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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翠浓，各宫娘娘每日都要来向母后请安么？”秦无月不耻下问。

翠浓虽然话不多，却也有问必答：“回王妃，不是每日，月头、月尾、逢五、逢十才过来请安的。”

“哦，现下还早，咱们去御花园逛一会儿如何？我昨日看到园子里花儿不少，能采摘一些么？”无月睁大眼睛，笑得心无城府的样子。

翠浓点头道：“好的，去园子里瞧瞧，王妃喜欢什么花，奴婢马上着人摘了送去寝宫，华清宫的花儿确实少了些，是奴婢想得不够周全。”

“哪里，翠浓你不必这样拘谨，来，咱们去看花。”无月拉了翠浓的手高兴地向御花园走去，后者的手臂似有些僵硬。

无月最是喜欢新鲜的花儿，以往在皇甫家，皇甫玉知晓她的喜好，总是吩咐人每日更换她房中的鲜花，无论春夏秋冬从不间断，看着那些鲜活粉嫩五颜六色的花儿无月的心情总是能好上许多。

“这丹朱的花儿可真漂亮，我以前从没见过呢。”捧着玉碗大小的艳红花朵，秦无月惊奇地道，江南花虽多，北地也同样有珍品。

刚刚发现无月摘下这花时，翠浓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硬生生压了下来，“丹朱是外邦进贡的异品，别处是没有的，宫里也是好不容易才养活了这几株，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这两年才开花来着，花朵艳丽巨大，较之牡丹更要华贵三分，又兼总是在百花凋零的隆冬开花，花期直到第二年春天，因此宫中人都极爱它。”

原来是这样，难怪江南花虽多，却不曾见过，正欲再摘上一朵，翠浓刚想制止，身后已经传来了尖锐的喝斥声。

“大胆，什么人竟敢采摘丹朱！”

秦无月回头一看，来人似乎与她同龄，只是脸蛋娇小，稚气未消，又似乎比她略小，却是妇人发式，衣着十分华丽，身旁跟着三、四名宫女，也都气势汹汹地看着她。

难道宫里还有这样年纪的妃嫔？正诧异间，身旁的翠浓已经端正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原来这就是太子妃，分明是小女孩模样，亏得淑妃还说什么添皇孙的话，这丫头分明尚未长成，虽生得也算漂亮可爱，却感觉怎么也和那仙人般的太子不衬不起来。

“秦无月见过太子妃。”无月恭谨行礼，也表明了自个儿的身份，对方虽然年幼，身份却是她的皇嫂。

那丫头听了果然微楞了一下，脸色却更加不好了，上下打量了秦无月一番才说：“原来是勤王妃，好歹也是丞相千金，怎么这样不知礼数，这御花园的花是你随意采摘的么？”

身边翠浓似乎想要解释，无月抢先道：“无月初次入宫，不知规矩，多谢皇嫂提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无月态度恭顺，太子妃南宫容儿也有气没处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忍了回去，一拂袖转身走了，到底是娇宠出来的大家千金，丝毫没把秦无月看在眼里。


043　源自一家

“奴婢不好，害王妃受过了。”太子妃刚走，翠浓马上满怀歉意地请罪。

她先前本说无月喜欢什么花都能采摘，忘了提醒有少数花儿是有禁忌的，比如这丹朱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的最爱，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人采摘，但这宫里又有何人敢随意摘呢。

秦无月笑道：“这不怪你，是我没问清楚，已经摘了也不能再接上去，明日我和母后说一声便是，太子妃想必也不会介意太久的。”

这件事本来是可以推在奴婢身上的，而秦无月却自个承担了下来，翠浓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提议道：“南面还有几树春梅，开得正好，王妃去看看，若是喜欢，可折上几枝回去插瓶。”

“呵，这个好，梅花好看又好闻，插在房中最合适不过。”秦无月欢喜地道，走了几步才装着不经意地问：“我一向孤陋寡闻，翠浓可知太子妃是哪一家的千金？”

“太子妃乃是南宫郡王的小女儿。”翠浓静静回道，表情不变。

原来如此，竟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也难怪地位不同一般了，这晋城权贵，平日了解得不多，看来日后还是要知道一些才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或者成了炮灰可就不妙了。

南宫家的事她倒是知道一些的，这南宫家说来也妙，儿子不少，女儿却不多，比如皇后娘娘这一辈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做了皇后，一个嫁给了御史大夫之子。也只怪皇室人丁更是单薄，没有适婚的人选，不然肯定是嫁入皇室的。而南宫家这小一辈的干脆只得南宫容儿一个女孩，自然是如珠如宝娇宠万分的，太子本来十六岁就可以大婚的，因着她年纪小，皇后便以太子身体不适为由拖了几年，待她一及笄就进了宫。

南宫容儿与太子虽然没多少感情，但这未来皇后之位，皇后娘娘当然是要让自家人来坐的。至于侧妃妾室娶多少都是无防的，只要南宫容儿进了宫，再娶多少入宫都不怕，只可惜太子竟然不肯，因此才又拖了一年多。

无月前前后后一联系，便想通了许多关节所在，只不过这些个事与她关系并不大，只是暗暗替太子可惜，那样如玉般的人儿，实则是毫无自由的吧，那东林梅宫美如仙境又如何，只不过是牢房中的牢房罢了。

回到华清宫，青儿正无聊之极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走来走去，见着秦无月一脸委屈地道：“小姐，这华清宫也太冷清了，什么都没有，我本以为宫里事多，连针线活也不曾带着，真是不知做什么好。”

“你这丫头还真是闲不住，我不是让你好好歇着的么？看看你眼下都漆黑一片了，分明就没休息好，怎么不好好睡觉，也不觉得累么。”

“昨夜那风刮得太吓人了，又是这样新地方，青儿睡不着也没办法啊。”

“反正王爷吩咐了咱们没事不要出东林宫，你看看是让翠浓给你点针线活做，还是拿我的琴去外面亭子里练练，又或者是再去休息一会儿，反正小姐我现在是有些乏了，想睡一会儿去。”

秦无月说完也不理会她们了，自个儿回了房，昨晚没休息好，困得很，这宫里安静，反正无事，睡会儿懒觉多好。


044　太子回访

虽然困顿，也只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毕竟是生地方，睡不塌实。

所幸青儿不仅带了衣裳首饰还带了琴和书进宫，看了会儿书，在翠浓的张罗下用了午膳，实在没事，看着青儿百无聊耐的样子，便让她抱了琴去了院中亭。

整个华清宫都以假山怪石居多，刚硬有余，失之雅致，树木也有一些，但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松柏之类，就连这亭子也毫无特色，光秃秃的里面就一张石桌四个石凳。

青儿翘起小嘴，明显有些不以为然，无月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本来也欣赏简约并不喜欢太奢华的东西。

“青儿，把你的四季曲唱给翠浓听听吧。”秦无月轻抚琴弦微笑建议道，青儿这丫头天生一付好嗓子，唱起曲子来十分甜美动听。

青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翠浓一眼嗔道：“小姐，青儿的小曲怎么好在翠浓姐姐面前献丑。”

“这里又没有旁人，咱们在宫里什么也不懂，处处要翠浓提点呢，怎么让你唱个拿手的曲子也不肯么？”无月假装板起脸道。

“不是不是，人家是不好意思嘛，只要翠浓姐姐不嫌弃。。。。。。”

翠浓马上接口道：“能听着王妃弹琴，青儿姑娘唱歌，是翠浓的福气，怎会嫌弃。”

“那。。。。。。那我就唱一个吧。”青儿扭捏地道，小脸微红。

“春季里那个到了，百呀百花香，春雨如丝春风凉，小妹妹倚窗望情郎。。。。。”

青儿本来喜欢唱歌，虽有点羞涩，唱了两句也就放开了，音色亮丽清脆，无月的琴声也如林间溪流，配合得恰到好处，翠浓听得入神，看着形同姐妹的主仆二人，脸上现出些许羡慕的表情来。

一曲刚完，门口传来了拍掌声，“好琴、好歌，看来为兄来得正是时候。”

原来是太子，仍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迎风而立，飘飘欲仙，身后跟着那一对双生的粉衣宫女，本也是玲珑娇俏的小美人，但在俊颜无双的太子旁边也只是个让人顾不着瞧的陪衬。

“皇兄几时来的，无月的这个丫头只会唱点小曲，登不得大雅之堂。”秦无月起身相迎，谦虚地道。

“已是妙极，为兄可还有耳福？”宇文清大大方方走进亭来径直坐在了无月对面。

秦无月眯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他所来为何，表面上只能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入得皇兄之耳，便让青儿再唱上一曲。”

抬头看青儿，那傻丫头已经呆呆地看着太子没了反应，也难怪，她哪儿见过宇文清这样美丽精致的男人，无月只得示意翠浓轻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蛋马上变得通红，一时窘迫竟然拔腿就跑回屋里去了。

无月差点笑出声来，又觉得对太子不甚礼貌，忙替青儿道歉，“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见着皇兄估计话都不会说了，歌想必也是唱不出的，还请皇兄见谅。”

“也罢，没想到本太子还有吓着小丫头的时候，皇弟妹在这儿住得可还习惯？”宇文清笑问道，云淡风清。

“很好，谢皇兄关心，皇兄是来找王爷的么？他一早就出去了。”虽然有感觉太子是来见她的，无月仍然这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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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兄弟之情

“小靖总是闲不住。”太子轻笑道，“不管他，为兄是来看弟妹的，这华清宫久不住人，冷清得很，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跟我说。”

秦无月抬眼看去，见他眼中一片清明，笑容却象雾里看花，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装傻陪笑，“不过暂住几日，用不着什么，只是皇兄过来却没什么可招待的，日后，皇兄得闲可去王府做客，无月再好生招待。”

“自然是会去叨扰的，我也许久不曾出宫了，等春暖花开之时，看看这身子能否好一些。”宇文清本来明净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秦无月不由心生同情，这人虽贵为太子，要什么有什么，但没有强健的身体始终是福份不够。

静默片刻，宇文清突然恢复了笑意朗声道：“为兄也能弹琴，不如借花献佛，献丑一曲如何？”

“那自然好。”无月连忙将琴换了方向。

与无月刚刚所弹那曲的清新明快不同，太子这一曲流转舒缓、渐生宽广苍凉之意，如莽莽原野上的一缕秋风，又如无边天际上的流云，悠扬、洒脱却又有些清冷飘浮的感觉，看他神色却也平静，但感觉心底似乎又有压抑的翻滚。

常说闻琴音而晓人意，无月自觉自己悟性一向不错，但也很难听懂太子的琴音，有茫茫然夜行迷宫之感，也许他的本意就是不想让人看透吧，无月脑子里转了几个圈，突然不愿多想了。

想来她也是太认真的，演戏毕竟是演戏，不能太入戏了，勤王妃这个角色她不会扮演太久，进宫的时候应该也是少之又少的，这第一次免不了，以后没什么重要事，总能找着借口不来，因此，这次只要平平静静不出差错过了就好了。

太了也许同样心有所思，这一曲也是随性而弹，并没有什么主题，众人都静静地听着，连呼吸声也轻了，不过琴声却嘎然而止。

“小靖，你回来啦？过来坐。”

秦无月转头，才发现宇文靖不知何时回来了，他的眼睛根本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宇文清身边道：“起风了，皇兄别在这风亭坐太久，还是回屋里叙话吧。”

“小靖你也觉得为兄这身子没用了是么？”太子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紧跟着咳嗽起来了，两名贴身宫女赶紧上前，一个轻拍后背，一个从荷包里取出一颗药丸来给太子含在了嘴里。

宇文靖站着未动，淡淡地道：“今日在御书房听到太医来报，说皇兄的身体还不大好，应该多歇息着，后日的生辰晚宴还有得劳累。”

“呵呵，为兄真是没用对吧，连出来坐上这么一会儿就要死要活的，其实这残身破体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为兄想出宫去走走看看都不行，这一辈子就关在这笼子里。。。。。。”宇文清突然叹息了一声，停口不说了。

秦无月忧虑地看了宇文靖一眼，感觉宇文靖的态度似乎太冷淡了些，不过她于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并不清楚，有宇文靖在，她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静观。


046　各思各想

天空阴郁，转眼之间风起云涌，看来又有大雨将至。

太子微笑着离开了，宇文靖仍然没什么表情，秦无月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有些好奇心，但又竭力克制着，她清楚，皇宫秘闻知道的多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不大喜欢宇文靖老是板着脸，想不理会他，却又不小心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和渴望，也许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她是愿意与他为友的，只可惜在她面前他总是会竖起周身的刺。

宇文靖没再出去，晚膳两人是一起吃的，却是一顿相当沉闷的晚餐，宇文靖不说话，让秦无月本来有些许关切的心也沉了下来。于是相对无语，吃完了事。

一向活泼的青儿似乎有些怕宇文靖，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不敢说话，还是翠浓表情举止如常，让秦无月越发觉得她不简单。

晚上，梳洗过后，秦无月先上了床，静静地躺在床上感觉心扑通之跳，经过了那一夜，还是一样忐忑，虽然宇文靖说了不碰她，但要同床而眠还是令她紧张不已，晚膳后他去了旁边的小书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秦无月心里想着赶紧睡吧，睡着吧！睡着了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了，她便可以什么也不知道，可人越是这样想着，越是了无睡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宇文靖进门的声音，她连忙闭上眼睛，拉紧了被子装着熟睡。

宇文靖动作不大，上床都没多大声音，两人各盖各的被子，相安无事。

紧张过后总会疲累，秦无月终究还是敌不过睡意，沉沉睡了，睡在外侧的宇文靖却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表情复杂。

一开始，他十分厌恶这场婚事，但父王亲赐的婚约，他不能不遵守，娘亲去世前反复念叨，他一定要听父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父皇的话为上，他已不能为娘亲做什么，只能听从她唯一的遗愿。

这皇宫他并不想进来，看着太子，他所能想到的回忆都是不堪的，从小，他们就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同为皇子，待遇却有天壤之别，十岁前，他总想跟在这个天人般的皇兄身后。

宇文清如同阳光，无论外貌、聪明才智似乎都得天独厚胜人一筹，如果不是后来生病，他宇文靖不可能会有出头之日，父皇也不可能注意到他，这也罢了，他本来嫡子，皇后所出的太子，未来储君，他能亲切地唤他小靖，当他是皇弟已经不错了。

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到太子总冲着秦无月微笑时心里会有说不上来的烦燥，本来极厌恶秦成岭此人，对秦无月自然也毫无好感，但接触之下见她落落大方，并不是娇奢无理之辈，细想她也无过，因此他不好总是怪责于她，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太子呢？难道她并不象自己看到那样简单？

反复思虑许久，无法入眠，熟睡的秦无月突然动了一下，宇文靖连忙转身平躺闭紧了双眼。


047　冲动之吻

窗外，雨势不小，屋顶上也是哗啦啦作响。

秦无月突然醒来了，感觉有些内急，她微张开眼睛有些懊恼，晚上不应该贪那甜汤，喝多了一碗。

侧过头来，见宇文靖睡在旁边个子长长的挡得严实，心中更是焦急，这要下床可得从他身上过去才行。又忍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爬向床尾。

好不容易从宇文靖的脚上跨了过去，幸好灯光未灭，虽朦朦胧胧却不至于漆黑一片，走至屋角屏风之后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撩起裙子方便了。回来经过窗边，见外面风力颇强，黑柳乱摆，隔窗望去很有些吓人，只得赶紧走回了床边。

轻轻从床尾上去，想和先前一样悄悄跨过去，室内突然白光一闪，雷声大作，无月惊吓之下扑倒在了宇文靖身上，尴尬地支起身体，手下感觉温热一片，原来竟然撑在他两腿之间，无月大窘，迅速收回手来，心砰砰直跳，抬眼望去，宇文靖竟然睁开了双眼，这让她紧张之下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这一下可是扑了个满怀，连樱唇也贴上了宇文靖的脸侧，秦无月窘迫之下，手足无措，还来不及反应，宇文靖一个翻身隔着锦被将她压在了身下。

宇文靖的呼吸变得急促，炙热的男性气息让秦无月浑身也瞬间如同火烧一样，这一连串发生得太快了，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去推开他。

“你是想勾引我么？”宇文靖声音低沉暗哑，不等羞急交加的秦无月做出反应，微张的红唇已经被堵上了。

宇文靖的吻来得激烈、狂热，毫无顾及，将她的小巧整个包裹在了湿热的嘴里，舌头也从她微启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