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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同人)明微-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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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明崖实则诚心向佛,丝毫不为她所动。叶倾裳个性隐忍,必要之时狠厉果决,不过结识两月,便用药与明崖成就了好事。事后只泪如雨下,那明崖却是擅于医术,且为人细心,怎会不知是她下药?虽是如此,他也只当她一时糊涂,便要她与之一起去南弥寺请罪。叶倾裳哪里肯去,她称绝不会说出去的,从此也就断了对明崖的心思。明崖当时实也走不开,江南并发疫病,他若是此时回寺,未免耽误义诊,于是便拖了下来——”
  
  “那明衍呢,他与明崖在一起,何以不知真相?”明微禁不住问。
  
  戒音叹气道,“明衍粗心,明崖虽然细心,话却不多。明衍他——所以为的真相,皆是叶倾裳告知。叶倾裳长相出色,素颜憔悴,泪流不止之时,只怕是她说什么,明衍多半信了。叶倾裳告诉明衍说,明崖现今也矛盾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是,当她说,她腹中已有了明崖的孩子之时,明衍便迟疑了告知寺里的决心。”
  
  “其实那时,叶倾裳尚不知是真的有了孩子,她不曾想过明崖如此狠心,居然她做到如此地步,他依然毫不动心,绝情至此。不出两月,明崖替她把脉,竟是真的有了孩子,他只叹罪过,便想无论如何要把叶倾裳带去南弥寺。叶倾裳气急,自报了身份,便令人把明崖看住,关在江南湖边的一个小庄里。”
  
  “明衍不见了明崖,自知不妙,便只得回到寺中,告知了住持。叶倾裳便在那庄中,涂了菡露制的胭脂,脸色嫣红,绝色倾城,来到明崖房中。明崖却只是闭目念经,并不理会她。叶倾裳叹气,却送给明崖一个香囊,正是贵族才用的嘉叶香,香味幽远,极为好闻,道,罢了,明日便放你走,今日,陪我聊天如何?”
  
  “泛舟湖上,明崖亲自煮茶予叶倾裳,与其谈天,叶倾裳这才真的了解眼前此人,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天文地理,无一不知,文采斐然,谈吐出众。明崖极尽温柔,她很高兴,只是日暮之时,明崖胸腹绞痛,他安静地看着叶倾裳,甚至带着微微的笑,道,你果然——比我心狠。直到最后,依然骗我。”
  
  “说罢闭目而逝,经脉尽断,极似自绝。菡露香制的胭脂,叶倾裳贵为公主,又怎会用。只有最低级的妓‘女,才会用菡露制胭脂,菡露香又称青面疴,本有微毒,不会致命,但嘉叶香本是贵族才用的极品香料,却带有剧烈的催化作用,中毒之后,不过几个时辰,就会毒发而亡。”
  
  “叶倾裳本就是要杀他,这种毒隐秘至极,明崖本是高明的医者,却也是不知的。只是片刻,她才知明崖何意,明崖在茶中下了药,毒哑了叶倾裳,不知可是憎其口蜜腹剑,温言相欺。”
  
  “明衍来时,明崖已死,叶倾裳只是垂泪,再不开口说话,明衍只当明崖自绝,叶倾裳实在可怜,于是便为他们求情,自承袒护之罪,回寺思过,此事便被掩盖下来。先皇为叶倾裳哑疾暗地里遍请名医,无一能治。南弥寺自此闭口不言,先皇却为掩盖真相杀七百三十九人,所有与当初这件事相关的,几乎屠个干净。先皇本就不是什么仁善之君,此举花了四年时间,才尽数杀尽,无一漏网。”
  
  “武侯之子痴恋叶倾裳,也不顾她已有身孕,娶回家来,只是要求将生下的孩子遗弃,她却不肯,皇上继位之后,要求接孩子进宫抚养,那时,孩子已五岁,渐渐识字,便被强行接走,再未见过他的母亲。原是皇上知她已哑了,便让幼子在她身边数年,待得识字,只怕她告诉孩子真相,才如此作为,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明崖本就不是如此狠心之人。”
  
  “毒哑了叶倾裳,不过三月,叶倾裳便发现哑疾已然不治而愈。她却依然终日不言,待得孩子三岁,聪慧识物,便日日夜里在孩子耳畔说那残酷真相。话语温柔,却冰冷如霜,孩子若是睡着,她就掐醒,都掐在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衣物掩盖之下青青紫紫,夜里孩子偶尔啼哭,也无人奇怪,所以孩子自幼瘦弱,白日里眼中无神,竟是无人看出他的聪慧擅记。”
  
  “于是这般——孩子才能在她身边留到五岁,这个故事,却已根深蒂固,记事以来,莫不能忘,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戒音话语轻缓,仿若只在诉说一个故事,一个旁人的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中的公主,是他的母亲,被杀掉的和尚,是他的父亲,那个孩子,却是他自己。
  
  真相,果然要比谎言残酷。
  
  公主与僧侣,爱或不爱,恐是恨更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木有,公主叶倾裳才是个狠人啊

现在皇帝的儿子们玩的把戏,都是公主大人玩剩下的,而且公主大人把自己当棋子,亲自出演

用毒,美人计,谎言,把假的说成真的人家还能相信的程度……

明崖唉明崖,明字辈的果然比戒字辈的出色一点,人家逼不死他,就算被毒死了也还要还点东西的狠人= =

如果他真的彻底把公主毒哑了也就算了,偏偏不,还在最后一天对公主那样的——

呃,公主告诉戒音的是明崖不知道那个是剧毒,但是哦,以他能毒哑公主三个月名医无一能治的手段,其实未必他是不知道的……

有情与无情,爱还是恨,谁知道呢

╮(╯▽╰)╭




重重复重重,真假情难辨(三)

  “是皇上让你去的南弥寺?”明微问。
  
  戒音点头,“不错,甚至在皇上的故事里,总是隐晦地暗示着若是没有佛,若是没有信仰,似乎我的母亲就不会如此,我的父亲更不会死。有时候,他还喜欢说一些他小时候和母亲的趣事,我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也许都是假的,总之从他把那个谎言编织的故事告诉我的那刻起,我就不信他,至少,我印象中的母亲,对皇上,不仅没什么感情可言,甚至是有些恨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什么为什么呢,不过是皇家的残酷冷漠罢了,说不清谁对谁错。”明微叹息着,“戒晴的事,明日我就带你去他住的驿馆吧,我怀疑那个《妙法莲华经》也许是用掺着菡露香的墨抄的,所以戒晴才——”
  
  戒音默然点头,“师叔,还有一件事情。”
  
  明微抬起头来,肃然道,“你说。”
  
  “小心戒瞳。”
  
  “……为何?和皇室有关?”
  
  “……嗯。只是以我看来,皇上却是小看了他的野心,太过信任他的忠心。”
  
  明微沉默半晌,“是,一旦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又怎么会完全听从皇帝的命令。”
  
  戒音却是叹了口气,“也许并不仅是这样……”最终他还是摇摇头,“算了,师叔,你——还是早日回到寺中去吧。”
  
  “……在寺中时,我总是嫌弃寺中像是迷宫一样复杂,出来之后才发现,其实那里才是真的简单。”明微低声说道,“戒音,你要小心,在京中,就算你曾是皇室中人,恐怕也——”
  
  “我知道的,师叔,只是他们送去了我和戒瞳,却也没那么容易舍得放弃,不然——皇上也不会用那三日之说来骗人的。我来京三日不假,前两日却是被强行留在宫中的,我——还有一个妹子,是母亲和武侯之子生的,她的脾气不好,只是我念着她的一生也是极惨,自出生母亲就对她不闻不问,后来在皇宫生活,更是在闲言碎语中长大,对她尚有一丝怜悯,才容忍她的脾气。皇上只当我不会和南弥寺中人说起任何有关我母亲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我因这件事对南弥寺心存芥蒂。”
  
  “我明白的,戒音。”明微笑道,“不过,你仍要小心,权谋这种东西,确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
  
  戒音一愣,也笑了起来,“吃人不吐骨头,说得极准,师叔。”
  
  *****
  
  戒离的最后一程极其隆重,比起戒晴的匆匆火化,戒离走时,明微、戒音尚有明微的弟子戒色,还有普寿寺一干僧侣,皆为其诵经,戒离之死,用的是病逝的借口,对百姓说两句佛祖召唤的安慰之词,他们也就信了,这天,普寿寺内外人海如潮,皆是虔诚百姓跪送戒离的圆寂。
  
  这日由明微来点火,论身份,这里也是他最高,慎重地穿上缁衣袈裟,手持禅杖,修眉俊目威严端肃,单手持礼时他故意用上少林的武学,一时金光大作,百姓不知其故,只当是佛祖现世,戒离大师果是佛祖召唤,从此侍立佛前,终有一日修成正果,于是便有人说起戒离生前慈悲善良,做得多少好事,百姓皆念佛号,一时向佛之心愈加虔诚。
  
  明微细心收起戒离骨灰,并半截香灰,并《往生经》烧成的纸灰一道,收入一个古朴的小坛中,封好坛口,暂先安放在普寿寺中。
  
  生前音容笑貌,终是成灰。
  
  明微将那串磨得光滑的佛珠放在坛口,转身离开。
  
  今生无缘,来世也不必牵挂,陌路之时擦肩而过,反而各自平安喜乐。
  
  情之一事,最为伤心,即是无缘,何必相逢。
  
  *****
  
  在叶微空叫小厮来请明微回府之时,明微却拒绝了,他道要与戒音在寺中再住几日,小厮走了,明微独自走到寺后竹林,恍惚间想起那日屋顶所见,不过数日之前,却是恍如隔世。
  
  只是现在已是秋日,竹叶也渐渐枯黄,风过簌簌而下,倒是平添几分凄凉。
  
  明微坐在一块大石上,却不是好好坐着,而是蜷抱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看着极为孤独寂寞,倒是显出几分可怜来。
  
  “既然不肯跟我回去,何必一个人如此姿态坐在这里。”
  
  叶微空清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明微吓了一跳,差点从石头上摔了下来,他抬起头来,便见叶微空一身白衣站在几步之外,黑发如墨,几根发丝被风扬起,翩然若仙。叶家的人,怕是遗传缘故,都长了一副好相貌,叶微空的容貌在叶家并不出色,只是平平清秀,皮肤白皙罢了。但是见到他的人,总不会注意到他的容貌,只因眼前这个人,气质实在太过出众,凌然冷峻,孤凛镌寒,这样的容貌偏生让人不能逼视,尤其一双眼,冷若寒冰,明明是妩媚的形状,却是没有半点柔和之意,更兼他比寻常人浅上三分颜色的薄唇,愈加显得寡情绝然,这人,整个便如天山上的一块冰,清峻寒透,虽美虽让人惊叹他的出色,却太过离尘绝世,没有一个人敢生出亵渎之意,甚至连接近怕都心生忐忑。
  
  确实,叶微空此世也已年纪不小,却别说王妃,连侍妾也没有一个,仿佛天生冷情,清心寡欲,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明微也曾疑过他那几个美貌的侍女,只是最后发现,她们竟然真的只是侍女。
  
  胡想了一通,却是更加沮丧了,别说自己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更可悲的还是个和尚,这、这、这还真是无望透了,唉,都怪叶孤城,他为什么要对我笑呢!!!!
  
  真是令人悲伤无望的初恋……
  
  前世的明微除了对街角早点铺子里的小丫头片子产生过一点好感,还真没有什么恋过的感觉,更兼电视里美人无数,男的女的男女莫辨的,妖娆的、性感的、清纯的,虽然看过不少,只是渐渐有了年纪,十几岁就为了生活奔波,也就少得想这些闲事,待得有了点积蓄,可以想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没好好谈过一回恋爱就成了光头和尚,真是悲催的人生……
  
  叶微空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蜷着腿抱着膝坐着,像个孩子般失落的表情,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偏偏还带着那样的委屈茫然,甚至莫名的,带着一丝埋怨——
  
  他也想过,如果第二日眼前这人依旧自然地待自己为挚友,那便把那个浅吻忘得一干二净,再不提起,可偏偏眼前这个人笨拙得很,连伪装都不会,让自己也无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他问了话,明微却不知在想什么,彻底走了神,也不记得回话,叶微空就站着,耐心地等。
  
  “叶孤城,我觉得我们还是做不了朋友的。”明微低着头,声音不高,明明是他说的,自己却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叶微空也不知怎地听他这话,看着他这副样子,生出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来,他沉着脸,“所以见到我会行礼了——那需不需要我也尊称一声,明微大师?”声音倒还是冷淡平缓,一如平时。
  
  “不必,你明明知道的,我哪里真是什么大师。”明微淡淡道,撇过脸去,却是不肯看叶微空。
  
  叶微空勾了勾唇,不知是不是想起明微平日里那些样子,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明微看着他高挑挺直的身影渐渐消失,落寞地叹气。
  
  “唉,明明是没开始的,怎么感觉上像是谈分手一样呢。”明微揉揉自己胸口,嘟囔着自嘲道,然后继续抱着膝可怜兮兮地装忧郁。
  
  “唉,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被一个根本没希望的人掰弯了,算了,反正也是个和尚,弯不弯直不直的有屁关系啊。”明微想着想着也就想通了,淡定了,继续抱着膝装颓废。
  
  “唉,不过想着还是不甘心啊,才偷到这么一个小吻,人生哪,难道我一生都要纯洁到靠回忆这个吻过日子么……”他纠结地皱眉,想起叶微空微凉柔软的唇瓣,心中一热,不禁哀叫起来——
  
  明明想通了,怎么还是想起他就动情呢——
  
  渐渐黄昏来临,日暮西山,坐在这石上,景致还是不错的,明微眯着眼,却忽然看见前方小径上走来的那个人,依然白衣,夕阳之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只是暮色笼在他的身上脸上,明微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他还是彻底僵在那里——
  
  他、他、他为什么又要回来,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安定了,这人一跑出来,似乎之前的理智劝慰建起的大山一瞬间轰然崩塌。
  
  那人在他面前站定,明微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
  
  “你说我若愿意,可以随时找你喝酒,就算是不做朋友,之前陪你几次,你也应当还我。”
  
  明微耳畔嗡嗡作响,只是这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偏偏在他此时浆糊般的脑子里,拼凑不出这句话的意思,他呆呆瞪着眼看着叶微空——
  
  夕阳的余晖笼着明微,让他清澈的眼泛着橙色的剔透,仿佛有着琥珀的瞬间流光。
  
  只是喝酒——
  
  明微乖乖爬下石头,叶微空便把酒坛放在石上,这才看见这个人居然一手两坛,提着四大坛的酒,没有碗没有壶——“呃,你也就这么喝?”
  
  叶微空瞥他一眼,“有何不可。”
  
  明微又缩了回来,不说话了,叶微空心情不怎么好,他感觉到了——= =
  
  我还心情不好呢,凭什么迁就你——= =
  
  拉过来一坛子酒扯掉封口就喝了一大口,入口却是火辣,他不禁被呛了一口,一下子咳了起来,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明微咬牙,一边咳一边瞪向身边那人——
  
  叶微空却微微勾起了唇角,“这种酒,才是用坛喝最为合适——边塞的‘饮血烈烽火’,味道可是不错?”
  
  明微瞪着他那悠然的浅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人还会这样恶劣——好吧,笑得一如既往地好看,幽深的眼里流过的波光依然清冷,只是笑时难免柔和了些,便如那寒冰消融成了一汪水色,虽是依然寒凉,只是那水光眩人心神。
  
  “是啊——”明微笑,只是扯着唇,他想他此时的表情大约用一个词可以形容,皮笑肉不笑——= =!“不过白云城主你,捧着坛子喝酒的样子,估计更不错!”
  
  叶微空不睬他,却是径自拎过一个坛子,去了封,就这么喝了一大口。
  
  ——明微悲哀的发现,像叶孤城这种气质的人,无论做多么没有气质的事,大约都是好看的……
  
  扭过头去,明微赌气一般灌酒,其实这种火辣辣的酒就像是前世的烧酒,他从没这么大口喝过,这酒度数绝对不低,至少以他绝不会醉的体质来说,都有点小晕。
  
  不过不可否认,这个“饮血烈烽火”当是好酒,火辣地像是要灼烧起来,入腹之后更像是一团烈火,灼得人气血翻腾,但偏偏回味余香,醇厚至极。
  
  明微偷眼看叶微空,凉薄的唇被酒沾湿,显出一丝红润来,脸上更因这酒的烈性而晕上两团浅晕,表情虽然依旧淡漠,眼睛虽然依旧寒锐,只是明微却赶紧低下头去,垂下眼睑,见不得他这样染上颜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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