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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出书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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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早上还好好的……刚才不过一场短短的雨,却又几乎夺去了她的性命。

  握着冰冷的青丝,风冥司的思绪渐渐地沉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张口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怀中的人并没有动静,同样的话明若已经听到太多人对自己说过太多次,听到连自己都不明白,每次无论做什么,都是何苦?

  何苦何苦……明若这一生,或许都是何苦了吧?

  〃皇上……〃不知过了多久,那双眼眸终于眨了眨,抬起手,轻轻地拨着那人垂在肩膀上的黑发,待抽出的时候,两指间却多了一缕银丝,〃……生白发了。〃

  感觉就像身体最柔弱的地方突然被捅了一刀,风冥司蹙眉凝视着静靠在自己胸前的身影:那慢慢从心口涌出的是什么?

  是感情吧。

  这越剪越深,越理越乱的感情,是这世上唯一游走于自己控制之外的东西。

  〃皇上很辛苦吗?〃低头望着手中的白发,明若又问道,〃那么大一个国家都要皇上管,一定很辛苦了。〃

  〃辛苦?〃离王挑了挑眉,口中吐出的声音很轻,很柔。

  〃就是感觉累,很累很累。〃

  〃朕即使觉得累,也不是因为国事。〃那些对他来说,都是熟悉到如同呼吸一般的事情。

  当然,这世上的确有事让他觉得疲累。只是那不是天下也不是离国,不是权术更不是敌人。

  〃是啊……皇上比明若强悍得多,又怎么会觉得累呢?〃明若低着头,自然望不见头顶上人此刻复杂的神色。只见她手指稍稍用力,指尖的发丝便已断成两截。

  〃但朕的确每日每夜都觉得累。〃突然,没有预兆地,离王低下头,两指轻轻地抬起怀中人的下颚,〃是因为你,若儿……〃

  说完,他轻托起她的后脑,俯下身不容反抗地轻吻着那略显苍白的朱唇。双唇相触的时候,离王感觉到怀中的人明显地一颤,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着自己撬开那无力的齿关,攻城掠地……

  漫长得如过了一个世纪,又短暂如眨眼一瞬,激吻终于结束的时候,狭小的空间内,只听得见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皇上忘了明若,便永远不会再觉得累了。〃眼眶热热的,不知是怎么了,明若张口这么说道。

  〃小傻瓜!〃抚去那点从眼角滑落的泪珠,风冥司轻声一叹,也不知是究竟想对她说,还是对自己,〃放心,朕不会再迫你……朕送你回去。〃

  空间慢慢往上浮了一下,明若知道是起轿了。移动的速度很快,却不似上次坐轿时那般摇晃,很稳的感觉,就像是坐在沿着公路平缓行驶的车里。

  〃轿子抬得很稳。〃

  〃若儿这么说,他们听到,一定很高兴,朕回去会重重地赏他们。〃

  〃皇上从来都不会觉得这轿子很稳,从来都不夸他们吗?〃

  〃这些人是朕的轿夫,把轿子抬稳本来就是他们分内的事。若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朕养着这些人又有何用?〃

  〃那皇上是不是觉得,这些人无论为皇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抬轿也好,死也好……都是应该的。〃

  〃是。〃这个字,风冥司吐得没有任何迟疑。之后他却笑了,那淡若游丝的笑容却同时又倨傲到了极致,〃这些人鞠躬尽瘁为朕一人,可朕要担下的,却不只是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他们为朕尽心,朕自不会亏待他们。这些人活着,便是连同家人一起共享荣华;死了,朕也会继续照料他们的遗孤,让他们过比之前更好的生活……然后等小孩长大了,朕便又多得了几个忠臣。〃

  〃……〃

  〃若儿你可知什么是忠臣?朕要的忠臣,是即使朕今日让他亲手杀死他的妻儿,也不会有半点犹豫的人。只有这种人,才会永远不受他人利用胁迫;只有从来不会选择的人,才永远不会有进退两难的时候。〃

  〃皇上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若儿不笨,又何须朕一一道明。〃

  〃明若曾经为了叶城城主选择留在西陵,可最终却亲手杀了他。〃明若侧头往轿外望去。雨后的街道沉寂得令人窒息,月亮被乌云完全挡住了,真是漆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夜色,〃明若曾想过能为无双做任何的事,却……〃

  今日却不能为了他,出卖允文……

  悲哀地闭上眼睛,明若觉得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

  〃其实何止若儿,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离王叹了口气,淡然道,〃莫看如今冷无双娇妻在侧,朕只要一封国书,便照样能迫他亲手断送妻儿。〃 

  〃皇上!〃明若身子一震,猛然坐了起来。

  〃玩笑而已……〃看着明若戒备的神情,风冥司不由得笑了,〃冷无双的相貌如此出众,听说他夫人也是庆兰有名的美人……朕还盼着他们生个女娃儿以后当朕的媳妇。〃

  〃皇上……你真的很残忍。〃 

  〃朕若不残忍,也不会活到今日。〃一直前行的轿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不远处漆黑的木门上,十二皇子府的匾额高高地悬着。松开禁锢在她手上的双手,离王扶着她出了轿子,〃记得进去多喝几碗姜汤……病恹恹的如何成得了大事。〃

  说完风冥司便俯身回了轿子,五指轻轻一抬,藏青色的轿子便掉头,又一次融入了暮色中。

  阵阵的冷风吹着浸透水的湿衣,她不由得打起哆嗦,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子府,几步的距离却有如咫尺天涯。好冷!交抱着双手,明若只觉得阵阵的寒气渗过了皮肤,浸到了血液,又从血液,钻回了骨里。

  〃等等!〃猝然间,明若转身往藏青轿子消失的地方奔去。

  背后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的关系又开始慢慢地痛了。双腿没有意识地飞速跑着,周围的景物也渐渐地模糊了……拖着沉重的衣袍,明若不停地跑着。四周的风似乎更猛了,贴在身上的衣服也似乎更凉了,可明若仍是追赶着,直到远处的轿子终于停了下来,直到那人从轿中走出,有些诧异地望向自己。

  〃我不想回去。〃当气息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明若这么说道,〃怎么样都可以……收留明若一晚吧。〃

  今夜的她,不是明若,也没有资格再称昭麟。明若不会背叛无双背叛良心,昭麟也不会放任别人杀他的哥哥。

  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王旁和宋默了。

  隔着白色的帐幔,窗边的烛光不断地摇曳着。三碗姜汤加上一碗鹿血,原本已经冰透的身子又重新泛起了些许暖意……然而冻僵的心一旦有了知觉,便又渐渐地痛了起来。

  明若垂着眼眸,默然地望着侧坐在床边的身影,却发觉那人的视线也驻留在自己身上……两人就这么不语地对视了许久,却都没有开口。直到风冥司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离开,站起身提步离去的时候,明若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皇上今晚可以对明若做任何事。〃

  〃别闹了,早点休息吧。〃回过身,风冥司看到了明若的右手,他记得这只手便是早上硬生生被自己折断的,就因为……

  心头一震,风冥司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多想,连离去的脚步也开始有些凌乱起来。只是,当他推开门正要走出房门的那刹那间,他又听到明若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用她那听起来支离破碎的声音道:

  〃皇上今晚……可以对明若做任何事。〃

  白色的帐帘外,烛光仍旧不停地闪着。明若听到了房门关上的声音,正欲叹气,眼角却瞥见那颀长的黑影一步步地走向自己。

  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四年前,他们的新婚之夜。那时的自己也是这么躺在床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还有那摇曳的烛光,似乎永远都不曾变过。那时的自己惊恐、害怕、无措到了极点,口中一遍遍地喊着无双的名字,心中一遍遍地祈祷之后的事情可以不用发生。可所有的事,却仍旧一点都无改变地发生了……

  如今自己终于明白,那时即便无双听到自己的喊声,也不会闯进来把自己带走。也终于明白,所谓的真相大白,除了这四个字,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意义!一道银光从眼角缓缓坠落,朦胧间,明若感觉那黑影愈来愈近,身体也越来越沉了。

  〃朕想你,三年来,每天都想你……〃终于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离王执起明若的手,十指紧紧地缠着。

  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明若转过头,却见远处的烛光仍在不断地闪着。透过那烛光,明若仿佛看到一个女子躲在墙角死命地哭泣。

  一阵剧痛拉回了飘离许久的思绪,一道热流从体内缓缓地流出,流在了身下的床单上,那是醒目到刺眼的鲜红。

  天空……塌下来了。

  那夜明若并未真正合过眼,头微微地侧着,半阖的眼眸无声地望着天际。庆兰的天亮得很早,四更刚过东边的天空便泛起了鱼肚白。那抹亮色映入眼帘的时候,明若转过身,默默地凝望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男子。

  离王睡得很沉,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静静地垂着,薄唇微抿,唇角还挂着一丝简单而又甜美的笑意。单看他此时的睡颜,或许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那个冷血残酷的帝王联系在一起吧?明若浅浅一笑,正欲起身,却发觉自己左手的衣袖仍被那人紧紧地握着……这人即便在梦中,也不饶过自己吗?

  侧头望向床边的桌子,明若看到了那人随身携带的宝剑,探手取来,明若用它割断了自己的衣袖。

  〃姑娘要去哪里?〃抬眸看过去,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福禄。

  〃自然是回去府里。〃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不用睡觉,〃我一夜未归,不早点回去会有麻烦。〃

  推开挡在胸前的大手,明若只往前多走了两步,就又被那人拦住了。

  〃姑娘可知这三年来,皇上有几天睡得如今日这般安稳?〃死死地拽着明若,福禄的声音有些僵硬,〃姑娘难道就不能多待一会儿?〃

  四周的空气有些潮,明若的头垂了下来,脚也停了下来。

  那明若呢?这四年都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的明若,又有谁问过她睡得可好?

  下唇被牙齿咬得生疼,明若很想放声大笑,回过头却见到福禄紧紧握拳,握到一根根青筋暴起的左手,还有那从无一丝表情的铁面上无意中透出的哀求。

  或许真的只有到死了的那天,明若才能真正安安稳稳地睡过去吧?

  把翻腾的血气强行地咽回去,明若撇了撇僵直的嘴角:〃我去……打一盆热水。〃

  左手突然没了一点分量,风冥司一惊便立即清醒了。睁眼看到那人还在,不由顿时又松了一口气……多少次,在梦中远远地见到,伸手去抓,却成了空影。

  这一次,终于真真正正地能把她拥入怀中了!想到这里,离王感觉空虚了许久的心猝然间被一种甜蜜的感觉所包围,那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幸福上好几分的感觉。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把端坐在床边的人拽过来抱个满怀,风冥司俯身轻吻着那人的颈项,就像刚坠入爱河中的青年,〃你知道朕有多怕醒过来见不着你。〃

  〃我去打热水了。〃身体无意识地一颤,明若的脸色有些苍白。

  〃若儿亲自打的热水?〃瞥见桌上冒着热气的水盆,离王忍不住失笑道,〃那朕可要舍不得洗了。不过记得这些事以后让奴才去做,免得朕每日都不洗脸便去见朝臣,可要被人笑话了。〃

  明若看着满脸挂着笑容的离王,感觉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种无需任何掩饰的欢乐和幸福感,可以感染到周围的每一个人。

  如今,幸福又一次离自己如此的接近了,近到只要一伸手便可以触及得到。只是,只是啊……

  〃皇上,明若得回府一次。〃

  〃好啊,待会儿朕让福禄送你过去。〃

  〃庆兰现在那么乱,还是让福禄留在皇上身边吧。〃明若闭上眼睛,一字一字平静地说道,〃我要收拾些东西,可能要一段时间,傍晚皇上派人在南门外等我便好了。〃

  〃若儿,你肯和朕回去?〃突然,风冥司抓过明若的手,不可置信地道。

  〃是的,明若会和你回去。〃明若牵嘴,笑了。

  禁锢在自己腰际的手越收越紧了,紧得仿佛要把自己融到他身体里才罢休。明若半敛着眸,无声地望着那白色的帐幔,还有床单上,昨日那已经干涸的落红。

  胸口,好痛……

  〃朕答应你,不会为难楚国的士兵和百姓,还有西陵以前的旧部,朕给他们每人一笔抚恤金……放他们回家乡。〃俯身凑到明若的耳际,离王郑重地承诺。随后他笑了,那种笑容之后一直印在明若的心底,直到意识飘离的最后一刻,明若还记得那笑容和他说的那句,〃若儿,朕好高兴!〃

  这让她感觉到,这世上,终于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

  所以明若也笑了,不再是牵强的笑,也不是无奈的笑,更不是苦涩的笑。那笑容有如融冬的暖日般温和,又如三月的春风般和煦。笑容中的明若,五官都绽放出动人的神采,看上去惊心动魄的美丽。

  〃谢谢你皇上。〃临去的时候,明若回过头最后望了风冥司一眼,那神情中甚至隐隐地含了几分不舍。

  转过头的时候,明若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对不起。

  明若你可知道?

  以前宠幸过的贵人,朕从来不记名字……

  目送着远去的身影,离王爱怜地抚着院中绽开的百合。

  不过朕记得凤莜,因为当初有人与他素昧平生,却为了救他被朕拖着走了整整一个后院……当初朕觉得好新鲜,这世上竟有如此的傻瓜……

  朕杀过那么多人,屠过那么多城,却偏偏记得叶城,记得叶源。朕记得当初西陵四面楚歌的时候,萧然明明是把她扔在福州,那傻瓜却老老实实跑回来求朕放人。朕记得叶源,因为朕记得那傻瓜砍他时的样子……

  朕记得西陵有个六皇子,叫林允文。那人是个质子,朕原本从不会挂在心上,但那傻瓜为了他来求朕……那个到了凤阳后哭死都没有服过软的傻瓜,却为了个质子来求朕。朕当时气急了,便对那傻瓜说只要她能在棋盘上赢过朕,朕就放了林允文。

  朕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朕知道那傻瓜根本不会下棋,而朕自十五岁那年起,棋盘上便再没有过对手……而谁又知道,朕整整十年没有进步的棋艺竟会长进?

  朕没有想到之前连棋子都拿不稳的傻瓜居然能和子澈下成平局,也没有想到那傻瓜练棋会练到把手里的棋子当做糕点吃进肚里……每次看着那傻瓜下棋时的眼神,朕都会感觉心口绷得好紧……于是朕也认真了,每次都不遗余力地把她杀得片甲不留!

  若儿啊……

  可惜你料错了世人!

  你如此拼尽全力去努力……在他们眼中,却不如一个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旁观者。

  没有你,西陵早一年便被昭安灭了。当初你死守叶城,带兵夜闯幽州,只身犯险入凤南军又领着凤南军力抗阿之的时候,林广在陵都可助过你分毫?你救了西陵,救了林广全族,可他们做了什么?柳澄芮用叶源胁迫你留在陵都,林广更是要把你赏给儿子当妻妾!

  一纸诏书,一个虚名,五千两便把你打发了。

  五千两……那林广每夜送给宠姬的发簪都不止五千两!

  若儿留书献策让他加固城防,他却挪了兵部的银子扩建行宫,后来幽州被破,那人竟有脸怪城防不力?

  明若,你冒着生命危险到楚国讨救兵的时候,这些人说你弃城不顾;你回来却带不回救兵的时候,这些人又说你办事不力;你杀死叶源救下叶城的时候,这些人又说你卖主求荣……

  若儿,你可知西陵为什么会亡?

  那些人什么事都不做,站在一旁骂却是会的。多骂你一分,便感觉自己又高贵了三分无辜了七分……从来什么事情也没做的自己,便自然从来都没有错过!

  老老实实做事的你,做得越多,自然也错得越多。

  西陵的那些皇族重臣,每日只知享受高官厚禄,但身在其位所应尽的义务,却是从没人想过!

  若儿你把林允文当知己,可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这人身为皇子在西陵活了二十多年,除了操琴之外什么事都不问,等到陵都破了,朕的大军守在他门外了却突然异想天开想要挽救……他凭什么?

  居然还敢和那个宰相的儿子一起在朕面前骂你是妖孽……朕就废了他们其中的一人,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妖孽!

  可悲到只能诋毁好友才能弥补内心空虚的人……朕永远也看不起他!

  若儿,朕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追根究底,最大的错其实是在林广身上。

  纵使一战成名,纵使他吞了豹子胆,也不该让一个从未在军营待过的人当将军。更不该把守卫一个国家的责任和重担,如此轻易地交到一个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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