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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卫纪事-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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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反抗,都是无用的。

  所有的动物与人类,都将尘归尘,土归土。

  反抗,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当然,天地间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也一样无力反抗。

  我本就无心反抗。

  死,或者更有趣些。

  死就死吧。

  这寂寞悲苦的日子,我早就厌了。

  或者,死是解脱。

  我不会反抗的。

  那未知的力量裹着我,顺从着它,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次,我应该能死了吧。

  居然豁然开朗,来到另一个世界。

  我依然觉得寂寞。

  这里,若是人类,环境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定会觉得惊奇。

  可是,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那些女子的血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更鲜美些,咸味淡些。或者,环境略不同?吃的食物略有不同?

  于是,我的食物就略有些区别?

  这些区别,对我来讲,一点区别都没有。

  生活没有改变,既然死不了,总得活下去。

  活下去,说不定会有转机。

  年轻女子,对我来讲只是食物。

  这里,食物最近锐减。

  食物生长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或者,应该换个地方了吧。

  叹气。

  真无聊啊。

  人生如梦。

  梦如人生。

  一个女子,袒胸倒在那里。

  是干净的么?

  叹气,试一下吧。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天下,真的会有神迹的。

  我信了。

  神是在的。

  汹涌澎湃的血吸过来,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血可以吸。

  狂喜。

  终于觉得满足。

  终于觉得快活无比。

  终于觉得活着还是有意思的。

  她还活着。

  满身血迹的她还活着。

  没死。

  活着,让她与我一样活着吧。

  我割破自己,让她吸我的血。

  讨厌的鸟人,同我一样有翅膀,为什么还能放火?

  我讨厌火。

  让我感受到了对生的留恋,然后就立刻让我死么?

  我不想死了。

  我要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与她相伴。

  我不要她如我这般寂寞的活着。

  我要陪着她,知道这宇宙的尽头。

  她要救我。

  看来,我们真是同类。所以,她珍惜我。

  寂寞啊,难得有个同类,当然要珍惜,伤害了她,她也一样珍惜。

  我不是有意伤害她的。

  我不知道她是同类。

  我懒得解释。

  我用行动来弥补好了。

  我会对她好,她要做什么,我就帮她做什么。任何事情,我都达成她的心愿。

  那道貌岸然的道士,看着就不是好货,既然你不愿意下手,我便替你了结了此事。

  觉得我滥杀人命么?

  随便你怎么想。我懒得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

  这人间人鬼妖处处混居,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所谓善,无所谓恶。

  天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是邻居而已,看久了,都会有些执着心,有时执着心很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如何,便如你所愿吧。你要怎样就怎样。

  忽然有一日,我发现,她从来没在意过我。

  让我来,她却陪着别人。那个人控制着她的心。

  我知道。

  我不介意。

  我如同着魔一样,她唤我,我就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我好不容易布好局,正要杀掉对我有威胁的人类。不,所谓仙人。

  这个仙人的能量也是无穷无尽一样。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机会布置好杀掉他。

  只要她唤我,我就出现。

  她需要我。

  即使只是需要我出现一下。

  只要她开心,我便开心。

  忽然有一日,我听到,她唤我,只是唤一唤而已。

  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本性而已。

  原来,她对我的好,为我做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本性而已。她的本性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不是我的同类。

  那么,是我一厢情愿当她是同类么?

  “是,我从来没在意过你。”她这样轻轻的吐出这样无情的言语。

  我的心都碎了。

  “可是我当你做朋友的。”她这样轻轻笑着。

  难道做朋友就是你当我做朋友,就真的是朋友了么?

  本以为可以永生永世这样过下去。

  一时黯然神伤。

  万念俱灰。

  茫茫然。

  不知走向何处。

  “你怎么啦?”她的惊呼。

  你不用担心我。

  我不会死的。

  我是不会死的,真的,都说死不了了。

  你不当我做朋友,嗯,是不是朋友已经不太重要了。

  我不要再见到你。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要再见你。

  可是,既然你一丁点都不在意我,那你又何必管我。

  你当我是什么?

  或者,我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么?

  我以为再也不会再见你,除开你来见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如果有事要我帮忙要我出力,你出声就好。

  可是我知道,我没办法超越他,有他在,我是没有能力帮到你的。

  可是,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就算做不到,我肯为你死的。

  我真的肯,为你死。

  

  第二百五十一章 默契

  *冯明震惊,“你不是讲笑吧,旗人小姑娘哪有你这么**。他觉得无比震撼,他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江容有时对他和颜悦色,一转眼又待他冷如冰霜,或者头一天晚上告辞时还好好的,第二天早晨就好象不认得他一样,琢磨来琢磨去,他只是归于小姑娘被人惯坏了,就是这个别扭性子。

  他万万想不到江容竟会是旗人,这样一来,江容以前那样待他,他心中全有了自己的解释,江容是觉得两人身世不同,陈家未必肯接受江容的出身,江容肯定是觉得与其现在对他好,不如对他差点,免得大家不能在一起而痛苦,可是心里又喜欢他,不舍得他,因而心中时时纠结。

  陈鸿明的话其实也是正常反应,但江容听到这话心情烦躁,站起来转过身子走开几步,只留个背影,我干吗要骗你,你觉得我是旗人…………你走开点。”

  陈鸿明此时心中柔情万种,觉得江容为了自己受了多少的折磨,哪里舍得让她再不开心,见她不快,立刻站起来哄她,“你是什么人都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好看,那些旗人女子都长得不如你,不,汉人女子也都长得不如你。”

  江容转过身来半信半疑的谴责陈鸿明口是心非。

  陈鸿明忙赌咒发誓自己绝对说的是真话。

  江容心情复杂的又坐到自己的圈椅里,可是不说话。

  陈鸿明很着急,费尽心思的哄她讲话,江容就是不理。

  陈鸿明没有办法,只好接着问那会的问题,“旗人同汉人不也一样么,为什么你家那个又有钱又英俊的叔叔不好娶亲?”

  江容听到这样的问话,不禁莞尔,立刻给陈鸿明解释济兰的婚事,“你不明白的,旗人中皇帝自然是高高在上了, 但旗人也有好多是平民的,我们家就是最低级的平民了,那些贵族是不愿意同我们平民结亲的。一向都是平民娶平民,平民嫁平民的。可是我叔叔有银子了啊,家里有好多下人了,总不能娶个只会做饭洗衣服生孩子的老婆回来吧,总得有些别的情趣吧。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叔叔估计都很绝望了吧,好在就碰到了康福。现在的康福婶婶就很好,同我叔叔很合得来,两人时时还会吵吵架。”

  陈鸿明大笑,“你的什么歪理,吵架有趣么?”

  江容理直气壮的说,“要是两个人吵不起架来,那就麻烦了,那表明平时也是根本没有话可讲的。”

  陈鸿明轻轻握着江容的手,“你不要担心,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总是喜欢你的。你在这里的户籍是汉人么?如果不是,我去造一个来。”陈鸿明心想旗人身份算什么,只要不让父母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

  江容笑了,“我既然要出来过日子,自然户籍早就重造过了。”

  陈鸿明紧握她的手,“这事只有你我知道。等高士瑞回来,我就想他提亲。”

  江容纠结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这时才惊觉自己贴身的衣服已全被冷汗浸湿了。

  陈鸿明见江容脸色松下来,又好奇的问,“旗人家有钱一点女儿就会被强娶么?有钱的千金大小姐娶过去不是得好好伺候么?怎么还得低身下气的过日子,你说给听听怎么回事。”

  江容苦着脸,“出了好多汗,我去换身衣服再来同你讲。”

  陈鸿明一时愕然,不过他一向聪明,立刻明白江容同自己讲这些时也是心中紧张。

  江容换了一身深红色衫子出来,“你不知道,旗人们,不管是王公还是大臣,在见到皇帝时,是自称奴才的。汉人大臣刚是自称臣的。可是,旗人大臣自称奴才,是荣耀来着,汉人大臣是没有资格自称奴。

  陈鸿明大笑,“不会吧,奴才也是争着做的?”

  江容点头,”旗人很多人都是对着上官自称奴才的,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等级如此森严。象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在那些王公贵族眼里,真是比蚂蚁不如的。我们家再有银子,在他们看来,也是微不足道的,纳你们家的女儿做小,是看得起你们家,你们还不乖乖的多送些嫁妆过来。进了门毫无地位,同奴才一样的伺候着主子们,一个不好,说不定就累及家人。”

  陈鸿明吸了一口冷气,“我还一直以为旗人有多高贵呢,这不是同海盗一个样子么?海盗抢女人不高兴了还可以嚎几嗓子,不必强颜欢笑伺候强盗。”他想了想又问,“我看城里的旗人是很兴高采烈的送女儿去选秀的,没有你讲得这么可怕吧。”

  江容摇头,“假设,你家很有银子了,但是你父亲想做官,你父亲会不会舍得把你送个权贵来换得你们家的富贵荣华?”

  陈鸿明震惊的摇头说,“怎么会呢?有银子了还这样?”

  江容冷笑一声,“旗人会。那些人习惯了做奴才,觉得女儿嫁给皇室或是宗室王公是天大的荣耀。若是选秀选上了,这个女儿就可以提携家族,说不定一个秀女可以让一个家族都飞黄腾达。可是我不同,我有银子,我偏要自己过得好好的。

  旗人几十年前在关外放羊来着,不过就是不知礼仪的牧民来着,现在居然以孝治天下,礼节多得很,见个人就行礼,对不同品级的人还得行不同的礼,媳妇天天得象个丫头一样站在饭桌旁边给长辈布菜,你说有下人伺候就好,还偏得要媳妇伺候,这是什么道理。哼,我有的是银子,我宁可不嫁,也不会象个丫头一样伺候人家的父母。”

  陈鸿明冒出一身冷汗,“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过这种日子,我们成亲了,你的日子不会与现在有不同,只不过是搬去我家过日子而已。”他听着就觉得可怕,忙忙换了其他话题哄着江容说话。

  把话开以后,两人说话默契得多了,陈鸿明觉得江容对自己好多了,再一想想也是,对自己的东西当然要小心轻放,不能随便摔打。这样一想,陈鸿明待江容更是温柔。

  晚间银子过来,说王宝珠约江容次日一起去陈记绸庄,帮安如意出主意选意料做新衣,顺便江容也可以带新***的人去挑些布料。

  估计王宝珠是想拉拢陈记,田家陈家要结成亲家了,喊人去帮衬陈家的生意,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安如意来讲,也可以优惠点,这真是两全其美,宝珠确实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江容觉得广府这边的绸缎与北方不同, 让维河家里挑些给张氏,顺便也捎一些回去京城也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次日众人一起去绸庄去。

  江容本来只是打算陪着人家去挑挑的,结果挑到兴起,自己也有好多喜欢的了,陈鸿明兴趣盎然的同着江容一起选,不时给点意见。

  一时江容居然挑出来几十匹布料,江容不想要这么多,许多颜色她都有好几件了,她正在难于决定时,发现众人早已选完,都在索然无味的等自己,想到安如意难得出来一趟,江容就让她们大伙先去逛别的地方了。

  看看天色,估摸下时辰,陈鸿明说古娘子家的豆腐脑应该还有,让大伙先过去吃,这边选好的布匹让伙计送过去酒馆就是。

  有些布匹,可有可无,可是又有一点点喜欢,江容浴室就落在面前笔试,问陈鸿明好不好看。

  陈鸿明自然是每匹布都讲好看,这布又不贵,有一丁点喜欢就拉回家里去吧。

  江容骂他一点不用心思,嫌他不关心自己。

  陈鸿明忙赔不是,两人笑嘻嘻你来我往的边斗嘴边挑布料。旁边的几个绸庄伙计殷勤伺候着,一个伙计不停的拿出新的绸缎出来问喜欢不喜欢,另有一个把选中的布匹放一边去准备打包。

  金多多看看极其刺眼,恨恨的看着二人,那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令她心中极其不快。

  可是那二人很专心的在选绸缎,眼里都只有对方,一丝一毫也看不到其他人。

  有个伙计过来殷勤的招呼金多多与郎娇娇二人,“金小姐,郎小姐,二位真是贵客,我们又进了好多新奇的意料,别人家都没有的,只有我们有的,进来挑几匹中意的吧。”

  郎娇娇看着金多多的神情,心中暗笑,不过嘴上不讲,只是拉她。

  那个伙计殷勤的向二人推荐些新来的流行衣料。

  郎娇娇指着江容选中的那一堆里的一匹蓝色的,“那匹拿过来我看看。”

  伙计为难的说,“那位小姐已经选好了,郎小姐再看看其他的吧。”

  郎娇娇却不依,向伙计撒娇一般的说,“给我看看那嘛,她都挑了那么多匹,少一匹也无所谓的啊。”

  那伙计也是久经考验的,迎来送往的客人也很多,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两人同那两人不对付的,那两人是已经选定的,不会说不要的,这一位明显就是来找事的,他自然知道如何选择,只是不停的向郎娇娇赔不是。

  只要人家不惹到自己,江容懒得伸爪子,这伙计还算有眼光,浴室江容也不出声,她决定只要这伙计胆敢拿走这匹布,立刻所有的布江容都不要。

  伙计递过来一匹浅蓝色的绸缎过来,江容把它放在身前比试,这个颜色她极喜欢,只不过这个颜色她一直穿着不合适,于是没有这个颜色的衣衫,但是她又爱这个色,于是每次见到都犹豫半天。

  陈鸿明却摇头说不好看,不要。

  江容却说一定要。

  陈鸿明没办法,说,“这匹布是很好,买回去送给高士瑞的母亲吧。”

  江容笑骂陈鸿明,“你讨厌死了。”

  金多多在旁边听得一时无名火起,忍不住说一句“不知羞耻”。

  江容听到这话不禁一怔,环顾四周。夏天的下午,阳光毒辣,兼懒洋洋,逛街的人很少,此时店里也没有其他人,那就是讲的是自己了,江容火起。

  陈鸿明拉她一把示意不要理,江容瞪了金多多一眼没说什么话。

  陈鸿明很镇定自若的同伙计说,“就这些吧账单送到我那里,布匹送到卫记专营女客的那个酒馆。”

  陈鸿明江容二人没理金多多,金多多更是愤怒,凭什么这两人可以这么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毫不理会自己。

  郎娇娇在旁边看到金多多眼中简直是要冒火了,于是决定再加一把柴,“我们走,不要同这对奸夫淫妇一起呆着。”

  陈鸿明不理这些言辞,只是用力拉着江容走开,路过这两人时清楚的吐出一词,“墨镜。”

  郎娇娇还没反应过来,金多多愣了一下先反应过来,她气得满脸通红,两人已经走远,金多多只好对着陈鸿明的背影大骂,“垃圾,没教养的垃圾。”她心中委屈至极,跺着脚边大骂边大哭。

  江容笑得不行,拉着陈鸿明快步走,“你几时也变得这么坏了?”

  陈鸿明微笑,“跟你学的。”

  两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了。

  金多多在陈记绸庄门口满心伤痛的边哭边骂,绸庄的伙计们在旁边脸色都变了,这样很影响生意的,下午虽然人不多,可是只要有客人来,基本上都是一定要买衣料的,生意是稳稳当当都能成的,比如这陈少爷同卫小姐不是七七八八挑了过百匹布么。

  有个伙计实在忍不住了,怯生生的问旁边的伙计,“金露华的千金,不是同我们小姐是好朋友么,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帮忙喊轿子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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