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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1到5-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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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回到了她身边……只是这样,他就已经满足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出了军帐,他对梅诺吩咐道,“寸步不离的守着皇妃,但是不要吵醒她,等她醒来就到议事用的帐子找我。”
“是!”
说罢,萨鲁迈开大步往前走去,奥利随后跟上。
沿路萨鲁都没有开口说话,奥利也摸不着头绪,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还要特地去议事用的帐子,如果是怕吵醒皇妃,离军帐远点就是了,何必……莫名地,奥利心头涌上某种不安。
两人步入议事用的帐子,这里算是军机重地,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室内布置得很简洁,左方挂着埃拨拉境内的地图,上头红色的颜料代表的是适合进攻的地点,蓝色的则是适合撤退的地方,这个时代的地图非常之简单,最多也就几个方块和圈圈,倒是用颜色标注的地方更详细一些,可见萨鲁对这次战役有多注重。
皇帝专用的主位在最上方,椅背后是两面赫梯的王旗,主位前是长方形的案几,上头摆放着成堆的粘土版,都是从首都哈图沙什城送来的政务要书,大多都已经有了批示,只需明日清晨由梅诺整理后派人送回哈图沙什城即可。
萨鲁在主位上坐下,挥退了守卫,只让他们在帐外侯着,当帐内只有他与奥利两人时,他却迟迟都没有开口,自顾自的批阅起余下的粘土版,像是把奥利忘记了。
奥利十分了解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心惊,惊得他不自主的握紧拳头。
好半晌,他才敢鼓起勇气,“陛……陛下……”勇气是有了,却止不住唇齿打颤。
萨鲁抬首,脸上早已没了先前因满足而有的笑容,是一种看了让人发寒的冷冽,一如他的身份,让人望而生畏。
奥利惊慌地下跪,“陛下……臣……”
萨鲁放下手里的粘土版,精锐的眸子里寒风一绽,“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发现?”
“臣不知道陛下指得是什么?”奥利慌恐地答道。
“哼!”萨鲁冷凝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像是生气,但比生气更让人发怵。
“请陛下明示!!”
“明示?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伴随这一声怒吼,放置在案几上酒壶被推倒在地。
哐当一声,震得奥利胆颤,壶内洒出的酒,溅了他一身,让他本就发凉的身子,更凉了。
“我问你,露娜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一个字都不准漏!!”
奥利浑身一僵,瞳孔因为萨鲁的某种洞悉而收缩。
“还不说吗?看来你是活腻了。”萨鲁深冷的话语再次传来,“你真以为什么都没发现?”
奥利抖瑟,不敢发一言。
“既然不说,那我提醒你,你说露娜为了摆脱亚述皇帝的追兵,让你们通往沃伦纳山的森林出口燃烧针叶树枝以此制造烟雾,让亚述皇帝察觉不到你们的行踪,甚至被迷雾围困在森林里,”
“是的。”奥利惊魂不定的回答。
“很好,那我问你,出口就没有亚述皇帝追兵把守吗?可以让你们如此简单燃烧针叶树枝,还是有把守,但是都蠢得看不见!!”
奥利震颤,握紧的拳头里指甲不自主抠着掌心,他难以自圆其说,因为漏洞百出的回答已经找不到可弥补的地方了。
“还是你觉得我很蠢!!!”萨鲁放在案几上的手猛力一拍,力道之大,让厚木制的案几摇动了很久才停下。
“陛下,臣觉没有这个意思。”奥利惶恐的辩解。
“那就是欺瞒了,你好大的胆子!!”
“不,陛下……”奥利惊慌得不知所措,却无从辩驳。
萨鲁却没有放过他,步步逼近,“那你回答我,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奥利根本没法回答。
“说不出来了?”萨鲁阴冷的脸愈发黑沉。
“陛下,请不要逼臣,臣不能说!!”奥利只得磕头求他,直到磕出血来才停下,他双眼露出湿气,依然坚守他给阿尔缇妮斯的承诺。
萨鲁却没半点心软的意思,这是一个结,困在他心头多日了,不解开,他难受。
他俯首,在奥利的耳边,冷冽的轻道,“孩子……”
这一句像是冷风般直接贯入奥利的四肢百骸,颤得他全身都僵了。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埃拨拉皇帝的问话。
“奥利,你当时冲出来就是为了让埃拨拉皇帝不再说下去,对吗?你是在怕我知道!”这冷冰冰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萨鲁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见他还是不说,萨鲁被激怒了,揪起奥利的衣襟,“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说!!他说孩子是什么意思!!说啊!!”就像发了狂的野兽,他用力摇晃着奥利,神情恐怖得恨不得能撕了他。
奥利知道瞒不下去了,未开口泪已流了满面,混着血一滴滴的淌落在地上。
萨鲁停了手,“我要全部都知道,一个字都不准漏!!”他笃定奥利会告诉他。
“是……”奥利胡乱的抹干泪。
萨鲁坐回主座,蹙着眉,看向奥利,“别再让我等!!”
奥利的情绪渐渐的平复,哽咽道,“埃拨拉皇帝口里的孩子是皇妃殿下逃离埃勃拉时,在暗之森林生下的。”
听闻,萨鲁的瞳孔熟地一缩,案几上的手猛然握紧,连呼吸声都变得浓重起来,好似野兽在伏击猎物前的急喘。
“陛下,请您听臣说完,小皇子是陛下的骨肉,绝不是埃勃拉皇帝的。”奥利怕他误会了,赶忙将孩子的身份表明。
“我没有问你这个。”萨鲁厉吼道。
这倒让奥利有点吃惊,“陛下不怀疑吗?”他不得不这么问,否则无法安心,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阿尔缇妮斯怀孕的时候,也免不得怀疑孩子的父亲是谁?当初不说,有部分原因也是源于此。
“我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无聊吗?奥利想,这可是有关男人的尊严。在赫梯攻打埃勃拉时,埃拨拉皇帝对阿尔缇妮斯的渴望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爱她,8个月的时间,深爱的女人在身边,不可能不想占有。
可是皇帝说无聊。
那么他那时对埃勃拉皇帝的杀意和愤怒,又算什么?
“继续!”萨鲁表情平静的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握紧的拳头,却颤抖的很明显。
奥利注意到了,但是要他继续说下去,不得不让他陷入痛楚中难以自拔,愧疚像在心头烙下了根,让他无暇去细想萨鲁的颤抖代表了什么?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阿尔缇妮斯是怎样利用孩子的哭声引开亚述追兵的,以及又是怎样要挟他们守住这个秘密的,说到最后他已是泪涕交错,语不成句了。
原以为听到这个,萨鲁会暴怒,会要了他的命,可是久久听不到声音,他抬头,却发现萨鲁闭上了眼睛,眼皮颤抖,那握紧拳头也抖得更厉害。
好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是个男孩?”
“是!!”奥利回答,眼角的眼泪不住的淌落。
“像谁?”
“像皇妃!”
“是吗,像露娜……”那声音不再冷冽,轻的就像一阵风,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似的。
接下来,萨鲁没有再问,他依然维持着紧闭双目的动作,就像在想象着什么。
“臣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皇子殿下,请陛下降罪!”奥利甘愿领罪,承受责罚。
“你的确该死,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萨鲁凶狠地瞪着他,目光染上血红,有着想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露娜,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臣死不足惜,但……”奥利用额头紧贴着地面,闭眼乞求道,“请陛下善待皇妃殿下,我知道陛下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但是请陛下相信,小皇子的确是陛下的骨肉,皇妃殿下是为了十万大军以及陛下您的安危才……才……”
这是奥利深藏在内心的忧虑,因为萨鲁的表现太过平静了,平静地让人觉得不正常。
“无聊的要求!”
“陛下!!”奥利跪在地上,似要得到他的承诺才肯罢休。
萨鲁起身走到他身边,“你觉得为什么你现在还能活着。”
为什么?奥利有些茫然。
可惜萨鲁没有回答,说完便抛下他离开,只留下奥利跪在原地回味着这句话。
为什么?因为杀了他,必定会让阿尔缇妮斯伤心,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所以他还活着,倘若陛下因为怀疑小皇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因而嫌弃阿尔缇妮斯,那还需要顾及她的感受吗?
当他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的现在……他还活着……
倏地,奥利睁开眼睛,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笨蛋。
第一皇妃 Ⅳ Ⅴ 卷一 名动天下篇 回家
萨鲁回到军帐里时,阿尔缇妮斯还未醒,他让梅诺退下,轻轻来到她身边,以指轻抚她滑如羊脂的面颊,然后握起她的手放在脸庞摩挲,珍惜与疼爱在他凝视她的眼眸里好不保留的倾现。,
淡淡的阳光随时间移动,恰好从帐门进入,映在阿尔缇妮斯脸上,使她的五官都虚幻起来,美丽地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
或许是太久没看她了,萨鲁总觉得看不够,为她拨开一缕坠到额前的发丝,想像以往那般缠绕在指尖,突然想起她的发短了,短得让他的心一抽。
柔光四溢的绿眸忽地变得沉黑,仿佛望不见低蕴的深海。
头发短了,还能再长,那个他不曾谋面的孩子,带给她的伤,恐怕想好也好不起来了吧,偏偏她什么都不告诉他,即使现在知道了,他也必须假装不知道。
因为,他的知晓对她而言只会像是伤口上撒盐般,让她再痛一次。
“该死!!”他懊恼的轻吼。
这个孩子倘若活着还好,但如果死了……他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能将亚述皇帝千刀万剐。
愤怒当头,不由自主地他身上的杀气涌动起来,让帐内空气变得紧绷,惊动了沉睡中的阿尔缇妮斯。
“萨鲁……”
萨鲁忙平复住满腔的怒气,握住她的手,语调轻柔地道,“吵醒你了?”
她摇头,凭声音将眼睛对向他,“我睡了很久了吗?”
他扶她起来,半靠在他怀里,“没有,才一会儿,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阿尔缇妮斯哪可能还睡得着,眼睛看不见,可感觉很灵敏,没遗漏醒来前从他身上感觉到的杀气,“你想杀人!”
萨鲁愣了一下,眉毛习惯性地聚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的不说话,让阿尔缇妮斯更印证了他想杀人的意念,急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可以和埃拨拉开战。”
之前因为昏迷,她没有阻止,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
“我何止要杀,我还想毁了整个埃拨拉。”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又何须遭受那么多的罪。
“萨鲁!”阿尔缇妮斯急了,清楚以他的个性,说到就绝对要做到,但她和辛克斯承诺过,赫梯绝不会向埃拨拉开战,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还有拉拉的哭声,想必埃拨拉已经元气大伤,一定死了很多人吧,她不想再有人死了。
她的孩子……也……
猛地,心抽痛了起来,泪水扑哧扑哧地往下掉落。
“你又哭了?”萨鲁的眉拢得死紧,她的眼泪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了他心里。
“不要再打仗了,好吗,我求你……”眼泪似乎无法止住,掉落的更凶,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遭受到暴风雨摧打的小花,脆弱地仿佛刹那间就被折断。
萨鲁实在不想心软答应她,他连做梦都想杀了埃拨拉皇帝。
“萨鲁……我想回赫梯,我不想在留在这里了。”这个地方,让她痛苦得无法呼吸,只要一想到她就是在这里亲手把自己孩子送上绝路的,她就不想再留下,她怕,她会支持不住,会冲到那片森林里去找孩子,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必须离得越远越好,她必须要让亚述皇帝没有任何机会伤害赫梯,伤害萨鲁。
见她越来越激动,哭得也越来越凶,他急忙捧起她的脸,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只能妥协,“露娜,别哭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真的?”她很想不哭了,可是眼泪根本不听她的,想停也停不住。
真怕她会哭昏过去,萨鲁的眉毛跳抖了一下,轻吻住她缺少红润的嘴唇,然后是她的眼泪,再来是眼与眉。
这突如其来的吻,有效地制止了她的哭泣声,深刻地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呵疼,不禁闭上了双眼。
她的柔顺,让萨鲁的双唇颤抖起来,呼吸变的急促,并不陌生的欲望,对着她燃了起来,渴望她的欲念点点滴滴的融进血液,窜过四肢百骸。
不可以,更不能!
煎熬,这真是男人最大的煎熬。
吻最后硬生生的停留在她的额头,喘着气,他抵住她的额头,哑着嗓子回答,“别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谢你,萨鲁。”
“回去也好!”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她的眼睛不能再耽误治疗了,这里无法给她最好的一切,哈图沙什城还有巴鲁尼在,他或许能治好她。
但……
他拥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担忧涌上眉头。
路斯比去世的消息,绝不能让她知道,再来一次打击,她会受不了的。
“萨鲁,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又突然抱的那么紧,好像在担心什么。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回赫梯免不了要舟车劳顿。”
阿尔缇妮斯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股能让她安心的味道,暖暖地,能带给她无限的慰籍,好久之后,才答道,“我没事,真的!”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回床上,“你最好听话,再睡一会儿,你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嗯……”她的确很累,想睡不够似的,但是又怕自己睡了,他会瞒着她进攻埃拨拉。
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心,萨鲁拉起薄薄的被子,盖住她,然后他也钻了进去,将手臂枕在她脑后,“你安心睡吧,我哪里也不会去。”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
等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阿尔缇妮斯才放心的阖上双眼。
待她睡着了,萨鲁张开眼睛,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至少在这一刻,她在他身边,他暂时不去想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事情,,静下一颗心,思绪围绕着她渐渐融化……
露娜,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了。
*
赫梯的首都哈图沙什城位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山岗之上,再由双层坚固的城墙围绕,形成了一座天然要塞,放眼整个西亚,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规模可以于之匹敌的城池了。土黄色基调与绿色树木衬托,在夕阳的余晖下看起来仿若天神亲手雕琢的神圣之地,不仅庄严,还有一种难言的巍峨。
阿尔缇妮斯很想用眼睛来看它,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好借着风的气息,来感受它,是记忆中的味道,沙土的气息,是托拉姆树的味道,还有那总是在晚膳时从平民集市里飘散出来的稻麦饼的味道。
“露娜,就要到家了,累不累。”骑在马上,萨鲁对着怀里阿尔缇妮斯询问,从沃伦纳山脉回赫梯本来只需要七天的时间,但是深怕她吃不消,他故意走得很慢,差不多用了一倍的时间才抵达。
“不累。”她仰起头,脸色还是苍白的,不过嘴唇已经红润了很多。
“你在忍一下,马上就到皇宫了。”
萨鲁驾着马,身后是梅诺、奥利和卡布斯,卡鲁伊因为还需要和埃拨拉商议战后事宜,所以没有跟着回来,他们穿过王门,直接往皇宫行进。沿途都是得到消息过来迎接的官员,其中还有在和埃勃拉开战前就已回来处理政务的默布,和他的儿子安塞--名义上算是阿尔缇妮斯的学生,学得是侦探学和法医学。
皇宫的门被打开,默布立即上前迎接。
“恭贺陛下凯旋归来,还有……”默布看起来很激动,已经是老泪纵横了,因为他知道了阿尔缇妮斯所作的一切,是奥利告诉他的,因为需要他暗中去查找孩子的下落。
“是默布大人吗?”阿尔缇妮斯寻着声源。
“是,是老臣,皇妃殿下能平安归来,真是赫梯之幸。”说着,他已经跪在地上,对她磕头。
“皇妃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安塞也是喜极而泣。
“安塞!你好吗?”这句招呼,可让萨鲁很不爽,因为他记起阿尔缇妮斯对安塞很有好感,她被掳走之前,他还曾吃过安塞的醋,对于这个人,他很不待见,视线看向他的时候跟狼一样,阴冷地有点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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