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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还让他清净不？
　　“二夫人……。。”煜祌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他刚才在地牢里看见的惨像。
　　“不会挨了十鞭子就昏过去了吧？”
　　这是雷凛然唯一能猜想到的。
　　煜祌的神色凝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明，只好请雷凛然到地牢去看看。
　　而跪着的小息看见雷凛然和煜祌离开后，也跟了上去。
　　她一定要证明二夫人是清白的。
　　※※※
　　地牢里冲刺着辣椒水，呛鼻的气味
　　雷凛然疑惑的走进去，但当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晗若时，他险些没有说出话。
　　晗若白色的纱裙，已经被鞭子抽得残破不堪，而且衣裙上到处都是红黄色的辣椒水，流血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有的还在继续渗着血丝，原本应该苍白的脸，也被辣椒水辣得通红。
　　眼睛的周围也都红肿起来，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是刺痛
　　雷凛然，颈部的喉结随着晗若身上的血痕而上下滚动
　　“谁做的？”一出声，声音竟然暗哑粗嘎得几乎不能辨识。
　　侍卫们连忙跪下。
　　“秀儿姑娘叫我们做的，说是爷的旨意。”
　　雷凛然的眼睛开始在地牢里，寻找秀儿的身影。
　　“爷。”秀儿面带梨花的跪到地上，身子也颤抖着。
　　“谁给你的胆子？”雷凛然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让人听不出一点怒气。
　　但秀儿知道，雷凛然已经动怒。
　　“我要给子玫报仇，爷，子玫死得太冤枉了。”
　　秀儿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语，配上悲情的语调，煽情的说了出来。
　　雷凛然的嘴角挂上一抹阴笑。
　　女人敢在他的面前耍心机，还算太嫩了。
　　“爷……。快快救救二夫人吧。”小息抱着雷凛然的脚，哭求着。
　　因为晗若早已昏死了过去，而且这样的画面，让谁看了不心疼。
　　“煜祌，把她抱回别院，把大夫请来。”
　　煜祌领命的退出地牢。
　　雷凛然转头，望着秀儿。
　　“秀儿，你叫我怎么处置你好呢？”没有起伏的语调，没有怒气的声音，仿佛像在和谁轻言细语一样。
　　秀儿开始惊慌了起来。
　　她跟了雷凛然有些时日了，她清楚，只要雷凛然越温和，就是越生气的时候。
　　“我是为了子玫，也是为了爷。”
　　雷凛然笑而不语，然后摇了摇头。
　　※※※
　　“痛……”晗若嘶声低喘，如火烧灼般的疼痛，痛得让她无法安眠。
　　浮沉在半昏厥的梦境中，她只觉得房里来来去去的人影不断地穿梭，却又朦胧地看不真切。
　　身上继续淌流的黏湿，应该是她的血吧？
　　痛……当全身的感觉都被椎骨的剧痛攫住时，为什么不让她昏厥？
　　她低喘着想睁开自己的眼，但却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和刺眼的疼痛
　　为什么不让她死在那鞭子下呢？何苦还要这样折磨她。
　　她什么都没有，她也什么都不想要。
　　但她怎么还会活在这里。
　　“大夫，为什么有些伤口还在流血？”小息惊慌，眼里有着泪珠。
　　“鞭子抽得太深，加上红肿一直没消退……”大夫摇了摇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哪家的小姐或夫人变成这般摸样。
　　周围的声响又变得安静了起来，晗若沉沉的，仿佛又席卷到了黑暗中……
　　房门悠然的被人打开。
　　雷凛然站在床头，望着没穿一丝上衣的晗若。
　　大夫因为害怕，伤口在长合时和衣物连在一起，所以没有让她穿着上衣，连被子也没让她盖上。
　　雪白的肌肤上面，全是丑陋的伤痕。
　　就连红润的嘴角，都有黑色的伤疤。
　　雷凛然的手，抚摸上晗若裹着白沙的眼睛。
　　这已经是晗若昏睡的第四天了。
　　在她疗伤的过程中，他没出现，只招小息每日向他报告她的情形。
　　可是，所有的言语皆还不及他初次见到她浑身伤口时的震撼。
　　他的心，似乎感受到一丝疼痛。
　　雷凛然蹙眉，愕然转身。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该受的……。
　　025　保障
　　“谁？”沙哑的低喃，叫住了正要离去的人。
　　雷凛然僵硬的转身，他把一句问句，听成了祈求句。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为她倒上一杯。
　　他端着茶水，动作小心的把她扶在自己的怀里。
　　清楚的触感，让晗若突然感觉到自己没有穿着衣物。
　　她想睁开眼睛，但除了刺痛和白茫茫的一片，就什么也没看见。
　　“你是谁？”
　　“快点喝了吧。”
　　熟悉的男声，传进晗若的耳膜。
　　她惊慌的挣扎着，把雷凛然手中的茶水也打翻在地上。
　　晗若的手，在床上触摸着什么，想找到遮住自己身体的东西，但手一拉扯，身上的伤又开始疼痛起来了。
　　雷凛然蹙眉。
　　“你的身体，我早就看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晗若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动作缓慢的，把自己卷缩在床的最里面，让背对着他。
　　雷凛然望着她有着伤痕的后背，突然柔声道。
　　“你这样不痛吗？”
　　晗若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不痛吗？
　　她的一身伤，都是自己夫君给的，他的夫君明明知道她痛，又何苦还假装的问她，痛吗？
　　雷凛然见她没有说话，他登掉鞋子，栖身上床。
　　晗若感觉到他的靠近，她更让自己卷缩在里面。
　　雷凛然的手，抚摸上晗若背上的伤痕，动作轻柔。
　　他突然把晗若锁进自己的胸膛里。
　　“疼吗？”
　　又是一句不该问的关心。
　　晗若背对着他冷笑。
　　雷凛然的嘴唇，开始亲吻着她身上的伤痕，他的嘴里尝到了苦涩的药味。
　　“很疼吧……。或许以后我不会在这样对你。”仿佛像在许诺一样。
　　晗若惊讶，或许以后不会？
　　难道他的夫君在说以后会对她……。
　　晗若不敢往下想，因为“或许”始终不是肯定……
　　雷凛然让晗若平躺着，他温润的唇，吻着她胸前的伤口。
　　他想抚平什么，也像在后悔什么。
　　此时的他，确实迷茫了……
　　最初的亲吻变成了欲望。
　　他在不触碰晗若伤口的情况下，进入了晗若的身体。
　　这场不该有的鱼水之欢，来得不是时候，也来得让人迷茫……。
　　※※※
　　清晨，鸟儿的叫声，吵醒了床上的人儿。
　　晗若用手抚摸着自己旁边的枕头。
　　意想中的，早已没有温度。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晗若的脸就绯红。
　　昨晚的他没有残暴，没有恐吓，只有她不懂的柔情。
　　晗若不敢多想，因为或许这一切只是她昨晚的一场梦，现实或许并没有改变什么？
　　“二夫人醒了？”小息端着水走了进来。
　　“昨晚，爷来过？”晗若想从别人的口中证实。
　　小息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从晗若生病以来，爷从来不成踏入这间房间。
　　“对了，今天要把你眼睛的纱布取掉。”小息避开这个话题，把晗若扶起来。
　　晗若淡笑，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
　　半个月后，晗若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脸上有的一些伤疤，还没有消退。
　　这半个月里，除了那晚不真实的事实外，雷凛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二夫人，爷请你到前厅去。”府上的丫鬟，通知着有点意外的事情。
　　晗若迟疑的站起身，才缓慢的走到大厅。
　　大厅里，雷凛然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芯雅也安静的坐在他的旁边。
　　而地板上跪着的人，让晗若愕然。
　　她看见秀儿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跪着。
　　当她看见晗若的时候，眼神里有恨意，也有祈求。
　　晗若有些不明白的，走到雷凛然的面前。
　　“爷，夫人。”
　　雷凛然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着晗若坐到了他的腿上。
　　晗若惊慌。
　　“等脸上的伤痕退了，我漂亮的二夫人又回来了。”
　　晗若蹙眉，她似乎明白，她的夫君又在预谋着什么，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般的虚假亲热。
　　“秀儿陷害于你，我现在就把人交给你处置。”雷凛然说的理所当然，也有些看好戏的成分。
　　晗若冷然无波的目光对向他凌厉的鹰眼，轻轻蹙起眉心。
　　“爷不是宠着秀儿吗？”晗若柔声的问着一个意外的问题。
　　雷凛然笑了笑，然后拿起旁边放着的果肉，放进晗若的嘴里。
　　“要我提供你方法参考吗？轻一点的，你可以命人拖她们下去狠狠的鞭打一顿，或贬她们做婢女；重一点的呢！就把她们赏给我的手下，让他们享用。你爱哪一种？。”没有回答晗若的问题，而是像在和晗若商量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跪着的秀儿，开始惊慌，眼泪流得更凶。
　　而一旁的芯雅，表情也变得难看。
　　只有晗若，眉心纠结得更紧。
　　她们女人啊，在郎君有情时，捧若掌心珍宝；郎君无情时，便弃若敝展，生死由人、命运由人，偏偏女人们却视其为一生的归宿，前仆后继的急欲攀附住一个男人，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生的保障。
　　现在的秀儿，是不是失去了这样的保障。
　　晗若越想越心凉，因为她好像一直都没有这样的保障。
　　026　整治
　　“你爱爷吗？若爱，你就留下吧。”一句飘忽不定的问话，从晗若的嘴里问出。
　　秀儿抬高自己的脸，眼里只有愤怒。
　　“不要你的好心？”她不想自己的命运，放在这个女人手上。
　　她也不相信，爷会对她这般的无情。
　　“确实，像你这般狠毒的女人，也不适合让人好心。”雷凛然的语调不快不慢着。
　　秀儿的脸色越发的惊恐和透明。
　　“她不领你的情，你说怎么办啊？”雷凛然伸手揉乱了晗若的一头青丝，表情却是宠溺的。
　　晗若蹙眉，她不喜欢自己的夫君在众人面前，对她的虚假。
　　“你要杀要刮，随便你。”秀儿刚硬的吼着。
　　既然爷不保她，那她自己要为自己赌一把。
　　芯雅叹了口气，从来没有注意到秀儿是这般刚毅的女子。
　　“人家的生死大权都放在你的手上了。”雷凛然拿了块果肉，漫不经心的吃着。
　　晗若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秀儿又大声的吼叫。
　　“子玫才死，不多我这个冤魂，我只是痛恨，痛恨爷的好坏不分。”
　　悲情的怨恨加上秀儿的语调，仿佛她成来了最委屈的人。
　　雷凛然的剑眉微蹙，他冷眼的望着秀儿。
　　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是铁定不会再留在身边。
　　虽然他欣赏她的机灵，和心有城府，但放在身边也只会给他惹些让人烦躁的麻烦。
　　子玫的事情，他不点明，也知道是秀儿害的。
　　“爷，让她下去吧，妾身的伤终究是会好的，何必还继续纠缠。”晗若轻声的说道。
　　她这样说，其实并不是因为她的心慈，也不是为秀儿讨人情。
　　而是她不愿意有人再仇恨她。
　　她的夫君就已经够让她难受了，而且她也明白仇恨一人的滋味，若不是小姐，她或许……
　　芯雅冷笑一声。
　　这个相国五小姐，还真会做作和讨人喜爱。
　　“我的二夫人，还真是识大体。”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了。
　　雷凛然并不认为，这个在闺院中养大的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度量。
　　看来还是有些做作的成分。
　　晗若抿了抿，她知道夫君看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不想去解释，因为她的夫君不会了解，也不想了解。
　　“你下去吧。”雷凛然开口，终于让秀儿下去了，这也代表他，不在追究这件事了。
　　秀儿站起身，怕雷凛然后悔的，快步的想走出门外。
　　“慢着。”雷凛然冷淡的声音，叫住了秀儿。
　　秀儿惊慌的转身。
　　“你还没谢过二夫人吧？要不是她的话，我可不会轻易烧了你。”雷傲天淡淡的提醒。
　　秀儿甚为犹豫，但在雷傲天面前又不敢造次，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对晗若道谢
　　“谢……谢谢二夫人……不罪之……恩。”
　　晗若没有说话，秀儿怨怼的神情，她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人当作是示威，不如沉默。
　　秀儿抬起身，比上次更快的速度离开。
　　秀儿离开后，雷凛然将脸理进晗若芳香宜人的发丝间，“我替你出了气，你该怎么谢我？”
　　出气？
　　晗若想冷笑，但忍住了笑容。
　　她现在还铭记着，她的夫君不许她在他的面前笑。
　　而且他的夫君哪是在为她出气，他只是在看好戏罢了。
　　想看女人如何依着男人的权势，去报复另一个女人。
　　或许她让他失望了吧？
　　晗若的沉默，让雷凛然并未感到意外，他也不想期待她能说出什么。
　　而一旁的芯雅，突然站起身，走到雷凛然的面前，俯下自己的身子。
　　“这次妾身未管理好家务事，还让爷来操心，妾身真的……”芯雅的表情愧疚。
　　雷凛然笑了笑，并未去接话。
　　“妾身下次，不会在让爷来操心这样的事情，会做好妻子的本分。”芯雅的话语只差没说出，自己才是大夫人的名衔。
　　晗若明白她这样说的意思，语调里有着像爷邀宠的成分，也有着提醒她的成分。
　　看来，这次夫君不是在为她出气，而是为她招来了，不该有的嫉妒。
　　雷凛然依然没有去接话，只是转头，望着坐在他怀里的晗若。
　　“小息这个丫头，聪明伶俐，我准备把她分到你的别院，”
　　话语一出，炸惊了所有在场的人。
　　晗若有些不明白。
　　不给丫鬟的也是他，现在给她丫鬟的，还是他。
　　他到底要干什么？！
　　而站在芯雅身后的郝青青，脸色开始担心。
　　起初是她自己求芯雅，让她收她，当她的丫鬟，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难道她选错了主子？
　　027　遗弃（上）
　　惩治秀儿的戏码，让晗若在山庄里成了议论的对象，或许说，晗若一直都是下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闲趣。
　　但这次所说的话题，似乎是对晗若未来的看好，因为雷凛然好像有要宠爱晗若的意思，不然现在的秀儿怎么连爷的面也见不着，而且子玫的事情也不再追问。
　　午饭后，晗若拿出纸笔，认真的教着小息识字。
　　小息学得认真，但似乎却不怎么聪慧，很字要练上好几次才能熟悉。
　　晗若望着小息发至内心的笑了笑。
　　那日她问小息，怎么愿意呆在她的身边，她什么也不能给她。
　　单纯的小息，认真的回答着。
　　因为她喜欢夫人，二夫人没有其他人的傲气。
　　晗若想笑，她在这，连身份还不如侍妾，怎么还能有傲气。
　　咳咳……
　　一阵有意的咳嗽声，从走廊外传来。
　　晗若抬起头愣了一下。
　　而小息连忙放下笔。
　　“好像是爷来了。”
　　晗若叹了口气，缓慢的走出门外。
　　她看见雷凛然站在走廊上，眼神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曾经亲手扯出的翠竹。
　　晗若开始惊慌，她害怕，他又要……
　　“爷。”
　　雷凛然转头，挂上一抹淡笑。
　　晗若呆住了。
　　这还是她的夫君第一次对她如此的笑着。
　　“今天我一朋友的寿辰，芯雅身子不好，我想带你一同去。”
　　温柔的话语看不出他的虚假。
　　晗若本能的想拒绝。
　　一是她真的有些不适应自己夫君突如的温柔，害怕又是他的预谋，另外，是她真的不喜欢接触人群，越是繁华的地方她越害怕。
　　她害怕那些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就像小时……。
　　雷凛然见她不说话，脸色犹豫，他直接伸手，牵住她的柔荑。
　　晗若不能拒绝的，跟着他出了山庄。
　　※※※
　　马车在外面候着，晗若想踏着凳子上去，但雷凛然突然抱住他的腰身，让她坐上马车。
　　晗若的脸，顿时羞红。
　　雷凛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站在身后的下人，面面相觑。
　　看来这二夫人要得宠了。
　　塞北的风沙，在春天依然到处吹拂。
　　晗若在马车里，紧张的神情一直没有放松过。
　　马车外的鞭炮声，开始徒然响起。
　　晗若越发的紧张。
　　“下来吧。”布帘被人拉开，雷凛然伸出他的手掌。
　　晗若显得有些迟疑，但手还是颤抖的放了上去。
　　“雷爷。”身穿枣红长袍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王兄真是好气色。”雷凛然淡笑，客气的保持着一些距离。
　　“这位就是尊夫人吧，真是长的闭月羞花啊。”男人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晗若。
　　晗若连忙低下头。
　　“她是我的小妾，我的夫人，可比她漂亮得多。”有意的羞辱，显得明显。
　　晗若咬了咬下唇，装出不在乎。
　　“里面已经备好了，就等雷爷开席。”男人识趣的不在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