣当一声关门响,室内才恢复了安静。(未完待续。)

第80章 春风楼会面

    乔昭与池灿对视,目光波澜不惊,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lwxs520。 首发

    这人的无理取闹,早在那年她就领教过了。祖父那样的人都被逼得没法子,最后拿一幅鸭戏图才把人打发走。

    池灿不悦地眯起了眼。

    明明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为何总是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来,他瞧着一点都不顺眼!

    “黎三”池灿忽地身子前倾,缓缓道,“那幅画又毁了。”

    “池大哥想要我再画一幅?”乔昭心想,难怪要请她吃茶呢,原来听油锅取钱的故事是假,要她再画一幅鸭戏图才是目的。

    “不是。”许是被乔昭永远冷静淡然的样子激起了逆反心,池灿否认道。

    少女淡然的眉眼有了变化。

    她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罕有地露出疑惑来。

    她的眼睛大而柔美,平日里清澈如泉水,而此刻里面闪耀着诧异的光,让池灿无端想到林间乍然见到生人的小鹿。

    这丫头的气质与样貌还真是有些违和呢。池灿心道。

    不知为何,池公子心情忽然好了些,弯唇笑道:“画既然又毁了,那便罢了,改成别的吧。”

    “改成什么?”

    池灿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不紧不慢道:“下一次,给我做一道叉烧鹿脯尝尝。”

    嗯,像小鹿的人做鹿脯,一想就觉得期待。

    乔昭诧异片刻,才点头应下:“好。”

    池灿双手撑桌,站了起来,施施然道:“那我也告辞了。”

    他转身走出两步,转头睇了冰绿一眼,对乔昭道:“记着,这只是救命之恩的一点利息,不算你说的‘重谢’。”

    乔昭站起来,平静问道:“池大哥想要什么重谢,还是说清楚,我也好有个准备。”

    “准备?”池灿浅笑起来,“不用准备,我目前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找你要。黎姑娘不是赖账的人吧?”

    “救命之恩自是不敢赖,只要池大哥提的要求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池灿深深看乔昭一眼,颔首:“这是自然。”

    他转了身,扬了扬手大步走了出去。

    “好了,我们也走吧。”乔昭理了理裙摆,抬脚走出数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转过头来,疑惑喊道,“冰绿?”

    捧着脸蛋的冰绿这才醒过神来,扑过来尖叫:“姑娘,您看到没,刚刚那位池公子笑起来真美,简直,简直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乔昭抬手,拍了拍冰绿肩头:“冷静,有话回到马车上再说。”

    冰绿捂着嘴拼命点头,直到主仆二人回到停靠在山脚的马车上,这才继续先前的激动,抓着乔昭衣袖追问:“姑娘,什么救命之恩啊,什么画啊,什么收利息啊?”

    消息太多太劲爆,她有点受不住啊!

    “这些,统统都不能说。”乔昭笑眯眯道。

    “啊?”小丫鬟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抚着胸口哀求,“姑娘,看在婢子忠心勇猛的份上,总要说点什么吧。要不您说说那位好看得不得了的池公子是谁家的啊?”

    “他的母亲是长容长公主。”

    冰绿倒抽口凉气:“皇亲国戚啊!”

    “完了,完了。”小丫鬟琢磨了一下,连连摇头。

    “嗯?”

    冰绿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双手一摊道:“完全难以选择啊,要皇亲贵胄的池美人当姑爷呢,还是要俊美威风的冠军侯当姑爷呢?”

    乔昭:“……”

    她沉默片刻,抬手捏了捏冰绿脸蛋,声音冷静无波:“醒醒,别做梦了。”

    小姑娘黎昭的身份与这二人风马牛不相及,至于乔昭,早已死了。

    这一世,为人妇已不是她所期待。

    她想要做的事太多了,哪有时间用来嫁人呢。

    乔姑娘透过马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窗外天高地阔,秀丽无边。

    她收回目光斜倚着靠枕,心想:希望池灿所要的“重谢”,是她给得起的才好。

    池灿三人找了个偏僻地方群殴一顿,各自散了。

    池灿揉着发青的眼角一边往长公主府中走一边忿忿想:两个混蛋,说好的打人不打脸呢?

    他才进门,小厮桃生便迎上来:“公子”

    看到自家公子狼狈模样,桃生倒抽了口冷气,气愤道:“公子,谁干的?小的替您出气去。就算打也不能打脸啊!”

    迎上主子杀人的眼神,桃生自知失言,头一缩干笑道:“小的是说,谁那么不开眼,居然敢打公子”

    池灿伸手把小厮拎到一边,绷着脸大步往内走。

    桃生忙追了上去,这才想起正事来:“公子,冠军侯派人过来说,他在西大街的春风楼等你。”

    “冠军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阵子了,小的说您不在府中,传信的人说冠军侯先去春风楼等着,请您什么时候回来就过去。”

    春风楼是京城有名的酒肆,地方不大,也不是坐落在最繁华之处,却胜在打烊晚,所售的酒够味道。

    “备马!”

    桃生蹬蹬蹬跑进去,片刻就把池灿常骑的青骢马牵出来。

    池灿这才气顺了些,心道:这么蠢的小厮总算没白养,偶尔还是懂一回眉眼高低的。

    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吩咐道:“你就不用跟去了,去跟冬瑜姑姑说一声,今天我晚点回。”

    “小的知道了。”桃生嘴上答应着,心中默默伤感。

    公子自从南边一行,越来越不愿意带着他了。

    池灿可不管小厮的哀怨,马蹄轻扬,在人渐稀少的大街上飞奔,没用太久便赶到了春风楼。

    春风楼前一青一白两张酒旗迎风招展,青色酒旗上龙飞凤舞写着“春风”二字,白色酒旗上则画着一个大大的酒壶。

    酒肆门大开,两个打扮利落的小二一左一右站着迎客。

    池灿翻身下马,一个小二迎上来接过缰绳,笑着道:“公子来了,请上二楼雅室。”

    如池灿这些时而来喝酒的贵公子,这些成精的伙计都是识得的。

    池灿被小二领上楼去,沿着走廊走到尽头,进了邵明渊订好的雅室。

    见池灿走进来,独坐在靠窗位置的邵明渊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81章 同病相怜(月票一千八加更)

    邵明渊目光在池灿右眼角处微凝。

    池灿颇觉丢人,抬手按了按,解释道:“不小心磕了一下。”

    邵明渊剑眉轻扬:“不是被杨二打的?我记得他打人时喜欢用左手。”

    被人打还是磕碰的区别,很明显啊。

    池灿恼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忘了,眼前这家伙才是打仗的行家!

    池灿大步走过去,伸手打了邵明渊一拳:“多久没滚回京城了,记性这么好干嘛?”

    邵明渊眉拧起来。

    看他面上痛苦一闪而逝,池灿一惊,随后目光落在刚才拳落之处,琢磨了一下问道:“有伤?”

    邵明渊按着肩头苦笑:“本来已经结痂了的。”

    池灿跨步在邵明渊对面坐了下来,不好意思笑笑,疑惑挑了挑眉:“谁伤的?”

    未等邵明渊回答,他伸出食指在面前摆了摆:“别说是战场上落下的,从北地一路到京城这都多久了,外伤早该好利落了。”

    邵明渊眸微垂,想了想直言道:“被舅兄刺了一剑。”

    “舅兄?”池灿伸手拿起白瓷酒壶,替二人各倒了一杯酒。

    酒夜是浅碧色,醇香袭人,正是春风楼的招牌醉春风。

    池灿把酒壶放下,反应过来:“前不久京中盛传被大火毁容的那位乔公子?”

    邵明渊失笑,反问道:“不然我还有哪位舅兄?”

    “乔墨真的毁容了?”

    邵明渊点点头。

    “该不是因此,他也想在你脸上划两刀吧?结果手一滑砍肩膀上了。”

    邵明渊肃容:“别开玩笑。”

    他扫过好友的脸,淡淡道:“如果是那样,也该砍你才是。”

    池灿被噎得哑口无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道:“约在这见面有什么事啊?在我家等着不就行了。”

    早上他们三个去靖安侯府祭拜,四人短短说了几句,当时好友并没有多说什么。

    邵明渊修长手指捏着酒杯,平静道:“家有丧事,还是不去府上叨扰了。”

    池灿想了想,举杯一饮而尽,轻笑道:“说的也是,还是在外面自在些。”

    对池灿与长容长公主这些年僵持的关系,邵明渊是清楚的,他心头隐隐生出同病相怜的自嘲,开口道:“我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先说说是什么事。”池灿来了兴趣。

    他还以为这位好友除了打仗无欲无求呢。

    邵明渊目光盯着手中酒杯。

    杯中碧波微晃,好似盛满了春日的湖水。

    “我听闻有位神医目前住在睿王府中。”

    “对,就是那位李神医,当年曾经救治过太后的。前不久睿王把这位神医请进京城,不知怎么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池灿心知是因为什么缘故李神医进京的事才没瞒住,可那段同舟北上的过往到底不便多提。

    “拾曦,你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去睿王府登门拜访并不合适。我想托你去一趟睿王府,帮我把李神医请出来,让我能与他私下一叙。”邵明渊点名了所托之事。

    “你想见李神医啊?”池灿想了想,点头,“那我试试吧。”

    他自是理解邵明渊的顾虑。

    历朝历代,皇子与重臣有所接触都是天子的大忌,更别提邵明渊这般手握重兵声望无双的武将,他去睿王府的消息一旦传出去,睿王就要先哭晕了。

    那是绝对会被皇帝老子变着花样修理的节奏!

    “多谢了。”邵明渊举杯,沾了沾唇。

    池灿似是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过提前说明白啊,我去睿王府没问题,能不能把那位李神医请出来就难说了。”

    “嗯?”

    “那老家伙脾气古怪得很。”

    邵明渊笑笑:“我听说李神医从南边而来,途中还从人拐子手里救下了一位官家姑娘并认作了干孙女,这样看来,倒是一位仁心慈爱的老者。”

    “呵呵,你们要是真的有机会见面,你就能领教了。”

    “无论如何,先见上一面就好。”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池灿点点头:“那行,明早我就去睿王府走一趟。”

    作为长公主之子,池灿与睿王是姑表兄弟,平时见个面是很寻常的事,就连无孔不入的锦鳞卫都懒得上心。

    谈完了正事,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放松。

    邵明渊便问:“拾曦,你和杨二怎么打了起来?”

    他们四人自小是玩惯了的,后来他虽鲜少在京中,几人情谊并没淡下来,池灿他们三人就更要好了,吵吵闹闹虽常见,下手这么重却罕有。

    “何止是杨二啊,还有子哲。真没想到,他平时挺规矩死板一个人,揍起人来还挺有劲!”池灿觉得被朱彦踹的那一脚开始隐隐作痛了。

    “究竟为了何事?”邵明渊越发疑惑。

    一想到缘由,池灿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生得好,性子却不大好,鲜少有这样温柔含笑的样子,竟让旁观的人瞧出几分缱绻多情的味道来。

    邵明渊便心生感慨。

    看样子,好友说不定已经有了心上人。

    池灿一见邵明渊那表情便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道:“胡想什么呢?就是把他们两个小时候的糗事抖落出来,他们恼羞成怒而已。”

    “向何人抖落?”邵明渊一针见血问道。

    三个好友整天厮混在一处,要是抖落早就抖落了,也不会等到今天,那么必然是有一个特别的人在场。

    或许,那便是拾曦的心上人。

    邵明渊的敏锐让池灿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毛都炸了起来:“庭泉,我说你一个武夫,心眼这么多作甚?”

    邵明渊举杯,把杯中酒饮尽。酒入口醇厚,落入腹中却辛辣起来,仿佛有一团火在腹中烧。

    他淡笑着说:“只当武夫,是打不赢仗的。”

    “是碰巧遇到个不开眼的。行了,别说这些无聊的了,今天从你们府上离开后子哲还说,瞧着你们府上丧事办的有些忙乱,要不要我们从家里找几个管事的人过去帮忙?”

    池灿嘴上说得委婉,心中却在叹气。

    说起来,他的母亲因为对父亲有心结变得偏激,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可邵明渊的母亲就更奇怪了,亲生的儿子跟上街买胭脂水粉时送的添头似的,他家丧事办得忙乱,分明是那位侯夫人不尽心啊。(未完待续。)

第82章 “借”人

    二人一想到各自的母亲,情绪俱都有些低落。 章节更新最快

    邵明渊的手不同于那些执笔抚琴的贵公子们的手修长白皙,而是骨节分明,指腹覆有一层厚厚的茧。他轻轻摩挲着手中酒杯道:“不必了,我还忙得过来。”

    池灿冷笑:“别死撑,顶不住了就说话。”

    他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愚孝的,不愿做出从其他府上请管事婆子打靖安侯夫人脸面的事来。

    邵明渊并不介意池灿的态度,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放站了起来:“知道了,真顶不住会和你们说的。”

    “庭泉,我说你怎么就”毕竟是好友的母亲,池灿没有说下去。

    邵明渊修眉挑起,反问:“拾曦又是为何”

    二人皆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却彼此心知肚明。

    池灿想问邵明渊为何对那样苛刻他的母亲恭顺有加,邵明渊反问池灿为何对喜怒无常的长容长公主忍耐颇多。

    多年未在一起畅谈过的两位儿时好友对视着,池灿率先开口:“你不懂,我永远不会怪我娘……”

    那段往事是旁人无从知晓的秘密,他会伤心,会怀念,却不会怨恨。

    邵明渊伸手拍拍好友的肩头,无奈道:“彼此彼此吧。”

    池灿没了话说,心道:这便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靖安侯府瞧着光鲜,谁知内里如何呢?

    “那就这样,明天我去帮你问问,你等消息就是。等你府上丧事办完了,咱们再好好聚聚。”

    二人碰了最后一杯酒,各自回府。

    翌日一早,天竟飘起了雨。

    初夏的雨细密如针,连绵下个不停,池灿撑起一把青色竹伞,步行去了坐落于长容长公主府不远处的睿王府。

    “池公子,您怎么来了?”守门人一见是池灿,立刻堆笑迎上来,往后看看道,“怎么都没带个小厮给您撑伞呢?瞧您半个肩头都湿了一片”

    池灿睇他一眼,淡淡道:“嗦!”

    守门人毫不介意,连连笑着:“您快请里面歇着,小的报信去。”

    “去吧。”池灿把伞收起,交给了侍者。

    一处幽静小院里,一身常服的睿王客客气气请教李神医:“神医,今天不用针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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