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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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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云天感到一丝丝惊慌和失落。梅丽臣那双光华四溢的桃花眼总在他眼前闪着,拂之不去。他尽量回避着她。直到梅丽臣高中毕业后在商场里做了营业员,他才鼓起勇气,把自行车骑到了商场门口。梅丽臣终于再一次坐上了毕云天的自行车后座,一如多年前一样。
  不想就在两人如胶似漆难分难解的时候,紫街人确切地说是毕家人出来干涉了。他们说,云天啊,你是大学毕业生,你找一个小营业员,不般配不说,你脸上也无光啊?他们还说,你现在是堂堂市委干部,前途无量,鹏程万里,而梅丽臣父亲早逝,母亲躺在病榻上,你娶了她,不要拖累你一辈子?这对你的仕途可一点也不利啊。毕云天的父母也说,妻好半年粮,云天你可要考虑清楚,将来再吃后悔药就为时太晚了哟!那时的毕云天正是把爱情看得高于一切的年龄,他将这些劝告全当成耳边风,置之不顾,仍然我行我素地跟梅丽臣好着。
  这时有一个人走进了毕云天的家。这人是毕云天的叔叔毕四海,毕云天从小就叫他海叔,紫街年轻一辈的人也都喊他海叔。海叔当过临紫师专中文系教师,后来离开了师专,在紫街开了一个小店,经营书刊和字画,多年下来,他已经把生意做得挺有规模了,广州上海武汉好多大城市都有他的分店。海叔对毕云天说,云天啊,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梅丽臣吧?
  这一问,倒把毕云天问哑了,他好像从来就没想过这么一个问题。毕云天说,喜欢就是喜欢,爱情是没有理由和依据的。海叔说,你这都是从那些浪漫的外国小说里学来的,可现实毕竟不是浪漫小说。毕云天说,可现实与爱情也不一定矛盾。
  海叔摇了摇头,背着手在屋里绕了一圈,然后站在毕云天面前说,你注意过梅丽臣的那双眼睛没有?毕云天这一下得意了,他说,您一问我倒明白了,我爱上她,原来就是喜欢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海叔哈哈大笑起来,他说,我就知道你是为她的那双眼睛所迷惑,你知道那是一双什么眼睛吗?毕云天问,那是一双什么眼睛?海叔说,那是一双桃花眼,有那样眼睛的女人,不仅淫邪,而且克夫。海叔说,按相学上的说法,谁娶了这样的女人,谁便家无宁日,不是短寿,也会穷困潦倒一生。海叔说,这样的事,我可见得多了,梅家好些女人都有这种眼睛,娶了有这种眼睛的梅家女的男人不是早逝就是家道中落。
  这时轮到毕云天哈哈大笑了,他笑够了之后才说,海叔呀,什么年代了,您以为您的话还会有人相信吗?海叔有些生气,说,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你如果愿意断送自己,你就娶这个女人吧。说完,海叔拂袖而去。
  此后,毕云天依然和梅丽臣来往着。但不知何故,他却多了一个心眼,常偷偷去瞧梅丽臣的那双桃花眼,越发觉得那双眼睛好看,总是看也看不够。梅丽臣发现毕云天在看她,就说,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没看够?毕云天说,你太漂亮了,尤其是你这双眼睛。越觉得梅丽臣的眼睛漂亮,毕云天就越容易想起海叔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不出声地说,难道海叔说的真是那么回事么?毕云天虽然是一个堂堂的大学毕业生,不久前还入了党,信奉的是唯物主义,但他毕竟生于紫街长于紫街,不可能一下子做到超凡脱俗。
  关于梅丽臣的桃花眼淫邪克夫的话慢慢也传到了她本人的耳朵里。梅丽臣开始并不当回事,可后来说的人多了,她心里也不自在了。她开始寻找借口回避起毕云天来。恰在此时,另一个女孩走进了毕云天的生活,这就是董小萍。
  董小萍那时刚从师范毕业,在一所中学里教书。她的父亲是当时的市委常委兼市委秘书长,是毕云天的顶头上司。董小萍跟她父亲住在市委大院里,有空常到他父亲的办公室去玩,就认识了毕云天。机关里年轻人不多,董小萍的到来总是给死气沉沉的机关平添一道亮色,毕云天就似遇见了许久不见的知己,跟这个小姑娘有说不完的话题。慢慢地两人就投机起来。也就是说,毕云天生活里从此有了两个女孩。他当然无法不去比较这两个女孩。一比,董小萍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
  后来毕家人知道了关于毕云天和董小萍的一些情况,就都来撺掇毕云天,说董小萍可是大权在握的市委常委兼秘书长的女儿,把她逮住了就等于逮住了今后往上爬的天梯,这辈子飞黄腾达就有了希望。毕云天竟也变得犹豫起来,一边是青梅竹马的情人,一边是关系自己前途命运的顶头上司的女儿,摊到谁都不是那么好做决断的。
  是梅丽臣的离去,成全了毕云天和董小萍的婚事。那时沿海刚刚开放,梅丽臣不声不响地去了那边,走时连毕云天的面都没见,只留下一封短信,说两人的缘已尽,他不要等她,等也是白等。
  梅丽臣这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后梅丽臣的母亲逝世时她才风尘仆仆从沿海回到紫街。这时毕云天已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他本人也到下面县里做了县长。毕云天是在梅丽臣母亲下葬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扔下县里如麻的事务,匆匆赶了回来,在梅丽臣母亲住过的屋子里见到了老人的遗像和这个他一直无法忘怀的女人。他默默地在这个屋子里陪了梅丽臣三天,到第四天,梅丽臣再也抑制不了自己,扑进毕云天怀里大放悲声,不知是痛哭她那死去的母亲,还是自己逝去的爱情。
  梅丽臣就在这个小屋里住了下来。她没去外面找工作,她的存款几辈子也花不完。她深居简出,惟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没有约定的日子,毕云天驾着车从县里赶回紫街,悄悄推开她家那道静静的虚掩着的木门。而这个时候梅丽臣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便更亮丽更湿润,毕云天一碰上这双眼睛,全身的血液就抑制不住地澎湃起来。毕云天痴想,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没法拒绝这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了。尔后毕云天就在一只铺着花布垫的木椅上坐了,让那份温馨的感觉雾一样地在心头弥漫开来。梅丽臣嗔道,你好久没来了。毕云天说,其实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梅丽臣说,你是一只花舌子。毕云天说,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喜欢说蠢话的男人。
  梅丽臣就笑了。她笑着转过身去,进了厨房。等梅丽臣从厨房里出来时,她手上多了一件东西,那是一只小木盆,里面盛着直冒白气的热水。梅丽臣把木盆端到毕云天的身前,让他把脚放进木盆里。那热水有些烫。当然是刚好能够承受的那种烫。毕云天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暖流自脚底升起,慢慢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洇去。梅丽臣就在他的斜对面坐下,很感兴趣地听他说些县里的事情,偶尔也插上一两句,好像她就是他的领导,在听他的汇报。说着说着,他就忘记自己说到了哪儿,他的注意力被她那双上挑的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吸引了过去,他觉得他这辈子能与这双桃花眼相遇,真是自己的幸运。
  第六章
  其实毕云天到梅丽臣那里去得也很节制。他总是在最困难甚至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迈进那道宅门。
  那是毕云天在宁阳做县长的时候,县一中那座六层的教学楼快封顶时突然倒塌。一时整个县城闹得沸沸扬扬,议论四起。当天下午市纪委就打电话要县里三天内把情况弄清楚,然后向市纪委详细汇报,责任在谁谁负责,该处分的处分,该撤职的撤职。这座教学楼是毕云天亲手批的项目,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县长怎么脱得了干系?毕云天立即派公安局的人去抓捕有关人员,结果除校长被带回来外,那包工头和出纳已经逃走。毕云天急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续两个晚上都睡不着。他心里清楚,这事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责任将全落到自己头上,到时他这个县长的位置就难坐得稳了。毕云天满脑子都是麻纱,心想反正这么躺着也无济于事,干脆披衣下床,在他所住的县委招待所坪里绕起了圈子。绕着绕着就绕到了他停车的地方,他于是掏出随身的钥匙,打开车门,发动马达,把车子开出了招待所。在县城里兜了一阵风,不知不觉就驶上了通往临紫的那条毛马路。
  毕云天没有回自己的家,鬼使神差把车开进紫街,停在了梅丽臣的屋外。他在车上犹豫了好一阵,还是下车推开了那道宅门。一接触到梅丽臣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毕云天心里就感到踏实了。她已从他眼里看出了什么,就说,又碰上麻烦了吧?毕云天就砂罐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苦衷全都说了出来。说完了,那郁积于心头的不安和焦虑就减轻了许多。等毕云天离开紫街回到宁阳,一个周密的计划已经在脑子里形成。他撇开县公安局长,秘密带上两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干警,把一中的教导主任抓了起来。开始教导主任还硬得很,什么也不说。毕云天说,你别瞒了,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和包工头到县委大院去干了些什么?你以为你不说,就不会有人说了吗?你要知道包工头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原来有天晚上毕云天正要去找县委银书记谈一中基建资金缺口的事,还没上楼,忽见银书记家里走出两个人来,竟是一中的教导主任和大楼的包工头。当时毕云天就起了一丝疑虑,掉头离开了县委大院。过后毕云天一忙,也就把这事淡忘了,要不是回了一趟紫街,他恐怕再也想不起这事来了。
  经毕云天这一诈,少见世面的教导主任就紧张得手脚直哆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出来。教导主任和县委银书记沾点亲带点故,包工头就是通过他与银书记搭上界,才揽到了这个工程,那天晚上他俩就是到银书记家去感谢他的。毕云天喜出望外,让干警做了笔录,又让教导主任在上面签了字画了押,然后离开宁阳去了市纪委。
  事情的结局是,毕云天虽然挨了记过处分,但还是保住了县长的乌纱帽,银书记则被降职调往外县做了副书记,三年后才重新恢复到县委书记的职位,直到去年被提拔为市委常委兼秘书长。有人说,银秘书长如果不是在这件事上打了个大折扣,现在不是市委书记或市长,也至少是副书记了。
  后来毕云天升任宁阳县委书记。再后来省里要在各地市配备四十岁以下的县级干部进市府班子,而这个年龄段这个级别的干部临紫市并不多,毕云天便被列入省委组织部考察对象。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省电视台经济频道记者悄悄闯进了县里。他们是到下面里来暗访环境污染情况的,在宁阳县已经呆了两天,县里的领导还一无所知。
  原来这几年宁阳县委为搞活地方经济,大力提倡发展乡镇企业。宁阳地属边远山区,也没别的什么好发展的,就山上还有一些矿藏,一时间,小金矿小锑矿小锰矿小磺矿遍地开花。几年下来,县里国民生产总值和农民人均收入确实有了提高,但污染问题也接踵而至。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全省乃至全国各地小矿多得很,都没什么环保措施,为什么省电视台记者偏偏相中了宁阳?原来是毕云天在使用干部时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早就对毕云天怀恨在心,现在省委组织部又要下来考察他,他们更加不服气,又苦于别的地方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就借题发挥,往省里打了电话。省电视台的记者也真是了得,两天工夫就把宁阳县域内的矿业情况摸个一清二楚,拍了好几本带子,等到县委听到风声,他们已经离开了宁阳。毕云天就是闻讯追到市里来的。可毕云天又晚了一步,他们早已经到了省城。
  毕云天知道这么追下去是追不出结果的,就是追上了也不可能把他们扣留下来。毕云天在临紫市街头徘徊复徘徊,真是一筹莫展。他意识到,如果此事在省电视台一曝光,别说他进不了市政府,就是县委书记的帽子恐怕也得拱手让出去。这样的先例也太多了,不少地方官员就因为一两件不说没事,一说就可上纲上线的小事被媒体曝光而栽了跟斗。毕云天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危险,脑壳里像装了烈性炸药,随时都会爆炸。毕云天无奈地叹道,算了吧,天要灭曹,我也是没法子啊!毕云天这么哀叹着,人已经下意识地进了梅家院子。他又与那双桃花眼相遇了。他暗想,在这双美丽动人的媚眼面前,那鸟县委书记,那鸟市政府副市长又算得了什么
  呢?这时毕云天才猛然想起他省城里的一个同学,他神通广大,说不定能给自己出点主意想点办法。毕云天一个电话打过去,那同学在那边说,省电视台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有一个哥们儿跟他们有点往来,我给你打听打听。一个小时后,他就回了电话,说他的哥们儿这两天正好在省电视台做节目,可以带毕云天去找找他。
  这一回梅丽臣阻住了毕云天。她说,我听说省电视台做环保节目的那帮记者硬得很,否则他们的节目早做不下去了,你这一套恐怕管不了用。毕云天急了,说,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节目播出来?梅丽臣说,我觉得应该让他们播出来。毕云天诧异地望着梅丽臣,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梅丽臣说,我知道你们那些小矿都是土法上马,要设备没设备,要技术没技术,更不用说环保措施了,对生态的破坏自然十分严重,你这个县里的主要领导如果听之任之,以牺牲生态为代价来发展所谓的地方经济,这本身就是一种短视行为,是一种犯罪啊!
  这个道理,毕云天当然不用梅丽臣来给他讲解,他在电视、报纸和其他许多场合听得还少吗?但就是怪,平时听到这些话,毕云天总是不当回事,总认为媒体和上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不懂下情和地方政府养家糊口的难处,现在这话自梅丽臣的口中说出来,竟然一下子就把他给触动了。他望着梅丽臣那双可爱的桃花眼,没有出声,让她继续说下去。梅丽臣又说,现在国家对环保问题抓得越来越紧了,你们那些小矿迟早得关,我看你不要上省城去了,让人家把节目播出来,触一触你们县里的大小官员,使你们下决心把小矿关掉,想办法搞点别的产业。
  毕云天听了梅丽臣的话,马上回去组织县里干部集体收看了省电视台的节目,然后全县干部和司法干警上山强行拆除关闭各类小矿。毕云天知道,拆了关了并不等于事情就结束了,因为矿山上的农民如果没有别的出路,你今天拆他明天建,你今天关他明天开,你又不可能天天守在山上,那还是同样解决不了问题。毕云天于是筹集资金奖励农民上山种树,又带着人上省城进北京,向林业部门申请退耕还林项目资金,让农民把力气从破坏环境转移到保护环境上来。
  宁阳县因为环境污染上了电视,一下子知名度变得很高,每到一处,没有不知道宁阳二字的,毕云天把县里的做法和打算跟他们一说,大家都很支持,项目资金很快到达县里,县里又科学合理安排到乡镇,一下子把农民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退耕还林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受到林业和环保部门的高度肯定。记者们闻风而动,又到了宁阳,把他们的工作写成文章,拍成带子,在媒体一宣传,毕云天一下子美名在外。组织部门因为头次电视曝了宁阳的光,已经停下了对毕云天的考察,现在又到了下面,把他的材料整理出来,带了上去。就这样,坏事变成了好事,毕云天很快就进了市政府班子。
  毕云天在心里暗暗感激着梅丽臣,到市政府就任的当天晚上就进了梅家院子,他要让梅丽臣跟他分享成功的喜悦。可当毕云天喊着丽臣两个字往里走时,屋里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遍了,依然没有梅丽臣的影子。毕云天预感到了什么,颓然跌坐在门槛上。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毕云天天天往这里跑,可梅丽臣再也没出现过。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突然离去?是厌倦了这份没有结局的爱情?还是怕影响他的前程?毕云天不得而知。
  这天下午毕云天再一次推开了这道宅门。望着布满蛛网的木屋,毕云天被盈盈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他在院子里徘徊良久,好像已铁了心,不等回梅丽臣就不走开似的。就这样挨到天色已晚,毕云天还在黑暗里呆了许久,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站在街口,茫然四顾,毕云天满心都是惆怅。又不想立即就回医院去,迟疑了一会儿,想起好久都没去海叔家了,就打算去看看海叔。又想起家中还有一筒新出产的碧罗春,是绝对的真品,说不定海叔喜欢,便绕道回了一趟家。
  到了海叔家,海婶到街上打麻将去了,就海叔一人在家。毕云天把碧罗春递给海叔说,这是福建朋友送的。海叔把竹筒揭开,凑到鼻子底下闻闻,连连赞道,我一闻就知道不是假货。当即就给毕云天和自己各泡了一杯。海叔举杯抿了一口,咂巴着嘴唇说,果然不错,看来云天还懂得茶道。
  茶至半盅,海叔忽然望着毕云天说,云天哪,你海叔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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