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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准出轨-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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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光如夜,时光如水,而我们所有的、一切的、过往,终将变成被岁月覆盖的花开,一切白驹过隙,成为空白。

冷月之下,荒漠无垠。

年轻的太子单膝跪在地上,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臂间,深且黑的眸子里,沉重而且悲凉。他的手,还在微微地弯曲着,保持着怀抱女子时的姿势,而他的指尖,却拈着一滴轻泪,那是在洛暖心被蓝若强行抱走之时,飞溅到他手心的。冰凉,冰凉。

远来的风,从身边吹过,带走他指尖的水痕,仿佛要带走那个女子在他心里的第一分印记忆……

可是,又怎么能忘记呢……

你可知,上天是不公平的。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不爱我。而我却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

一瞬间,烈昊天想起了放多。

他在忽然之间,就想起了初遇时,在朱雀大街上,神态娇黠,眸光单纯的洛暖心。那时的她,是一个侠士,单纯的脸上,还有未经过风霜磨砺的宇眉之间,尽是神采飞扬的少年之色,还有小小伎俩得逞时的得意和自豪……

他看到,那两人和她道谢。他记得,她终于动容,在那么一刹那,她眸子里的悲悯,还有不忍,最终打动了他磬石一般坚硬冷漠的心……

当日的烈昊天,并不知道自己终将会被这女人吸引。只是觉得,那个多变的女子,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而他的日子又太过无聊,所以,他的脚步,就身不由己地尾随她去了宁轩的幸运楼。

烈昊天到了现在还记得,她从宁轩的房间里出来,脸上的笑,就仿佛是拣到了宝藏一般,那一刻,她的眸子璀璨如宝石,单纯得熠熠生辉的脸上满是饕餐之后的满足和得意的神情。那样的表情,就在他的心内定格,并在此后的所有的日子里,在他的所有的梦里,沉浮不定……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来客。

她最终入世,最终无可避免地进入了纷繁嘈杂的尔虞我诈之中,然后,她踩着背叛和野心的伤痕足迹,一步一步地前行,直至今日的万万人之上……

而他,始终跟在她的身后,暗中帮助她成就她的小小的野心,暗中地关注她每一步成长的足迹……

那时候,他的想法,曾经一度单纯。他只想随着她走在天际,只看繁花满地。只想守住她的纯真,保留她的小小的野心,只想当她褪尽风华,他依然能在彼岸守护着她,看她开心的欢颜。他希望,当一切风云散去,她还能不动声色饮茶,就如不动声色地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可是,有那么一种人,总会不经意地走进我们的心,然后渐渐地占据所有……

于是,当烈昊天终于明白自己的感受,终于明白自己非她不可,终于明白她早已变成了不可改变的牵挂,于是,他决定,走近她,然后,不顾一切地得到她……

可是,女人,你真是冤枉他了。自始至终,烈昊天都有派人在洛暖心的周围,可是,他的命令,只是协助,只是保护,从来没有过探刺之类的任何东西……

原来,凋谢才是真正真实的,而盛开,往往只能是,一种过去。

洛暖心在喝酒。

现在的她,正窝在燕北城郊,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里。不老实在趴在床上,脸前,摆着一张小小的几,床上,摆满了酒。

洛暖心喝酒的方法,也很别致,别致而且过瘾。

她一手按在枕头上,一手不停地去拿酒,然后开始大喝,狂喝,不住地喝。

她一边喝,一边在笑,笑得开心,笑得得意,最后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心里,暖暖的,麻麻的,酸酸的,痛痛的,而且,她总是听到自己的心碎的声音,心碎了,又愈合,愈合再碎开。

心碎时痛,愈合时,更痛,于是,痛得洛暖心只能更努力地喝酒,只能更努力地想要喝醉。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

所以,洛暖心就开始为自己喝酒找无数个借口。

此时的她,正一边笑,一边望着不停地准备着各种东西,想要帮她拔箭的蓝若,然后就开始讲起了故事……

嗯,她所讲故事的名字,就叫'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故事'。

关云长,是三国时的名将,这个人和洛暖心当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此时的她只想喝酒,然后,只想说话,而且,只想说关于酒的话……

“刮骨疗伤啊,你听过没有……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洛暖心一手举着杯子,左右打量了一番,脸上还在笑,笑中带泪。她一边将混合着泪水的酒倒进口里,一边斜着灯下的蓝若认真得几乎是沉静的眸子,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在我们家乡啊,在古时,有一个时期,是群雄逐鹿中原的时期。所谓乱世出英雄,乱世出枭雄。在那前后的几百年里,出现了许多威名远振的将军。这些将军,要么是征战四方,威名远振,要么是忠贞不渝誓死保家,总之,关于那个时期,产生了无数这样的人,无数个可泣可歌的故事。而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那时,那些个英雄、枭雄里,最最威名盖世的、最最忠贞不渝的,是为个中翘楚的那一个,他的名字叫关羽,也叫关云长。”

V289

“关云长的一生,几乎都在打仗,少年时帮助他的主子,打下一片江山如画,中年时镇守城池,最终落得了一个被人斩下头颅的下场……”

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三国中,关于关云长头颅被斩的故事,洛暖心的声音沉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她手中的酒杯又扬了起来,晃晃脑袋瓜子,笑道:“乱世时,英雄莫问出处,繁华盛世时,英雄却常常无用武之地……”

听了洛暖心的话,蓝若忽然就停下了手。

本来,洛暖心在讲什么所谓的故事时,他是抱着任由她发泄,任由她发挥的想法,任由她胡言乱语的,可是,此时再一听她的话,蓝若的脸上,忽然呈献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出来。

要知道,名将之道,就在于保家卫国,可是,一旦战乱结束,却通常会落一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而那所谓的千秋功名,玲珑社稷,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而已……

洛暖心的话还在继续,她说:“所以啊,蓝若不入仕,不为将,逍遥于山水之间,赚尽天下财,才是快事一桩啊……”

蓝若就在洛暖心的这一番话里回过神来,望了一眼那个还在胡言乱语的女人,不由地址了扯唇,厚道地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为将、为帅的是她,可是,左说右说的,也是她,不知道这叫不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仿佛洞悉了蓝若的所有想法,洛暖心忽然冷笑起来:“我说蓝若,你小子可不能对号入座啊……我从军,只是为了报仇,这仇若是报了,我不会归隐山野,然后赚我的钱,过我的小日子去……”

蓝若的眼神,又再闪了闪,眸子里的光,却渐渐地暗了下去……

仿佛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又或者仿佛不想令蓝若难堪,洛暖心的话题一转,故事又开始继续:

“话说这个关云长,威名盖世,英雄盖世,向来英勇无敌,在整个大陆之间,更是所向披靡。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别国的对手经常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不战而溃,闻风而逃……”

洛暖心一边讲,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空杯,勉强地扯了扯唇:“酒……”

如此神勇的将军,就是被人斩下头颅的那一个吗?

蓝若只深深地望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听到她要酒,就依她的话斟满,然后再去准备其他的东西,以便在想帮这女子拔出背上的箭矢。

洛暖心的背上,一共中了三支箭,一支在胁下,一支在上心,另外一只,由在肋骨之间。三支箭,显然是因为仓促而射,所以都没有命中要害,可是,蓝若却知道,洛暖心大伤初愈,身体本未复原,此时受伤,更是雪上加霜,所以,这拔剑一关,也是要慎之又慎。

不理蓝若的背影,在灯下晃来晃去,洛暖心只在不停地喝酒,不停地讲她所谓的故事。她说:

“有一次,关羽在百万军中斩杀,力挫对方,可是,在混战之中,却一不小心,就中对方了一支有毒的箭矢……因为那箭是冷箭,所以,没有人提防得了,又因为淬毒,和距离极近的缘故,那箭,深入骨胛之中……那,就好象我现在这样……”

蓝若在灯下回首,却发现这女子指着自己背上的箭,好象在指一块不小心刺入身体的木屑一般,无端地放下心来。

洛暖心指了指自己的背后,继续说道:“这被箭射中了,当然要拔出来啊,可是,要知道,那是在古时,当时,医疗条件有限,大夫一看到关云长的肩膀箭矢处已经发黑,就说道,这箭,已深入骨胛,简单的拔箭疗伤,已起不到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骨头上的毒也刮去,然后才能忙会痊愈。”

“听了大夫的话,左右都变了颜色,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肌肤之痛,入骨入肺。骨乃是人的根本,莫说要刮骨,即便是割肉,都能令人痛不欲生。所幸的是,那个大夫,是个名医,而且,他最新研究出一种药,叫‘麻沸散’。那种药,可以暂时地令伤口失去痛感,还有麻痹。他看到大家脸上都变了色,于是说道:‘各位不必害怕,我只要用麻沸散帮将军暂时地麻醉伤口,然后将军就不会觉得疼痛……’听了这些话,关云长的左右全部都松了口气下来。”

“于是,那个名医大夫,在经过一应紧急的准备之后,就上前对关云长说道:‘将军,我要帮你用麻沸散将伤口麻痹,然后才开始刮骨……’大夫一边说,一边要帮关云长敷药。可是,关云长摇头:‘不用麻沸药,只要酒,也就是了……’当下,关云长令人设下酒棋,一边喝酒,一边令属下和他对奕……”

听到这时,蓝若不由地轻轻扯了扯唇,暗中作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事儿,也能当成故事讲么?

男人驰骋疆场,自然不是流血,就不流汗。受伤更是寻常事,要知道,边关药物奇缺,拔箭,自然可以不用麻沸。更多的时候,可能连伤药都没有。可问题是,这个女人,讲了一大堆有用的,无用的,归根结底不还是一个“怕痛”吗?

这女人啊,虽然整天在男人堆里摸打滚爬,可骨子里,还是女人一个,就好象是她现在的样子,明明怕痛,却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口硬……

蓝若微微摇头,然后扔下正在讲帮事的洛暖心不理,径直处理他的东西去了……

他身上的、箭,早已拔出,伤口也包裹好了。然后,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才开始准备一切,准备帮那个如此伤重,却支撑着不肯晕倒的女子拔箭。

小小的刀片,在明亮的灯光下,闪过冷醒的光芒。蓝若静静地望着那刀锋,那利刃,忽然间,有一刹那的失神。

虽然心里浮出如此尖锐的想法,可是,当一想到这锋利的刀子,即将进入那女人的肌肤,即将要生生地拔出深度可以入骨的箭矢时,蓝若的淡漠的眼里,还是浮出了一抹莫名的心痛。

这个女人,有着比石头还硬的嘴,可是,她的心,却是敏感而且容易受伤的,这一次的伤,怕不知什么时候才好了……

V290

一时间,空气中寂静无声,只有洛暖心有一句没一句的故事,还在继续。

火苗“咝咝”地响,照亮整个空间,尖利的刀尖,在火上慢慢地烤炙,握着刀尖的蓝若一边将刀尖翻来覆去。一边睨了一眼不停地喝酒的女人,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一次,他厚道地没有拆穿洛暖心的话,只是顺着她的话,迎合一般地淡淡问了句:“然后呢?他有没有痛得晕了过去……”

故事,需要听众,就如电影需要观众一般。听到蓝若在听,并且反问,洛暖心又喝了一口酒,闭了闭眸子,继续讲了下去。

“酒是女儿红,棋是玉子棋,当刮骨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边,所有的人都不忍卒看,然后全部转过了身。而和关云长对奕的属下,更是面如土色,几乎连棋子都拿不稳。就在这时,只听关云长大喝一声:‘将军’,和他对弈的人的棋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那个人面如土色,竟然说不出话来……”

“嗯,那个关云长,可真厉害……”背后的蓝若,正认真地倒了一些药粉在洛暖心的背上,一边敷衍着这个不停地喝酒的女子,一边暗中不屑地扯了扯唇。一个阵前百战死的将军。若是连最基本的疼痛都忍受不了,那么,他还凭什么能挥师斩将,所向披靡?

当然了,这些话,蓝若并不是会说出来。因为,现在的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洛暖心的箭伤之上。

前两支箭矢,倒也不是问题,一拔就可以出来了,但是,最麻烦的,要数第三支了,因为嵌在骨骼之中,若一个不小心,这女子的背,就算是废了……

“嘿嘿,那当然,现在,他可是我的偶像啊,你看看,我也不用麻药,只喝酒,就可以拔箭了……”

洛暖心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酒,仿佛喝进肚子里的,不是酒,而是必须的、用来解渴的水一样。

温暖的室内,灯光闪闪,已经冻僵的手,慢慢地开始活动。洛暖心的眼前,人影都晃了起来。她慢慢地伸出手去,仔细地数着自己的指头,忽然好奇地说了句:“咦……蓝若,你看看,我的手指头,怎么变成六个了……”

“你若再喝下去,我保证你的每一只手,都可以变成十个手指头……”蓝若手下不停地划开箭矢旁边的皮肉,一边没好气地答道。

要知道,燕北的酒,非常的烈,寻常的一个沙漠汉子,都没有超过两斤的量,可是这女子,回来的这半个时辰,根本就没有停过,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喝下去三斤多的量,蓝若怕洛暖心再喝下去,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刀尖划入皮肉,鲜血直流。可是,洛暖心喝得舌头仿佛都短了一截,说话也不灵光起来,于是,倒也不觉得十分的疼痛。

听了蓝若的话,她忽然“哧”的笑出声来,连连点头道:“对,对,蓝若啊,我现在手指,怎么看,都象是十个呢……”

“好了,我要拔箭了啊,你可要忍着点儿……”蓝若低下头去,望着醉眼朦胧的女子,眼底有一抹说不出的怜惜:“女人,若是痛了,叫出来即可……”

“嗯……”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清楚蓝若在说什么。那个趴在床上的人,几乎是心不在焉的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一手垫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又却摸那一只远一点的酒盅。

就在这时,早已握住断箭的蓝若手下用力,一拔。刚刚到了手中的酒一松,全部跌在床上,然后,流到洛暖心的衣服。

痛的感觉,透过洛暖心几乎已经麻木不仁的意识,迅速地传往四肢百骸,洛暖心一下子没有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痛,痛死了,蓝若,还是要不拔了,他不喜欢出来,还是让他长在肉里吧……”

是啊,心里的刺,若真的要拔出来,怕那种痛,立时就会将她痛晕过去。可是,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怕,自己再也无法经受那种潮水一般的疼痛……

洛暖心的背后,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蓝若的神情一动,眼神微微地闪了闪,然而,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过一块布巾给洛暖心,语气半是怜惜,半是僵硬地说道:“还说什么刮骨疗伤呢……你的那个关云长呢……”

是啊,只不过是拔剑,这还没有刮骨呢,就痛成这样,若真要刮骨什么的,这女人,还不得哭死……

“那是故事,你懂不懂……”洛暖心忽然生气起来。她一边抽泣,一边仰起了脸,委屈地说道:“我又不是关云长,我为什么要学他啊……”

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心里越想越委屈,更讨厌的是,心一直不停地痛,不停地酸,洛暖心一把抢过蓝若手中的布巾,捂在脸上,任泪水将布巾湿透,赌气地说道:“算了,和你讲个故事都会当真……不说了,你喜欢拔,就拔个够吧……那么,快些拔,拔完了,我要睡觉了……”

小孩子一般的语气,还有赌气的口气,使蓝若的脸上的线条柔软了一下。然而,他却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然后,手下用力,一手拿着匕首一撬胛骨,另一只手一起,那只深深的嵌入骨胛中的箭矢,已经被他生生地拔了出来。血,喷薄而出,溅到蓝若的脸上,可是,蓝若却一丝地不敢怠慢,涂了药粉的布巾,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此时,连忙捂了上去,血,暂时性地止住了。

如此手起箭起,三支箭已经尽数拔出,蓝若这才发现,他的额上,已经渗满了汗水……

这伤,就如入骨的刺一般,不拔,会使肌肉坏死,可是,若真要拔出来,那种痛,不是亲身经历的人,却也绝对都不会想到……

可这个女人,却生生地忍着,一直到他尽数拔出。

蓝若望着扔在盘子里的三支箭羽,再看看满床,满床的血,用手拭了拭脸上被溅上的血迹,忽然之间,就轻轻地吐了口气。

他手下不停,又迅速地将治伤药洒多一层,然后将伤口小心地包扎起来。洛暖心的身体非常的瘦弱,几乎是皮包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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