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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想退婚”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表达明白。
　　
　　眸光猛转回女子身上：“你以为婚姻大事是过家家吗！？哪容你一会儿想成一会儿又来解除婚约！”当初他是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如今他答应了，事宜也在准备了，这南家却又悔婚了！
　　
　　念凝一听，压低了嗓音贴耳劝说：“小姐，您不能悔婚啊”一是坏了两家关系，二是害了那位公子的声誉啊，如果这亲事真的坏了，那那位公子这辈子都别想嫁户好人家了，只能沦落做别人的填房。
　　
　　推开粘过来的念凝，她朗声解说：“当初阿娘说亲我并不知情，所以这亲事我是不承认的”。
　　
　　闻言，宛亦勃然变色，愤然站起指骂：“你当我家璟涵是物品吗！？你想要的时候修书一封这样就给你了，不想要的时候就这么一句不承认就完事了！？”他不知道这南亦海是跟这丫头是唱哪出戏，现今南家想退婚是万万不能的！先不说他付家的脸面往哪搁，重要的是璟涵这辈子都会被这丫头害惨了！
　　
　　男子动怒是可以理解的，但就算如此，她心已决：“这门亲事我是不会承认的，但我会对令公子负责的”。
　　
　　“负责！？哼！你能负什么责！”说得动听，到头来不是拍拍屁股走人！。
　　
　　“我会帮公子找到另一户好人家”这样也算是她的赔罪。
　　
　　“好人家！？”宛亦哼笑一声：“天下间有哪一户好人家愿意娶一个被退婚的男子！？”就算退婚问题不在男子这一边，但从悔婚那天起，他就要背负“有问题”的罪名，试问哪家好小姐会娶这“有问题”的男子做正室！
　　
　　“我——”她想出声辩解时，一道隐隐带着颤音的声音打断了：“爹爹，容孩儿想跟南小姐单独一谈”直视宛亦的眸光只是随意扫过那抹单薄身影，他眼里的哀伤脆弱不想让她看到。
　　
　　“这——”宛亦犹豫不决，是怕儿子会吃亏。
　　
　　“爹，求您了”故作坚强，笔直的身影支撑着那已碎掉的心。
　　
　　“去吧”宛亦无力地摆摆手，或许，他该给儿子一个自说的机会。
　　
　　他的脑袋始终保持着低垂，那扑打的羽睫不知是否在扇去那团积在眼眶的泪珠：“南小姐，这边请”。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不过直接跟当事人说清楚总算有些交代，刚步出两步，她回头对念凝说道：“你在这吧”有些话，她不想让第三者在场。
　　
　　“是”念凝此时可以说是六神无主，如果真的让小姐解除了婚约，夫人那边怎办！？肯定会闹翻了！
　　
　　小巧的庭院鸟语花香，墙角盛放着多多不知名的粉白小花，虽不起眼，但却引来采蜜的蝴蝶，午后的宁静，迎来两位带着沉重步伐的客人。
　　
　　“小姐请坐”璟涵将她带到凉亭，而一直跟在后头的含巧机灵奉上茶茗，悄悄退下。
　　
　　“嗯”两人落座，又是一阵沉默，瞧了眼低着头的男子，她率先出声：“公子，首先，我很抱歉，我真的不能娶你”。
　　
　　“是璟涵哪里令小姐不满意吗！？”绵绵的声音响起，平静的表情，暗藏汹涌的情绪，是那天他的失态所致的！？
　　
　　“不”就知道这男子会这么想，安晴认真地瞅着他：“你很好，只是我的问题而已，那个？？？？？？”她迟疑半会儿：“其实我是不想成亲”见男子身子一僵，她快语解释：“当然不是因为你，我是想，大家一点了解都没有就成亲，对你我都不公平”她略低下头，想跟直视他的眸子：“你明白吗！？”。
　　
　　放在腿上的手一紧，璟涵细声说道：“璟涵明白”原来是自己得不到她的垂青，心越发揪紧，那期盼落空，想跌落了无底的深渊。
　　
　　闻言，安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果然是这男子开明好沟通：“你可以放心，我会替你找户好人家的”辜负了人家，总要有点责任心将他安顿好。
　　
　　“好人家？？？？？？”璟涵低声呢喃，一抹苦笑上心头，嫁人的事，他已没了初初的心动与期待了。
　　
　　说了这么久，她就看到男子的头顶，那副卑微的模样她怎样瞧怎样别扭，她伸手捏住那尖削下颚一提，一双迷离眸子看得让人顿时心生爱怜，微张的唇瓣不知该说出什么话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男子的相貌让人着迷，她还以为这男子是不是有什么隐喻所以才一直低着头，现在见着，连她也不禁看得入神：“为什么低着头呢，可惜这美貌了”她唐突的举动惹得伊人俏脸微红，她匆匆撤回手道了声抱歉，她忘记这是古代，也忘记这是深闺简出的男子。
　　
　　别在男子头上的发簪轻轻摇晃：“嗯，不会”没再低着脑袋，眼帘微掩，瞅着女子腰间的饰物，以平复那急跳的心。
　　
　　“唔！”头忽然痛起来，可能是头上伤痕留下的后病，不痛还好，痛起来那还是要命的。
　　
　　“是头痛吗！？”璟涵早就猜想过女子会留下这病痛，所以前阵子准备了那个东西，想着等纳征的时候送给她的：“南小姐，您稍等一会儿”说着，男子提起裙摆匆匆往房间步去。
　　
　　安晴正想着他干嘛去，男子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小绣包：“南小姐，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十指芊芊将绣包双手奉上。
　　
　　“谢谢”接过手里打量，忽然在绣包里泄出淡淡药香，闻着闻着，头痛似乎缓解了，见女子表情轻松下来，璟涵安心笑道：“这香囊里的药草有安神定心之效，对小姐的头风有一定作用”。
　　
　　凑到鼻尖嗅着，药味中带了些许的甘甜，的确能让人舒缓神经：“多谢，这很有效”。
　　
　　“那就好”眉眼弯弯，他的一个付出总算有点回报。
　　
　　“对了，你对对象有什么要求不！？”她说要对他的终身大事负责可不是说说就完事的。
　　
　　“哈！？”这问题从来都没人问过他，他也不知道，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说无妨”作参考也好。
　　
　　“嗯？？？？？？”看着女子的眸光转柔，就像要将她的面容刻入脑中：“身材有点偏瘦，比我要高半个脑袋，瓜子面容，眉毛是细长的一直眉，双眸微勾带点精光，鼻梁笔直，唇瓣是上薄下厚，有时候会无意翘起——”女子忽然转眸跟他对视，害他心漏了一拍，而且说着的话也断了。
　　
　　她总觉得这男子形容的人怎么跟她的相貌这么吻合，眼眸微眯，男子的脸皮直让她盯出了两朵红晕，安晴暗叹一声：“我找好人选之后会拿来给你筛选的”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了。
　　
　　脸上的红润只停留数秒，骤然褪下，颤抖着唇瓣，听着心脏传来的撕裂声：“有劳小姐了”听着意中人说要介绍对象，这该是怎样一种滋味，苦涩、难咽，可还要在她面前保持着微笑。




12

12、买卖　。。。　
　
　
　　车轮辘轳，载着她这颗轻松坦然的心，不过她也猜到，最迟明天，就会爆发家庭斗争的了。
　　
　　回到家已到响午，随便吃了点心垫垫肚子，安晴就揣着几张银票准备出门。
　　
　　“小姐，您要去哪！？”这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出去，而且夫人下了禁足令，让她两次外出，念凝有理也说不清啊。
　　
　　“去买点东西”南樊国有黑火药，也做烟花，据打听回来的消息，现在各国的火药武器都只有炮弹这一种，并无其他新型用法，所以她将来的市场还是挺巨大的，不过退回古代，她没工具也没能力弄出黄火药，只能用那在现代早已退出的黑火药。
　　
　　念凝上前伸臂拦住：“可是夫人吩咐过，不能让小姐出门”。
　　
　　安晴眯一眯眸子：“你是怕被罚吧！？”被道中心事，念凝脸颊红了红，但还是硬住嘴巴：“才不是，小的是怕小姐被责罚”。
　　
　　安晴眼眸一溜，挂着贼笑伸臂搭在念凝的肩上贴耳细说，尔后，念凝惊呼一声，直摇头：“万万不可，被发现就可不得了了”说什么使个奴仆换上她的衣裳呆在房中，到时候被揭穿岂不是罪加一等！
　　
　　拍了拍念凝的背脊：“哎呀，大不了出事了我负责就是了”。
　　
　　念凝不大相信地斜睨着她：“您负责！？”就算她要负责，只怕到最后背锅的还是她。
　　
　　“嗯~！就这样了，回见！”话毕，安晴一溜烟地溜了出去，让念凝想喊回女子也无能为力，剩下她一个独守院子，这人走了，也不知该上哪去找，回头瞧了瞧房内，哀叹一声，唯有找阿喜来顶替了。
　　
　　出了南府的安晴径直走向小巷，不远处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子围着一圈在小声说大声笑。
　　
　　“请问——”安晴上前询问，不巧看见她们在分贼赃，气氛一下子绷紧，女贼们面面相窥，最后似乎达成某种共识，为头比较壮硕的女子仰了仰下颚，其他人见状都从腰间亮出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逐步逼近她。
　　
　　安晴眉心一皱，她无意惹事，从袖里拿出一张银票，越过眼前的一群打手，对那个蹲在地上数钱的壮硕女子说道：“钱我可以给你”女贼看见银子在眼前摇晃，欲伸手抢过，不料女子快手收回：“前提是，你要卖我情报”。
　　
　　闻言，高瘦女子大笑一声：“哈哈，跟我们讨价还价！？你认为我们想要的会得不到吗！”看这女子身子骨孱弱，不堪一击！
　　
　　她抿唇一笑：“情报能换钱，总比你提心吊胆不知何时被抓做小偷小贼来得好吧”她们也不过是为了钱，哪里能捞到更多，她们就会转移目标。
　　
　　“你这个小狗子！说谁是小偷小贼了！”高瘦女子张合着大嘴骂咧，摆弄着匕首，一副要上来架一场似的。
　　
　　“阿七！”壮硕女子低喊一声，从打手身后步上来，跟她面对面：“你想要什么情报！？”。
　　
　　胜利笑意在她嘴角荡开：“想你介绍个地方，我要买黑火药”南樊国对于火药使用权有很严格的规定，平民是不允许拥有、私自制作和贩卖的，一经查处重则斩头，轻则发配边疆，不过一些大夫需要用到黑火药治病的时候是可以到官府领取，每一次都限量且要登记，如果想要购买，还是要到隐秘的地方。
　　
　　“黑火药！？”女子眼眸一眯，带着戒备探究的目光，最后转身丢下一句话：“我不知道”。
　　
　　其他人见老大要走，也赶紧跟上，就在此时，她箭步夺过其中一名女子手上的匕首，从带头女子的脖子上穿过，抵在大动脉上，只要她稍稍一拉，立马血溅当场。
　　
　　“你这臭丫头！快放了我们老大！”高瘦女子拔刀欲想跟她搏斗，安晴手稍使力，一条红血染红了白晃晃的刀刃：“把刀扔了，不然我就杀了她”众人见状，都瞅着被她挟持住的老大：“把刀扔了！”女子大吼一声，随即地上响起金属声。
　　
　　“那现在可以带我去买黑火药了吗！？”。
　　
　　女子咬牙狠说：“我都说了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带她去，谁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是衙门派来的细作。
　　
　　贴在脖子上的刀刃又埋深了，更多的血红涌出，浸湿了女子的衣领：“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末了，她还恶笑恐吓：“这刀如果再深一点，不知你能否有那么多血支撑到大夫来呢！？”。
　　
　　“你！”女子咬牙瞪眼，肉随砧板上，想不就范也不行。
　　
　　女子将她带到一间门面破旧的杂货店前，掌柜是一名年约六十的老者，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满脸沧桑皱褶，吃着手上的糕点时发出“唧唧唧”的响声，很是吵人。
　　
　　“掌柜的，给我来点万里红”女子熟络地上前说着暗语，老妇一边吃着吵人的糕点，一边抬眸看向来人，一双清亮有神的眸子从那打褶下垂的眼帘露出，缓缓蠕动着嘴唇，颤声沙哑：“要多少盒！？”一盒大约十斤重。
　　
　　“喂，你要多少！？”。
　　
　　“价钱呢！？”价钱都没报怎么买。
　　
　　“一百两白银十斤”因为是私制，所以价格一般较为昂贵。
　　
　　“什么！？”安晴惊讶这高价，那黑火药居然卖一百两白银！“六十两，六十两我就买”。
　　
　　老妇闻言直摇头：“爱买不买”。
　　
　　见状，女子把安晴拉到一旁细语：“喂，你压得也太低了吧”这里的价格已经比其他地方便宜的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价。
　　
　　“做买卖最有趣地方就是讨价还价！”撇开女子，安晴露出一抹阴笑：“阿婆，你一把年纪，也不想发配边疆或者砍头吧！？”老妇双目怒瞪，如不是行动不便，说不定会拿起扫帚打她。
　　
　　“喂！你怎能这样！”女子没想到她连掌柜的也威胁。
　　
　　她越过碍事的女子，跟那个脸色铁青的老妇说道：“阿婆，六十两，卖不卖！？”。
　　
　　老妇在瞪了她数秒之后，吞下怒火问道：“要多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算是她倒霉就是了。
　　
　　安晴得意地笑着，竖起了食指：“一百斤”这应该够她用大半个月吧。
　　
　　租了辆简易马车，车妇在前头牵马，她跟在后头看货，在经过一买簪子的摊档时，一支银簪子引起了她的注意：“等一下”她喊停了车妇，走到摊档前看清楚点。
　　
　　见有客上门，摊贩热情招待：“这位小姐，随便看一下”。
　　
　　她拿起第一眼就相中的银簪子，清雅简朴的款式，让她想起这簪子跟某个人听配的：“老板，这多少钱！？”。
　　
　　“承惠五两三钱”。
　　
　　“给”付了银两，接过老板包裹好的簪子准备走的时候，一道娇脆的嗓音喊停了她的脚步：“南安晴！”随即一抹粉色身影翩翩而至，又瞧了瞧女子身在的位置：“你要买簪子吗！？”。
　　
　　“嗯”她记得之前这小子不是被禁足的吗“你怎么在外面！？”。
　　
　　“我出来逛市集的”俞晨一边回答，一边盯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簪子，其实是爹爹在忙着准备喜事没空管他，所以才溜了出来的，想起喜事，他一张笑脸又塌了下来。
　　
　　“俞晨，总算找到你了”一名清丽女子钻出人群，气喘吁吁的跑来，在看到少年后松了一口气：“方才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她都不知怎样向南蓉交代。
　　
　　“大惊小怪！”俞晨白了她一眼，拿着一支相中的簪子转头向安晴撒娇讨要：“我想要这支，给我买好不好！？”他本来是想自己一个逛街的，谁知道今天这么倒霉遇到她，死活缠着他要跟上来，气得他什么都买不了准备打道回府，谁知道会遇到南安晴，他的心情马上由暴雨转晴。
　　
　　“你喜欢这个！？”见伊人看中东西，曹沛文立马买下为博蓝颜一笑：“老板，我买这个”就在她准备付钱的时候，俞晨了无兴趣地扔下：“不用你买！”说完，他又拿起一对翠玉耳环，放在耳边对比了一下，杨着笑脸询问女子的意见：“这好不好看！？”。
　　
　　“这很好看，跟你很配”曹沛文一心只顾着少年，一直忽视了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俞晨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问你！”。
　　
　　安晴瞅了几秒后说道：“不好看”他不适合翠绿色的玉。
　　
　　“欸~！是吗”听女子这么说，原本还听喜欢的俞晨也觉得不好看，放下了，而曹沛文也注意到伊人身边站着一个女子：“俞晨，这位是！？”她觉得有一股危机感袭来。
　　
　　“我大姐啊”俞晨没好气的回答，南安晴一直都在院子里鲜少露面，所以曹沛文从没跟她照过脸。
　　
　　“你大姐！？”她没记错的话，南家大小姐是个傻子啊，曹沛文又瞅了瞅眼前的女子，这哪是傻子啊！？
　　
　　“你好”安晴点头问好。
　　
　　“呃、你好”看着这女子，曹沛文想到，南安晴不会是好了吧！？




13

13、请罪　。。。　
　
　
　　安晴回以女子一记淡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说罢，她转身吩咐车妇：“大娘，走吧”车妇牵着马匹缓缓前进，俞晨见状连忙跟上，瞧见拉车上叠了个黑木箱：“这是什么啊！？”他想伸手打开看看，怎料被一只手给拍了回去：“别碰！”让人知道这里面装的是火药，她十颗脑袋都不够掉啊。
　　
　　俞晨吃痛缩回，摸着被印上红印的手背，在两人后头的曹沛文见状，紧张兮兮地抓住他的手：“很痛吗！？要不要紧！？”。
　　
　　“不痛！”看着她就算是痛他也不会说：“你家不在这边吧！”他发现这女子一路都跟着他们。
　　
　　就算他摆着臭脸，她还是能从容应对，扬起那张微笑的脸：“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