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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楚月牙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太过出格的表现，“听着，婵娟，这人很危险，咱们就冒险赚这一次银子，敲他一笔够咱们花一辈子的，完事儿之后，最好一点关系都没，至于你说的温柔之类的，就免了，反正救活他，万事大吉。”　

　　　　婵娟咬了咬嘴唇终是忍住了，没再多说，来日方长，她会慢慢劝导小姐，那个木桶的存在，述说着她已经和那陆公子脱不了干系的事实。　

　　　　隔壁房间，陆修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泽，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一个笑容的轮廓，听着隔壁时大时小的声音，绷了一天的神经似乎在这声音中能得到慰藉一般，慢慢闭上眼睛，浅浅睡去。　

　　　　不过，楚月牙和婵娟的夜谈还没完——　

　　　　“小姐，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沉默一阵之后，婵娟又轻声开口。　

　　　　“婵娟，这事儿我本来谁都不想说，可是你是我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我不想瞒你。”楚月牙异常的认真，声音压得只有婵娟一个人听得到，其实，不是她不想瞒，是接下来，很难瞒得住了。　

　　　　“什么事？”婵娟被感染了，也哑着嗓子道。　

　　　　“来，到被窝中来。”楚月牙用被子捂了两人的头，才又道，“婵娟，我有一个秘密。”　

　　　　婵娟的反应出乎楚月牙的意料，她并没有立即询问，而是很久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小姐有一个秘密。”　


第三十二章　由不得你　


　　　　第三十二章　由不得你　

　　　　“你……都知道了？”被震住的是楚月牙。　

　　　　“不，我只知道小姐是有个秘密的。”婵娟轻声道，“我知道，二小姐说的，小姐会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是真的。”　

　　　　“你……”原来前任根本没做好保密工作，楚月牙泄气的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九岁的时候。”　

　　　　原来她知道许多年了，想来也是，婵娟又不是傻子，有点傻的反而是前任那家伙，两人整日在一起很难分开，婵娟有所察觉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这段时日，她突然拿出东西，婵娟也不会多问，她在屋子中蒸发一段时间，婵娟也不会吵。　

　　　　“不过，我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做到的。”婵娟又开口了，“亦不知道小姐消失去了哪里……”　

　　　　“婵娟，这些，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好吗？”楚月牙想了想才又道，把玉珠空间敞开给婵娟，她暂时没有这个计划，除非是危难当头，“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个秘密……唔……”　

　　　　“小姐，你什么都不必说。”楚月牙还在想着措辞，婵娟打断了她，伸手抓住了楚月牙的手，“婵娟是你的丫头，永远信任你，不会背叛你。”　

　　　　这就够了，她还要说什么呢？楚月牙反手握住了婵娟的手：“我也永远信任你，不会背叛你。”　

　　　　次日早晨——　

　　　　“小姐，你去给陆公子吃饭。”婵娟居然把煮好的粥一把塞给了楚月牙，“我去收拾厨房。温柔点啊……”　

　　　　“你……”楚月牙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从来都是她安排婵娟做事，今天婵娟居然安排起她来，“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楚月牙一边摇着头，一边端着白粥去陆修云那间屋子，还要“温柔点”……这丫头，肯定有阴谋，还和陆修云有关，昨晚说到陆修云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太对劲儿的。　

　　　　楚月牙脑中浮现前晚在木桶旁边，婵娟痛哭流涕之后，一脸坚定之『色』离去的表情，昨天，婵娟一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让她觉得是圆满解决木桶问题的方法。显然不是持刀杀了陆修云、毒死陆修云之类的……　

　　　　“坐起来，成不？”思索间，楚月牙已经走到了陆修云的床边坐下，“吃早饭。”　

　　　　陆修云动作缓慢的在楚月牙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背后枕着个枕头，眉头略微皱了好几次，额头有细小的汗珠，看得出，若要动是很痛很艰辛的。　

　　　　“伤势好些了没？”楚月牙其实是比较容易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一副受苦受难的模样，否则很容易把自己当做观世音菩萨坐下童子，也有救人疾苦的责任一般。　

　　　　“嗯。”　

　　　　“啊——张嘴。”楚月牙舀了一勺粥，吹了吹，伸到陆修云嘴边，跟哄小朋友一般，“对，喝粥。”　

　　　　虽然陆修云对楚月牙的表现很是不满，不过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总体上挺配合的喝粥。　

　　　　“嗯，那个……昨日婵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楚月牙轻声问道，语气尽量显得随意一些。　

　　　　“奇怪的事？没有。”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楚月牙再次舀起满满一勺的粥，一边轻轻吹凉，一边问道。　

　　　　“她让我娶你。”陆修云慢悠悠的抛下一枚炸弹。　

　　　　“噗——”楚月牙一口气没收得回来，把满满一勺子的粥，全部噗在了陆修云的脸上。　

　　　　“对不起。”楚月牙放下碗，拿起手边的抹布就往陆修云脸上抹，后者脸上一脸怒『色』，简直是忍了又忍，才没杀人。　

　　　　“哈……哈……你不会认为是我指使她说的吧？”勉强擦干净了陆修云的脸，楚月牙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修云眼中闪过奇异的『色』彩，没说话。　

　　　　“不是我让她说的，不是、我从来没跟她说过……也不是。”楚月牙急忙解释，换了几个说辞，都觉得表意不够清晰，“我没有打算让你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我已经答应她了。”　

　　　　“不是吧，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她呢，她这孩子容易较真的！”楚月牙大惊失『色』，婵娟的行为顿时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怪不得要她温柔，怪不得说以后就不是利益关系了，怪不得要她讨他欢心，原来……如此，“你就当没这一回事，好吧？小孩子家家的话，当不得真。”　

　　　　“她可是以死相『逼』。”陆修云似乎很喜欢看到楚月牙慌『乱』的样子，“拿着刀，指着自己的脖子，站在你现在站的位置。”　

　　　　“这丫头，『逼』人哪有指自己脖子的……”楚月牙说这句话显然没抓住重点，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我的婚事，婵娟是做不了主的，我不会嫁你，想必你也不愿娶我的。”　

　　　　“可是我应她了，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可是我没答应啊！”　

　　　　“由不得你。”　

　　　　一个个的死脑筋，楚月牙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有一种想笑又想哭的感觉，无可奈何的解释道：“你看，我们两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在一起说话说不上三句不是我发火就是你发怒，我也不够温柔，不够漂亮，在楚府还是个不受宠的，你又好看，身份又高，等你好了一定是万人之上的，咱两不般配的，我也不想嫁入豪门，豪门恩怨多……”　

　　　　“做侍妾尚可。”　

　　　　“侍妾？”楚月牙的无可奈卡顿时消失殆尽，眯着眼危险的看着陆修云，“你刚刚说，你打算让我做侍妾？”　

　　　　“你也知道自己身份地位姿『色』，不做侍妾，难道还想做正妻？”　

　　　　“婵娟！”楚月牙咆哮一声，“过来！”　

　　　　婵娟闻声而来，看着楚月牙叉着腰，一脚踩在床沿上的粗鲁模样，顿时面『色』一僵。　

　　　　“小姐，你……收回腿来……这样很没礼貌……”　

　　　　“侍妾，居然说让我做侍妾？我要把这人丢出去。”楚月牙指着陆修云，“我说了我要嫁你吗？告诉你，我楚月牙要嫁的男人，不仅要娶我做正妻，而且不能有侍妾，连房丫头都不能有，就只有我一个，知道吗？我是他的唯一才行！看你就长了一副招惹女人的模样，你配吗，你配吗？你根本就没资格说要娶我，连想想都不行……婵娟，你干嘛……”　

　　　　婵娟把楚月牙拖了出去，陆修云看着不断扑腾的楚月牙，眉头轻轻拧起，半晌阖上了眼睛。　

　　　　“陆公子，你记住你的承诺就好，我会说服小姐的。”婵娟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又跑了出去，接着又冲了进来，“你不要『乱』动，一会我伺候你吃饭。”　

　　　　“婵娟，你个死丫头，今天我要好好跟你洗脑，把你脑袋中的封建思想毒瘤给割除……”　


第三十三章　每日已时　


　　　　第三十三章　每日已时　

　　　　“婵娟，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介意那晚的事情。”楚月牙不断重复着，本来她对于那晚的事情还是有点介怀的，可是谎话说了一百遍，自己都信了。　

　　　　“小姐，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的。”婵娟一脸了然的表情，诚恳的看着楚月牙，“我都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婵娟也说了一百遍啊。　

　　　　“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呢？”楚月牙欲哭无泪，她从来不知道小孩子是这么难以说服的动物，“我不想嫁给他啊，嫁给他我没有幸福的，你愿意看着我痛苦一辈子吗？”　

　　　　“小姐不怕，婵娟陪着你。”婵娟的口才原来也是很好的，连楚月牙都说不过她，“若是不嫁给他，只怕小姐……”　

　　　　“如何？”　

　　　　“小姐，前晚你在后院沐浴被那么多男子给看去的事情，肯定已经传遍了楚府，不，传遍了整个信阳都都有可能。”婵娟小声道，“那些侍卫中有三夫人的人，三夫人不会放弃这个破坏你名声的好机会的。”　

　　　　“所以呢？”　

　　　　“所以，一旦传出去，小姐你的清白就毁了啊！”婵娟悲凉的道，那神情活脱脱她才是清白被毁的人，“再加上之前的妖孽说，小姐，你哪儿还嫁得出去啊，只怕是连那些下三等的人也要考虑一番才会做决定。”　

　　　　“所以，你就替我找好了退路是吧？”楚月牙明白了，其实在婵娟眼中陆修云就是个冤大头，被她『逼』着要了这个以后没人要的小姐。　

　　　　“对。”婵娟的坚定之『色』再次浮现。　

　　　　“我可以不嫁人啊，而且我很想不嫁人的……”楚月牙无比郁闷的道，“我可以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的多好，若是整日被困在高宅大院中，唱着庭院深深深几许，整日和一大院子的人斗智斗勇，那人生才是多么可悲和无趣。”　

　　　　“小姐，你不该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婵娟狠狠的摇了摇头，突然起身，“我去喂鸡。”　

　　　　“婵娟……”　

　　　　“当然，小姐喜欢这种生活的话……”婵娟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干净无比的笑容，“婵娟也会陪着小姐的。”　

　　　　说罢，转身而去，楚月牙顿时热泪盈眶，丫的，这丫头真会骗人眼泪。　

　　　　“对了，这是基于陆公子食言没有娶小姐的情况下。”婵娟再次回头，用这句话生生把楚月牙的热泪给堵了回去。　

　　　　十五日转眼便过。　

　　　　“……不对，这时候你要这样，手肘狠狠往后顶……”陆修云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院中的两道身影，听着她们说话，“用力啊，狠狠的后顶，狠啊！啊……我的鼻子……”　

　　　　“小姐，对不起，是我太用力。”　

　　　　上午做完日常之后，楚月牙便开始教婵娟学习一些基本防身术，虽然婵娟不愿意做这些“不雅”的动作，可是楚月牙一句她需要人并肩作战之后，婵娟便义无反顾的从了她。　

　　　　“小姐，我们以后会遇到很多危险吗？”休息时间，婵娟好奇的问道，“要学这些古怪的防身之术。”　

　　　　“人生就是充满危险的旅程。”楚月牙深沉的道，“我们要时刻准备着，这样，在危险来临的……”　

　　　　“砰。”又有人在擂院子的门。　

　　　　“该是送饭的婆子来了。”婵娟道，站起身来，“我去取饭便是。”　

　　　　“嗯。”楚月牙点点头。　

　　　　“小姐，来一下。”婵娟走过去片刻，开了院门，便喊道，面上有古怪之『色』，对着楚月牙招了招手。　

　　　　楚月牙疑『惑』的走了过去，院门口站了个天仙般的女子，一身米黄『色』的齐胸长裙，手臂中挽着根长长的白『色』丝带，如同是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　

　　　　“大姐……”楚月牙张张嘴巴，说出这几个字来，看到真人比之记忆中的更要美上许多，让她一时间失神，这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楚弥的大女儿楚月离，“你怎么……来了？”　

　　　　“月牙。”楚月离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声音如泉水流淌，给人舒适的享受，“最近过得可好？”　

　　　　“尚可。”楚月牙答道，记忆中的楚月离是个离她很远的传奇式人物，大夫人的嫡出，自小便众星捧月般的养着，是名门大家的典范人物，与她这种庶出又不讨喜的小姐有着天地之别。　

　　　　“在幽院，总比在外好，至少没那么多人找麻烦。”楚月离似在自言自语，不过语气一转，又道，“爹的生辰将至，你可记得？”　

　　　　“啊？哦。”楚月牙毫无感情的道，“不记得。”　

　　　　楚月离微微愣愣，轻声道：“爹公事繁忙，家中……他真的顾不过来，你要懂事些。”　

　　　　“嗯。”楚月牙嗯了一声，对这个爹，她确实没有丝毫的感情，连厌恶都懒得厌恶，遇见了，也是个陌路人，最多是个气场很强当大官的陌路人，“爹生辰，要大赦天下吗？放我出幽院？”　

　　　　“月牙……”楚月离皱了皱眉头，“你怎能这样说话？”　

　　　　“那……大姐不会就是专程来告诉我一声，爹生辰了吧？”　

　　　　“是这样的，我想编一支舞，我们五姐妹一起练好献给爹。”楚月离道，“你觉得如何？”　

　　　　“好啊，不过我舞姿不好，能否……”　

　　　　“不能。”楚月离彻底皱起了眉头，以前的月牙是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口舌也不会这样狠厉，这幽院数十日的生活，怎将她磨成这般德行了，“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求了太太，准你每日来梨兰苑一个时辰，和众姐妹一起练舞，记得带白『色』的中衣裤来，以便练习。”　

　　　　楚月牙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楚月离又补上一句，异常强硬：“每日已时，明日开始，不可不来。”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小姐，你去吗？”婵娟关上院门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楚月牙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日日禁闭着，我也闷坏了。”　

　　　　太好了，婵娟也跟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每日已时是做防身训练的时候，小姐去练舞了，她就不必练武了，老爷，生辰得好啊。　


第三十四章　离开？　


　　　　第三十四章　离开？　

　　　　窗外骄阳当空，窗内阳光洒入。　

　　　　一张褚『色』杉木案台，一卷铺开的泛着黄『色』的宣纸，纸上写着几行墨迹未干的诗词，字迹洒脱如行云流水，婵娟一边出神的看着，一边轻轻研磨，提笔书写者正是楚月牙。　

　　　　要说，她上辈子有什么引以为豪的事情，除了跆拳道，就是书法了。　

　　　　每当提起『毛』笔，开始书写的时候，便会觉得心中的浮躁尽去，很平静，有一种泰山崩于面前，她也不会『色』变的淡定，跟平日的她完全不同。　

　　　　这是有深刻的历史渊源和家庭传承的，她老爸最爱的就是书法，认为这是中国传统的精髓，学不好是罪过，若是不学则是罪不可赦。所以，当楚月牙不用爬刚刚学会用两条腿儿走路，两只手得闲之后，便是老爸『逼』着学习书法。　

　　　　成为孤儿之前，是被老爸强迫，孤儿之后，这便成为了自愿，要将老爸这份对中华传统的热爱继续下去，是一份对逝去亲人的爱的深刻表达，更是她孤独生活中的支柱和坚持。　

　　　　因为有这份执念，在书法方面她倒是爆发了惊人的天赋，小学开始，在各类书法中便频频拿奖，并没有专门跟随哪个师傅，而是自己买字帖临帖，集众家之所长，倒是有了一番常人写不出的造化，自成一体，别具风格。　

　　　　一个时辰后——　

　　　　“好了。”楚月牙轻轻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看着案台上的字迹，还比较满意，比起前段时日写进步许多了，由于不适应这身体无力的胳膊，初时写起字来，总是有些颤抖，不够稳，“今天的好多了。”　

　　　　“小姐，今日的接着上几回的那首词写的吗？”婵娟问道，又自己回答自己，“好像是的，不过今日怎么没写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