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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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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早有料定,年氏还是不屈,凭什么她一个贱卑也能受了宠去?
  好半晌淡定下来,取了茶来喝却是凉了,不喜的丢在几上。自有竹淑取了重新沏去。
  竹清见竹淑退了下去,道:“侧福晋,你早知如此,前三个月又为何莫视于她而不早作打算?”
  年氏盯着已碎的瓷盏,并不心疼:“她若是这三个月出了事,这王府之中知道她回来、住在何处、有这等本事除掉她的又有几人?哼,到时候查到我身上到是不怕,只是——”“王爷心里有了嫌隙”这后半句年氏还是没有出口。
  竹清想想便明白过来,不得不承认主子想得周全:“可是如今——府里之人全都知道了竹桃——”眼见年氏给了自己一个瞪视,竹清忙收了此名,不敢造次。
  却见年氏反面露得意:“如此最好。”
  竹淑举着茶盏入内。
  “到省了我的麻烦。”
  “侧福晋是有办法对付那贱人了?”竹淑轻放下茶杯,接口道。
  年氏心情甚好,举了茶来轻尝,淡笑不语。
  
  那钮祜禄氏榻上坐着安稳,其婢到是焦急,不过引得其一阵轻笑:“慌什么,自有人在我之前动手。再说,这种事,说不定更为精彩呢。”
  “格格,你放手不管,怕是别人也存着你这等心思呢。”
  “那又如何?如今我还怕什么?呵呵,要怕的也是别人。”钮祜禄氏眼去东南,回首见自家近婢一脸不解,并不解释,“我有的是时间。若是没本事,我自然能叫她有了本事去。若是有本事?那更是好了,说不定——”她摆弄着爱惜的精美甲套,“能彻底变天叫这王府好看呢。”
  
  次日,一身王府一等太监清服的刘宝儿立在下等婢们的房外,见夏桃踏着清灰的晨色出来,笑着迎上前来。那长高的个子与长开的脸盘叫夏桃有些闪忽。
  没有不变的容颜,没有不变的人情。面对成长,让我们坦然吧,不论是痛是笑,是喜是泪,都抓不住成长的齿轮碾过。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明天应该还有两章;哎;两天赶1。5W字还真是紧。
呵呵;好多里相熟的亲再度出来;原来大家没有不看此文只是积多了来看;木白胜为感激大家的如旧支持。
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使大家看文不便了;为此鞠躬。不过还是希望大家理解;毕竟年纪大了;乱七八糟的事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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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升迁;留下 。。。 
 
 
  “你一走,我与春花便被降到杂义房去。我刚能下地——”刘宝儿自知说漏了嘴,忙笑连道,“真是天大的福气,被福晋要去了正居,竟然跟着正居的大公公巴公公学着理事。”刘宝儿与夏桃边走边聊,“此事到也真奇,巴公公放在正居内本有的二等太监不用偏提了我。”
  夏桃跟着思量。巴公公如此行为,定是那拉氏的默许。可她也真想不出那拉氏的意思,便罢了此烦,问起春花来。
  只见刘宝儿更为紧眉:“春花被武格格调了去。”
  夏桃一时没反应过来,武格格又是谁?
  也莫怪于她,她在香红雨内本就没心没肺地混日子,武格格本就不是什么特别的女子,自是记不真。一时想起老四似乎有这么号妾房:“这与武格格又有什么关系?”
  刘宝儿想起她于武格格落水生亡前离府,并不清楚武格格一事,张望四周无人才解释道:“你离府之后,武格格怀了身孕却不慎落水死去。年里皇上便抬了宁静升为格格,巧的是,宁静竟然也姓武。”
  宁静是老四的人夏桃到是早知的,只是不想原来宁静竟然是历史上那个宁妃。
  刘宝儿见竹桃惊地立于原地,不由一叹:“哎,世事难料。我也只是说与你听,却只当听过即忘。这种王府里的密事你我知道的越少越好。快走吧。你我如今从被调回香红雨,却再不比当初啊。”
  人还在,面已非。
  夏桃立在平心正居的偏廊之下看过往来去匆匆。来请安的妾房,来敬安的阿哥,来请事的奴下。时间匆匆而过,人面流水而去,像是镜头里快速的城市缩影。没有烦躁,只是感伤。
  越来越庄严的蝉音,淡宁如初的宁静,目露惊喜的春花……过往那些她曾亲依之人一一过场。
  好不容易等到福晋见她与刘宝儿,日已将中。
  虽然福晋如旧,可于心态不同的夏桃眼中,仍是止不住多打量两眼。
  有些东西,压得她旦觉沉重。
  “刘宝儿,你如今也升作了香红雨的管事,这么个名儿也确是俗了点。年妹妹,你书读得多,你看,给他赐个体面点的名字如何?”
  夏桃没想到年氏一直坐在屋中。这半日府里人头孱动多是回事的奴才。她不过大半年不在,不想这年氏竟然已经跨出了兰心雅居帮着那拉氏理起府内事务来。
  “宝卿。”年氏并未拒绝,不过眼光一闪。
  “刘宝卿,到是文气了。”
  那拉氏的话刚过,刘宝儿便跪上前来谢了正、侧两位福晋。
  “至于竹桃,既然你本名隗夏桃,那就还是夏桃吧,毕竟要重新入府签那卖身契。好了,从今往后,你们在爷的身边便要仔细照料了。”她目光一闪,定在夏桃身上,仍是看不懂她泰然□间的意味,“特别是你,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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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作了大姑姑管事,爷的饮食起居当更为用心,知道吗?”
  一个“是”字卡在夏桃的舌间,却不得不发声。
  虽然在堂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撒了个大谎,却无一人挑明。
  活在尘世间,有些生存的潜规则原来已深入人心。
  
  香红雨外,已候有七监五婢,另有三厨理香红雨小厨房。
  夏桃虽略熟院内事务却从不会主动揽事,到如今听这些人叫自己一声“夏姑姑”才不得不承认,她要经历的事才只是开始。
  还好有刘宝儿在,依着他的前话把五婢也分为三等丢给刘宝儿指派了活计,后领着三个厨房之人分看了这一女二男自在的手艺并分了工。如此回到香约雨已是午后日偏,刘宝儿才抽出时间来分批叫众人吃饭。
  “慢慢来,你原先便心不此,自然上手不快。不过今天已是不错呢,依着我的话竟也有板有眼吓住了那些人呢……”
  夏桃抱着碗听同桌吃饭的刘宝儿大放撅词。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当初出入社会争当女强人的炙热感又重新涌上心头激发了职业热情。莫怪男人们喜欢权利的追逐,控制人其实是件可以让人精神豪迈、振奋的事。
  这一夜,老四入宫当值,未归。
  
  当个管事姑姑并不比近婢轻松。只每日辰时有事无事都要到福晋跟前禀事待办就是风雨不改的例行工作。
  夏桃立在一群管事之中,近距离听那拉氏管理王府大宅,那种老练与稳重不就是雍王府的CEO。
  年氏坐在侧座,偶尔相问两句却叫众人无法莫视她的存在。
  到明面上可以摊开来的府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听年氏轻柔言道:“姐姐,我如今身重,怕是理不得这府中的事务,今日正要求个假去,好安心养胎。”
  夏桃压了好奇的目光,同身边一般垂首无奇。
  “嗯,你如此怀了身孕,本又体弱,是该好生歇养。等今日王府回府我禀了王爷,寻几个可力的再接手吧。”
  “晨会”结束,夏桃与刘保卿被留了下来。
  年氏已去,正堂里都是那拉氏的心腹。
  “昨日可还上手?有什么难处来回我或告诉蝉音皆可,王爷身边无小事,你要上心才可。”那拉氏提点了一番,见蝉音挑了内帘入内,复续,“这是香红雨各处的管事钥匙,你二人今日拿去分管着。你二人踏实去做,自有王爷和我可依仗。”
  二人谢过了福晋,那拉氏又吩咐了蝉音随去一把把提点,才放了他二人。
  夏桃所认识的蝉音因素来洁净、出身农家,喜着素色简淡的衣饰。可如今前面领走的蝉音只衣裙背摆的绣纹便极尽多色、繁琐,升腾而上的已不知是几多的欲望。
  香红雨内,蝉音先一一交待了刘公公,才带了夏桃一一张点着事物。待到全部顺理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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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午饭。
  刘宝儿过来相问午饭,夏桃便开口留蝉音饭食。却只得对方回首冷淡一波:“免了,与府内规矩不合。你我如今已非昨日,再不是可同睡一席同食一餐的奴婢,有些身份脸面上的事还是顾着得好。哼,我可不比你。”
  蝉音说完便转身消失在门外,留下哽着心间不畅的夏桃。
  虽然早已料到是不同了,却没想到竟与彻底。说不伤心是假,可夏桃终是弄不明白,到底是她们都变了,还是这王府太过复杂。
  
  申时后,王爷回府。
  夏桃得了消息忙赶到清晖室却见大门紧闭。便带了新班侯在门外。
  酉时已过门扉才开,苏培盛领了几位先生出来,着刘保卿亲送出府,才对夏桃道:“人就不必见了,各归各位就是。”他看了一眼那些女婢才重新端正夏桃,“哪个是伺茶的?可曾上手?若是不然,还是你亲去侍侯吧。”
  道了“是”,夏桃还是领着两位分配了近身侍侯老四的婢女进了茶房。
  昨日虽有教授,且这两位既然是福晋调教好的自然在伺茶上的手艺比夏桃好。只是夏桃泡茶从来凭心情、看事态、靠感觉,一时半回什么情况沏什么茶还真不好一定而论,这才带了她二人近前比授。
  茶房之内,想想刚刚送出去的那些人也有四五位,定是商议着什么,这一回老四思虑过多并不一定喜欢花俏,便只是叫小如沏了正常的碧罗春加了一滴薄荷,送了出去。
  “姑姑,为什么要加薄荷?”小吉与小如相似稳重,遇事却喜欢寻个终竟。
  “薄荷可以清心,既无花色,又不纵觉。王爷此刻为大事烦心自是不喜被分了心神。”
  小吉思量了一番才点首称明。
  
  一连几日,近前有小如、小吉二婢,加之老四并未叫她上前,亦不用守夜,夏桃除了关心院内各事、各人到不曾亲到身前去侍侯。一时间,彻底规规正正当起了头头。
  前世她到是在家小工厂里当个办公室主任,诸如招聘、出勤、工资、财务、公章等也到都有两三个月火热的投入。加之这一回一院独大,放开手去干,又是个纤细的性子,到真是把香红雨整出了个张迟有度。
  那些奴才婆厨们中虽有那么些明着不听话的,也依着府里的规矩记过、打罚,不过七天还送了一个奴婢回去。
  所谓过尤不及,这个理夏桃明白,可她的性子便是如此,不行就是不行,做不来放纵好语。
  一时间,下人们之间说道的都是夏桃如何仗人欺事、娇纵得瑟。
  
  十一月中,帝往热河寻视。十阿哥等五子相随。
  
  这一日,夏桃本在屋里修改工作笔记,忽听窗外雨击青屋瓦,便裹了风衣出来。
  她如今依旧独居在赏心斋后西侧的屋子里,这个大院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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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她一人,刘宝儿住在清晖室前院加起的排房里,其他奴、婢并不住在香红雨内。
  这一个月挺忙的,忙着按她的意思整排人事、分工、规矩、财物,分门别类划细成整。
  以前大学班导就说过,夏桃有这个心思和激情,却偏偏缺乏行动力和持久力。这一回真的给她机会和环境了,做出的成绩到连那拉氏也点头称意。
  赏心斋后有个回字行的游廊隔开前后院,夏桃坐在西廊之下,任雨水顺着廊沿打在伸出的左手心。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
  一个月来,府内太安静。可除了这一方院落,她并不想思虑太多。该来的总会来。她虽然决定不再逃避,可骨子里的听之任之又岂是三两日可改的。
  冬雨很寒。
  胤禛试了试,不由收回手来望向对面不自爱的某人。
  其实他很想立时把她抓到前来质问她到底还有几多秘密。可一点点看着她变得强悍不再是当初那般一脸纯真,他反而害怕了。
  她明明不再是当初那个她喜欢的一只桃却为何还是时时在他分神时闪过眼前、纠缠心头、烦过意识?她变了!那还有什么理由能叫自己喜欢?
  午夜清醒,追问过自己不知几多,强迫自己丢弃不知几次,却还是会偷偷地看、时时地想。
  以前他总是想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寡妇一个贱婢,现在他想知道她到底与别人有什么不同能叫他如此失常。
  中雨叮叮地击打着,压下空气里的沉浮夹带着一屡屡清新试过鼻嗅。
  也许他真得太过执着了,才会如此累。
  先前连她还是寡妇身份时他都敢收了她,现在明了她是清白之身又何必耿耿于怀?
  竟然喜欢她在身边,那就叫她留在身边。直到——这感觉不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更;继续码去;如果来不及明天天亮前也会更的。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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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手壶;对手 。。。 
 
 
  这日晚,夏桃怀着些微忐忑替了苏培盛。
  赏心斋外寝安着一架不知何时多出的书案。此时案头燃着亮光,依稀可见纷多的河防汛图。
  室内除了外居一顶暖炉并无其他生暖之物。
  夏桃立着半天,见胤禛只是凝神于事并不受左右分扰。只见他偶尔伸手近口吹一口暖气便继续握笔、写字、思量。便转身出来蹲在暖炉边沾火。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有现成的享受不受,偏自己给自己苦受。移几个暖炉子进去即可的事偏偏不干硬受着。
  最终大叹一声,找出个暖手壶满了水,行到案前来。
  一身降色叫她老成上三分,令抬首的胤禛不怎么欢喜,挑眉相问。
  “至少把这个抱在怀里或放于腿上。”自觉这么说太过硬气,“冬夜里降温厉害,比不得白日。人的火力自然也是弱的。”这最后几字,几乎含在口里。
  她本不必这么关心,毕竟他没做什么能叫她关心的事。可自己就见不得他那死抗的欠债相,这才挺了半个时辰受不住干了这种“投好”的事。当然,也毕竟是与自己惜惜相关的事,没有暖炉这一夜可怎么受。
  那暖手壶最是简单的,乌棕的铜制带个拉把,本就是手间把火的并不大,可悬搭在她两手之间竟是出奇的大,和着她面部揪曲的表情,引得胤禛心内一阵快笑。
  想是那铜制倒热过旺,原本还捧在手里也不得不使她顾不得计较形象丢开下手快速抖动去除掌间的烫热。
  吹了几口气觉得掌间不痛了,还是不见他按过,夏桃再看去,只是他清深的眼瞳。怕真是自个儿太窘了,夏桃刚转了身,便听身后清亮之声。
  “爷说不要了吗?”
  转身,低首,递上。却还是不见伸手。
  “爷有说冷吗?”
  夏桃习惯性波了波眉,思维跟不上他的意识,下意识便又转了身去。
  “爷虽是不冷但有说不要吗?”
  抽了抽半边脸,还真是伺弄不好这位大神了。
  “拿来吧。”
  转身把东西递出去,见他只是把暖手炉放于两腿之上,复又低首理事,便退了开去,可有些东西就是想不痛,又回了半身去打量那位。案桌之上,他提笔急书;案桌之下,左手却扣在铜制的暖手之上。
  夏桃不觉便笑了,心里久未有却熟悉的暖洋轻飘飘绕着。
  这真是个奇怪而幼稚的男人。
  转到边侧的榻上裹了被子,就这么直白相瞧。
  认真的男人最帅,无关乎长相?怕是不然,只有看得人心怀情感或敬畏,才能把本就平常的人物渡上华丽的金光。
  她先敬畏他的认真、执着、刻己,而后才会升腾出情感。
  没有华丽的外表,首先端正的便是我们眼睛中浮躁的红。红色虽然激情、波长,却往往也是短暂、刹那的代名 
 89、第八十九章 手壶;对手 。。。 
 
 
  词。远没有紫色在七色里虽波短却穿透力强盛直至窒命的威慑。只是因为,频率二字。再不美的事物看得多了,也能升华出美感来。再美的事物看得乏了,也不过是雷同的表相。
  胤禛身上有一种丢脱浮华只中根本的执着。夏桃知道,她对她达不到的某种至高精神状态有一种神往,而老四就恰恰闪现着这种精神。他虽然脾气古怪、心机叵测、喜奴人性、刻薄苛刻、情商低下,却不正是他追求完美、坚定执着的种种表现。他不完美,他的那些如孩童般耍娇的心理方式通过成熟的面相和声线道出,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正中夏桃的心怀,骚着她柔软的心房。
  她总觉得他是个感情丰富之人,却只是从未有表现罢了。该有个美好的女子可以亲抚他的心房叫他显出柔软来……如果,那个女子是年素尧……也未常不完美……
  胤禛严钻完铁山、旅顺等地的盛京新海汛,罢了笔两手摆在只余微温的暖手壶之上。屋子里安静异常,仿佛除了他并无第二个人存在。视线直直投向她歇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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