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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很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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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不想在臣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状况,胤禛黑着脸让他们下去了。直到两人走远了,才迸发了排山倒海似得的咳嗽。
  当夜,胤禛便又有些烧。潮热的被窝里,胤禛先是梦见了弘历,两人在不知什么地方私会,弘历显得特别着急,狠狠地脱去了他的衣裳,抱着他亲吻抚慰,巨大的物事进出他的身体,难耐的呻吟声让他自己都觉得脸红。可转眼间,两人便穿好了衣服,似是在一块空旷的地方,弘历浑身是血的看着他,然后便消失了。
  胤禛被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一旁伺候的苏培盛慌忙倒了水给他压惊,胤禛想着那个梦总觉得不吉利,心头又是噗噗噗的直跳,便问,“有没有关于弘历的折子送来?”
  这时候除非发生了大事儿,怎会有折子送来呢?苏培盛服侍胤禛已久,知道他这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否则这事儿怎会问出口?他心中着实不忍,便道,“圣上您先躺着,奴才这便去瞧瞧。”
  胤禛听了话后点点头,瞧着苏培盛出了门,他也不躺下,只是从一旁拿了个靠枕来,搁在背后,人靠在了床头,看样子却是要等弘历的消息。一双眼睛中,看着那燃烧的牛油粗蜡,想着弘历曾经多少次偷偷躲过了人们的视线,进到这间屋子来,对他求欢。
  只是胤禛心中虽然有他,但毕竟是岁数在那里,十次中也就应下三四次,其他的时候,多是抱着入睡罢了。此刻想起来,想到弘历消失在自己眼前,只觉得揪心,一时间竟是开始后悔,自己为何没有都应了他。
  这般胡思乱想了小半个时辰,苏培盛才顶着一身寒气进了屋,胤禛此时倒是没有皇帝的威严,一双眼睛立刻期盼的看向了他,这一趟本就是白走的,苏培盛只得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胤禛瞧见了,只得叹了口气,躺了下来,却是再也不敢睡了。
  主仆两人皆在房中无声叹息,却不想此时却有八百里加急的消息一路从宫门传递进来。若是往日,应是苏培盛先被惊醒,再去将胤禛唤醒,禀告消息。可今日胤禛并没有睡着,听到有从北疆而来的消息后,便腾地一下坐了下来,慌忙下了床,连鞋也顾不得穿,就向着大门口走去。
  外面便是冰天雪地,苏培盛慌忙将大氅替他披上,低头拿鞋的时候,胤禛已然开了房门,光着脚急步向着西暖阁走去。苏培盛连忙将两只靴子塞在怀里,快步跑着追了上去,可胤禛哪里顾得上这些,明明那白色的脚已然有些发青,可竟是丝毫未停,甚至步伐越来越快,若非顾忌着礼仪,苏培盛甚至觉得,圣上想要跑起来。
  胤禛的确想要跑起来,这个时候,北疆能有什么消息传来呢,大雪天气,准葛尔部不可能动兵,那么除了弘历又会有谁?进了西暖阁,那密折已然放在案上,胤禛随手拿起,可并没有立刻打开,关心则乱,他如今的心里却是乱成一团糟,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是弘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还是受了伤回来了,甚至,可能是出了事。
  夜里那个梦境太过不详,让他犹豫起来。苏培盛终于逮到了机会,此时已然有人端了热水来,他拿着温热的毛巾替胤禛擦了脚底,又用毛巾将他已然冻得冰凉的脚捂热,此时,他感觉到了胤禛身体的颤抖,他低下头,只能当做不知道。
  密折终究是要打开的,苏培盛瞧着圣上用颤抖的手去开启那封密折,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即便是当年圣上去看那封圣祖爷的传位圣旨时,都未曾有过这般的紧张。随着那密折缓缓的掀开,他已经做好准备,若是圣上发怒他该如何应对。
  却不想,圣上开始时却是极为安静,似是在看那个折子,而随后,便听见他竟是哈哈笑了起来。苏培盛愕然抬头,却听见胤禛道,“胜了,竟是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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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似是被巨大的惊喜所砸中;小心摩挲着那薄薄的纸片欣喜道,“弘历,朕的弘历打胜仗了。”这话里包含担忧与欣慰;掺杂了不知多少日夜的思念;便是苏培盛这个不懂情的人听了;也觉得心口发闷。
  且再说弘历打了胜仗,亲自写了信;因着是公务;信中倒是没做些儿女情长的句子;派了多隆做回大营报喜;与多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千多匹战马。暂时接管西路军的提督纪成斌却是被巨大的馅饼砸中了,他与岳钟琪交好,性子也几分像,瞧着倒是敞亮的很,一边摸着战马一边便眨巴着小眼睛想从中截留一批,“这马真不错,却不知四阿哥要如何处置?”
  这话也忒明显,不过来时弘历早有交代,此次带走三千骑兵,虽手中有圣旨,但终究让岳钟琪他们担了责任,这群人嘴上不说,心里怕是正骂娘呢。何况,自己的补给还需从西路军这边调配,所以,这一千多匹战马,便留在西路军这里使用。
  多隆便道,“这批战马倒是好东西,可惜四阿哥一门心思想要打仗,这后方的事儿,却还是要劳驾纪大人多体谅一下。”
  这是弘历在卖好,纪成斌也不傻,知道这是弘历在间接赔礼呢,他哪里会往外推,便道,“四阿哥却是见外了,这本是应分之事,何必如此客气。”
  八成是因着弘历这一千多匹战马开了路,纪成斌对多隆的态度十分不错,自出兵以来的七个月,西北两路军除了开始时以三倍兵力打了两个胜仗,直到如今,却是寸功未建,如此大捷自是要着人回京上报的,这露脸的差事,转了一圈后,竟是按在了多隆身上。
  便是多隆也没想到,可岳钟琪走了,四阿哥不在,纪成斌便是西路军的将帅,他有任务吩咐,又是天大的美事,多隆便是想拒绝,也是回天无力。于是,在回到西路军不过一日后,多隆便被送上了去京城的路,只是他留了心眼,让跟着他来的吴义留在营中,敦促纪成斌为弘历提供补给。
  只是让多隆未想到的是,他一走,纪成斌便诡异地病了,昏迷不醒,没有他的手令,谁敢私自动用粮草?别说监军,监军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又没有实权。吴义不过是个一根筋的粗人,开始的时候还在外面等待,可时间一长,便是他也看出了端倪,既然纪成斌病了,为何帐中之人皆不见惊慌之色,军中大夫也不过每日悠哉诊脉,这人怕是故意拖延吧!想将弘历拖死。
  而此时,弘历的确处境艰难。弘历利用变形丹,让吴情化作时辰特磊的模样,做了一个巨大的鱼钩,钓上来了噶尔丹策零,一场战事,歼灭他四千人不说,还杀死了他的大儿子。这却是从未有过的耻辱,自然不会放过弘历。
  六千骑兵尽出,为的便是报仇。
  弘历一来毕竟不是本地人,二来也是第一次带兵,三来刚打完一仗体力消耗太大,四来没有补给,只能便打边撤。如果说那一次围剿,是清军对准葛尔部的单方面杀戮的话,那么这一次噶尔丹策零的反扑,则是对清军的蚕食。
  荒原上有的是积雪,可食物却一点点的消失殆尽,西路军的补给却是一直未等到,便是连多隆也没再回来。从不盲目乐观的弘历知道,自己打了胜仗,八成有人要借噶尔丹策零杀人了。
  他带着队伍在荒原中躲避噶尔丹策零的搜查围堵,队伍也从三千多人下降到两千余人,所有人都面黄肌瘦,满目沧桑,目光麻木,不知道下一个死亡的是谁,更不知道哪日整只队伍都会完全被消灭。他们给身后的噶尔丹策零起了个外号,叫做影子。只要有太阳在,影子永远都会存在,甩不掉抹不去。
  自然,弘历不是没想过反击。可他们实在太被动了,如果依照开始的设想,西路军来援的话,他自然不会落得此等境地,可西路军没来,他们人少、地不熟,没饭吃,几次组织起来对噶尔丹策零进行反扑,都失败了,士气一直在下降,一直在弘历身边近身伺候的吴开来却发现,自家主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了。
  这一日,军中最后的一点粮食也已经吃完,弘历一向与他们同吃同住,自然也没吃的,吴开来无奈之下,点火烧了一碗雪水给他,也算暖暖胃。弘历端着水刺溜刺溜的喝着,还问道,“都没饭了?”
  吴开来道,“一点粮食都没了,只能在积雪下面找点草根,可的确咽不下去。天太冷了,只能烧热水喝。”
  “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还是如昨日一般,那只跟在后面的队伍与咱们隔着三十里路,约有五百人,怕是再等援军。”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找好了吗?”
  吴开来立刻点点头,“找到了。”
  弘历听了点点头,将碗中已然变得温吞的雪水干了,便站了起来——他们并没有搭帐篷,而是靠着马匹,可以随时行动。弘历打眼一看,便瞧见了自己让吴开来准备的高台,雪天雪地的,吴开来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石头垒起来的。他大步走了过去,一脚踏了上去,站在高处,俯视着这只已然被打光了士气的队伍。
  吴开来手中的铜盆子被敲到叮咣作响,不少人都被惊醒,开始还以为是噶尔丹策零打过来了,结果前排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人们才将目光定焦在与他们同样狼狈,满脸胡茬的弘历身上。
  此时的弘历却是处变不惊,他刚喝了水,嗓子倒是清亮,张口道,“所有的粮食都吃光了。”报喜不报忧,是保持士气的方法,这句话一出,弘历身边的人便变了脸色,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而其他的兵士,虽然早已心里明白这件事,但被主帅亲口说出来,触动不可谓不大,一时间,便乱糟糟起来。
  弘历却是面色平静,并不被他们的态度所动,接着道,“如今不过十二月,漠北的雪怕是还要下个几个月,地里的草根养活不了两千个人与两千匹马,我们便是能够以此为生,也抵御不了腊月的冷。何况,我们身后还有一只五百人的敌人,时时刻刻准备偷袭、消灭我们。”
  这些话无一不是灭自己威风,往自己胸膛里插刀子。这些跟着弘历一路走来的汉子们,虽然腹中空空,已经筋疲力竭,此刻却是有着极高的生存意识,冲着弘历吼道,“不,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家中还有妻儿。”在一系列的不想死后,终于有人带头喊出了句,“那我们该怎么办?”
  弘历瞧着那个事先埋伏好的自己人,心中不禁满意。他接着说道,“半个月来,我们与西路军失去了联系,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被噶尔丹策零的六千人追杀,至今已经损失一千多人,而且剩下的人,也都没了战力,如今,这五百人跟在后面按兵不动,等的便是大军到来将我们一网打尽。但是,”他顿了顿,从吴开来的手中接过了一张地图,打开后,指着其中一块道,“我们并非无路可走。”
  这句话一说,倒是让不少人都聚集起了精神,那五百人装备精良,前几次埋伏,弘历便是试图除掉这个尾随在后的影子,可从未赢过。如今,竟是有办法了吗?
  弘历指着地图道,“这块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又指着此位置前方不远处道,“而这一块,便是山音诺颜,是额驸策凌的辖区。他是成吉思汗第四子的二十一世孙,早在圣祖年间,便与准葛尔部交过手,从未输过。如今我们距离山音诺颜不过二百里,若是进入他的辖区,定会安然无恙。”
  这的确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成吉思汗的名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有用,兵士们似乎依然认定了,额驸策凌可以救他们。此时,他们被北疆的大风冻坏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有人想着两百里路如何去,有人则考虑身后的五百人追兵。终于有人提了出来,“我们支撑不了两百里了,便是想走,后面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谁知弘历还未回答,便有人抢着骂了句艹,又道,“他不让走,便灭了他,老子看这群兔崽子早就不爽了,只是没力气跟他们干而已。灭了他们解了气报了仇,也能拿了粮食,否则两百里路,老子已然浑身发软了,哪里坚持的下来。”
  这话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后面的尾巴的确是个心腹大患,一时间,这群刚刚还饿的说不出话来的人,竟是叽叽喳喳讲起来了。这却正中弘历下怀。他摸了摸已然长出很长的胡子茬,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却不明显,瞧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又让吴开来敲了敲铜盆,方才总结道,“既如此,无论何种原因,都不能留下身后这五百人。却要大家打起精神,齐心协力,背水一战,是生是死且看今夜了。”
  众人听了,纷纷答道,“那是自然。”此事儿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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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历将事儿办完了;便召集手下的将领开会布置。他当初出来的时候,手中有自己的一千护军,从西路军那里调来的三千骑兵;弘历不是个傻子;一千护军算是自己人;可那三千人却不好带,他虽然手中有圣旨;可带兵这事儿;跟本事有关;跟个人魅力有关;最没关系的,就是权势。糙汉子们愿不愿意听你的,就一个原因,你能否让他们心服口服。
  可这需要长久的磨合,弘历便想了个招,他将护军与骑兵打散,和在一起,又分了八个小队,每个队设一个队长,各队又有小队长五人。这般分法,倒是让这群人很快的熟悉起来,最重要的是,也打散了原本骑兵的形成的势力。如今人数锐减到二千余人,弘历依旧将他们从新编排成了四个队,待到话音一落,那四个队长便跟了上来。
  如何做都是想好的,弘历将地图打开,指着身后五百人追兵的扎营地点,将斥候打探出来四周的情况一一说明。其实两千人对五百人,便是面对面直接动手,也不该有任何问题,弘历所损失的一千多人,只有少部分是因这五百人而折损。大多数却是因为遭遇了噶尔丹策零大部队。当初弘历赢了胜仗后,等着西路军的接应,谁知却被噶尔丹策零找到了藏身地点,他带着六千人兵分两路阻击他们,弘历带队突袭,方才失了人马。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突围成功当夜,草原下起了大雪,掩去了弘历等人留下的马蹄印,才在一次脱离了噶尔丹策零的视线。可惜,噶尔丹策零也并非笨蛋,他纵然逮不到弘历,却也不想让弘历就这么离开,在西路军和北路军的必经之地,都设下了队伍,又撒出去小队来寻找他们的踪迹。
  这样的情况下,弘历只好带着队伍进了草原深处,一直到现在。而那五百人,在两天前就出现了,只是那时候,他们因为缺粮,已经每日只吃一顿饭,四个队长都想立刻将那五百人灭掉,省得引来了噶尔丹策零,可弘历却知道时机未到。
  一来他手下的这些汉子们,还未到强虏之末之时,二来他不能刚让他们感觉到绝境,还需要给点希望。所以,在偷偷摸摸将额驸策棱的辖区改近了点后,又等着最后一顿饭吃完,他今日才说了这番话,果然,士气起来了。
  四个队长听得仔细,讨论了一下,便将夜袭的时间定在了丑时,几人又商量了细节,便纷纷离开,下达命令去了。弘历站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士兵们,此时的他们与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一个个精神饱满,有的在一起闲聊,有的在摆弄自己的兵器,更多的,实在伺候自己的坐骑,应该是从地下挖出来的草根,先仅着马匹吃了。
  弘历揉了揉饿的抽搐的胃,又坐了下来。一旁的吴开来瞧见了,心里疼得很,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蹲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硬邦邦的饼子,对着弘历道,“主子,这还有个饼,您别嫌硬,先垫点吧。”
  对吴开来的举动,弘历倒是不意外,吴开来可是他的贴身太监,看着他十几年,替主子存下点东西,简直是职责所在。他倒是真饿了,可此时,却不是吃独食的时候,望着那一点都不好看的饼子使劲吞了口口水,弘历十分艰难道,“收起来吧,好好揣着,回去赏你个一般大的金饼子。”
  吴开来没办法,这时候四处都是人,也不敢使劲劝,便又塞回了怀中,想着等着过一阵若是人少,再让自家主子吃下去。
  斥候两个时辰回来报一次信,弘历在草原上,靠着自己的坐骑从日中等到日落,军中的篝火一直没停,热水被一碗一碗的灌了下去,也停也不敢停,一来是饿的实在受不了,混个水饱,二来是实在太冷了,虽然这些人将马匹转圈停,自己藏在里面,可依旧冻僵了手脚,若是没有热水,怕是整个人都能够冻僵。
  待到子时,整队人马才安静无声却又斗志昂扬的动了起来。若是此时仔细看他们的眼睛,便会发现,那是狼一般闪着光亮,每个人从前向后传着弘历给他们的一句话,“打完仗,吃饱饭,咱们回家。”
  希望永远是最不可磨灭的东西,在前几次的短暂交火中,弘历两千人的队伍还不如二百人战力强,跟丧家之犬似得,灰溜溜的,若非敌我人数悬殊实在太大,噶尔丹策零又有严令要亲手替儿子报仇,他们怕是不等主力来,便将他们灭了。所以,当两千骑兵闯入他们的营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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