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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行,霍去病-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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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那里,剑器锋芒、战刀列云、健马倥偬。所有的人,都要在他的轩昂浓眉下,不得不低下原本桀骜不驯的头颅。

    大军压境之下,在场的人们都意识到,他们的生命权力都不再属于他们自己了,而尽归于这个汉族将军的铁腕掌握之中。

    我看到了卷卷红旗下。

    那双黑眸正注视着我,如天上最耀眼的星辰,千山隐隐,万峰如云,这是一双看了一眼就会记住一辈子的眼睛。

    我想,我刚才发生了错觉,现在,我一定又是在幻视了。

    我大概真的太辛苦了,我需要好好休息。

    这么一想,胸前一松,热流潮闷,口中不知道涌出来了什么。但觉眼前升起一片血雾,缓缓变浓,最后黑得什么也看不到了…… 


第四十五章 无言生亦复来归 

    我很希望这一次可以做很多很多梦,我希望梦见小姐,我希望梦见小吱,我希望梦见璇玉,哪怕是那个在战场边与我们偶然一见的神秘女子,我也想要见……

    只要……只要……不让我同时见到他们两个人。

    我希望我沉入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可是,我什么梦也没有作,就好像从闭下眼睛到睁开眼睛,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我就再次回到了这个我不愿意回到的人间。

    我紧紧地合着眼皮,不愿意让榻边的人发现我已经醒来了。

    一只手伸到我的鬓旁,像是在试试我的体温是否正常。他摸了很长的时间,手消失了一会儿,又放在我的额头上,企图感受出我温度的变化。

    他自己是一个温度差在二十度以内就毫无知觉的家伙,没有温度计,光靠摸能摸出一个什么来?

    “三天了,怎么还不醒?去问过翟先生了吗?”去病尝试失败,烦躁地站起来。

    “将军,翟先生说,姑娘是过度劳累,积有内伤,气血紊乱所致……”

    “行了!”这堆子乱糟糟的话我都听着不耐烦,去病连忙阻止了:“我已经知道了,叫陈义来。”“诺。”军医退下,过了一会儿,他的一个亲兵走进来:“霍将军,有什么吩……咐。”他的声音陡然压轻,他看到霍将军正握着我的手,在轻搭我的脉搏。

    去病搭完脉搏,他对这个原就一窍不通,搭了半天搭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很有挫败感地再次罢手。看到陈义。问:“让你准备的马车怎么样了?”“挑了马,车也改装过了。”

    “嗯。”去病帮我把被子掖掖好,回头看到陈义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出去。”

    “诺。”

    我忽然坐起来,直勾勾地对着他望。他也有些无措,更多的则是意外。坐在我地旁边也这么看着我。

    我“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他挪过来将我抱住:“……我的仗打完了……带你回家去……”说了几句,只觉每一句都不曾说到点子上。他扶着我的背,只得由我哭。哭了没几声,我一口气抽不上来,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将他地肩头染红。

    他看着那血,恨不能戳我的头:“有什么好哭地?你看看!”

    我用手按住嘴巴,手指的缝隙还是不断有红色的细线流出。他扎煞了两只手,又慌了方寸。替我掩着:“不能哭了……打住……”

    他的手掌也染红了,握起拳头紧紧攥着,试图要将那点触目惊心的色彩压到心里去。

    他不再说话了。

    把我抱住。他宽大地身体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双手冰凉。

    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中。背绷得紧紧的。似乎要将满心的悲伤自责化作那无形的箭。把自己撑成一张拉满张足的强弓,将自己的心击成碎片。

    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从黄土崖上掉下去;是他,听到我去黑水古城却远隔重山无法靠近;是他,独自承担下休屠泽泼天骤雨般的激战,却无法承担自己心爱之人地生死……

    我想,我再这样哭着吐血,他的心不知道会裂成多少碎片?

    我趁着胸口的酸痛渐渐减缓,用力倒吸一口气,想把那满嘴地腥苦重新收回去。如同一支毒箭射入胸膛,先是麻木,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窒息。我害怕了,大叫起来:“去病……”

    什么也没有发出,我只是垂下头,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抽出去,要将我地生机都散失到空气中。

    他注意到了我地虚脱,重新将我的头放回到他自己地面前。距离很近,我虽然两眼前发黑,还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燃烧着火焰,那是强烈挽留我的欲望,他的眼睛似乎要长出手来,抓住我逐渐开始散失的魂灵儿……

    我心里觉得安慰,模模糊糊笑了……

    他的嘴巴一张合,我听不见他的声音,我觉得他傻极了,我听不见,他还这么一个劲地说什么呢?

    我的眼皮重得终于撑不住了,合上的瞬间,眼皮似乎被一颗又沉又急的水珠打中,辣辣地有些疼。

    那水珠濡湿我的睫毛,顺着我的眼睑往下而去,混入了我满脸的血泪中,分辨不清滋味……这一回,我做了很多很多梦。

    我在梦里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梦而已,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去病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是,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心跳狂乱,满身冷汗地醒过来。

    我不知道,祁莽川的王位之争究竟如何了;我不知道,右骑千王将下场如何;我不知道,简扬回到部落里,究竟是成了英雄还是叛逆……

    我尤其不知道,那个阿朗到底是不是齐,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祁莽川。

    我现在除了去病,什么人也见不到。

    去病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他严密地把守着一切,不让任何闲杂人来见我,甚至,连两个派来服侍我的月氏女子,明枝、明月也行事安静,绝无多言。“这烤肉是月氏的厨子做的,胡椒子放重了一点,你先这么吃着,我的厨子……”他停住了。

    我想起那个红光满面,自豪地将烤全羊转得如同轱辘一般的军士:连皇上御赐的厨子都战死了,休屠泽那边的战事一定打得很激烈。

    死者长已矣,生者忍悲歌。

    去病口味挑剔,吃惯了他做的菜,每次吃起别人的菜,是否也会有那淡淡的哀伤?

    他会,但是他不会流露。

    于是,我也不流露:“一样的,这个也非常好吃。”

    “是,也……真的很好吃。”去病大口大口咬了几口肉。

    我喝着他们设法用草籽熬成的粥,这里没有大米,为了这一碗带着青涩、口感粗糙的粥,他们也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去病是个不会照顾别人的人,他其实连自己都不太会照顾。从前的他对待我,有时候就跟对待他的部下一样的方式,胡打胡摔的。

    这一回,他就跟变了一个样子似的。像一个拙头拙脑的孩子,捧着一个琉璃碗,生怕打碎了,小心着,谨慎着,以一种笨笨涩涩、小心翼翼的温存,试图和我建立起一种新的相处方式。

    他不是太成功,也不是太有耐心,于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保持沉默,沉默地看着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如暗如哑,有多少话语他不肯说。

    他不肯说,黄土崖下看我消失在战尘中时,他的心是否撕裂一般痛过?他不肯说,得知我要去黑水古城,他的眼前是否有过黑渊沉底的绝望与担忧?他也不肯说,站在休屠泽轰轰烈烈的战场上时,他的双手是否因为两处不能牵挂而有过微微的颤抖?

    就算他一字不说又如何?

    他心情的压抑自责,他胸中的彷徨担忧,都如同一条清浅而汹涌的小河,直通到我的心底。很多很多时候,我们说到什么不相关的事情,我忽然停下来想喘一口气,他就会抬起那经过了掩饰的紧张眸光,似乎那藏纳在心中的话就要喷薄而出。

    待见到我一切如常,那神气又一丝丝压抑下去,变成平淡无痕的泠泠微波,柔柔悠风。

    “去病,黄土崖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兵书上说,兵者诡道也。没有人可以算准一切的。”“嗯。”

    “我……我去黑水城是为了保全性命,我知道我对于月氏人……”我不想提到阿朗。

    “嗯。”他没有听完就答应了。

    “去病,我很快就会好的。你的仗也打完了,我们一切都好好的……”

    “嗯。”

    “去病……”我感觉到自己的劝说真是很无效。他停了一会儿,发现我不说话了,抬起头:“弯弯,你说话,我都听着。”

    我不说了,该劝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累了?那就不要说了。”

    “我不累,我只是没有话说了。”我恳求他,“去病你高兴一点儿,这样我也可以高兴一点儿。”

    “谁说我不高我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是吗?”

    “你睡吧,明天再跟我说话。”马问路,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我……我是疼在谁心头的……

    一挥尘土? 


第四十六章 小雨初晴回晚照
 
    最开始的几天,我刻意将我的世界缩得很小很小,里面只容许他一个人进进出出。所以希望可以总是见到他。仿佛要用他来填满我的眼睛,填满我的心灵,填满我的困惑,填满我的……恐惧。

    可是,这怎么可能?我和他的世界之间,隔着河西草原无数的繁冗杂务。

    没有几天,我就知道他其实非常忙。

    就算我什么也不过问,我也能够从军士不时来报告,月氏长老不时待宣的情形中看出,他目前坐镇祁莽川。

    李敢、赵破奴、徐自为、卫山在祁连山周围各成独立军队,围剿扫荡河西匈奴族的残部。

    不久之后,我还知道他接受了右骑千王将耆勒的投降书,耆勒生性残暴凶恶,虽然被……那个人……制住了,还是在去病派兵镇压之后,才慢慢停止了最后的反抗。为了是招降还是处死这一支漠北军队上,去病和将领们还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有的认为,此人如豺狼般嗜血,在河西的表现也令人厌恶,应当就地处斩以正军威;去病觉得,耆勒如今已经是拔去了利爪的豺狗,他是漠北大单于伊稚斜的亲信,能够令他投降,对于接下来赢得漠北战场有战略性意义。

    皇上刘彻的书信及时来到了,说:“骠骑将军逾居延,至祁连山,诛首虏甚多。河西一地乃连通西域大宛、康居、乌孙诸国之要道。卿以三万二千众之虏命震烁河西,亦应就归降伏汉之可为而为之……”

    皇上虽远隔千里,这封书信特地提到了大战过后,要妥善对待处理匈奴受降的问题。此外,皇上还嘱咐去病让那几个他特地派在军中。精通河洛的武职军官深入勘察了解河西地形,说他自有用途。

    有了皇上的拍板,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就这一件事情上便可看出他们君臣二人在处理匈奴问题上。都有着相似的目光,彼此相通地心意。

    汉军将领们达成一致。耆勒却在降与不降的问题上,犹豫动摇着。

    他毕竟也是血统高贵的匈奴四大贵族姓氏之一,他也有自己需要维护地尊严。那天他有四千人马在手,且都是职业军人,曾经试图反抗。霍去病下令怒射一千五百人之后。祁莽川血流成海,耆勒才勉强放弃了反抗。并且放出话来,如果不是自己被制住,绝对要和汉朝人死战到底。

    耆勒剩下的两千五百匈奴士兵虽然暂时放下了武器,但是,他们还在观望中,只要右骑千王将不最后低下高贵地头颅,他们随时会兵反当场,拼一个滴血不剩。

    去病听内线来报。千王将王母混迹在匈奴妇女群里的。他又组织人力,设法寻出这位随军作战的千王将王母,让耆勒夫人亲往劝降。

    那几天。去病几乎没有时间来看我,只有半夜。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能看到他。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又不敢。他只会因为我不肯好好休息而更加添气。

    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白天使劲睡。到了半夜就不睡了,闭着眼睛等他回来,他回来了,我再闭着眼睛等他睡着。

    等到他均匀地呼吸声音从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就睁开眼睛看他。

    这样子,可以一直看着他,看到天亮。

    他常常就这样伏在我的羊毛厚垫毯上,这么大一个的男人了,像一个孩子一样趴着睡觉。从肩到背,从背到腰,一条起伏而厚实的线条,随着呼吸而微微起动。

    他就像一只在高高的山岩上新安了家的山鹰,虽然这里风急沙多,虽然这里草枯石糙,可是,只要到了歇息的时间,他就想着飞回来,握着这里的干草,闻着这里岩石地味道,安安心心地睡上几个时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这几天越来越瘦,就像是一只不断捕食的猎豹,却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与营养,体力被一点点消磨、消耗。下巴腭令人担忧地削尖着,可能是心力损耗太多,唇色也有些苍白。

    两天后,耆勒顺利投降了,他地残部两千五百人成为这次河西二战期间,仅有的匈奴降兵。

    汉人无一投降匈奴人。

    不是我们地士兵有多么顽强伟大,是这一场战争给予匈奴人地打击太沉重了,他们对于汉人的策略就是逮到一个杀一个,相比之下,去病收降右骑千王将地行为显得宽厚许多。右骑千王将率部投降的真正战略意义就在于此。

    东部草原参加这次休屠泽会战的有稽且王、濮王、休屠王、浑邪王四部联盟,都是河西草原上实力最强的匈奴王部。

    浑邪王部在休屠泽这一战中损失巨大,元气大伤,部落凡强健者十之六七都或丧命或残疾;休屠王保住了大部分财力,但是失去了地盘,仓皇逃向穆勒川;赵破奴带着黄土崖被袭的压抑之气,独斩濮王、力擒稽且王,在这一次战役中可谓独占鳌头。李敢虽然未获有效战机,但是表现可圈可点,在霍部中军威大振。

    匈奴人的事情初步了定,转而处理月氏部落。

    皇上的手谕上又说,河西应建立一个完整的月氏国,从而形成两国并立,与河西匈奴互为牵擎。他曾遭到过妫水月氏的拒绝,希望通过祁莽川月氏这块跳板,重新联络起西域各国,将势力范围向西部延展,从而达到凿空西域之目的。

    去病在祁莽川血杀一千五百匈奴人的余威,自然令他成为了现在月氏人心目中的权语者。他监督六部长老重组月氏人的议事会,准备将此处的各部落联盟统一组成新的月氏国。

    他两天没有回到军帐里,应该是两天没有睡觉吧?

    我趁着傍晚,从羊仔毛毯子上爬起来。再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下去,我觉得自己恐怕会站都站不起来,我需要锻炼锻炼了。

    我把头发在脑后挽成一束,掀开毛毡门帘,弯腰走出了睡了好几天的毡包。月氏人没有灯,早早就用了晚餐休息了,祁莽川的毡包群落在星空下连绵数里。我刚走出两步,就看到我的牛皮帐外十步开外站了一圈士兵。我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郭元拦住了我。

    “将军嘱咐过,姑娘不可以出门。”

    “我只是需要稍微走走。”我很生气,因身子虚弱肝火有些盛,凭什么控制我的行动,我又不会稀里糊涂走到不合适的地方去。

    郭大人厚眉一皱,抱腕道:“我必须服从霍将军的命令!”他是粗人,不给我半点说话的余地,转过身继续站岗。

    他也是身在其位而谋其职,我不便为难他。

    我向他问了荀大人和云大人几个人的情况,他的面色稍虞,只说,云大人跟着赵破奴去穆勒川追击穷寇了。

    那个在黄土崖舍命救下我的荀大人和黑水城外的关大人一样,没有军功耀眼,没有侯位加身,永远埋葬在了历史看不到的黑色角落里。

    说完话,我遥看议事帐房那里,数十个火把呼呼地燃烧着,灯火通明中,牛皮帐上的黑色豹子分外威武。月氏大纛已经重新树立了起来,旁边新竖起了另一根粗大的旗帜,挂着汉军红底黑滚边的“霍”字帅旗,与那青天弯月的月氏旗一起在晚风中飘舞如飞。

    我只得灰溜溜地走回去。

    走到大帐前,一个小小的黑影在等着我,一双萤色绿绿的眼睛对着我看。

    我心中一惊,“那个人”应该已经把大豹子放生了,它们母子也应该重逢了。我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连那份不属于他的恩情,他都这样费尽心思地去筹谋计划,决不会去加害这一对母子。

    小豹子在这里,是不是说明母豹子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赤姆见人就咬,若是伤害了月氏人,充其量不过是神兽索取祭品,问题不是太大;如果咬伤了汉族军人,去病难免会下令灭杀母豹,若为了月氏人的信仰而不为自己的士兵主持公允,他对自己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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