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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利？
　　暴力？
　　
　　“你说那猴子暴力？”我兴奋地问。
　　
　　“铮铮！”火烧云点头。
　　
　　“万里独行！火烧云会说话了！”我拉着她的小手，一字一字地教她说“暴力”二字。
　　
　　一捧液体贴上我的脸，御水的男人笑着说：“洗把脸，这是干净的井水。”
　　
　　洗完脸后我把和尚拉进门，讨论一个十分有意义的话题——
　　带走八戒同学以后，高家该怎么办？
　　
　　结合昨天从高太公和八戒同学嘴里听来的那些事大略可以猜测到高家本来的那个高翠兰的那个哥哥应该是死于非命，所以高太公才不得不把小女儿留在家中招婿。当他遇上八戒同学又知道他是个妖之后，兴许就起了利用之心——
　　一个妖精，他一定有比人高明的手段守护住他的家业，而这个妖如果还念佛吃斋，不随意伤人，他为什么不能招这妖为女婿？
　　
　　当然，高太公这个决定一定是在他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做出的，这也间接说明高家庄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否则为何高太公连一个像样的人婿都招不到？
　　
　　无论高太公的出发点是什么，他都确实做到了一个合格岳丈该做的事，爱护、包容这个妖婿。
　　
　　即便在高家亲戚起了谋财害命之心导致勤劳勇敢的八戒同学赤　裸裸地暴露的时候，他都没有借机把妖婿赶出家门，我猜测他“把女儿关在后院不让相见”、“平日大风大沙云里来雾里去”这几出是他故意让八戒干的。
　　
　　否则一个妖精好好地飞就好了，为什么要大老远弄些碍事的风沙来吓唬人？
　　
　　但是为什么却要唐僧收了八戒同学？难道高家亲戚真的请来了颇为棘手的捉妖人？
　　
　　和尚听了我和万里独行的分析，点头道：“如此说来，高太公实是良善之人，贫僧认为，该帮上一帮。”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若非因要往西天，将八戒留在高家庄，又有何妨？”
　　
　　万里独行略皱眉道：“你们为何定要往西天取经？若你没有忘记你是那……那些经文，你心中该一清二楚才是。”
　　
　　“施主，贫僧去取的并非经文，而是去要回属于金蝉子的法力。”和尚眼角微弯，笑道：“当日佛主在罚我下界前，将法力尽数封印在一本尚未写就的经书之中。”
　　
　　我恍然大悟：“原来无字经书是这东西啊！”
　　
　　和尚颔首道：“只有拿回法力，才能除却悟空、八戒、沙僧三人身上的妖气，是以观世音将那无字经书藏于《大品般若经》之中，借机求佛主让我前去取经。”
　　
　　“观音？”那观音姐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万里独行了然地看了我一眼，道：“她是无间道。”
　　
　　“不过，那沙僧又是怎么回事？”我追问。
　　据说沙僧上辈子是天庭的卷帘仆，因不小心打碎王母的琉璃盏而被丢下界做妖。
　　但是卷帘仆跟琉璃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不是扯坏门帘而是打碎琉璃盏？
　　
　　和尚道：“这事贫僧不慎清楚，女施主若有兴趣，可去问问悟空。”
　　
　　万里独行轻笑出声：“莫非是因齐天大圣闹天宫之故？”
　　
　　和尚长叹一声，道：“并不全是。”
　　
　　步惊云倒了洗脸水之后继续在房门口扎马步。待我们与和尚商议完对策，高家已派人来传话，让我们到前厅用饭。
　　
　　我和万里独行一人拉着孩子的一只手慢慢跟着领路的丫环到了前厅。
　　
　　才分宾主落座我就傻了。
　　山珍海味，荤腥素酒。这是早餐？
　　很明显这桌吃食是冲着我夫妇二人来的。我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将步惊云递给万里独行抱着。
　　——有他抱着，在座的那几位眼放狼光的女人总不能再向他伸手要抱吧？
　　
　　席间，我和万里独行表演“食不言”，并旁听和尚与高太公探讨佛法。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高太公终于忍不住开口：“萧大侠，萧夫人，老朽……其实有一事相求，还请贤夫妇务必答应则个。”
　　
　　务必？这是要强迫中奖？
　　
　　万里独行淡淡道：“不敢当，有什么事说来听听，若我夫妇二人能办到，定不推辞。”
　　
　　“如今高家……唉！说来也不怕几位笑话，高家外几门亲族争个不休，我嫡系……长男过身之后，老朽本将希望寄托在小女秀兰身上，但贤婿又是那个身份，恐难诞下儿女，故而……故而老朽想请二位将另徒……过继与我高家。”高太公稍顿了顿，忙接道：“若是贵徒不愿与二位分离，只求能让老朽在族谱上记上他的名，而后在明日祭祖日里露个面罢了……”
　　
　　原来他们早就将我们和惊云小朋友的关系打听清楚了，只不知是哪个碎嘴的说的～
　　我环视餐桌一圈，正与陈佩斯态的八戒同学目光对上，他一惊，忙低下头扒饭。那贼兮兮的表情要多爆笑有多爆笑。
　　
　　“承蒙高老抬爱，”万里独行肃然道：“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收这孩子入师门，早已祭过列位师祖，因此恐怕……过继之事，我二人做不得主。”
　　
　　记名也不行！
　　步惊云小朋友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万一他们高家弄些神神鬼鬼、扎小人的事，我们大老远的要怎么救？这是个魔幻世界，如果换一本写实小说，别说记步惊云的名，把我们的名字全记上我都没有意见！
　　
　　万里独行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对“过世的列位师祖”恭敬不已，一副沉闷古板又固执的模样。
　　高太公于是蔫了。
　　几位狼女士忍不住哭出声来。
　　
　　佩斯态某猪拍桌而起：“只不过做个戏罢了，这样也不成么？又不抢你们的宝贝徒儿！”
　　
　　我笑而不答。
　　
　　“阿弥陀佛！”和尚朗声道：“八戒，既只是做个戏，为何要牵扯上他夫妇二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猴子冷笑道：“这本就是你高家的事情，你是高家入赘女婿，如今又成了俺老孙的师弟，我师徒二人勉强与你帮个忙倒也罢了，你与萧夫妇又有什么干系？他们凭什么帮你？就凭这桌酒席么？”
　　
　　某猪的眼瞪得老圆，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Part　49　是人是妖

　　“悟空！”和尚责怪地唤了声，才向道：“若说做戏，本也不难。悟空，你向来智计过人，此事便交与你，也算为新师弟做件善事。”
　　
　　于是这个伟大的任务，便落在了大圣的猴肩上。
　　
　　因早餐桌上万里独行的拒绝以及和尚猴子“划清界限”的说法，高家人顿时对我们仨分外有礼了三分。
　　
　　这一整天，我和万里独行带着步惊云躲在客房之中看小品。
　　
　　我翻出手提电脑联网下载了所有陈佩斯蜀黍的春晚作品，一边播放一边给惊云小朋友讲解一些他不懂的用语。
　　
　　后来闲极无聊的和尚带着如意也来寻我们唠嗑，我干脆请他一起看小品，和尚的求知欲十分强大，时不时问什么是导演，什么是演员，什么是电影，什么是主角配角，什么是警察，什么是炸酱面……
　　
　　万里独行后来干脆看着他笑了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吃面条、拍电影、卖羊肉串、狗娃与黑妞、胡椒面、主角与配角、警察与小偷、姐夫与小舅子、大变活人、宇宙体操选拔赛、王爷与邮差……
　　
　　如意看到一半，不知急匆匆推门出去干什么去了。
　　
　　和尚最后总结了一句让我们啼笑皆非的话：“原来八戒那一世如此生动活泼！”
　　
　　“什么生动活泼？”被如意拉进门的猴子好奇地问。
　　
　　此时我们已经把小品部分都放完了，在如意“当当当当”的强烈要求之下，我只好又放了一回。猴子的接受能力十分彪悍，丝毫用不着解说，径自拍着大腿笑得东倒西歪。
　　
　　我与万里独行面面相觑，看猴戏。
　　
　　晚饭时分，我们几人埋头吃着，时不时抬头瞧上八戒一眼，然后伟大的猴哥抱着一碗面故意模仿佩斯蜀黍呼噜呼噜吃面的贼样子，逗得我们喷饭捶桌，包括我们家内有着冰块脸的惊云小朋友。
　　
　　高太公一副看珍禽异兽一样的表情看我们，而八戒同学时不时起身，伸手摸摸头脸，还变出小镜子仔细瞧上几眼。
　　他这镜子不照便罢了，这么一闹，唐长老连念个佛都念成这样：“阿……嗬嗬嗬弥陀……呵呵佛……”
　　
　　他的声音本来挺好听，拉长音念起佛来也不觉别扭，反倒十分顺耳。但如今这么一念，我们全失声爆笑。
　　
　　八戒同学忍不住走到和尚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老猪我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大家想到小品之中佩斯蜀黍小心翼翼的贼样子，又是一通坏笑。
　　
　　和尚道：“善呵呵呵……善哉，善哉，八……嗬嗬……八戒，你很好，为师……实在是呵呵呵……太过……”
　　
　　猴子抱着空碗道：“哈哈哈哈师父是太欣慰了。”
　　
　　和尚点头：“欣慰！是欣慰……噗哈哈哈～萧施主，贫僧……忍不住了……”
　　
　　他捂着脸奔出正厅，接着猴子借口“我去瞧瞧师父”也奔了出去。
　　
　　外头传来他师徒二人压抑许久的奔放笑声。
　　
　　我猛吸了两口气，肃起脸，低头对步惊云道：“惊云，吃完再笑。”
　　
　　惊云抖了抖，才道：“是。”
　　那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却只吃了几口素食便再也吃不下去，也许是方才笑得太过欢畅，胃里竟还有些抽搐。
　　晚间，八戒同学特意来请教，我们一个个不约而同地缄口不言，那猴头还颇有深意地说：“待你此间一事了，师兄便告诉你，如何？”
　　
　　说完他又猫到墙角偷笑不已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惊云小朋友便叠被收床到门口扎马步去了。
　　
　　我把万里独行弄醒，拉着他和步惊云悄悄出了高家上高家庄外的树林里晨练。不过多时，猴子牵着小白龙出来遛弯。小白龙由于这两日必须呆在马厩当马，每日只有晨间这一次“放风”时间，故而一入林子便化为人样，撒丫子奔了过来绕着我转个不停：“姐姐，我们做早饭吃吧！那些草料我吃得都快吐了！”
　　
　　万里独行摸着他的脑袋：“可怜的孩子。”
　　身为龙子，居然沦落到吃草料得份上。
　　
　　猴子笑笑，盯着小白龙不住点头：“说呀～再说呀～～”
　　
　　小白龙缩了缩脖子：“我……饿……”
　　
　　“啪！”猴掌盖上龙脑袋：“俺老孙昨日化来两筐素食送至马槽，你敢说你一口没吃，光吃了草料？！”
　　
　　小白龙瘪嘴道：“……不够吃……”
　　
　　我捂嘴笑道：“大圣，你辛苦了。”
　　
　　大胃龙外加大胃猪，炊事班班长孙悟空此行万般艰难呀！
　　
　　猴子翻了翻银袋，喃喃地道：“小娘子，你见多食广，可曾听闻糠食可否做得易于入口？”
　　
　　我绝倒。
　　
　　高家祭祖活动被安排在正午举行，但之前要先将所有亲族召集来家中照嫡庶分好，然后男的将祭祖用品亲自送到距离高家有十五分钟路程的高家祖碑下，女的聚在厨房一起亲手制作祭品。
　　
　　一只巨肥的纯种猪，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默默内牛。
　　有一个眉清目秀的绿裳少妇蹲在笼边低声啜泣。
　　
　　我们这支旅游团属于外人，没有资格参加祭祖活动，只能和高家庄的其他居民一样远远地在外围观。
　　
　　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
　　
　　“看见没？那便是迷惑了三小姐的猪妖！”
　　
　　“什么？猪妖？那不是猪么？”
　　
　　“是猪妖的原形。”
　　
　　“噢！是么？我听说是个会呼风唤雨的黑脸大妖精，但却从来没见过。”
　　
　　……
　　
　　就在祭祖活动进行到一半，庶房的男人们将肥猪妖抬出来宰杀以告慰祖先的时候，一个包相庄严的年轻和尚走了出来，喝道：“住手！”
　　
　　高太公早已哭倒在一边，挨着搀扶他的小仆只是不舍道：“我的儿呀～”
　　
　　一个手执桃木剑要赐猪一剑的道士以剑指着和尚：“你是何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跳了出来，骂道：“你又是何人！尽敢对我师父无礼！”
　　“悟空！休得无礼！”年轻和尚伸手拍了拍小和尚的脑袋，道：“贫僧法号玄奘，自东土大唐而来，今日途经此地，见你等要伤人性命，故而出言阻止。”
　　
　　“人？”那道人指着肥猪道：“你这和尚瞎眼了，那分明是猪！”
　　他用那桃木剑敲了敲猪脑袋，得意地道：“他分明是个猪妖！迷惑了高家嫡系的三小姐，与她做了三年夫妻，若不除她，天理难容！”
　　
　　高太公扑向唐僧，跪拜道：“圣僧救命！”
　　
　　几个庶族的男人冲上前想要拉住高太公，却被小和尚一甩袖挥到一边。
　　
　　青年和尚搀起高太公，道：“老人家，你慢慢说，贫僧与你主持公道。”
　　这句话掷地有声，让那高太公即刻止住了哭声。他颤声道：“我那贤婿怎是妖精？他实是个大好人，如今他被人以妖法化作畜牲模样，圣僧……求你主持个公道，他如何能是妖精！”
　　
　　一直抱着猪哀声哭泣的小妇人也道：“我相公不是妖！那道人才是妖！”
　　
　　小和尚抬头，对那青年和尚道：“师父，是不是妖，师父只需请出宝贝禅杖一问便知。”
　　
　　青年和尚皱眉道：“禅杖乃是观世音菩萨所赐，如何能在许多人面前……”
　　
　　“哎～”小和尚打断了师父的话，拉长声道：“师父您这话错了，观世音菩萨赠咱们禅杖是要我们一路西行宣扬佛法，如今路过这村子，遇上那妖道，正是宣扬佛法的大好机会呀！”
　　
　　那道士对唐僧怒目而视，却怎么开口也无法发出声音，急得他满头是汗。
　　
　　青年和尚沉吟片刻，在高太公河小妇人的哀求声，他叹了口气，将手轻轻一摆，道：“请圣物。”
　　
　　他的声音不大，那气势却不容侵犯，原本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都闭上嘴不言语。
　　
　　一匹雪白的骏马昂首阔步，拖着个金灿灿的禅杖走来，那禅杖上头还挂着个隐隐泛着红光的包袱。
　　
　　小和尚上前牵过马，将禅杖并包袱一道取下，对高太公道：“老人家您放心，贫僧担保，师父定能将是非辨个分明！”
　　
　　说着他将禅杖递给青年和尚，又摊开了包袱。
　　这包袱一打开，顿时霞光万丈自一件宝贝袈裟上射了出来，人们惊呼出声。就见那小和尚伺候师父穿了那袈裟，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开始念经文。
　　
　　青年和尚慢慢走向那只内牛满面的猪，口中温柔地念道：“嗡　达咧　都达咧　都咧　玛玛阿优尔　布涅嘉那　布真因　咕如　梭哈”
　　
　　万里独行皱眉道：“他在念什么？”
　　
　　“呃……是白度母心咒，据说能除病因灾劫，增长寿命及福慧，断轮回之根，免除魔障瘟疫，凡有所求无不如愿。”我黑线不已地对万里独行小声道：“唐长老现如今身无法力，只有真言，也不知这咒念在猪身上有没有好处……”
　　
　　凡所求无不如愿。
　　——和尚和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
　　
　　青年和尚执起禅杖，对着笼子，柔声道：“开！”
　　
　　那关着猪的大铁笼子顿时自动打开，禅杖上的金环嗡嗡转动起来，猪欢叫着跑出笼子，前蹄下跪，拜倒在唐僧的僧袍下。
　　
　　“阿弥陀佛！”青年和尚一手摸着猪头，一手用杖尖轻轻点上猪腰，“告诉我，你是人还是妖。”
　　
　　肥猪扭着身子，慢慢，慢慢地变成了黑脸陈佩斯！
　　

Part　50　最佳师父　

　　围观群众哗然。
　　——像我这样被无数魔幻电视连续剧雷过的人看到人脸猪身的怪物都会吓一跳，更别提是这些未见过世面的普通唐朝百姓了。
　　
　　难怪西游记中八戒同学的人设是猪脸人身，话说要是人脸猪身……后世拍起电视剧该多么的麻烦呀！天涯社区的PS筒子们一定会把许多人的脸往动物身上拼的！
　　
　　佩斯蜀黍脸露出憋闷的别扭表情，肥大的身体歪倒在地上蹭，方才呼噜呼噜的猪叫声变成了“师父救命！师父救命！”的惨叫声。
　　
　　由颈部往下，慢慢地变成了人的形体。
　　
　　“啊！那真的是个人啊！！”男人们惊叫。
　　
　　“啊！！！”女人们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