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听不大懂。”千秋摇摇头回答道，曾乐师是个严格的文言文爱好者，说话都喜欢掉书呆子，千秋不得不怀疑这位是不是因为在其他院里面收到了冷遇，才被分到了这里。她一个成年的灵魂尚且听得糊里糊涂，就更不用说一干小孩子了。

　　　　千秋的话无疑让宁春婵轻松了很多，这小姑娘深怕自己落下得太远了，自从千秋教她习字之后，就将千秋奉为了小先生，如果说千秋都不懂的，那她不懂事理所当然的了。抱着这样的心态，宁春婵继续一边瞌睡一边“认真”听课。

　　　　千秋不禁莞尔，带着宁春婵，倒像是自己前世的小侄女，也有些迷糊，不过心地不坏。

　　　　不过，那曾乐师自己倒是一个实力派的，给小孩子们说完一大堆后，便现场表演了一下。虽然说这老头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好几了，可那起手拨弦的姿势还是让千秋眼前一亮。

　　　　曾乐师所弹曲目乃是《幽兰》，通过空谷幽兰的素雅静谧的意境来表达抑郁伤怀的情感。千秋虽说不是一个好的乐师，却是优质的鉴赏师，她的出身环境和后天学习让她的眼界和素养都得到极大的提升，对于评鉴一首曲目还是不在话下的。

　　　　曾乐师半生浸淫音律，所弹奏表现的功底自然不可小觑，可惜对之弹奏的却是一帮四五岁的小丫头，无异于对牛弹琴。千秋再次哀叹着老学究实在是不太适合来给这些刚刚启蒙的小姑娘们上课，不知道如果她和钱夫人提意见的话，会不会被曾乐师记恨。

　　　　一曲完毕，千秋习惯性地鼓掌，这是多年听音乐会什么的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沉醉音律而没有改变过来，却换来曾乐师的一声讶异。

　　　　“你叫什么名字？”曾乐师开口。

　　　　“卢千秋。”千秋自然答道，倒是有点像是当年学生时代旁听的时候被教授问起名字的感觉。

　　　　“哦，可曾听懂？”曾乐师眼眸中带着一股热切之意。千秋不禁有些赧然，刚还想这人不适合做启蒙老师，不想现在被问道这个。

　　　　“只是听先生琴音中并不是欢快之意。”千秋并没有抛出一堆专业术语专业点评，怕吓死一圈人，到底还披着四岁小姑娘的外皮不是？

　　　　曾乐师略显失望，不过一直都板着的脸孔倒是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对古琴可有兴趣？”

　　　　这倒不是兴趣不兴趣的问题了。前世千秋对于自己一直都不是采用兴趣教学的态度，而是什么有用学什么，如今被这样一问，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真正培养过什么兴趣。对于古琴，千秋自认为是一个俗人，没办法表现出古琴透露出来的空高清远的风范，于是沉默。

　　　　然曾乐师以为是女孩子有些害羞，不禁高兴起来，认为自己发掘了一个终于值得培养的弟子，不得不说，千秋又创造了一个误会。

　　　　这样一来，知味院低龄的孩子再次在心中排斥了千秋，如此艰涩的解说居然说能听得懂，如此令人讨厌的乐师居然看重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女子？

　　　　当然，宁春婵小朋友是除外的。

宅门弃女篇　014　饭桶和早熟

　　　　下了音律的课时，一堆小孩子顿时欢欣鼓舞起来，千秋不知所以，宁春婵说道：“午休之后便是骑射的课时，那个，我们是和男子学堂的人一起上课的。”

　　　　千秋了然，可也不禁抽动嘴角，这些不过就是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就对于这个那么兴奋呢？又不是怀春的少女。不过一想，这些孩子的父亲将孩子们送进来高门槛的衡山书院，可不就是为了和一堆门槛更高的少男少女熟悉吗？

　　　　千秋不太爱吃甜食，可卢雨蝉给准备的几乎都是甜食，千秋就将自己的点心什么的分给了宁春婵吃。宁春婵高兴极了，说道：“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吃东西，千秋，你真好。”那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流动着。千秋不由心道这小姑娘心思单纯，几块糕点就能高兴成这样，每个人要是都能这么活着该多好啊。

　　　　知味院的伙食是由陈教习和李教习良人统一分配，四人一小桌，她们一间学堂也就是十五个人，一共四桌，千秋和宁春婵同桌，另一个叫做陈鱼，长得有点圆，一直面瘫，吃饭的时候目不斜视，一声不吭。宁春婵和千秋坐在一块儿，笑脸跟她说了几句，那小姑娘就“嗯”“啊”地说了几声，弄得宁春婵又苦着脸。

　　　　千秋坐在那儿，看陈鱼吃饭倒是吃得一个迅速，一碗接着一碗。这古代对于闺阁小姐的饭量都是控制的，千秋想着家人该不会是在家里饿着这孩子吧？陈教习和李教习频频注意这边，不禁有点手抖。

　　　　千秋心中闷笑，这娃倒是挺有意思的，是个闷葫芦饭桶。

　　　　男子学堂自上而下分为太平院、百川院、德慎院。今儿个知味院这边却正好对空和百川院的孩子一起上课。

　　　　饭毕，午休一个时辰，知味院的另两间屋子里面也出来了。衡山书院只接受四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女子一般过了十二三岁都不在这里回家里待嫁去了。

　　　　越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就越早退学，改家里的老嬷嬷教习嫁人之前的一些礼仪等等，将来都是要主理一个大家族的。

　　　　千秋看陈鱼小朋友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不禁多看两眼，是一本《弟子规》，乃是给小孩子的启蒙类书籍。陈鱼乃是六品官家庶出之女，一般人家都不会太关心这类孩子的启蒙，别说认字了，都不会送入衡山书院。

　　　　千秋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看得懂？”

　　　　陈鱼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千秋，点了点头。

　　　　“你都认得那些字？”千秋不太相信，这写字并不难，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就能认全这些，又不是她这种装着成熟灵魂的人。

　　　　陈鱼似乎对于千秋的打扰不太满意，说道：“不认识的跳过。”

　　　　千秋笑，这家伙不太爱交流，放在现代估计可能是一个宅女。宁春婵跑过来找千秋玩耍，拉着她一起去踢毽子。千秋从小到大拿过毛笔，弹过钢琴，打过算盘，却从来没有踢过毽子，她也不喜欢和一堆小毛孩子凑在一起，就谢绝了。宁春婵显得很失望，以为千秋是和陈鱼热络了不要理会她，就舍弃了毽子和她们腻在一起。

　　　　陈鱼对于多出一个宁春婵表示不太高兴，合上书本，说道：“缠着我干什么？”

　　　　宁春婵好奇地眨眨眼，之前她在吃饭的时候问她话还以为智慧嗯嗯哦哦呢，没有想到人家一句话讲得相当顺溜，不禁再次失望于自己不太讨人喜欢。

　　　　陈鱼看了一眼千秋，说道：“你也识字。”却是肯定的语气，绝对什么问句。千秋来此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问倒，这小姑娘是一个聪明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陈鱼似乎压抑她识字却不怎么显摆，并不像其他小姑娘家得瑟，对于千秋多了几分好感。

　　　　宁春婵不知道为何两个人一句话之间七分就改变了，对于自己不能融入这个小团体有些气闷，有些可怜巴巴地蹲在一处。

　　　　千秋也不再和这些小孩子交流，只对着宁春婵道：“你字写得不好看，更应该在别人玩耍的时候多多努力。”她落下一句，便也去拿了一本书打法无聊时间。

　　　　宁春婵听罢低着头拔着毽子上的羽毛，一会儿就去她的位子上坐好，抿着嘴唇写字去了。陈鱼看在眼里，又看了一眼千秋，不禁再次讶异了一下。

　　　　陈教习进来看就三人在屋子里，说道：“外面的堆雪好多，你们不去堆着玩儿？”她话是对着三人说的，可面却是对着陈鱼。

　　　　“外面冷。”陈鱼说道，说着又离火炉近了一些。圆圆胖胖的小身子像是一个糯米团子，小时候胖一些倒是没有什么，还看着可爱。

　　　　千秋虽然在翻动书本，耳朵倒是注意两人交流，那陈教习乃是陈鱼的族亲，对着陈鱼吃太多教育了一番，陈鱼小朋友多以嗯啊之类的言语回应，让陈教习虽然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千秋不禁觉得那陈鱼倒是比她这个重生人士更加像是重生的，不禁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就算待在幼儿园这样的地方，倒是也不会显得太无聊。

　　　　午休的时间一过，两位教习便领着十五个小姑娘到了一处空地里，这几日堆积的雪花还为化去，树上地上都是积雪，不远处一堆小男孩欢声笑语，并不像女孩儿那么安分。

　　　　“钱夫人说考虑两拨人都是年龄小的，倒是难以管辖，今日正好和百川院的那一些年纪大一点的公子上课。”陈教习和一位肤色略黑的黑衣男子说道，那男子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劲装，对着陈教习微微有些拘谨，而陈教习说话间目光又躲闪之意。

　　　　宁春婵说道：“那是教骑射的于亮先生。”

　　　　之前千秋她们早就换了一身利落的装备，今天乃是来学习弓箭的。

　　　　千秋有些汗颜，这些人居然指望她们这些个四五岁的孩子会射箭？不过接下来千秋不禁有些傻眼，宁春婵利落地摸了一张弓，当然这弓是小一号的专门用来给孩子用的，很轻松地将箭矢装上，试了试手，眉目间全是笑意，这小姑娘对上了自己的拿手活了。

　　　　宁春婵多年都在边疆，骑马射箭是从走路开始就学的了。

　　　　千秋过去试了试，很吃力地才拉开，她还是以前学过拳脚的，不够这弓箭并不是只注重力量，还需要技巧。

　　　　千秋不禁反省，据算是顶着现代人的脑袋，可许多东西还是非常不如这些古人的。

宅门弃女篇　015　别妄想兄友妹恭

　　　　015别妄想兄友妹恭

　　　　远远的一群俊俏的儿郎走来，是八岁到十岁的一批，千秋一眼望去居然看见了几个眼熟的，那人看过来，不禁也是一愣，正是康城伯家的大公子赵明初，也就是当初在晋国公府落水的那位。

　　　　那少年见到千秋不禁面色一红，眼中闪过恼怒之意，大抵是想起当初的窘相，自认为在一个四岁弃女面前落了面子，半大的小子最是计较这些，瞬间转过头去。

　　　　千秋抽了抽嘴角没有说什么，一边陈教习正在训话，几个不愿意学的都去暖阁里面呆着了，千秋觉得学点弓箭不错，就陪着宁春婵在这里。陈鱼被陈教习勒令在这儿，倒不是为了学弓箭什么的，而是更为了亲近百川院的一干高干子弟。

　　　　千秋对此不置可否，看宁春婵见到弓箭两眼放光，不禁莞尔。她一回头，便对上一道友善的目光。千秋隐约记得在除夕夜的晋国公府见过他，正是自己的异母庶出的哥哥司马重华。少年长得和她三分相似，眉目清隽，神色柔和，嘴角带着笑意向着她点了点头。

　　　　千秋想着她和他没有什么冲突，看样子那少年倒是对她表现善意，并没有对她这个弃女冷嘲热讽，便也淡淡点了点头。

　　　　司马重华身边站着一个身形相仿的少年，乃是小他一岁的司马舜华，同样是千秋的异母庶出哥哥，却是微微抿了抿唇，眼中并无和善之意，只一瞥就转过了视线。

　　　　千秋倒是不稀罕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认亲，便也不计较，如果上前发作，倒是显得自己低下了。他们自去过着国公少爷的日子，她是自个儿愿意不认晋国公这个父亲的，并不觉得有什么。

　　　　有几个少年对千秋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也听过了关于她国公弃女的身份，千秋八风不动地任他们看，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不过一群小姑娘以为那些百川院的公子们看上了千秋什么，不禁对千秋又多了一层恼恨。千秋本着和这小小孩子计较什么的心理，对于这些统统无视。

　　　　百川院的那些公子们自然是已经会射箭的，也不过是本着冬天活动身子的劲儿，对于那些四五岁的小姑娘四不像的射箭方法嗤之以鼻，不过宁春婵漂亮的几次射箭倒是引来了一些公子的惊叹目光，让知味院的几个姑娘也倍儿有面子。

　　　　宁春婵属这时候最高兴，一定要教千秋射箭，还手把手的，估计是想要平衡一下千秋教她习字的那事。

　　　　于亮见千秋是个面生的，不禁过来多说了几句，可余光却是不时地瞟向一边的陈教习。千秋这种人精一看就知于亮肯定是对于陈教习有几分心思的，不过看起来陈教习似乎对于他并不怎么上心。

　　　　“拿得真丑。”悠悠地一个声音飘进千秋的耳朵，赵明初投来鄙视的眼光。

　　　　宁春婵对于这个突然越界的百川院公子本来惊讶，一听是来奚落千秋，顿时鼓着脸说道，“千秋是刚学呢，她可聪明着。”

　　　　千秋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感激宁春婵帮她说话。然赵明初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千秋，喃喃道：“原来你叫做千秋。”

　　　　宁春婵小朋友眨了眨眼，说道：“你们以前见过？”

　　　　千秋淡淡道：“不认识。”

　　　　赵明初不禁瞪眼，说道：“胡说，那晚上明明就见过，你还把我推……”他的“推”字哽在喉咙里，面色一红，想起自己被她给逃脱而他自己又掉进寒潭的事情觉得没面子，顿时改口道：“那日在晋国公府，我就见过你来着。”

　　　　千秋不想和这少年牵扯过多，省得这位吃过亏的不甘心又没事找事，便说道：“不记得了。”

　　　　赵明初不禁更加红脸，气恼道：“你可是不记得了，我可是记着你这张可恶的脸，让我在月妹妹面前没脸了。”

　　　　宁春婵却是吃惊地说道：“千秋，你是晋国公府的？那可是好大的官儿。”她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不过眼下也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了，对于国公这样的名衔也还是听过的，不禁盯着千秋有些局促。

　　　　千秋解释道：“我不是晋国公府的，我不姓司马，我姓卢。”

　　　　赵明初有些糊涂，他并不太清楚晋国公府的一些事情，他家的女人们也不会再他耳边嚼舌头。宁春婵却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和国公府的小姐说话呢，我爹爹说那些人的小姐少爷都很难相处。”她说得认真，却把千秋逗笑：“国公小姐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

　　　　“哪能一样呢。”宁春婵辩解了一句。

　　　　可不远处的陈鱼听见千秋的话，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不一样。”不知道何时一身宝蓝色紧身衣服的司马舜华接口，对于千秋之前说她不姓司马那句话就显得很看不惯。

　　　　宁春婵被他一抢白有些无措，倒是赵明初回过味来，一见是司马舜华，却是微微皱了眉头，说道：“你来干什么，你和她们也熟？”

　　　　千秋不禁想，你赵明初和我们也不熟，也爱站哪里站哪里去。

　　　　司马舜华道：“我才不会和她们熟呢。”像是和千秋多待在一起就会沾染到晦气似的，转身便走开，不远处司马重华微微摇了摇头，似是不太认同司马舜华的所作所为。

　　　　“你箭射得那么难看，连弓也拉不开，看我的。”赵明初拉满弓，对着靶子一射，正中红心，那姿势叫一气呵成，千秋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做得漂亮，比之现代那些伪娘、娘娘腔的少年不知要好多少，这才是真正的儿郎本色啊。

　　　　周围顿时有不少女孩子围上来，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赵明初，赵明初自己也对自己很满意，洋洋得意地看向千秋，本是想趁此来教千秋射箭，却见千秋正在发呆，不禁心中气闷。

　　　　千秋却不理会赵明初，看陈鱼端着一张小包子脸有些厌烦地拿着弓箭，微微叹了一口气，千秋转身对着宁春婵说道：“来，你看着我再试试，多练几次就好了。”

宅门弃女篇　016　老夫人的打算

　　　　等下了学，知味院附近多的是来接人的马车，宁春婵高高兴兴地和千秋挥手作别，约定明天还有一起吃点心。千秋笑，她教她写字倒是不记得，就惦记这卢雨蝉给准备的几块点心。

　　　　南叔来接卢雨蝉，问：“三小姐可还习惯？”

　　　　千秋也不纠正她的叫法，老人家必然也是有很多不便的，何必做作地和他们较真？只笑着点了点头道：“还好。”

　　　　南叔见千秋许多次，知道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性子，不过很容易对付，不像那对双胞胎娇气，作为老人，还是很喜欢这位三小姐的。

　　　　卢雨蝉早早地就等在了自家门口，一下马车就赶紧让千秋换了衣服来吃食，徐奶娘在一边看着笑：“我家小姐哟，小小姐还没有喘口气呢。”

　　　　卢雨蝉微微脸红，作势给千秋拨了拨头发，见女儿今儿个也是精神饱满就是最大的满足。这会儿也不过申时过半，吃晚饭有些早，卢雨蝉便准备了一堆点心。

　　　　千秋道：“娘，今天备下的那些甜食明儿也可准备一些。”

　　　　卢雨蝉以为千秋喜欢那些点心，自然满心欢喜道：“你喜欢就多备下一些，左右不过一些小点心。”

　　　　“倒不是我喜欢，知味院里头有个小女孩儿喜欢。”千秋解释道。

　　　　“什么小女孩儿，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小女孩儿？”卢雨蝉嗔了千秋一眼，千秋自知失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