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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 胭脂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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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瞬时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吊得高高的心,轰地摔落原地。
刚要转身离去,却是看见那只掉在地上砸得粉碎的青花瓷,蓝与白之间,有一点鬼魅的什么,闪闪发光。
我蹲下去,抚开碎片,将那五彩斑斓的东西托在手里。对着光看,是一块双蛟琉璃壁。
从来没见过这玩艺,是原本就在我房里的,还是有人放进来的?
我握着那东西,仓皇四望,刚才定是有人在这里,是谁?这东西要给我做什么?
晚风寒峭透窗纱,控金钩绣帘不挂
安昭文只要是说出来的话,便没有哪次是打了水漂的。三日之后,天刚蒙蒙亮了,便有人来碰碰碰地敲门。
这些天里,我也只是浅眠,手中握着当日拾得的那块双蛟琉璃壁,翻来覆去,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这东西,决不会是从百里那里来的。这三年里我也清楚了,那孩子要什么东西,不要什么东西,手段都果决得很,从不见他懂得什么迂回之数。这些弯弯绕的小家举动,却也是最为他看不起的。何况这些日子来,他那里并未有什么音讯过来,两地相隔甚遥,他似乎也不再惦记那些花在我身上的心血。毕竟,棋子也不是颗颗都有用处的。何况无论如何,三年之后,我总是要死的。
此时不想这事罢。可这东西,还能是从哪里来的?便是我认识的那些人中,又有谁会费这种心思,送这东西与我。
那个人……那个人,我却是想也不敢想的……若真是你,为何不来见面……
才想到这里,却是门上几声轻叩:“小姐起身了么?”
我赶紧翻身起来,打开门一看,是个小丫头,手里托着一包东西。她看着我身上被压得皱巴巴的套裙,有些惊讶:“小姐已经起身了?”
我只笑笑,在百里那边三年,我只学得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和衣而睡了。
那小丫头脸一红,只将手里的包裹托到我面前来:“尚书大人着我送来的,说今日宴请,小姐刚回故地,这些东西都不一定置办了。”
我笑:“几年不见,安大人倒是越发心细起来。”
小丫头冲我一嘻,看上去十分灵巧,却又还干净得很,也不知安昭文哪里寻来这般人:“小姐的话,我必定回去说与安大人听。若安大人一开心,赏赐我些东西,也是靠了小姐的福气。”
我便从头上拔了根簪子下来送与她:“不用等你家主子,这般灵巧的,自是多的人喜欢。”
小丫头一番推诿,终还是收下了簪子,她还要进屋来帮我梳洗,我总是不肯的,这些年来,便光靠着一张皮相,这些本事总还是有的。
等到收拾完毕要出去,我向楚冉屋里去,打招呼,却见得已经人去楼空了。想找个人问他们去向,却连院子里也不见个人影,这些天我只道楚冉府上清静,现在才觉得这里未免也冷清过头。
跟着那小丫头出侧门,照样是一顶青花小轿,只是旁边一人玄衣大马,那身形熟悉得过分了。那人转过来,露齿一嘻,那天大的笑容,便是再过三十年,我也不会忘掉的。
他跨在马上侧身过来,挑眼笑着看我:“若离,我等着请你这一顿饭,可是等得长远了去了。”
我在斗笠面纱后冲他笑回去:“备了这么长时间的,不知安大人今晚有多好的酒水。”
安昭文哈哈笑,朝着我挥了挥手:“你总是放心,能让你挑不出一点碴来。”
我也笑,挑起布帘子钻进轿子里坐下,也不再多问一句。物是人非,世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唏嘘的。这些年来,他倒好像从未变过一般。安昭文不会知道,我这一刻见他,有多么开心。
轿子晃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我也不去看窗外,端坐着握着手中的双蛟琉璃壁,思量着这件东西,可否向安昭文去询问。
等过了些时候,也不知走出去有多远了,只觉得几下大的晃荡,微微听到潮声和木板的声音,然后轿子就被搁在了地上。
我从轿子里探出头来,惊见自己竟在房间之内,四面都是木板。赶紧站出身来,转眼看见安昭文立在甲板上,同一个渔家模样的人不知在说着什么。等他终于抽身回来了,我便问道:“这是船上?”
他点点头,自向舱里坐去,几个轿夫便将那青花轿子依旧抬了出去。我有些不安:“不是说请我过府?为何会到这里来?”
他从茶碗盖上看着我笑:“谁说着就不是去我府里了,我可是为你新置备了一处宅子。”
我知道他原来府上的规模,那是比清风楼还要大上几分的,再说他怎么知道我便是即刻要回来了,说得这种话。“你那般铺张的,城里谁不知道,要拉个人来说话做甚。你便是再铺张些,谁能说你个不是。”
他把眼神朝我一甩:“你这个人,生怕别人对你太好了,说什么都不信,你自己到那儿便知道了。”
他一言戳中我,我便不再言语,也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开始喝茶。
他看看我,又说道:“这船上便是你我,还有那个渔家,你还戴着这帐子一般的东西招摇什么。”
我笑:“我怕这张皮子迷去了你的心智,要是祸害了你,全临阳上下不知道要多少女子哭瞎了眼去。”虽这么说,却还是将头上斗笠取了下来。
他听着这般说,便将我从上到下打量几遍,又颇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抿了口茶水,才缓缓说道:“为何你这般姿色了,我看见的,却还像是原来的样子?”
“何般样子?”
“冒失,邋遢,不知轻重。”说罢,他还端起茶碗了抿了口,然后朝天叹了好长一口气:“要是早知道你近日会变成这种样子,我当初便万万不该与你结交。”
我碰见那些许人,却从未有同我说过这番话的,一时间竟连气忿也不知,只道:“这话怎么说得。”
安昭文便是一幅百般无奈万种不情愿的模样:“我若不知那时的你,只会当面前便是一倾国女子,也让我尝尝那神魂颠倒的滋味,世间平白无故便多出番乐趣来。而如今,面前的人便是再披了什么皮相,不过便是若离罢了。”言罢又叹长长一口气,一边底下去喝茶,一边摇着头,含混不清地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呐。”
我刷地站起身来,却是什么都说不出,脑子里嗡嗡地,直直往外走。
安昭文一动不动,却是出声将我喊住:“你昨日拿到那东西,要再想多少时日,才会拿来问我?”
我猛一转身,看他手端茶碗,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带笑看我。突然双眼就一黑,直挺挺地倒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晃晃悠悠醒过来,看到头顶一幢轻纱,口里苦萦萦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坐在床上的人叹口气:“醒了?”
我转过头去,看安昭文从一旁端来杯茶,手里托着两粒乌黑的药丸,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他看着我乖乖吞药下去,似是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你那残破身子要四处晃荡,却连药也不吃,这般吓起人来,倒是新鲜哦。”
我不说话,撇撇嘴侧身往里面一躺。
安昭文却不走,只将我身子翻过来,不依不挠问道:“你这个药,现在是什么吃法?”
我老实回答:“三天服两粒。”
他眉心一跳,面上竟起了怒意:“难道没同你说过?一天两粒,这是你保命的药!”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不禁往床里一缩,赶紧辩道:“那药三百两银子一颗,楚冉不比得你们,你看他那宅子,我这般下去,不几天便要将他都败光了。”
安昭文瞬时噎气,埂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多亏了你这般打算。”
我点头:“嗯。”然后又拉起衾被睡下去,“他那人,贪赃枉法的事情是做不来的。便是他原来那些积蓄,也是来得不易。他自己不作打算,我却不能这般。”
安昭文气结,将我从床上挖出来,贴着我的脸挤出一个异常扭曲的笑:“你这般算机来算计去,却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些算计,你只管把自己照看好,与我们就是天大不过的方便了。”
言罢,他将愣住的我放回床上,似是惊觉自己失态,不慌不忙整整衣冠,挂起那招牌一样的笑容,立刻便又风度翩翩了。
他拍拍我的头,笑得如往常无异:“你当银子是楚冉一人掏的?那些药莫说他,连我都供不起。可皇上那里发了话,便是再多银子,也不能耽误了你的。到这般地步了,还如此计较着,你便不能放宽了心么。”
我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无法搭话。他说得对,我生怕一不注意,便亏欠了谁。因为一亏欠,便要沦得再被动不过的位置,无法相负。我终究,不是什么狠戾角色。
安昭文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你何必自苦。人情来往,自有亏欠,又如何?人生在世不过是相互辜负,又相互弥补。你若真要求得干净利落的关系,又哪里来得?是人便有糊涂时,做了悔不当初的事情,谁又比得上本人难过。若要求得事事完满,那人怕也早已同阎王在一道喝茶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世间故人能得几次相见,相识一场,你何必如此无情。”
是我无情?我非无情,我只不过…我只不过是……
一口气哽在那里,却是再想不出什么言语来。安昭文见我如此,便如往常般说道:“是我不对了,你方才服了药,要静养才是。”说罢便帮我掖上衾被,转身出去了。
我翻身向里,手中捏着那一块琉璃壁,脑子里恍恍惚惚,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便是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银铃笑音:“嘻嘻,我便说呢,安昭文果然好眼力。无情。嘻嘻嘻,这世间,倒是没有比无情更配得上你的词了。”
这笑声,我是极其熟悉的,但依然将那琉璃壁往怀中一放,竖起身来问:“谁?”
那声音便带了几分娇嗔:“做何他们你便全记得,偏生就是把我忘了。”这般说着,她便推窗进来,一张小脸巧笑倩兮。
我也笑:“原来是梅护法,这般特众独立,便是人想忘,也难忘得很。”
梅萼残自窗口爬进来,却仍是身姿优美,她四下一看,竟就大大方方地在我床边坐下。见她无意开口,只得问道:“梅护法此般来,所为何事?”
她媚着瞥我一眼:“无事便不能来看你?缘何我们姊妹之间,竟比你对他们还要生分些。”
我好笑:“若离倒不知,何时高攀上梅护法了,姊妹这一词,实在不敢当。只是梅护法说的忘却前事,却也不符,以前那些事情,若离也算是清清楚楚地记着。”
她面上的笑一僵,有些挂不住:“这里面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能让你知道。可你便这般记挂着他,相责与我?”
我垂下眼来:“不敢相忘而已。”
梅萼残浑身一颤,刷得站起来,垂手对我:“若离,你果真当得起无情。”这般说了,却是沉默半晌,又突然笑起来,“只是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为何这般无情,为何事事算得清清楚楚,不过是为了在这般时候能一刀两断,再无来去。为何要无情,不过是因为你还生得一颗良心,只要人对你好,你便觉得亏欠,不将此情还去,便无法冷颜相对。在人前拘言束行,为何?不过是你知道,这些朝堂江湖上的人,给不了你要的一心一意永不相负,这些人,总有一日要弃你而去,到那时候,你要的不过是绝然的一刀两断,再不留一丝余地。所以你便怕了,怕这些人平日里对你好,怕亏欠他们人情,最终怕的,不过是最后不能了断!怕你那良心作祟,又想起他们的好,说不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言到此,她已经是一幅恨极模样:“世间怎有人像你这般无用无情!”
我只看她,淡道:“你恨,我只有比你千百倍地恨。”
此言一出,她满目的愤愤却又化作哀怨,垂向地上:“你既无情,又为何要满心良善,见多了江湖上的负情负意,你要我们怎么放得开。”她一顿,忽得抬起眼来,竟是一如既往的媚笑,“我便是最喜欢你如此了。”
说着她竟嬉笑上来扯我的手,我一惊往后退,她只扯得我的袖子一动,送了的衣襟里啪地落出那块双蛟琉璃壁,衬在杏黄的褥子上,格外抢眼。
梅萼残眼角瞥到那东西,竟瞬得面上褪去了血色,像是见了鬼一般,抓起那东西厉声问我:“他给你的?”
听到这话,我却像是被人打了一剂强心针,瞬得要跳起来,紧扣着她的手问:“他是谁?”
梅萼残猛地抬起头来,哪里还有刚才那般巧笑倩兮的柔媚模样,眼光竟是像乌剑般凌厉,直直戳向我的脸:“他在何处?”
我一听浑身一悚,竟像是失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床上。
是他的,是他的,是若即的。
他还活着,还记得我。
吊在那里三年的心,轰得落回原地,整个人的灵魂像是升华,眼前苍白一片。
他还活着,若即还活着!
可是你为何不来找我,为何这般躲躲藏藏,是因为我变了,还是你变了?只是我绝不在乎,我想见你,我的时间并不剩多少了。
梅萼残见我这般,才收起那暴戾模样,喃喃自语:“你竟不知?那他缘何要把这东西赠与你。”
我醒转过来,直揪着她的衣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我的眼睛有一丝疑惑闪过去,瞬即释然,竟又笑起来:“你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我不知她此言何意,待要追问,却听得房门被人吱嘎一声推开,那人还未看见,笑语却先进来:“什么时候梅护法也学得这种习惯,来人府上不走正门,却是绕到人家后院闺房里去。”
梅萼残笑道:“我便是走你前庭,那垂花门要让止步的,也不是我这般的女宾。”说罢她自我床边站起身来,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檀木的盒子,递给安昭文:“这么些日子,也到了送药的时候了。”
安昭文接过盒子,斜斜地拽我一眼,又回过去跟梅萼残说:“你是来得早了些,那些要让她给省着吃,还能撑到下月呢。倒看她多好打算,给你家主子省着呢。”
梅萼残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有些什么嗔怨笑语,却是瞬间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她那药给落下了?”
安昭文似也不知她竟会这般,只是点头道:“原本一日的量,给她分了三天,结果刚上船,便昏过去了。”
梅萼残听到这话,似乎是气急,竟就跳脚起来指着安昭文骂道:“那是她保命的东西,别说是三天只吃一日的,就连落了一顿都不知道是什么后果。这么个活人交给你们,却连喂个药都做不好么。”
想是从来也未有人这般口气同安昭文说过话,他一时冷笑:“你们是在乎,是本事,怎么不早寻到了她,让她今日得这么个破烂身子,靠那东西续命。”他虽这样说着,却伸出手来搭在我的手腕上,摸索了半天,面上的神色不变,却不知道是诊出了什么。
梅萼残见他这副模样,却也不再闹骂,定定看他半晌,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只急道:“你这是在诊脉还是在做甚?抓着人家姑娘的手摸了半天,这么些时候还没诊出来么?”说着她便上前,将安昭文一把撇开,径自搭上我的手腕。奇的是安昭文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说,自己往边上退了两步,双手负在身后,看也不看我。
梅萼残刚骂安昭文手脚摩挲,此刻却也是手指在我腕上流连不返,半晌也没有个说法。
刚才安昭文在这里,我们还可以笑骂,现在是梅萼残,我总不能说她这么一个女人吃我豆腐,诊一个脉要一碗茶多的时间。等到实在等不住了,我才开口:“如何?”
梅萼残抬头第一件事,便是恨恨瞪我一眼,不是娇嗔的那种,一双乌黑眸子恨不得跳出眼眶来射死我。我一哆嗦,将手抽出来连连往床里缩。她和安昭文相视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要走出门去。
我刚想问,安昭文却走过来,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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