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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婆子见红莲的脸色不好看，便不敢再留，连忙说道：“我没见到，若是有人见捡到了，我会帮你转告的。”

　　　　小丫鬟走后，红莲面色好看了一点，提醒说道：“李妈妈，徐妈妈，你们是兰苑老人了，这大小姐可是夫人心里肉，大小姐好了，我们兰苑的所有人才能好。”红莲趁机敲打守门的两个婆子，现在大小姐闭门思过，守好兰苑，是她们的职责。

　　　　李婆子不是傻的，自然明白红莲的警告，连忙保证说道：“红莲姑娘放心，孰轻孰重我们晓得。那小姑娘打探绿萝姑娘送什么去夫人那里。别说我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们也知道不能说。大小姐的事情，我半分不会往外传的。”

　　　　“就是这个理，红莲姑娘说的是，大小姐好了，我们才能好。”徐婆子附和说道，在大小姐身边当差可是肥差，可不能掉以轻心，王婆子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啊。

　　　　“嗯，知道就好。”红莲见两人识趣，“对了，这段时间谁过来打探我们兰苑的事情，你们都记着，倒要看看哪些人不安分？”

　　　　“知道了，红莲姑娘，我们会记着的。”李婆子连忙说道，脸上赔笑，大户人家的后院本就是非多，独身起身不行，两面倒更不行，只能选定一个主子，尽忠心，或许才能有好的前程。

　　　　等红莲进来，徐妈妈小声问道：“李姐姐，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李婆子压低声音说道：“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当不知道。只要不从我们嘴里说的，就不会有事。不光别人来打探不能说，就连回家也不能说。现在可不是在京城，刘姨娘看着蹦跶厉害，可在这里夫人当家。”

　　　　“多谢李姐姐提醒，我谁都不说。”徐妈妈连忙保证，原本之前有人跟她暗地里示好，她胆子小，没敢接受。幸亏没接受，否则后悔莫及。

　　　　吃了冰碗，屋里有冰桶，哎呀，来到异世睡了第一个安稳觉。闭门思过，不用去请安，她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差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个愿望了。

　　　　一夜春光运动的顾氏在侯三老爷的怀里醒过来，难得睡过了头，好在今日侯三老爷休沐，工作十天休息一天，而学堂里面也是这样，和官员上班日期同步，侯玉峰小同学也在家。

　　　　都老夫老妻了，没成想昨天居然要了三次水，顾氏粉面娇羞，走路的姿势和往常有点别扭。侯三老爷看在眼力，乐在心里，证明他宝刀未老啊！

　　　　侯玉峰过来请安，刘姨娘带着十岁的女儿侯玉贤，周姨娘带着十岁女儿侯玉敏一起过来给顾氏请安。

　　　　这侯玉贤，侯玉敏都是在顾氏怀上侯玉峰之后，不能伺候侯三老爷，便去两个姨娘那里，所以三人在同一年生了孩子，只是侯玉贤比侯玉敏大两个月。

　　　　周姨娘以及侯玉敏在后院几乎是小透明的存在，顾氏不是苛责的人，只要姨娘，庶女不惹事，她是绝对不会为难她们，更不会克扣她们的份例。侯双喜有的，两个庶女也有。在这后院里，也就刘姨娘仗着拥有儿子，还有老夫人撑腰，上蹿下跳，跟夫人叫板。

　　　　当刘姨娘看着绿锦扶着顾氏走进来，作为已通人事的女人来讲，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刘姨娘心里气闷，真是个荡妇，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勾引老爷。昨日听白薇说，大小姐派人给正院送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好了，你们回去吧，不用你们在这伺候。”顾氏笑眯眯说道，心情愉悦，吃完早饭，她还要去女儿的院子呢。

　　　　刘姨娘假笑道：“姐姐今日气色好，有什么法子，还请姐姐不要藏私，告诉妹妹可好？”一天不刺两句，刘姨娘就不舒服。

　　　　顾氏抬眼看了刘姨娘，轻声回答：“若是有好法子，自然不会告诉妹妹，是不是夫君？”

　　　　侯三老爷一向不说话，现在顾氏问了，便点点头：“是，没什么事，就回去了，都挤在屋里，太热了。”

　　　　看着眉来眼去的刘姨娘，刘姨娘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咬牙说道：“妹妹告退！”

　　　　倒是侯玉贤没走，细声细气问道：“母亲，今日没看到姐姐，玉贤想去看看大姐可好？”

　　　　明知顾问，双喜正在闭门思过，抄写《女戒》，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就不相信这三丫头不知道？

　　　　“不用了，你大姐忙着呢。你最近不是学绣花吗？好好学，等下个月你父亲生辰，给你父亲绣个荷包。”顾氏给侯玉贤找了个活，能给老爷用的，自然是上好的。现在不好好学，下个月就要丢脸了。

　　　　果真听到顾氏的话，侯玉贤不敢怠了，她才开始学，不好好练习，到时候做的东西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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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询问

　　　　打发走这些人，顾氏，侯三老爷，侯玉峰移步饭厅，一起吃早膳。

　　　　“娘，昨天的冰碗很好吃，多谢娘。”侯玉峰吃完早膳才缓缓说道，站起来给娘亲行礼。

　　　　顾氏一愣，没成想女儿没忘记给儿子送去，莞尔一笑道：“那是你大姐给你送过去的，不是为娘送的。正好我们要去兰苑，去看看你姐姐。”

　　　　女儿有好东西，没有忘记爹娘，弟弟，可见心里有成算。

　　　　侯玉峰一肚子疑问，还想问，但见娘亲这么说，只得等去大姐那里再问吧。水果很好吃，冰沙的凉爽，更是让人念念不忘。

　　　　到了兰苑，李婆子见夫人老爷都过来了，心里更加惊诧好奇了，不知兰苑有什么事情，惊动两位当家人，连忙起来给夫人老爷开门。

　　　　此时的侯双喜正在吃早膳，因为睡得好，胃口也很好，整整喝了两碗粥，凉快酥饼，两个小包子，还有小菜若干。

　　　　见父亲，母亲过来，赶紧出来迎接。

　　　　昨天晚上娘钱居然忍住好奇心，等了一夜才来问，可见是有耐心的。其实侯双喜不知道，之所以昨天晚上没找来，那是被她爹拉住了。真正有耐心的人，是她爹，侯三老爷。

　　　　“绿萝，绿锦你们去外面守着，我有事要问大小姐。”顾氏沉声说道，夏天的时候，这冰在京城不算是好东西，可在越州，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此等好东西，当然不能当着众人说。

　　　　顷刻间，屋里面只剩下顾氏，侯三老爷，侯双喜，侯玉峰。

　　　　“娘，我知道你想问我制冰的方法，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不如跟我一起去厨房，我做给你们看，就明白了。”侯双喜笑道，不等母亲问，自己先说了。

　　　　侯三老爷没有说话，一直观察女儿的言行举止，女儿的确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一行人去了厨房，侯双喜做了一遍如何制冰，其他三个人也都明白了。

　　　　“这是何物？”侯三老爷手里捏了一撮硝石粉，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又放在嘴里尝了一点。

　　　　虽说硝石吃一点点吃不死人，但没病最好不要吃，毕竟吃多了会拉肚子。这毕竟是一味药，是药三分毒啊！

　　　　“爹，这是医馆用的硝石磨成的粉，也叫芒硝，生硝。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硝石放入水中，可以迅速降低温度，我就想试试是否管用，没成想还真能够结成冰。”侯双喜回答说道，既然医馆里有硝石，证明也会有人发现硝石的特点，这么说也不算强词夺理。

　　　　侯三老爷听了，眼睛盯着桶里的冰，别人没有他们有，这就是独门的生意，利润很大，该如何分配这么大的好处？还有一个麻烦事，就是方法太简单了，只要有心调查，这个制冰的方法保不了多长时间啊。

　　　　顾氏则是没有想太多，简单地认为若是利用好制冰，她以后就不需要对着账本唉声叹气，愁得头发白了好几根。

　　　　至于侯玉峰小盆友就没有大人的定力了，他们家有冰，可以吃，可以降温，他终于也可以在姜小胖面前显摆了。

　　　　话说这姜小胖，人如其名，有点胖，肉多。真名姜遇春，父亲姜怀仁，出自京城姜家旁支，是任越州折冲都尉，官位从四品下。

　　　　因为是姜家旁支，和侯三老爷一样，享受不到太多资源，所以资源来到越州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挣功绩。和侯双喜家不同的是，姜怀仁的夫人来自商家杜氏，是个果敢的女人，会做生意，生财有道，即使得不到家族的帮助，在越州城也混得风生水起，开的铺子赚的盆满钵满，家里吃的用的精益求精，日子可比侯双喜家过得好。

　　　　姜小胖同学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成大把花钱傲娇的性子，平日里最是看不上学业好，人又古板小气，但又被人一直称赞老成的侯玉峰。

　　　　姜小胖的月钱一个月五十两，整整是侯玉峰的十倍，在学堂里面身边集结了一众小伙伴，整日就喜欢找麻烦，但慑于侯玉峰的父亲是越州刺史，越州城最大的官，所以也只是嘴上刁难，显摆，炫富，从来也不敢过分，尽管姜小胖很想胖揍侯玉峰一顿，尤其是在闯了祸被父亲母亲教训，和侯玉峰对比的时候！

　　　　言归正传，侯三老爷冷静下来之后，转头问道：“玉峰，你有什么看法？”

　　　　这是他的嫡子，倾力培养的接班人，每到休沐的时候不光检查儿子的课业，还会见机行事，给儿子讲解人情世故，让儿子早点接触一些平日里接触不到的事情。

　　　　侯玉峰上前，恭敬一礼，说道：“回父亲，硝石的产量有限，跑了大半个越州城才买到十几斤；制冰是独家生意，一开始是很赚钱，但方子泄露之后，那就是硝石值钱了，尤其是在越州这种根本没有冬天的城池。”

　　　　侯三老爷点头，儿子以十岁之龄，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儿子年纪小，不知道越州有没有硝石矿，可以理解。

　　　　“十几斤？”顾氏狐疑看向侯玉峰，“你怎么知道这是硝石？”

　　　　顾氏从儿子的华丽抓到了另一个重点，女儿没出去，那这硝石怎么入府的？

　　　　侯玉峰一听，面色一红，不知道如何解释？深受圣人之言教导的侯玉峰小同学，不想撒谎，但又不想出卖大姐。

　　　　侯双喜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人做事一人当，硬着头皮说道：“娘亲，你别怪弟弟，是女儿看书，觉得好奇，才让弟弟帮忙去购买的。”

　　　　“闭门思过，你都不老实！”顾氏沉下脸，女儿不省心啊！

　　　　“娘，我实在闭门思过啊，而且我也改正了呀，我没有自己出去买，而是让弟弟帮我买。再说了，制出了冰，立了大功，您可不能是非不分，是不是爹爹？”侯双喜凑到侯三老爷面前，拉着父亲的手晃晃，请求一家之主说两句。

　　　　侯双喜看出来了，这个家虽然顾氏管着，但那都是小事，遇到大事，拿主意的还是侯三老爷。

　　　　侯三老爷看着古灵精怪的侯双喜，心里不由觉得自豪，他的女儿就算不在京城，也能比其他人优秀。

第013章　合作

　　　　侯三老爷伸手，慈爱地摸摸侯双喜的双环髻，笑眯眯说道：“我们双喜就是厉害，将功补过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想要什么，跟爹爹说，爹爹一样可以给你买回来。”

　　　　侯三老爷一向喜欢这个女儿，不声不响弄出冰来，此等运道，假以时日会有一番大出息。

　　　　侯双喜高兴，这么容易混过去了，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说道：“谢谢爹，谢谢娘，双喜知道了。”

　　　　顾氏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做做样子，看到丈夫宠爱女儿，她心里也很甜蜜。

　　　　“这次看在你爹的份上就饶了你们两个，你们是府里的嫡子嫡女，做什么事情，大可以光明正大，莫要偷偷摸摸，小家子气。”顾氏训诫，她对儿子女儿的教养并不是一味的严苛，软硬兼施，以理服人。

　　　　侯双喜连忙保证：“是，娘钱，女儿知道了。”

　　　　侯三老爷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交代说道：“双喜，玉峰，你们管好身边的人，这段时间先不要制冰，等我和你们娘亲部署好，会统一发冰的。”

　　　　“是，爹爹，您放心好了，女儿懂得顾全大局。”侯双喜心里是有点不满意，但也知道制冰的方法并不难，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所以拿下就近的硝石矿势在必行，瞒住消息必能占尽先机。

　　　　侯三老爷，顾氏回去之后，几番斟酌，这么大的利润，他一家吃不下，再说了买下那个硝石矿需要不少钱，对于囊中羞涩的侯三老爷来说，找人合股，不仅可以分担风险压力，还能省下前期投入的本钱。

　　　　“老爷，你说我们找谁合股啊？”顾氏看着纸上写得几个名字，犹豫不决。

　　　　侯三老爷看了，直接拿笔在“侯府”这两个上面画了一道线，算是排除了。

　　　　“老爷，您的意思是不和家里合股？”顾氏问道，虽然她也不想，但若是被嫡母婆婆知道和外人合伙，定然会污蔑他们三房吃里扒外。

　　　　侯三老爷冷笑，身上的气息顿时冷了下来，说道：“若我那贤淑的嫡母知道了，所有的分子都会成为威远侯府里，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白忙活一场。这制冰虽然暴利，但持续的时间一定不会太长。一旦我们回到京城，鞭长莫及，我们估计也保不住，到时候再跟府里说。”

　　　　顾氏听了，微微叹息，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跟晋阳公主合伙吧，她是当今皇上嫡亲的妹妹，当初女扮男装在白鹤书院读书，我们两个相处甚好，这些年一直有书信来往，她的为人，我信得过。夫君，你说呢？”

　　　　侯三老爷的眼睛又在纸上的几个名字上扫了一遍，仔细权衡利弊，最后点点头，说道：“嗯，晋阳公主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现在皇子逐渐长大，虽然还没有大张旗鼓地争权夺势，但私底下也经常拉拢各方势力，真不知道回到京城是福是祸！”

　　　　顾氏是后宅女子，对朝堂之事不了解，不过看到夫君如此忧虑，甚是担心，劝说道：“夫君，别想这么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年我们相扶相持，磕磕碰碰走到今日不容易。不忘初心，放得始终，夫君做事对得起天地君亲师，无愧于心就好。”

　　　　这话说得好，不忘初心，放得始终。侯三老爷听了，想起是十几年来的经历，不由得眼睛发酸，无言以对，只是紧紧握住顾氏的手。

　　　　既然商量好，顾氏立即给晋阳公主写信。好在这些年一直联系，关系不错，写这封信也不算突兀。只是山高路远，两人一年只能有两三封信来往，比不上在京城不光可以经常写信，而且还能出来踏青赏花赴宴打马球。

　　　　自从顾氏，侯三老爷来兰苑，府里的人便明白了大小姐在老爷夫人心里的地位，更加不敢怠慢。

　　　　刘姨娘派出去不少人，打探兰苑的消息，但一无所获，这样刘姨娘手足无措。

　　　　“娘，玉贤绣得竹子可好？”侯玉贤除了早上给顾氏请安，大部分的时间全部实在刘姨娘的晴苑。为了能送出拿得出手的荷包，很是用功，一天要练习好几个时辰。

　　　　刘姨娘心浮气躁，哪里有心思指教女儿的绣品，沉着脸说道：“绣，就知道绣，就算能绣出花来又能怎样，你父亲眼里也没我们母女俩，恨不能眼不见为净。”

　　　　侯玉贤年纪小，性子也像刘姨娘，在顾氏那里吃了几次亏之后，再也不敢跟着姨娘乱来了。

　　　　“娘，你怎么还沉不住气！这些年，爹的眼里根本就没我们。你看人家周姨娘，不争不抢，比我们过得还滋润。既然的父亲靠不上，那就指望京城那边了，好在我们三年之后就要回京城了，到时候那顾氏再厉害，也翻不出祖母的手掌心。”侯玉贤劝解说道，就拿大姐偷跑出去这件事请，根本就没必要跟顾氏说，最好等侯双喜做了丑事，再捅出来，捏住七寸。

　　　　刘姨娘喝了一杯茶，心里的邪火压压下去，说道：“玉贤你说得对，三年之后就回京城了，姑母自然是站在我这边的。我还有你和你哥哥，还怕她顾氏不成！”

　　　　想明白了，刘姨娘心情居然开始好了。

　　　　只是三房不止哥哥一个男丁！侯玉贤这句话只是在心里说说，从乳母那里知道，当年顾氏怀孕的时候，娘亲曾经动手，但顾氏命大，居然能够母子均安。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身孕，也是那时候伤了身子。这些年娘亲一直找不到机会除去侯玉峰，若是她再火上浇油，没心机的娘亲或许真能下狠手。

　　　　若是可以弄死侯玉峰倒好，若是不能，她们母女二人都别想安然回京。反正祖母也不喜嫡母以及侯双喜，侯玉峰，到时候定然会出手。

　　　　刘姨娘想通了之后，便想着准备精致得了礼品给姑母送过去。哄好了姑母，她们母子三人的日子才好过。她虽然没有深得心计，但也知道若是没有姑母，她和顾氏顶撞，不留情面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可是只要有顾氏在，有侯玉峰，有侯双喜在，她的儿子女儿就算有老夫人撑腰也会被他们压一头。她这辈子为妾无法改变，但她不能让儿子女儿跟她一样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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