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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锦书-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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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方波儿本就胆小，加上楚嫣然前些年那般待她，方波儿现在听到楚嫣然的名字就想要哆嗦……
楚嫣然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表达了理解之意。
“十一小姐今日来尚书府，就只是为了向波儿致歉？”见楚嫣然不再说话，红俏试探着问道。
楚嫣然苍白的脸突然一红，低着头却不再说话。
红俏被她突如其来的羞涩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就做小女儿态？
“苏夫人，近些日子来，尚书府中万事可安？”楚言树突然说道。
“有劳八少爷挂心，自然是万事皆安”红俏对楚言树已经不若往年那般看重，楚言树过于咄咄逼人，她不喜这种人。
楚言树认真的盯着她，继续追问：“那，最近苏夫人可曾在外行走？”
这问题过于私人化，红俏着实不喜。
但是来者是客，她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只是隐晦的答道：“八少爷，这个问题，好似不怎么合适”
楚言树和楚嫣然对视几眼，楚嫣然看起来有些伤心，不过楚言树的神态，看起来倒是有些不满，以及几分恼怒？
他到底恼怒什么？自己出门与否难道也得告诉他？
楚家人，果然还是楚家人并不会真的改好，凡事不过是说说的罢了。
“八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如把话都放在桌面上，一次说个痛快，如何？”红俏不想与他们继续纠缠下去，索性把话挑明了。
楚言树蓦然长笑一声：“好苏夫人果然快人快语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确有事相求”
“何事？”
“不知苏夫人可认识高阳，高公子？”
高阳？
红俏一阵错愕，这个名字可真耳熟……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自己女扮男装之时，随意起的名字就是高阳。
难道楚言树说的高阳就是那个高阳？
“苏夫人？”
“认识……”话一出口红俏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给封上。
她居然说自己认识？那她得去哪里找出个高阳来给楚言树？
“太好了”楚言树蓦然大喜，竟是大叫出声。
甚至连楚嫣然，她的小脸居然也更加的通红，更是低着头，一直不敢说一个字。
暗自唾弃自己几句，红俏着实想不通，自己居然会变得如此的蠢笨，居然还说自己认识“不知八少爷找高公子却是为何？”话都说出口了，她也没有办法换转，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
“这个嘛……”楚言树看了娇羞万分的楚嫣然一眼，坦然道，“是因为我家的小妹自打上次见过高公子之后，一直念念不忘，所以……”
接下去的话他已经不用再说，从楚嫣然的娇羞中，楚言树的欲言又止中，红俏已经看出了端倪。
忍不住一阵头晕脑胀的，红俏此刻却是恨死自己的多嘴多舌了。
居然说自己认识高阳，居然还问他们找高阳什么事情？
从楚嫣然的变脸，再到她莫名的羞涩，自己不是应该早就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她怎么会那么的蠢呢？
这下可怎么办？拒绝他们吗？
这怎么行得通？楚家兄妹只是把话点明，总不能直接就拒绝吧那该如何是好？
大概是看出红俏的为难，楚言树连忙说道：“苏夫人，今日我们来此说这话，的确是有些唐突了只是嫣然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她不开心，我们也颇为心疼那高公子又未娶亲，虽说我们楚家本事商贾之家，但是苏夫人和苏大人的美事在先，想必高公子也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楚家现在也算是有入朝为官之人，高公子应该也不会断然拒绝才是”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可是问题是根本没有真正的高阳这个人啊她去哪里给人弄个高阳来？
想到这儿，有些为难的笑了笑：“八少爷，十一小姐，其实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吧，这个高公子他，他……”红俏本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说人家高阳死了吧？楚言默跟高阳多少有些交情，要是他真死了，楚言默岂会没有收到口信？
只是让红俏好奇的是，雅歌不像是会一直瞒着楚言默的才是，为何到现在这楚家兄妹还是会问她高阳的事情呢？
“高公子他怎么了？”楚嫣然闻言，顾不得羞涩，立刻抬头问道。
把她的急切都看在眼中，这俨然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女，红俏几欲告诉她实情，终究不忍伤了她，最后还是合上了嘴。
“他没事……”她着实不忍说出恶劣的话来伤楚嫣然的心。
此刻的她，早已没有以往的刁蛮，有的，只是对爱情的向往，对某些个男子的心醉。
“没事就好”楚嫣然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下，她还以为高公子出了什么事情呢，若是那般的话，她肯定会伤心欲绝的。
“十一小姐，这件事让我想想可好？毕竟高公子不是我的朋友，这件事还需与我家相公商议，最好是由他出面去找高公子，你们看，如何？”
想了半天，红俏还是觉得先把他们送走再说，等苏昱回来，再跟他好好的商量商量，至少还能给自己一些缓冲的时间，用来考虑该如何打消楚嫣然的心思。
“多谢苏夫人成全”楚嫣然顿时大喜，盈盈拜倒，也算是谢过了红俏的帮助。
红俏满嘴苦涩，她现在是琐事缠身，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成全楚嫣然？那到底谁能来成全自己？
送走楚家兄妹，红俏回到院子里呆呆的坐着，双目无神，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看起来颇为憨傻，又带着几分无助。
苏昱一进院子，看到的便是自己娘子那无助的模样。
心中忍不住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半蹲在红俏的面前，柔声唤道：“娘子，发生何事了？”
红俏下意识的把头转向他，眨了眨眼睛，却什么话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昱发起呆来。
“娘子”苏昱心疼万分，顾不得什么礼仪之道，轻轻的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娘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红俏还是没有回答，却伸手回抱苏昱，在他的颈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牢牢的靠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的。
苏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由着她，只是抱着她的臂膀又紧了紧。
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的娘子所承受的压力，是很多人这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可是这些，娘子却都一声不吭的撑了下来。
或许娘子自己都不知道，很多个夜晚，她都会在梦中呢喃，甚至还会哭泣，就像是要把她白天所承受的所有委屈都在睡梦中发泄完了一般。
有多少次，自己只能心疼的看着她在梦中哭泣，只能抱着她，却始终无法止住她的泪水？
这种事情对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来说，是一件极为失败的事情。
他不是不想帮着她一点，但是白天的红俏，一向都是有主张的，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多插手这种事情。
他明白的，娘子只是为了不让他惹上更多的麻烦在朝为官就必须要事事小心，能不把事情揽到身上就是最好的，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政敌给攻击落水。
虽说自己才当官不久，但是自己的岳父丞相大人，为官已经多年，加上他为人耿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更何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有多少人在惦记着？自己身为林家女婿，又岂会不受到牵连？
……
“相公”红俏突然闷闷的开了口。
“娘子，我在”苏昱柔声道。
“我又惹麻烦了”想起自己最近麻烦缠身的事情，红俏就心烦的很。
其实之前她并不像是苏昱认为的那般低落无助，她发呆更多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在想楚嫣然的事情。
高阳啊，她去哪里给她弄个真的高阳来啊？
“娘子莫急为夫会帮你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又惹到何种祸事，但是苏昱确定自己会帮助她的。
“真的吗？”
“真的”
“那么相公，你可否去变个真的高阳出来？”红俏无厘头的问题让苏昱一愣一愣的。
真的高阳？若是他没有记错，高阳不就是自己的娘子扮成男儿身之时的名字吗？
为何要让他弄个真的高阳出来？
见他不解，红俏把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苏昱，末了还加了一句：“我看楚家兄妹的样子，好像是想要跟高阳结为亲家呢”
苏昱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最后突然好奇的问道：“娘子……”
“嗯？”
“你是当媒婆当过瘾了吗？”
“啊？”
红俏不太懂呢……
第一六二章 恍然大悟
见她好像真的没有弄明白，苏昱只好解释几句。
“娘子，近些日子以来虽说为夫忙于公务，一直不曾表露过关心，但是府中的事情为夫多少还是知道的。福儿与岳老板的事情，说句真心话，若是没有娘子你的参与，想必他们两人还得经历一段时日才能在一起，说起来，倒是娘子的功劳……”
听到这儿，红俏忍不住一撇嘴。
每当有人如此说话之时，接下去的那一句，肯定是个转折句。
果然，苏昱接着道：“只是娘子的好心，却也是给四弟，霏儿姑娘，福儿和岳老板带来了不少的伤害，而且或许娘子没有发现，在无形中，娘子你总是想要掌握事情的发展，这也造就了娘子你在很多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答应帮别人做事，哪怕那些事情是你无法做到的比如月雅公主的事情，再比如，楚家十一小姐的事情月雅公主是娘子的朋友，为夫并不想说什么，但是楚家十一小姐的事情，娘子却是不必应承下来娘子觉得呢？”
红俏下意识的反驳：“可是，我都答应她了……”
“娘子”苏昱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你非神仙，总不能事事都做成哪怕是答应了下来，你也有可能做不到的啊”
顿了顿，苏昱又正色道：“娘子，为夫知道你不忍心伤害任何人的心，但是娘子，你不能因为不忍心，而用谎言去敷衍，这种谎言只能让人心情愉悦一时罢了，待谎言过后呢？”
“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最初的谎言……”红俏接口道，也终是明白了苏昱的苦心。
是啊，她林红俏不过是一世俗之人罢了，既没有异能，也没有举手投足间就能解决万事的本领，她又如何能够做到不伤害到任何人呢？
回想起来，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她不想伤害到别人，最后却深深的伤害了他们。
她的本意一直都是好的，只是方式却是错了很多时候，并不是隐瞒实情就是最好的选择，相反的，事实可能会伤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难堪过后，总是会被他们接受的。
想到此，红俏勉强的笑了笑：“相公，红俏知道了”话落，轻轻的伸手搂住了苏昱的脖子，深深的埋首在他的脖颈之间，不管苏昱怎么唤她，她都始终不吭声。
苏昱只得苦笑几声，反手搂住她，任由她难得的任性一次。
其中福儿进来想要禀报些什么，但是苏昱抢先示意她先出去，此刻红俏最需要的安静，是让她一个人好好的想想。
可是苏昱却没有料到，红俏的这一想，居然想的睡着了。
等他发现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之时，这才发现红俏居然睡着了苏昱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还以为轻唤几声，红俏不回答只是因为她不想说话，谁曾想她居然能睡着了幸好红俏本就不重，苏昱也算是有些功夫，这才顺利把她抱回床上，不过这一幕恰好落入送吃的进来的福儿的眼中，圆脸忍不住一红，二少爷和少夫人真恩爱呢红俏这一睡，待睁眼之时却已是半夜。
睡的太饱，又没有吃晚饭，红俏肚子饿的咕咕叫，只得小心的爬起来，偷偷的溜进厨房去给自己弄了些吃的，吃饱喝足这才回去继续接着睡。
不过她倒是忘记收拾了，第二天厨房的一塌糊涂，还一度被人认为是闹鬼。
后半夜其实红俏并没有入睡，她一直在认真的回想苏昱跟她说的那些话。
苏昱分析的很正确这是红俏想了半个晚上后得出的结论。
她的心太软，吃软不吃硬本就是个缺点了，却还偏偏见不得人难过一见人落泪，总是慌的手足无措，恨不得答应他们所有的要求，只求他们能够停止哭泣。
可是事实上，这是错的很多事情是不能答应的，做事必须要有原则，而红俏在看到别人的眼泪之时，什么原则不原则的，早就忘了个精光。
唉，这是自己最大的缺点，世界上的事情哪能这般去解决呢？
她只是凡人，她的能力有限啊
想通后的红俏，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打扮一新后，一人去了楚家在京城的落脚之处。
不过在楚家的门口溜达了一圈，红俏最后还是回府去让人准备了份请帖送去楚家，说明了约楚十一小姐在客留居一见。
先去了客留居，见了岳一杯之后，先跟他商议了些定亲的细节，又大致的讨论了成亲的吉日，不过最后还是没能拍板，主要是红俏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跟翠姑和苏李氏她们商议才能作数。自己什么都不懂，万一弄出岔子来，怕是岳一杯和福儿会埋怨自己一辈子了。
岳一杯见红俏不肯拍板，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思，稍稍考虑后也觉得应该先去找未来的岳母大人商议这件事比较好，吩咐酒楼里的人好生伺候红俏之后，就急冲冲的出了门。
其实不用他吩咐，酒楼中又有几人不知红俏的身份？更何况，他们未来的老板娘都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不敢怠慢了红俏。
倒是红俏脾气好的很，还跟他们说说笑笑，关心的询问他们需要些什么，在酒楼中是否做的顺心。
许是她的脾性大大的出乎大家的意料，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做事说话还是小心翼翼的。
红俏也不强求，虽说她并不在意，甚至有些讨厌地位的区别，但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也知道尊卑地位这个念头已经在大家脑中根深蒂固了，她一人又如何祛除？由着他们便是。
厨房送了些点心上来，都是红俏喜欢的。喝着清茶，吃着点心，滋味倒是不错，只是想到一会儿要跟楚嫣然说的那些话，红俏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她很少如此拒绝别人吧，总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环绕在她周围。
唉，若是这次能够成功的话，或许也该找个机会，跟月雅好好的说说了，那件事也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啊约莫过了一刻钟，酒楼中的小二领着楚嫣然进了雅间。
看的出，楚嫣然今天已经好生装扮了一番，脸色的苍白已经被合宜的妆容给压了下去，更是穿上了款式新颖的新衣，红俏多看了一眼，想起应该是自己设计的。
一进雅间，楚嫣然就状似不经意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在看到只有红俏一人之时，不由露出几分失望和落寞之色。
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住自己的失望，朝红俏嫣然一笑：“苏夫人，不知您今日找嫣然来，是为了何事？”
红俏有一种想要反问的冲动。
以苏楚两家此时的关系，她找楚嫣然来还能为了何事？若不是她有求于自己，难道自己还会主动找她出来谈心？
“十一小姐，先坐下说话吧”话已经在嘴边溜达了好几圈，红俏还是无法顺利的说出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楚嫣然倒也没有反对，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食欲不振，身体一直虚弱，多站会儿也着实累的慌。
待两人坐定后，又吃喝了会儿，最后楚嫣然还是忍不住了，再次问道：“苏夫人，您找嫣然来，是为了，高公子吗？”这一次，她索性把话给点明了。
红俏见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了。
“的确是为了高公子一事……”
“苏夫人，您见过高公子了？”楚嫣然蓦然大喜，有些失态的一把抓住红俏的手。
她的手劲有些大，抓的红俏有些生疼，可是红俏并不在意，一会儿自己说出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之后，怕是楚嫣然的手劲会更大……
“十一小姐，我的确见过高公子了”红俏斟酌着字眼，她还是觉得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再说了，高阳这件事她也着实不能说的太直接，总不能告诉楚嫣然：不好意思，这高阳是苏家少夫人我假扮的，你要是想要嫁给他，那只能等下辈子了红俏很确定，这话要是她敢说，楚家也绝对敢立刻对苏家下手“那，这件事，您跟高公子提了吗？”
“……提了”
“那，高公子怎么说？”楚嫣然突然有点紧张，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其实……”实话已经冲到了嘴边，红俏悲哀的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当坏人，这种实话她居然说不出来，为的，只是楚嫣然眼中的那种期待。
就好像要是她说出了实话，楚嫣然眼中的希冀之光就会消失，而自己，则会开始沉浸在自责之中。
“十一小姐，若是高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那，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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