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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用的？〃我愣愣看江凡。
　　江凡看也不看我，当我空气一般，只对着电脑继续打字。
　　我也不再吵他，盘腿在沙发上，开了小电，等待启动。有空调吹还有小电可以玩，这里真是天堂！
　　哇，小电里还有好多单机游戏，都是我喜欢的！我幸福得简直欣喜若狂了。
　　不过这种幸福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运行程序需要密码。
　　〃江凡，你的密码是多少？〃我头也不抬地问。
　　江凡没说话。
　　〃江凡？〃这次我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背影。
　　江凡还是专注在打他的电脑，空荡荡的房间里持续着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有点点，莫名的不安。
　　我滑下沙发，去扯他的衣服。〃呐，江凡。〃
　　〃松开。〃江凡不温不淡一句，啪的一下打开我的手，然后继续打字。
　　我愣在原地。
　　很像以前，被人讨厌，被人无视，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会当面说他讨厌我，他们只会用眼底的冷漠和唇角的嘲笑来表达一切。
　　〃我、我自己开门进来，你是不是生气了？〃拽紧衣角，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是你自己说的呀，如果我想来玩电脑，随时都欢迎，反正钥匙就在地毯底下……你不会是耍赖皮吧。呵呵。〃
　　回应我的，是难忍的沉默。
　　我终于无言。
　　静静总说我迟钝，的确是这样。我努力让自己变得迟钝，否则的话，一个冷漠的眼神足以令我致命。
　　默默把小电关机，放回原位。然后走到玄关慢慢地穿鞋。
　　如果是这么讨厌我的话，我下次就不来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穿好一只，正在穿另一只的时候，扶在墙壁上的手腕忽然被用力拽住。我吃了一惊，抬头就看见江凡。
　　〃不是因为你……〃他有点慌张，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局促。
　　〃什么？〃我愣愣地问。
　　〃不是因为你。〃江凡叹了口气，拽了我一下：〃先进来再说。〃
　　我看看他，又看看地面，无从适从，最后蹲下来脱掉鞋子。
　　江凡看着我的动作，慢慢说：〃对不起，我心里有些烦躁，不想见任何人，正好这个时候你来了。我不是针对你。〃
　　这么说来还是怪我出现的不是时候？
　　〃要不然我还是回去了。等你心情好一点再来。〃心里对自己说，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再自己开门进来了，免得又不小心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没关系的，进来吧。〃江凡摇摇头，见我还站在门口不动，干脆用力一拽把我拉进内室，丢到沙发上，开了小电帮我设置密码。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如果这些游戏是要给我玩的，江凡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设置密码？是我自作多情，他原本并不是为我准备的？
　　所以，江凡输入密码以后，把小电移到我的面前，我还是一动不动。
　　我不想待在一个我不受欢迎的空间里……
　　〃玩吧，就是给你玩的。〃江凡不知道怎么看出我了的心思。〃设置密码是因为，晴晴想玩，我不同意。〃
　　〃晴晴？〃好像听到了陌生的人名。
　　〃是我的前任女友。〃江凡面无表情声音无一丝起伏。〃她来找我，告诉我她订婚了。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她想让我明白，除了那张纸，我们和一般的夫妻没有什么两样。〃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难怪屋子变得整齐又干净，估计就是那个晴晴收拾的。
　　〃真是可笑的要求啊。〃江凡冷冷说：〃人怎么可以自私成这样。〃
　　这句话莫名其妙让我想起了静静的那句〃人怎么会迟钝成这样〃。
　　〃你很生气吗？〃我小心翼翼问。
　　〃我不该生气吗？〃江凡一个冷酷眼神杀过来。
　　〃这和一个人是什么本性无关。〃我又开始当起心理咨询。〃自私也好迟钝也好，你会生气是因为你在乎那个人。责怪那个人自私，还不如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在乎对方吧。简单来说你就是自找的。〃
　　〃你的论调还是那么奇怪。〃江凡冷冷说。〃玩你的游戏吧。〃
　　我摸摸鼻子不做声。
　　〃我的事情暂且不论。〃江凡忽然笑得诡异莫测：〃听说你最近很嚣张？〃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觉得非常委屈。〃我哪有嚣张！满校园写字的不是我，把流言传出去的也不是我，到头来却说我很嚣张，如今的人怎可以这样黑白不分！〃
　　〃总之你不要做任何回应。〃江凡说：：〃学校虽然没有表态，但对你很是不满。如果这个事情你再做出什么事，恐怕很难收场。〃
　　明明不是我闹的事，这下却百口莫辩。〃是不是要我写检讨？〃
　　〃那倒没有。〃江凡冷冷地：〃只要求班主任训话，我已经训过了。〃
　　幸好，江凡是我的班主任，不然这下我就很难看了。
　　等一下，江凡是我的班主任，那……〃江老师。〃我怔怔看着他。〃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对你是不是很不利？〃学校不能批评我这个当事人，当然要责怪班主任监管不力。
　　江凡只是说：〃还好。〃
　　我垂下头去，觉得很抱歉。
　　大猩猩，我更恨你了。
　　从江凡那里出来，更加垂头丧气。穿越林荫路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我。
　　〃喂喂，一年一班的陈绯，我帮你告白，你很感谢我吧。〃粗矿没神经的声音，赫然就是大猩猩。
　　〃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我叫做辛星。〃大猩猩头一昂。〃我姓辛，名字是星。意思就是我帅得和天上的星星一样。〃
　　说来说去还是大猩猩一头。
　　大猩猩嘻哈着：〃我依照约定帮了你，你帮了我没有？静静看到那些花有没有很感动？〃
　　〃当然很感动。〃我说：〃可是，他觉得你诚意还不够。〃
　　〃还需要什么诚意？〃大猩猩看起来是上钩了。
　　〃咳咳。〃我清清嗓子。〃你知道，静静是男生，这是最关键的。你们的爱情是不为天下人所允许的。你有决心向世人证明你爱的人是个男生吗？〃
　　〃我有决心！〃大猩猩一拍胸膛。〃要怎么证明？〃
　　〃很简单。〃我一脸平静地说：〃你晚上十点到男生宿舍楼下喊一百遍我爱你。不可以说出静静的名字。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相邻，你在男生宿舍楼下喊，静静也听得见。〃
　　〃这样静静就会接受我了吗？〃大猩猩半信半疑。
　　〃你不做也可以啊。〃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只是看你有没有勇气向世人证明你喜欢男生，唉，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勇气的啦。你不做，静静也不会怪你。〃
　　〃我做！〃大猩猩斗志昂扬：〃晚上十点，等我！〃
　　就这样把大猩猩打发走，我一脸平静地回宿舍。
　　不多不少正好十点，震天的吼声在楼下响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没过多久，大猩猩被列为本校禁止入内人员之一。
40．所谓闹鬼
　　事情发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月夜。
　　冷风阵阵，鲜红色的月亮占据了整个夜幕苍穹，树影摇动，黯淡的影子投射在无人的小路上。
　　据目击证人静怡说：
　　〃那天晚上，鬼风习习，无处不透露着诡异。连树都长得和平时不一样，张牙舞爪狰狞万分。而那天晚上，我没有去上晚自习，独自在寝室里，哀悼我早逝的恋情。就在这个时候！灯！忽然熄灭了！〃
　　〃每晚6点半准时熄灯。〃静静好意提醒。
　　〃不！〃静怡痛苦地抬起头，正面对上闪光灯聚集的地方，让所有人看清楚她脸上洞悉了一切的绝望。〃当时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样。可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灯熄灭了，那是对我的暗示，对我的一种警告，那是在警告我，快逃走！〃
　　于笙举手。〃请问为什么要逃走。〃
　　〃问的好！〃静怡给了个赞许的表情。〃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也不知道要逃走。仍然在宿舍里独自哀悼我早逝的恋情。啊，我的恋情啊，我的王子啊，我最爱的墨凌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
　　〃讲重点。〃墨凌冷冷打断她。
　　〃重点。〃静怡说：〃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走廊有脚步声，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有节奏。啪，啪，啪，啪……〃
　　〃可能是有人回宿舍来拿东西。〃陈飞分析。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静怡说。〃当脚步声经过我的房门口时，终于停下，紧接着，是有人扭门的声音。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不用钥匙开门，还是走过去帮忙开了门。〃
　　〃你看到什么了？〃这回发问的是我。
　　〃什么都没有看到！〃静怡一拍桌子站起来：〃打开房门，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恶作剧？〃
　　〃继续听我说。〃静怡痛苦地掩住脸。〃就在这个时候，天地间一片万籁俱静，脚步声，开门声，全部消失了，黑暗中只听见我自己的呼吸。我向前走了两步，左右查看，发现右边的自习室又响起了同样的扭门声。等我走到自习室，那声音再次消失了。借着微弱的路灯，我看到门上有一个影子。〃
　　〃影子？〃大家终于开始有点好奇了。
　　静怡缓了口气：〃是一个男生的影子，投射在玻璃门上，咧着嘴，对我恐怖拧笑！而当时，我在周围没有看见任何人！〃
　　于笙点点头：〃哦，你见鬼了。〃
　　〃啊！！！〃静怡尖叫一声，神情惊恐瑟瑟发抖，啪地一爪子扫在于笙脸上：〃不要提那个字！〃
　　〃……和你开玩笑呢。〃于笙讪讪，好像没想到静怡反应这么激烈。
　　〃女生宿舍里出现男生？〃陈飞轻轻说：〃问题果然很严重。〃
　　〃问题不在这里！〃静怡激动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传说之暗黑幽灵？〃
　　〃没听过。〃我很老实地回答。
　　静怡鄙视的眼神投过来：〃在我们来之前，所谓的女生宿舍其实是男生宿舍。因为女生居多，不得不迫使男生让出地方来。但我要说的是，原来这里还是男生宿舍的时候，一个学长，因为失恋，从楼顶跳了下去。〃
　　墨凌皱着眉：〃那和你看到的影子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吗？〃静怡直拍桌子：〃我撞鬼了，我撞鬼了！〃
　　只听于笙在一旁很委屈地小小声抗议：〃不许我提，你自己还不是提……〃
　　墨凌点点头：〃大概是小偷。〃
　　〃是鬼！〃静怡激动地强调。
　　〃可能是色狼……〃陈飞轻轻蹙眉，眼眸低敛，微微的忧郁。
　　〃我说了是鬼！〃静怡狰狞着脸大吼。
　　静静温婉一笑：〃先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最近除了静怡，很多女生都遇见了相通的状况。为了不使事情扩大，今天晚自习熄灯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女生宿舍里查探一下。〃
　　〃我们？〃于笙事不关己地松散闲状：〃鬼也好小偷也好色狼也好，那是学校该处理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多事。〃
　　〃你大概忘记我是学生会的人。〃静静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低下头，美丽的眼眸垂下，盈盈泪光闪烁，凭空增添了几分哀伤愁绪。〃学生会让我查清楚这件事情，但是，如果只有我有一个人，恐怕……〃
　　于笙立刻做了个超人的经典POSE，声音也突然间变得无比雄壮豪迈。〃我会帮你！〃
　　〃谢谢你！〃静静立即绽放笑颜，完美的笑容也无法驱散那双漆黑双眸中的忧愁。
　　美人计果然好用，于笙顿时望着静静傻笑，估计魂魄飞到外太空去了，根据坚定，此时他大脑智商为零。
　　静静搞定于笙，转而望向我，依然是温婉的忧郁：〃小白，你也会帮我的对吧？〃
　　与其说他是哀求，不如说胁迫的成分更大些。一接触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我就莫名地脊梁发寒。〃嗯……当然。我会帮你。〃
　　静静给我一个完美的微笑……算了，你还是不要对我笑比较好。
　　〃我也参加。〃墨凌淡漠开口。他很少这么积极，于是在接触到大家疑惑的视线后补充了一句：〃我刚刚提交了加入学生会的申请。〃
　　静怡飞快地说：〃我也参加。〃
　　于笙嗤笑：〃不知道刚才是谁怕得要死。〃
　　〃爱情的力量，能战胜一切！〃静静眼中熊熊火焰在燃烧：〃昨日的我，与今日充满了爱情勇气的我，是不相同的。今天晚上，我要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那么我也参加吧。〃陈飞微微笑着，温和的目光却是看向我。天使般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微颤，柔和的目光简直是在引人犯罪。每当他像这样对我散发雄性荷尔蒙，我就控制不住体内的兽性。忍住，我要忍住，他不是我家的宠物，我不可以扑上去蹂躏。
　　〃有这么多人我就放心了。〃静静眼睛弯成月牙，那么澄澈，那么无辜，简直无法想象这么纯洁的笑容下掩藏着多么险恶的用心。
　　〃啊，对了。〃静静保持着纯洁的微笑，忽然又说了一句：〃今天的天气很闷热。〃
　　他这句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夏天么，热是正常的啊。
　　不过除了我，大家都面无表情，仿佛静静说这句话是理所当然。难道我比较笨所以只有我听不懂？
　　我愣了愣，决定装懂。这样即使我笨，大家也看不出来。
　　日暮西斜，终于到了傍晚。空气沉闷，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阴郁的气氛使心情更加压抑。
　　等宿舍的人全部离开去上晚自习，我们一行人在女生宿舍集合。
　　可是……我望着一屋子满满的人，有点不能适应平时空旷的宿舍变得如此拥挤。〃为什么大家都跑来我的宿舍？静怡的宿舍也在这一层楼啊。〃
　　于笙神秘兮兮和我咬耳朵：〃因为墨凌不愿意待在静怡的宿舍，大概是怕进去了就被吃掉。然后墨凌来你这里，静怡也跟着过来。静怡不在自己的宿舍，那其他人当然也只能来这里。〃
　　原来如此，这关系还真是复杂。
　　看看大家，都不说话。墨凌侧靠着墙壁望着黑漆漆的窗外，他看得非常专注，漠然的脸上面无表情。静怡站在墨凌身边痴痴地发呆。于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翻小东西，大概是在感叹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女生宿舍的真貌。陈飞在研究架子上的吊兰，温柔轻抚晶莹绿叶的神情，就像在抚摸心爱少女的头发。静静温婉笑着，步履纤纤从他房间里走出来，把我拉到一旁，用最温和柔软的声音，以及最冷酷邪恶的低语对我说：
　　〃我要先去一趟学生会，你把这群人给我看好，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哼哼。〃
　　我含着眼泪怒，这群人还不是你自己招来的！
　　等静静离开，令人担心的状况果然就发生了。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也没什么区别嘛！〃于笙左看右看，最后把注意力放在了紧闭的卧室大门。〃不知道卧室里面是不是也一样……〃说着就挪步朝静静的卧室的方向走去。
　　〃壮士留步！〃我三步跨到房门口拦住于笙不让他前进：〃这是静静的房间，你要看的话，看我的吧……〃
　　〃就是因为这是静静的房间，我才想看！〃于笙极度神气地看着我：〃你的，我没兴趣！〃
　　〃那、〃我停顿一下：〃等静静回来你征得她的同意再说。〃
　　〃你当我傻瓜，〃于笙翻白眼：〃我才不让静静知道，不然她会当我色狼。就是趁她不在我才要看。〃
　　于笙开始掰我的手，我大喊，〃救命！救命！〃
　　忽然于笙的手被陈飞拿开，只见陈飞仍是天使般善良温柔的笑，对于笙说：〃不要玩了。〃
　　静怡也说：〃于笙你小心我跟静静告状！〃
　　于笙不高兴地罢手，还碎碎念瞪着我说：〃小气。〃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
　　〃你的房间是可以参观的吗？〃陈飞温柔看我，笑容纯澈到极点。〃我可以参观吗？〃
　　我满脸黑线，想起来早上顺手把内衣裤都丢在写字台上还没收。
　　〃不可以吗？〃陈飞语气温温地又问了一次。
　　这次连墨凌都转过头来，期待看着我。静怡立刻说：〃已经说了可以的啊。〃
　　〃当然可以。〃回答的是于笙，他已经把手放在了我卧室的门把手上。
　　得想个办法把这群人全部搞定才行。
　　〃啊！〃我突然大叫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于笙也停住手中动作，回头望我。
　　〃我想到一件事。〃我飞快冲到架子边拿出一副扑克牌来，挤出满脸灿烂的笑容。〃我们来打牌吧。〃
　　屋内一片沉默。气氛顿时暗下来许多。
　　我额头青筋直跳，挤出来的笑容快僵了。
　　〃不玩吗？〃
41．所谓鬼来
　　时针指到六点半，光明骤然消失，静谧的黑暗中，蜡烛的火光骤然放亮，屋内的闷热压抑感因着火焰又上升了几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静怡：〃孤注一掷吗？〃
　　陈飞：〃至少做最后的努力。〃
　　我：〃什么都不说了，杀！〃
　　墨凌：〃……〃
　　火焰忽明忽灭，照出一张诡异幽暗的脸庞。脸庞以下的部分完全融入黑暗中，而唇角轻轻上扬的邪恶弧度，因为火光的照亮，明显万分。
　　〃四张A，炸弹。〃于笙得意甩下一叠牌。
　　没错，我们在玩斗地主。
　　只听于笙猖狂大笑。〃我只剩一张牌了，哈哈哈哈。〃
　　〃啊，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