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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天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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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将再精良，也是寡难敌众，一个人怎么能当八个人使？这差距还是太悬殊了。”
“白宸，你先不要过于担心，这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事例也不是没有的，况且，凭我们主上的才干智谋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化险为夷的。”墨菀柔声安慰道。
“这我也知道，只是那萧老狗我离开之前就是知道的，这种看上去越是平和亲善的人实际上越是阴险狡诈，他这么多年都能沉得住气，而这一击必定使出各种奇招，我怕主上一个不防遭人暗算。不行，我得亲自到前方去看看，要不，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的焦虑，只是前方凶险，虽然你素来武艺高强，可到底是女儿家，如何能吃得了那份行军打仗的苦？”
“这仗不是还没打起来呢吗？再说，在凉国这么多年我不是也安然度过了吗？何惧这小小沙场？”
墨菀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想的极其出神。
“看什么？我脸上难道有花儿吗？”白宸摸摸脸问道。
墨菀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人人都说盛平公主是凌国第一美人，他们一定是没见过你这天下第一美人。尤其是你眉眼里那份豪情与潇洒，这么多年，我们姐妹里哪个也及不上你啊。”
“你是当我不会脸红吗？一下子怎么忽然夸赞起我来了？莫不是怕这次有去无回，所以先让我开心下？”
“不不，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而我是欣赏你，也羡慕你。你身上的东西怕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墨菀，你只是太拘于礼数，太在意世俗的眼光了，人生匆匆数十载，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再说，你羡慕我，我倒羡慕你呢，即便也许会看的少些，那么也就懂得少些，烦恼仇怨自然也就少些。”
看着白宸难得的老气横秋的样子，墨菀笑道：“怎么？你从前总说自己是活了两世的人，还真就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你这老成的样子倒叫我真不能适应。”
听闻这话，白宸也只是浅浅一笑，不再把这个说下去，话题一转道：“临走前，我还是要去看一个人的。”
“是谁？主上吗？”
白宸摇了摇头，“是主上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挽凤阁。
“这绿梅倒真是新鲜，开的也够别致。”听到这话，慕鸾转过望向窗外赏梅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发话的白宸身上。
“白宸，可是你的真名？”
“如何不是？你没听见这里人人都是这样叫我的吗？”
“听见了，我只是觉得，宸这个字霸气太重，欲望太强，和你总是有些不相称。”
“我倒是很喜欢，霸主之意，大气的很。”
“霸主？站得越高，就会越冷，可大家都还是争相向上。”
“也包括你吗？”
慕鸾停顿了下，轻轻的说：“或许吧。”
“或许？你倒是变了不少，看来你对主上也是有心的，那就好，这样我就能放心去前方了。”
“去前方？”
“是啊，你的霸心小了，可现在有人的野心可是终于暴露出来了。”
“你说萧右丞？”
“原来你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况且亦城并没有想要瞒我的意思，这些事满是瞒不住的。”
“那倒是，你们倒不使那套怕对方担心而故意隐瞒什么，那样的话，一旦有一天真相被撕破总是更麻烦的。”
“你是目睹了这多少世事？年纪轻轻却像是把一切都看明白了。”
“年纪早就不轻了。不过，你这次还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问我？你若不问，我就真的要走了。”
“他……他把我送出来之后，没什么事吧？”慕鸾终于开口问及段明佑，这么些天，这始终是她心里放不下的一块石头。
白宸没有再多说什么，简单的回答道：“探子来报，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惊……无险就好。”还是没有问出，到底是受了什么惊，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应该足够了。
但白宸明白慕鸾的意思，解释道：“当日念雨曾和掳劫你的人交手，并中伤了那人，他作为被怀疑的对象，经念雨指正后被排除了嫌疑。”
“念雨为他排除嫌疑？”慕鸾有些不解，她是知道的段明佑话中曾多次暗讽念雨，两人的关系也并不好，那么念雨为什么要帮助他呢？
“是，是念雨。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之前你们之间的事我一直也是暗中有观察的，也一直觉得念雨有问题，但这样的状况倒是没让我料到的。”
慕鸾叹了口气，向一旁的凳子走去，坐了下来。
“你既已离开还是少想些那边的事吧。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的，珍惜眼前。”慕鸾定定的说。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来日再见。”
“好，来日方长。”
白宸听到“来日方长”四个字，脚步一僵，但还是没有回头的往外走去。来日方长，她是希望自己还有很多的来日，希望自己能平安的回来吧。这倒真是个别扭的女人，连嘱咐都说的这样奇怪，不过倒也有趣。真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能按着愿望里的走……
第五十三章 对峙五雄
两方相距不过数十里，将士们更是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马上能投入战斗的状态，粮草给养也是源源不断的供给，这样的情况也经月余了，可双方始终没有开战，这种对垒对亦城这方是很不利的，毕竟他这边现在总有些孤寡无援的意味，而那边是受到舆论支持的，唯一站在亦城这边的官员只有韩锋、青崖、梁左丞及其他寥寥数人。但亦城又不能先开战，那样更会坐实了自己谋反的口实，只能这样僵着、熬着。这萧右丞大概是算准了这一点，虽然供给八十万大军也非易事，可主动权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这样一点一点拖垮亦城，或者一旦亦城放松戒备，他便会大肆出击。
营帐中，五名身着铠甲的男人们正面有苦色的围着沙桌讨论军情，可仗一直没有打起来，他们日日讨论，日日不敢松懈，却派不上半点儿作用。
一个身材彪悍的大将最先沉不住气，说道：“他奶奶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这么憋气的事还是头一遭遇到。”
看终于有人敢发话，也有人应和道：“是啊，我们讨论的再多终究也是做无用功，这仗到底还是打不起来。”一名年轻些的将领说。
“你们不得在大将军面前无礼，将军还没发话，你们倒先牢骚起来了。”站在大将军——韩锋旁边的一名面色沉稳，颇有些地位的中年男子说道。
“大将军，俺是粗人，你是知道的，说话上不会那些个弯弯绕，但打起仗来绝对能豁出命去。这些年，俺就佩服大将军你一个人，也就愿意跟着大将军你一个人走，俺这忠心倒不怕被掏出来看看。”那名大将说道，这话也确实不是奉承，这些年他虽是不拘小节，但跟着韩锋出生入死，绝对一名令敌人不可小窥的猛将，人称“拼命赤虎”。
那刚刚的年轻些的将领也发话了，“大将军，在下一时急躁，又逢三哥一语道破心中烦闷，这才……言语不周之处，还请大将军包涵。”此人是韩锋手下最年轻的将领，虽年轻气盛些，但识大体，又反应机敏，出手准快，假以时日磨练，也不失成为一代英才，人称“旋风青虎”。
“这里没别人，你们也不用过分拘谨，还是叫我大哥吧，你们的心情我也是理解的，可眼下越是如此，我们越是不能放松警惕，顺了敌方的心意。放心，你们身上那些现在使不出的劲儿早晚是会派上用场的。”韩锋略有深意的说。
“以不变应万变，沉得住气才是大丈夫所为。”说话的是刚刚斥责了老三和老五的中年男子，此人平日里是城府最深的一个，是韩锋得力的智囊军师，自然也是受兄弟们尊敬的，更是有人愿意用万人大军来换他一个，排行老二，人称“足智金虎”。
“以不变应万变，倒不如随机应变。”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众人皆是一惊，转头望向营帐的门帘处，只见一身着长衫，青丝高束，打扮英气却也难掩眉眼中的清秀之姿的女人走了进来。军营中何时来了女人，还是个这么个长得非常不赖的女人，而且还在帐外偷听他们说话？
“你是何人？小小女子乱闯军帐，还在外面偷听我等商讨军务？”老五站出一步问道。
“倒真是个俊秀的女娃娃，换上红装定能更是漂亮，老五，你好歹温柔些，对姑娘家的蛮横个做甚！”老三虽勇猛，但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从来不和女人动手，尤其是和漂亮女人，不过他的调戏最多就是嘴上说说，倒不会真的无礼。
“谁说女子入不得进军帐？要我看，这男子有时候倒是不如女子。”
“大胆，在大将军面前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老五呵斥道。
“哎，你这女娃口气倒是不小。”老三一惊。
老二此时却是笑眯眯的望着女子道：“敢问姑娘究竟是何人？而有有何高见，能出此言？”
女子微微一笑，很是醉人，让后便负手定定的站立在那里，嘴唇却是一下未动。
老三，老五大是面露疑色，连老二也微微皱了皱眉。过了半响，还是没有半点儿声音，老五就不禁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女子过了会儿才转头向老五说道：“我已经把你们问的都告诉你们了，可惜，这屋里，却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听。”说完，女子看着老五脸上更深的疑惑，指了指最中间的韩锋和之前始终沉默着一言未发的将领，“二位可是听明白了小女子的来意？”
“呵呵，想不到白宸姑娘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这隔空传音的使的如此之好。”韩锋此语一出，余下三人都变了脸色。隔空传音？她是用内力发声，并且在短时间内隔绝外界，要么是她想让谁听到才能听到，或者那人的功力与之相当甚至在其之上。
那名沉默已久的将领终于发声，“你说你是太子派来的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可上战场到底不是过家家，你虽内力深厚，但可战场上是要真刀真枪的对抗，心慈手软不得，你一个女孩子，真能受得了这些血腥杀戮？”冷冰冰的语气，却是思虑缜密的，他便是平日里最是寡言少语，关键时刻却能一鸣惊人的老四，人称“藏心黑虎”。
“把人带上来。”白宸击掌两声，一名还身着士兵服装的人便被带了进来。白宸拿下塞在他口中的布，还命人松了他的绑，向一众将士问道：“此人你们是认得的吧？”
“是我手底下的兄弟，怎么会在你手里？”老五问道。
“这你就要问他了，一个人跑到粮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偏偏还让我给碰到了。”
“属下……属下只是饿了，连日的高度紧张状态难免疲累，想去找点儿吃的。”
“哦？那你为什么支开了守粮仓的士兵，并且身上还揣着这个？”说着，白宸拿出了一个小白瓶子，“药力凶猛纯正的鼠毒啊，这若是放到了粮仓里，恐怕连大将军都难逃这一劫啊。”
“这，这真的是你的东西？”老五气愤的问道。
那人表情一变，狰狞毕现，“想不到你也从我身上把这拿了去，那我便无话可说，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着，便欲做咬合状。
白宸动作极快的到他面前，伸手一用力，就让他下吧脱了臼，“想咬破暗藏在口中的毒？没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把整件事情从实招来，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又是谁在暗中协助你。否则，我的手段，可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那人怒目一瞪，含混的说：“贱人，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什么都不会说？那好，真是凑巧能让这些将领们看看我的手段了，看我究竟能不能担当的了这日后的血腥与杀戮。”……
第五十四章 经年重逢
白宸诡异一笑，看着那人：“我向来不喜欢多废话，只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什么都不说？”
那人一摇头，试图用舌头去添齿间的毒药。
“啪”的一声，白宸抓起手边沙盘上的一粒石子向那人的口腔里打去，那人口中顿时倒了一排牙齿，牙床被掀开，一片血肉模糊，而那石子刚好把毒药从他口中带了出来。
“啊”那人因疼痛而沉闷的低吼了一声。
“哼，不要以为这就是开始了。”说话间，白宸一步冲了上去，捏住他的左肩一发力，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不是关节错位，而是一只胳膊就这样被卸了下来，那人却是连挣扎都来不及，巨大的震惊与疼痛向他一起袭来。旁边的将领也是一惊，徒手卸下一只胳膊，这动作的敏捷利落，除了功夫到家之外，当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白宸随手把那只胳膊一扔就扔出了帐外，倒是引来了平日里一直看门的大黄狗，那狗嗅了嗅，一口咬了上去，那样刺激的血腥味，它有怎么能抗拒的了呢？那人不忍亲眼见自己的手臂被狗咬碎，吃掉，只得转过头来，避而不看。
“怎么？这样就觉得怕了，只是个小前奏而已啊。”说完，白宸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蹲在那人的伤口边，阴阴笑道：“徒手总是卸的不够利落，还是让我把这边上不平坦的地方修理修理吧。”然后，白宸的匕首便已出鞘，向那伤口对准，“看来你还真是不老实啊！”说完，白宸立刻伸手封住了他的穴道，“你这右手可是凝结全身力量想向我发起致命一击吧？呵呵，真是天真的可爱啊，怎么样？这功力反噬的滋味儿可让你的五脏六腑不好受吧？”
“你……你……”那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竟是算准了自己要使出这一击的，等的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自己承受巨大的反噬。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修理了！”白宸把匕首伸向那人的伤口，一刀一刀的剜着，不断有鲜血喷涌而出，看的一旁五位身经百战的将领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那人了。每一下都是能把心钻漏了的疼，终于，他忍不住昏了过去。
白宸自是不能允许他昏过去，恰醒他后，随手折了两个小木枝横在他的眼眶里。“你可要好好看着，好好感受着这一切啊。”匕首再一次向那人伸去。
终于，此人是受不住了，含混的喊道：“是……是萧右丞！”
白宸停住了手，“很好，继续说下去。”白宸一抬手罢他脱臼的下巴按了回去。“我相信你会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的。”
那人把萧右丞的指使与同伙人，接头方式暗号，一并供了出来，说的爽快利落，中间也没一句废话。五位将领一听都是浑然一惊，原来身边竟已经埋伏了这么多萧右丞的细作，看来这老狗谋划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啊。
“五位可是听清楚，心中有数了？”
五人点点头。
“那好，”白宸转向那人，“你不会以为我会因此就饶你一命吧。”
“被掳弃主遭人唾弃，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但求你能给个痛快。”
白宸闻言颔首，捡起刚刚从他嘴中取出的毒药，喂他服下，“你虽变节，但气节可嘉，忠诚和背弃不过一线之隔，你已抵死相互，算不上遭人唾弃之人，就让你自己带来的东西了结你自己吧，也算死得清白。”
“多谢！”这是那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两个字，烈性毒药让他在几息之间便断了气。白宸取出横在他眼中的小木枝，玉手一抚，为他合上了眼。“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几人面面相窥，韩锋咳了咳道：“老五，你还不为你刚才的鲁莽向白宸姑娘赔礼？”
老五只得硬着头皮向白宸拱手道：“是我刚才眼拙，话语中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无妨，我白宸岂是那气量狭小之人？”
“姑娘虽是女儿身，却没有半点儿妇人之仁，今日刚啦就为我们立下一大功，倒是该请大将军重赏。”老二说道。
“白姑娘够漂亮够狠辣，一点儿也不是那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倒真是和俺口味，哎？要不白姑娘做我们妹子吧，除了大将军，俺当真是好多年没这么佩服一个人了。”老三大咧咧的提议道。
白宸温婉一笑，挑眉看向韩锋问道：“这还要大将军张口才能作数。”
“若白宸姑娘不嫌弃，我们兄弟自然是很乐意啊。”韩锋挂着和善的笑意回答。
“怎么？大将军如今真的愿意让我当你的妹子？”这话一出，所有人表情都是一僵，这白宸还和他们大哥是旧相识了？再看他们大哥那张、（河蟹，其实我也不懂这为神马也得河蟹！？）万年不变的冷静脸，现在也是出现了凝重之色，四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退下了。
“我等还要去查查刚刚那人所说的同党之事，属下便先告退了。”说完四人，带着那具尸体一同退下了。
“真不想到，我们还能有再次见面的一天。”韩锋卸下了面上的和善伪装，露出了凄凉的神情。
“有五六年了吧。”白宸叹道。
“五年零七个月了。”
“不，是五年零六个月又二十九天。”
“你倒是比我记得更清楚。”韩锋面有诧异之色。
这些年表面看上去风光，实际上白宸每日都是在数着日子过的，笑的时候在数，哭的时候也在数。“那时候，你还不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
“那时候，你也不是凉皇最宠爱的宸妃。”
“看来，你不仅没忘了我，对我的了解还真是不少。”
“我又何尝想这样？”
“你想或不想都已经这样了，我想说的是，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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