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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子。”

　　　　“没有，我很好。”千秋露了个笑容，便又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又高又大，她这个小身材双腿悬空地坐着，一本正经，在外人眼中有点搞笑。

　　　　早先卢缜已经给各宫娘娘送了一批礼物，打点过许多，千秋今日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偏殿里头静悄悄的，宫女太监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自然都是站立习惯不讲话的，不过千秋难免觉得闷。

　　　　待香炉上的烟小了一些，小满子问道：“县主，可需要奴才为您拨弄一下香？再新添一点？”

　　　　其实千秋对于室内熏香并不喜欢，卢雨蝉很喜欢往她房间里面点香呢，千秋都给拒绝了，还不如直接清清爽爽得来的舒服。

　　　　又过了一会儿，千秋因为早起有些犯困，便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反正离英帝下早朝还早得很，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小满子是伺候惯了小孩子的，才被派来给千秋带路，他立刻让一个宫女去拿软枕和薄被，要给千秋垫上的时候，千秋觉得这样在等英帝的时候睡着有些不太好。

　　　　小满子笑道：“县主您年纪小，陛下说了，您一早来了若是困了，就在这里眯一会儿，这软枕和被子也是给您准备下的。”

　　　　千秋不禁心中疑惑，英帝有这么好？国事还处理不及呢，怎么会牵挂一个小小的县主？肯定是别的人说的吧？只要英帝不反对，这些个下人奴才都说是英帝的恩赐。

　　　　早朝确实需要不少时间，而千秋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也确实挺累的，便接受了小满子顺水的好意，在椅子上靠着，只道：“差不多时间了就来叫我。”

　　　　小满子点头称是，心道这小县主倒还是个心细的。

　　　　千秋恍恍惚惚地又眯了一会儿，等清醒过来又问小满子：“什么时辰了，陛下是不是要来了？”

　　　　“不急，离下早朝还有半个时辰呢。”小满子答道，并问千秋可要吃点点心茶水？

　　　　千秋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不困了，让他们将这些东西都撤了吧。”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忍忍也就很快过去了。皇帝嘛，就是让人家等他，总不可能他配合别人吧？

　　　　“若是县主您不嫌弃，奴才陪您说会儿话？”小满子讨好一笑，他那是习惯性地流露出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不如你给我说说你的事情？”皇帝的事情是不能乱问的，皇宫的事情也不是随便可以说的，其他还能问他什么？

　　　　小满子笑了：“县主啊，一个小太监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奴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要不奴才给您说说画本？”

　　　　千秋心道，这小太监还是个识字的？便点头同意。于是小满子对着千秋说了半多时辰的话本，千秋听着也不觉得枯燥，这小太监说故事的本领还不错，估计以前也是这么此后小主子的。

　　　　有趣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外间已经有人喊：陛下驾到了。

宅门弃女篇　056　君王复杂

　　　　千秋就着曹谨的手下了椅子，而小满子和宫女们早就去了门前跪着了。千秋也不知道具体的礼仪是怎么样的，不过皇帝来了肯定是要跪拜的。

　　　　一阵脚步声之后，千秋便看见明晃晃的衣角衣料，便双膝着地，口齿清晰地道：“元昌县主卢千秋，给陛下请安。”

　　　　千秋心中微微有些激动，怎么说今次是见到整个国家的大老板，拥有无上权力的人，不知道他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不过皇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他不说起来，你是既不能起身，也不能抬头看他。

　　　　好在千秋是个小孩子，英帝也不可能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便道了声起来吧，便率先走到前面坐下了。

　　　　千秋从地上站起来，上前站好，终于看见皇帝陛下的真容。英帝叶铮三十几岁，留着两撇小胡子，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英俊潇洒，不过不难看，有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一进来宫女便端来了一杯茶水，应是早朝上了这么久渴了。等他喝了几口润了喉咙，便道：“一早等到这会儿，累了吧？”开口的语气很和蔼，透着一股关切的味道，倒是让千秋有些受宠若惊，她心中是知道她应该不得英帝陛下喜爱的，只要大家明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之前准备枕头和小被子的事情莫非还真的是英帝给备下的？

　　　　“元昌不累。”就算是累了也要说不累不是？她也不知道谢恩什么的要做什么，总之他问什么她乖乖答什么总是没错的。

　　　　英帝忽而轻笑一声，放了茶盏，道：“朕昨日里听说你在衡山书院的表现，倒是为朕长脸。”

　　　　“多谢陛下关爱。”长脸什么的，她倒是不为了他，不过他要这么想也是好的。

　　　　英帝见他回答得一板一眼：“小小年纪，怎么说话也和那些个老臣子似的，站着怪累的，坐下吧。”

　　　　“元昌已经坐了一早上了，并不觉得累，现在站着就好。”

　　　　英帝点点头也不强求，千秋想不出他一个帝王和她这个非亲非故的女娃娃有什么好聊的，但愿这谢恩的事情早点结束吧。

　　　　英帝沉默片刻，忽而道：“你娘亲可好？”

　　　　千秋愣了一下，这才答道：“娘亲很好。”

　　　　英帝自嘲而笑，道：“是朕糊涂了，这问题不该问你，你还太小了。”

　　　　不，千秋心中是清楚的，英帝这声“娘亲可好”并不是问卢雨蝉身体如何，而是问卢雨蝉离开晋国公府的日子。在她之前的三年千秋可想而知卢雨蝉的煎熬，不过在她之后，她会让卢雨蝉走出阴影过得更好的。

　　　　英帝似乎是低低叹息了一声，道：“你爷爷突然和朕说你入了卢家的事情的时候，朕还想是不是你爷爷一个人的主意，后来却听说也是你自个儿愿意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这是要和她讨论她的家事？千秋不懂了，当初是英帝下旨将明慧公主嫁进了晋国公府硬生生挤下了卢雨蝉的位子，现在是要做什么？哼。

　　　　英帝见千秋面色依旧是刚才的样子，挂着淡淡的笑容，略带斜长的眉眼和晋国公十分相像，而司马诚则是英帝的伴读，这会儿想来，不禁觉得时光匆匆，两个人的孩子就突然那么大了啊。

　　　　“你小时候身子不好，是怎么读了那么多书？你娘亲平日里教你？”想来是觉得千秋在衡山书院的那场考核中表现惊人，才有此一问。

　　　　“元昌幼时体弱多病，多在家中榻上，无聊的时候就让人念书给我听，便记下了那些东西，后来觉得逼人念着麻烦，还不如自己看，元昌就是比别人多一些时间罢了。别人在玩的时候元昌在病床上看书。”千秋笑着作答，英帝见了微微皱眉，忽而觉得这小女孩儿用这份面容说出这些话有点诡异。

　　　　但仔细一看，千秋不过就是淡笑着回答自己，讲述自己过去苦难的经历而已，这小孩儿应当是让人怜惜的，是自己多心了。

　　　　千秋刚才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那话对别人说也就罢了，对一个帝王来岂不是自寻死路？她现在可不想死，她要活得好好的，带着卢雨蝉活得更好。

　　　　“是这样啊……”英帝喃喃，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一件错事了，对于小孩儿也太过多心了，不过就是一个四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心机？

　　　　“朕平日里也亲近皇子公主们，八公主和你差不多年纪，却还是个喜欢在朕怀中撒欢的丫头罢了，看你这懂事的样子，朕倒是有些羡慕起你爹娘来。”他是一国之君，也是一个父亲，看千秋如此懂事聪慧，再一想八公主平日里令人头疼的样子，就觉得千秋难得。可这份“实属难得”的背后，她是承受了多少苦难呢？想到了这里，英帝心中也隐隐对于四年前的那桩事情略带愧疚。不过他是帝王，他的妹妹做出了丑事他能解决的办法只有如此，并且还有他的打算，又有太后在那里压着，是他不得不对不起卢雨蝉母女。以前他也不会想起这对母女，可那日里司马诚告状告到了他这里，卢缜便将前事激动道出，要为卢老将军讨回一个公道。

　　　　事隔四年，他在面对这些事情，忽而觉得自己身真的有些愧对这对母女了，不过他是皇帝嘛，那些愧疚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可卢缜是新封的威仪大将军，据大将军王说他为平定西南立了头等大功，加上之前卢老将军立下的汗马功劳，他的后人若是这般委屈，边疆的士族们一定会寒了心思了。这时候定慧公主便提议封了千秋为元昌县主，不过是一个名分上的东西，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今日里他见到这当日因为他的圣旨而差点夭折的孩子，已经长得这般大这般聪慧了，总免不了感慨。

　　　　“不几日你便可去了东来院，到时候便可见到八公主了，你倒是可以和她所亲近亲近。”

　　　　“元昌明白。”千秋也听阮胥飞提起过这位八公主，她生母曾是一位得宠的妃子，但是却在生她的时候去了，那会儿皇后和赵贤妃为了表示大度都表示要收养她，结果闹来闹去出了不少事情，英帝面上不喜，最后太后发话了，养在了她的宫中，自此之后八公主虽然没了母妃，却是宫中最受宠爱的公主了。

　　　　千秋抬头看了英帝一眼，心道这些话看起来倒是都为千秋好，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难道……是因为定慧公主为她说了什么话？太后生有一儿两女，一儿自然是当今英帝，那两个女儿便二公主定慧和三公主明慧。千秋对于英帝和两个妹妹的关系如何所知甚少，之前也是因为四年前的卢雨蝉被降其为妾事件对英帝本能判断为亲近明慧公主，可现在看来，事实情况似乎另有隐情的样子。

宅门弃女篇　057　走场子

　　　　之前因为发了某些和谐词汇，导致章节紊乱，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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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千秋若有所思之际，英帝则打发了小满子让他带着千秋去后、宫里面转转吧。千秋自然是高兴这等谢恩的事情快点结束，然后跟着爷爷会合才是硬道理，便直接跪地叩恩出了乾坤殿偏殿。

　　　　依旧是小满子带路，先去的自然是后、宫中辈分最大的太后、宫中，太后的居所乃是福寿宫，离乾坤殿有点远，不过千秋是不能坐着轿子去的，会被人说闲话。于是千秋只能迈着两条小腿儿走，一走走了两柱香，这才到了福寿宫。

　　　　今儿个是太后生辰，来朝贺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就算是认没来，也会讲礼物率先弄来了这里表示一份孝敬之意。千秋自然是不待见这位尊贵的老太婆的，因为就是她，让卢雨蝉变成了妾室，然后被扫地出门。因为她对于自己小女儿的宠爱，才造就了别人的家庭悲剧。

　　　　然而千秋心中的想法是一件事情，进宫贺寿和混个脸熟是另外一件事情，太后的身份决定了，现在的千秋得罪了她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反正太后年纪大了，再等个几年，说不定不用她动手诅咒，太后就嘎嘣了。

　　　　千秋懂得这些，卢缜就更懂了，所以才会在千秋进宫之前，打点好一切。不等千秋进门，守门的宫女就进去通报了。太后大概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做了错事心中有阴影，才没有让千秋在外面等太久，就让小满子领着千秋进去了。

　　　　见太后比见英帝更需要小心翼翼，跪拜磕头都得一个个实打实的，进宫之前卢缜还请了郡王府的教养嬷嬷给学过两天规矩，可把卢雨蝉和徐奶娘给心疼惨了。几日前的刻苦还是收取到了一定的效果的，比如太后她老人家并不能在礼仪方面挑你的毛病抓你的小辫子，也堵住了明慧公主说坏话的机会。

　　　　太后着一袭暗红着黑色黄色花纹相间宫装，头面极为繁复，是做了精心装扮了，怎么说今日里头也是太后寿辰，福寿宫后面的戏班子已经唱了好几个时辰了，晚上还有大放彩灯许愿的节目，更有群宴，千秋就是一个够资格参加宴会的。

　　　　据说卢缜送的东西乃是从西南给弄来了的稀罕货色，也不知道合不合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不过千秋觉得，就算是卢缜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上去，太后老人家也未必会开心。说到底，她们家和太后母女早有嫌隙，大家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整点里头做了一群妃子，都是平日里还算是得宠的，虽然程度上比不过为英帝生下二皇子的赵贤妃，也算是生了公主的，一个个虽然都精心打扮了，但都比较低调，绝对不敢压下了太后的风头。

　　　　“起来吧，让哀家看看你的小脸儿。”说话的声音上算的上慈祥，端着雍容端庄的笑容，发际线上有几丝洁白，到底再重的权势也留不住年华。太后的升职必然意味着丈夫的死亡，她成功地爬到了一个女人最高的位子，不知道有没有赢得过丈夫的心？千秋历来最痛恨做皇帝的女人，关在后、宫中没有自由不说，和一群女人抢一个丈夫不说，还会失去原本的自己，从进入后、宫的那一刻开始，那人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太后发话，千秋便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明快的笑脸，还讨喜地说一些贺寿的祝词，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给赏赐了一个血玉镯子，一个玉如意，几样精致的糕点。

　　　　留着说了几句问学问和平日里喜好的话，也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其实嘛，后、宫里转转也不过就是过个场的事情，这些个女人平日里的活动屈指可数，没有什么新意，你能指望她们问一点什么呢？千秋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儿，又不可能和这些个女人发生什么利益关系，自然后、宫里的那一套勾心斗角暂时还用不到她身上。

　　　　到了差不多时候，太后便发话差不多可以去凤仪宫了。

　　　　千秋从福寿宫出来，那边又混了一轮戏剧，今儿个是轮着唱各种贺寿的戏剧，太后喜欢什么就听什么呗。千秋去瞄了一眼，那些戏子们都是太监给装扮的，感觉非常古怪，作为一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古代人，千秋着实欣赏不来。于是在太后说等拜完了各个宫的娘娘之后再回来听戏，千秋表示压力很大。

　　　　皇后的凤仪宫离太后的福寿宫又很远，离赵贤妃的明霞宫反而来得近一些，按照科学的拜访方法千秋应该先去了明霞宫再去凤仪宫比较方便，凡是这里的科学是会令人吐血的。皇后的品阶高，来太后这儿是因为太后是长辈，去皇后那里是因为皇后是后、宫之主，赵贤妃那儿只能排在第三。

　　　　这样子，才能体现出皇后的地位。而且千秋对皇后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怎么说人家都是帮了她一把的，况且比起多点时间陪着一帮女人听另类的戏，千秋宁愿多在路上浪费一点时间。

　　　　见皇后是非常顺利的，因为之前千秋已经见过皇后了，皇后也比较待见千秋，就显得比较亲切了。皇后还赏赐了一大堆东西，一块精致的白玉蝴蝶玉佩，一套金饰头面，几匹上好的衣料缎子，还有一套笔墨纸砚。

　　　　这笔墨纸砚送得是比较有新意的，可能是皇后看了上次千秋在衡山书院的考核之后有所思量给加上去的，目的是鼓励千秋好好读书。千秋这样子两圈转下来，已经收了一堆东西，这些东西当然都是曹谨给保管着，出了宫之后直接丢给卢雨蝉的，相信她一定是最高兴了，比千秋这个直接收礼物的人还高兴。她的高兴，不是说得了家里多少银子多少宠爱，而是千秋这个病秧子终于也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了。

　　　　皇后说得话也没有那么规矩死板了，太子也在，都说说笑笑的一团和气。千秋想着多耗一些时辰也好，省得在太后、宫中打瞌睡被人嫌弃，便在皇后、宫中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曹谨心想着虽然有皇后留着做借口，可晚去了赵贤妃那里也会说不过去。虽然赵贤妃是和明慧公主一条阵线的，但是千秋在表面上还是要有所表示的，不然就等着挨批吧。

　　　　曹谨正想说什么，皇后娘娘便开口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不留着你多说了，免得赵贤妃那里交代不过去。晚间还有太后的寿辰宴呢，到时候本宫再留你好好说会儿话。”

　　　　千秋称谢，这才告退，下一站，赵贤妃的明霞宫，那可不是个乐呵的地方。

宅门弃女篇　058　赵贤妃和二皇子

　　　　去明霞宫，又要从福寿宫那边绕过去，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明霞宫那边的格局比福寿宫和凤仪宫要来的小，不过风格要来得更为明快。

　　　　果然，等守门的宫女去通报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小满子对着千秋笑了笑，也安静地等着，他这类在后、宫混了许久的人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不过都不会明白地开口。

　　　　千秋不是普通的四岁孩子，自然也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等着，总不能说赵贤妃的宫人通报得慢，就可以拂袖离去吧？

　　　　千秋左等右等，过了半个时辰，那通报的宫女终于拖拖拉拉地来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