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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夺日-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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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云……”
“云、云……”
我侧躺着,他从后搂住我。
房里弥漫着一股晨间的暖意。
我枕着他的手臂,脑子像是停止转动一样,“你说……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
“嗯。”不知是不是因为嗓子的问题,他不太爱说话,总习惯直接用行动表示。
他含了含我的耳垂,我觉得一阵酥麻,心里溢满了异样的情绪,嘴上却说:“你……眼光太、太奇特了……”
“那时候,我以为你……”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瞅着他,诺诺地问:“那、那……那我那时候看到的那、那一幕是……?”
他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就、就是……”我脑子乱哄哄的,红着脸将头迈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怎么会和王筝一起……唉,算了。”
他垂了垂眼,轻笑一声,双手搂紧我。
在他亲着我的颊时,我缓缓闭上眼,脸上发热。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三爷、小少爷,您们起来了没有?”
我看了看他,只见那张原来苍白的脸色泛着些微红晕,噙着淡笑,丝毫不觉危机。
“让他知道……”任三爷理着我的发丝,轻声说了一句,就要压上来。
我顿觉末日来临,一把推开他,抓着拐杖腿软地站了起来,往浴室里冲去。
第二十二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二回(下)全文完
任氏的大楼是为两座两连,从总裁室仰头看去,正好能瞧见对头大厦的楼顶。
血色的落日余辉映在他们身上。
王筝面带醉意地走到面前,扯住他的领子,横着眼说:『任潇云,你真是太可怜了,他这辈子是要恨死你了……嗝,他今天和他老婆离婚——!离婚了!终于他妈地离婚了!』
『——呵呵!你知道离婚了他说什么?他说——房子还有剩下的地产,全部!都给那个女人和我儿子!这是、是什么道理……?啊?不要跟我说他爱那个那个风 骚的女人!混帐东西!那女人陷害他,还把光碟寄给所有股东——那种欠 操的烂货!』
王筝摇晃着他。
他的面前是几瓶空了的白兰地。他让医师在白兰地里加了些止痛的东西——譬如,吗啡。
这样能让他与日俱增的痛苦减少一些。
当听到王筝说的话时,他在一片模糊之中用双手推开王筝,喘息着拿出喷剂。除了用酒精和药物之外,他觉着自己简直要去寻求毒品的慰藉了。
『哈哈哈哈——不,你比我惨!看你这模样!你是厉害,不过……你身体没用啊!呵呵,对了对了,最惨的是你,是你!你连要他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王筝狂笑地退了两步。
他用过了喷剂,伏在沙发喘息了一阵。
然而,他一想到任祺日看着他时的那抹恨之入骨、怕之入骨的神情,又躲过桌上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他呛得咳了几声,只是心里的痛苦总算少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药物让他渐渐兴奋起来。
当他抬头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但是——祺祺似乎要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惊醒了,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跑了过去,然后紧紧拥住了那个身影。他们一同滚到了另一张沙发上,他紧抱着低头胡乱地亲吻着——他口出忏悔,连泪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然而,他突然听见一阵尖锐地叫声——
他眯着眼仰头看着落地窗外。
他看见对头相连的大楼,一个人影,从上迅速落下。
那个画面,仿佛是慢动作一样地在他脑海里循环——等到他回神快步走到窗边,紧贴着镜子往下看去,除了黑鸦鸦的的人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难抑心悸地微微睁了睁眼,自杀什么的事情并不奇怪,不过亲眼看到总是不舒服的,尤其是他这种与死亡不远的人。他捏了捏眉心——这次,他是真的醒了。
当下,他瞥了眼沙发上的那个人,想起了方才做的事情,略显厌恶地抿唇,面目些微扭曲地夺门而出。
在他走后不久,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断地、接连地。
趴在沙发上醉醺醺的王筝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接了电话。
『干什——』
脸上的醉意渐渐地褪去了。
『么……』
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面色,话筒慢慢地从王筝手心里滑落。
而已经坐进车内的他,以拒绝见客的理由让下属关了手机,杜绝一切联络。他疲劳地靠坐着,又从车厢的置物柜里拿出了酒瓶——身体什么的,似乎怎么也及不上酒精了,他一回到屋子就用了大量的宁神药,倒头直接睡了。
他睡了很久,接连做了许多的美梦。
梦里都有那个人。
等他睁开眼,他又觉着空虚得仿佛要心死一样。他想,他已经无法忍耐了。他决定在下午的时候,去拜访任家大宅。
如今,已经没有任祺日容身的地方,他不可能让他的祺祺流连无定所。他甚至连计划都思量好了——强硬的、柔软的。
然后,他用了饭,叫下人备车——他想要把任祺日接过来,不,应该说是势在必行的。这种积极的想法让他心里燃了希望,连早报也不愿意看了,就打算这么出门。
噩耗,就在他踏出门口的第一步。
一个公司经理急急闯进来了,面带恐惧焦急地对他说——三爷,任氏老总……我说的是任家小少爷,昨天、昨天跳楼……
自杀了——
***
“三叔……?”我把他唤醒了。
任三爷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仿佛还没回身,腾地坐起了,满脸惊惧地看着我,额上布满了冷汗。我鲜少看他面部表情有这么大的转变——或者说,我总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能让他露出这样略带恐惧的表情的。
“祺祺……”
他喘着吸了几口气,两手紧紧地拽着我,抬眼环顾车厢。
“你做噩梦了?”我问他。
他闭了闭眼,仿佛还未从梦里抽离出来。我看他脸色挺难看,不由得说:“那你……在车上等,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
他却又摇了摇头,转过头径自打开了车门。
我让他拉着下了车,他的掌心透凉,还微微发颤。
我们来到了墓园。
跟着领路的人,我先去看了我爸妈——他们就葬在一起。墓前摆着新鲜的波斯菊,是这里的管理人定期换的。
墓穴里,其实只有我妈,另外的,也只有我爸的衣服。我爸是飞机失事,什么也找不到。
我回头看了看任三爷,他的面色微白,目光却是落在我身上。四目相接的时候,我笑了笑,说:“三叔,当初我妈身体不好,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他沉默着,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
半晌,才轻声地说——
“……三叔很感激她。”他垂了垂眼,拨了拨墓前的波斯菊,又说:“她生了祺祺,我很……感激她。”
我扯了扯嘴角,同样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
我爸戴着眼镜,穿着西装,一脸斯文俊逸;我妈含蓄地笑着,长发直落,微带稚气的笑着。
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虽然,已成过去。
之后,我去看了王筝。
王筝也在同一处墓园,墓地是张妈选的。前些年张妈回乡了,离开的时候身体也不太好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着照片里的王筝,脸上淡笑,眼眉中带着傲气——
我总是要感叹。
王筝……是这样的好看、漂亮。
我俯身,抚了抚照片里的王筝,那抹笑意,仿佛更深了。
我们两个,就像是永远无法在同一个轨道上——当我离开的时候,他留了下来;而这次他离开了,我却留了下来。
我对着王筝笑了笑,想了许久,最后却说:“王筝,你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遇到另一个我?”
“……如果遇到了,你要记得,对他多撒娇,多缠着他,让他拿你没办法,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如果……你遇不到,那就代表你就会找到更好的人,一个对你好、不会让你害怕、不安,不会让你觉得痛的人。”
我拍了拍腿,站了起来。
王筝的笑容还在——他永远都会在那个地方。
我走下阶梯的时候,瞧见了任三爷。
他站在一处,呆愣地看着,不知看些什么。
我碰了碰他,任三爷猛地惊醒似地回头看我。
“怎么了?”我问。
他垂眸不说话。
我脑中不知闪过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问:“是不是……那时候,我也葬在这个地方?”
任三爷顿住了,我正打算笑出声的时候,他突然拽住我的肩膀,神色略带惶恐地说:“祺祺!你别离开三叔、别离开……”
他紧紧搂着我,我靠着他的肩头,闭着眼轻叹一声。
“好。”
***
我记得。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
我坐在后院,天空布满了乌云——那时候我妈摸着我的头,说,祺祺,怎么办,蓝天不见了。
我那时候也很懊恼,该怎么办呢。
后来,我也明白了。
蓝天其实还在,只要把乌云慢慢地拨开。
放眼看去——
海阔天空。
——全文完——
重生之沉云夺日任祺日的秘密
任三爷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
这缘由是由自孩提时期,任三爷便终日养在房里。那时候的任家三少不若一般男孩般蹦蹦跳跳,既不爱超人也不喜一般孩童爱玩的玩具。任三爷打小心里就觉得看着电视里头——那在大楼窜来窜去、或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小组齐打布偶妖怪的局面,着实伤眼、伤神。 如此看来,他自幼卧病,亦无任何喜好可言,那时候姐姐任筠雅还常来对他这个弟弟表示关心,手里抱着带毛的布偶娃娃,往他床上凑——这下可好,那些个毛一不留神吸进鼻子里,够他喘个三天三夜。 任三爷的房间就在任氏大宅的最顶层。那是因为任夫人认为,住得高一点,空气还清新一些。另外,众人都以为病人得宁神修养,再加上外人看去,皆觉得任家三少是个神经纤细几近垂死的人物,故而,常年下来,任家那第三楼层简直如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然而,谁也不知任三爷心里想些什么。 犹记得一年春节,乃是任三爷的本命年。任老太爱子心切,那会儿凡打开任三爷的柜子一瞧,俱是大红大紫,亮眼至极。任三爷本人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转过身去,温景默默地把柜子合上了,暗叹——大年初一,是要给任老太点面子的。 是故,当任三爷一身红艳唐装现于众人眼前的时候,这表情依旧是平平淡淡,任老太率先迎了上去,抚摸着儿子的脸庞,简直是爱不释手了——旁人暗暗面面相觑一番,心中盘算片刻,心一横,便也迎了上去,在任老太面前大赞了一番。 那会儿任三爷年近三十,相貌正是绝顶年轻好看的时候,就是面色难看了一点——配上这一身红衣,众人暗笑一声——喜气洋洋极了。 而任三爷本人一向是不怎么注意自身穿着的,他的世界偏向苍白,故而看到这一大红的时候,稍稍晕眩,但也是很快就接受了。 其实,这也是有缘由的。 任三爷偏好绸缎,是因为他嫌西装布料磨皮,而那些绸缎衣裳都是大师亲手操刀,全然合乎任三爷那高高在上的贵气,一般都是简中带繁、繁中带华。故而,多以淡色为主,任三爷某日曾在镜中暗暗打量,衣服是好,穿在身上也无不妥,就是缺了个精神。 是故,当看到那柜子红衣的时候,任三爷虽是心生一丝抗拒,却也很快地压下了。逢年过节的,是该喜气点,别整日穿得跟要出席丧殡似的。任三爷心里还想着——这身大红也许能让自个儿脸色好点,那孩子也不会一见自己就躲得飞快,孩子都是爱俏的,兴许那孩子见了也愿意亲近亲近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任三爷彻底在这红色危机之中,治愈了。更甚的是,还跃跃欲试了。 故而,当他特意撇开温景的搀扶,弃了常用的拐杖,一步步强撑着下楼的时候,目光实际上是直接落在正在客厅宴客的小侄子任祺日的。 然而,还来不及看清任祺日的表情,任老太就迎了上来。 这对母子仿佛是要互相争奇斗艳,一个大红,一个大紫,站在一块儿,着实精彩。 任祺日当时是满心寻找王筝的踪影,故而当看到一群人往楼梯口簇拥而去,才晓得是自家三叔下楼了——而他还呆呆坐在沙发上,忘了上去恭迎圣驾。 果然不出他所料,任老太的眼刀很快就射过来了,任祺日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这初一佳节,任老太也不好拿孙子开刷的,所以也只是瞥了一眼就回过头去。任祺日这下是没胆子往那儿瞧了,没一会儿就让一旁的表哥们给拉走了。 任三爷虽困在人群中摇摇欲坠,不过赞语此起彼落,他也对自己这模样生出了少许信心,故而带着期待搜索着小侄子的身影。 结果却是看到小侄子的和分家的几个大孩子走了。 任三爷面无表情地在客厅入座了,唯有眼神透漏出少许无奈。 不过,这时候还早,小侄子总是要跟他这个叔叔敬茶拿红包的。任三爷这般想来,精神也来了,对周围往来的客套话语也能抬起心思去应付,整个人还真是比往日容易亲近不少,简直可算是容光焕发。 喜宴是在晚上,白天也只是叔伯们带妻儿前来主宅拜主宗,探望长辈,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尤其是和任家三爷。 在任三爷眼前不知来来去去多少人之后,他强撑着,终于等到侄辈们来问候他了。除却年纪较长的旁系子孙,就轮到嫡亲的任祺日来给他敬茶了。自从任三爷从国外回来,这孩子是越发不与他亲近了,这让他深深地感觉到难过……是的,是难过,他觉得,每当侄子战战兢兢地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是这样的伤心啊。 他也想像当年那样,好好地抱一抱,亲一亲这个已经成长成小少年的小侄子——不过这仿佛是不太可能的,任祺日太抗拒他了。他还记得当年祺祺紧紧抱着大哥,说不要叔叔的那个神情—— 任三爷叹了一声。 不过,当任祺日走来的时候,任三爷很快地就坐正了,小侄子是微低着头的,亲自倒茶,弯腰先敬了奶奶,再转过去,把手里的杯子交给叔叔。 而就逢那刻,任祺日总算是抬眼了。 那一瞬间,他顿住了。 他看着自个儿的三叔,顿住了! 这是…… 任祺日嘴角勾了勾,强硬地忍下了,而任三爷心里看见侄子对自己难得勾了勾嘴角,微觉压抑,然后便是大大地欢喜了。他淡笑着回望任祺日,在喝完那杯茶的时候,拿着红包,在任祺日接过的时候,喜爱至极地抚摸小侄子的手。 任祺日简直要憋得流泪了,他是决计不能笑出来的,更何况,三叔今天对他是如此的慈爱啊——并不是任三爷今日的打扮滑稽,而是他看到那身装扮,直接往其他方面想去了,尤其任三爷之后给小孩们喜糖的时候,他觉着自己仿佛看到了圣诞老公公。 任三爷看侄子这模样,心里诡异地满足了,顺理成章地拉着侄子坐在身旁,殊不知任祺日死死低着头,不敢多望两眼。 如此,任三爷那一柜子的红衣,从初一到十五,招摇过府。 而在这许多年后、许多年后——任三爷终于得偿夙愿,这一年的春节是难得的团圆。虽说任家也只剩下他和任祺日两个人,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任祺日闲来无事,就陪着老何和下人一起着手布置——他打算过了春节再去美国,他在那里有间饮食店铺,是半年前开张的,后来决定回国一趟,交给了李玲暂时帮忙打理。那间店铺是一个小地方,曾经,他和一个人说好了要在那个地方一起生活。 置办年货有老何着手,新衣什么的也不能马虎。尤其,这年刚好是任祺日的本命年。 本命年犯太岁,无喜必有祸,故此常有人家会穿上大红以图吉利——当年的任老太就是这门心思。 这一次,任三爷难免也生出了一样的想法……的 春节前的某一个晚上,任祺日忽然心血来潮定要看一看,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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