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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行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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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儿瞪着清澈明亮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
  这话沈缘也听了至少十遍了,忍不住仰头叹息。柔儿这小姑娘说聪明很聪明,就是……
  据柔儿自己所说,她从小就被人拐骗了,一直被人卖来卖去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个小名柔儿。五岁那年,人贩子带着她很不幸撞上盗匪了,盗匪劫财杀人,人贩子血溅三尺。就在盗匪要杀死瑟瑟发抖无助哭泣的小柔儿时,她的大救星——笑如春风白衣翩翩潇洒风流武功高强的青年携美女出现,软剑一抖寒光闪烁,几个恶徒瞬间毙命。余下之人战战兢兢,有人颤声问道:阁下何人?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沧州白玄冰。
  从此,这五个字就深深刻在小柔儿的心里,日日回想,念念不忘。
  柔儿曾说过她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白玄冰。
  沈缘简直无力吐槽,这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年龄未免太早了吧。

  被捕折磨一

  清幽小院里,白雪皑皑,寒梅初放。
  屋内,火盆中炭火正旺。
  内室,雕花大床上,两个面貌一样清俊的青年盘膝相对而坐,双掌相合。二人均只着单衣,身上却汗水淋漓,一人面容沉静,一人眉目微皱。
  一个时辰后,二人同时轻喝一声,回功收掌。
  面容沉静的青年先睁开眼睛,细细打量对面人的神色,欣喜道:“哥,你的内伤好多了。”
  眉目微皱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嗯,三五天即可恢复大半。”
  “太好了!”面容沉静的青年放下心头大石,神情立刻飞扬跳脱起来。摩拳擦掌半天,道:“既然大哥伤势已经无碍,竹楼这就去找那臭丫头算账!”
  兄长闻言立刻拦住跳下床的弟弟。皱眉无奈道:“不许冲动。这几天你已经至少有十回想出去了!竹楼,听大哥一句劝,凭你有多大的事儿过半个月再去,现在风声太紧!”
  挨训的弟弟不以为然,挑起了眉头:“哥,你谨慎小心地快像个小老头了。任汉阳城风声再紧,爷怕个屁?不过就是那几个高手,都门儿清,我行事时会避开他们的。”
  “你在谁面前充大爷呢?”兄长不满地踹了弟弟一脚。弟弟没躲,笑嘻嘻抱拳弯腰讨饶。
  “哥,你体谅体谅我。弟弟我活了二十多岁,从没吃过这种亏。好心帮一个小姑娘,还被人家骗了,这种窝囊气不出,我吃不下睡不香!”
  “活该!”兄长丝毫不同情。“谁让你占人家便宜的?我早告诉过你,那个丫头外柔内刚,是个极有主见胆识的。你自以为能吓住她,让她乖乖听话,却不想大大得罪了她,被她报复过来,可是栽了大跟头吧。”
  “不过是摸几下亲几口,就算她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女票)资也太贵了吧?!”穆竹楼脸皮厚极了,一点儿也不惭愧:“她没给公主下毒,可是害死咱俩了。哥你还因为这样受了伤。咱俩自出江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行!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一定要去找她!”
  兄长再也拦不住,不禁长叹一口气:“竹楼,你以为哥哥为什么一定要拦着你?就凭汉阳的几个高手,咱们兄弟自然不怕。只是你不知道,昨天师父派人告诉我,姓萧的小子回来了。”
  “萧?”弟弟往外飞奔的脚步倏地停下了。迟疑一会儿,忽然正容道:“萧翊?!”
  “正是他。你知道他的本事。单凭你,不是他的对手。”
  穆竹楼猛地转过身来,冷笑起来:“是他正好!多年不见,我穆二爷正想向他讨教呢!”
  穆玉楼没想到说出这个爆炸性消息反而适得其反,眼睁睁看着生龙活虎的弟弟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气急之下连连咳嗽,只得命令贴身下属暗中跟随。
  穆竹楼虽然脾气不好恣意妄为,却不是容易冲昏头脑的类型。相反,多年从事暗杀职业,使他胆大心细,谨慎沉稳。
  出来前他已经换了一身打扮,脸上蒙上一张平凡无奇的人皮面具,伪装成普通的汉阳百姓。暗中观察半天,随即活捉了一个到处入宅搜查的捕快。逼问出小捕快的各种基本资料,就一掌毙了他,将尸体扔入枯井之中。自己施展巧妙的易容之术,伪装成小捕快,大大方方地四处搜查。
  城里搜查不到,他又故技重施,伪装成守城士兵混出城去。所谓灯下黑心理,守城的士兵,搜查的捕快等人都以为“盗匪“躲藏不迭,恨不得挖地三尺去找,哪里想得到大白天的那匪人竟然敢和他们近在咫尺。尤其是和乔装打扮的穆竹楼照过面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差点遭毒手。
  穆竹楼到了城外,很快发现沈缘的踪迹。沈缘不知道,当初假苏毅轻薄她的时候,曾在她身上暗下一种寻人香。这种香气凭人的鼻子是闻不到的,可是南疆产的一种珍稀蜂鸟却能闻到。说到底,假苏毅——也就是穆竹楼并不是完全信任沈缘的。除了师父和孪生兄长,穆竹楼不会信任任何人。谁让他是一个在阴谋诡计陷害刺杀中打滚生存的顶尖杀手呢?他永远会为了自己留一手。
  所以,当穆竹楼微笑着来到沈缘暂居的小房子时,沈缘完全没有预料到。
  这时是傍晚了。家里没米了,“小孙女”柔儿出去买米了。沈缘还给了她一些零用钱,让她随便买点儿喜欢的东西。她自己则为了安全起见,继续装扮哑巴脏老头躲在家里。
  有人敲门,沈缘就慢慢地踱过去开门。
  门打开了。立在外面的是一个身高腿长,挺拔矫健的士兵。沈缘拄着小拐棍,弯腰驼背,抬起黏满假胡子的脸,眯细眼睛仔细瞧。是个不认识的大兵。
  肯定又是来搜查的。他们这片儿至少查过十多次了,沈缘都已经习惯了,也不害怕。习惯性地伸出拳头,指指嗓子指指嘴,同时张嘴轻声嗬嗬两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她所“说”的意思。看吧,我是个可怜的哑巴,您有事儿问别人吧。
  谁知,那个大兵没有惊讶,却笑了。
  大兵闪电般地伸出手点住沈缘身上多处穴道,包括哑穴。沈缘立刻呆滞地一动不动了。
  大兵邪气一笑:“这才是真正的哑巴呢。呵,沈大夫,你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岂不是班门弄斧?不过我还是要由衷地赞一句,沈大夫你的确很聪明,胆子也很大,藏地也很巧,害的我好找!”
  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大兵脸上虽然满满全是笑意,沈缘却被那阴寒的语气吓得心脏狂抽。
  大兵一把抓住沈缘,在贫民区居民惊异畏缩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撤了。
  穆竹楼没有抓着他的战利品回汉阳,那样太麻烦。他也没有一刀杀了她,那样太便宜她了。
  穆竹楼依附的势力背景强大,汉阳城外附近就有三个秘密据点。
  他将沈缘拎到其中之一,准备焚香沐浴,养足精神好好折磨她。
  等穆竹楼洗完澡,换好暖和华贵的衣服,吃饱喝足以后,一天的劳累都已经消于无形。
  他仍旧戴着之前的面具。除非对方断气,否则他绝对不会让对方看见他的真容。即使对方是聋子,他也不会用真实的声音与对方交谈。
  沈缘面对的,不止是最顶尖的杀手,还是最优秀的演戏人。所以她几乎已经死定了。
  沈缘的穴道未解,僵硬地躺在地上。冬天的地上自然很凉。她肚子又很饿,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涅槃了。
  眼前站立的男子神情笑眯眯,穿着暖和华贵的衣裳,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气。
  男子弯腰看她,故作同情:“唉,一个小姑娘家,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这么脏,怎么受得了。”
  说完,他伸出纤长洁白的手指,很轻松地将她拎起来。然后走到屋外。
  天已经全然黑了。
  冬天的夜特别冷。
  穆竹楼径直走到院中的大水缸前。借着淡白的月光一看,缸里的水面上已然结了一层冰。
  他很满意,随手将动弹不得的沈缘丢进去。
  “扑通!”“哗啦!”“铿铿铿~~”
  水花溅到外面,冰层破开,沈缘僵硬着沉底。
  冰凉的水浸透了她的身体、脖颈、脑袋。当长发也被冰水浸透的时候,极度的寒冷使头皮收缩。一时之间,她觉得头发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甚至一切感觉变麻木,只剩下难以忍受的极度的冰冷。
  那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扯起来。
  她还没有喘上一口气,那男人又按着她的脑袋把她压到冰水里。
  倘若沈缘能叫,早就叫的惨绝人寰。但她被点了哑穴,一切难以忍受的痛苦都被强压在咽喉。
  反复几次以后,沈缘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厥过去。
  穆竹楼又折腾了一会儿,发觉沈缘晕了。不禁冷笑一声,将人提了出来。
  “洗个澡就昏了?这可不行,后面还有好玩的呢。你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不陪本大爷玩上三天,怎能消我的心头之恨呢?!”

  折磨二

  比遇到一个杀手更倒霉的是遇到一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沈缘缓缓睁开眼睛,一时恍惚如隔世。
  这是个陌生的小屋。小屋里有着橘黄色明亮的灯火。小屋里面很温暖。这温暖如此熨帖,使沈缘舒服地都要颤抖起来。
  她的脑子像灌了浆糊,很迟钝。慢慢转着眼珠看,倏地看见一个笑容和善的锦衣青年。
  沈缘呆了半晌,脑子缓慢地转动:这是谁啊?好眼熟~~
  对方忽然邪气一笑:“沈大夫,您终于醒啦。”
  沈缘眨眨眼,又眨眨眼。
  一些很不好的记忆忽然喷涌至脑海!她立刻想起他是谁了!——假苏毅!大魔头!
  “你……”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又能说话了,只颤抖着问:“你……你要杀了我吗?”
  那男人站起身来。屋子空间狭小,在他高挺的身子的映衬下显得逼仄起来。
  沈缘呼吸困难,由衷地感觉到一种迫人的压力。
  男人缓步走过来,单膝跪下(沈缘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洗干净换新衣躺在一张小矮床上,像一只待宰羔羊),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沈缘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柔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现在死?”
  “你……你究竟想怎样?”沈缘结结巴巴说。她真想哭。
  穆竹楼轻笑起来。偏过头不去挡沈缘的视线,然后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转着她的脑袋。贴着她的耳边轻声介绍起来:“来,看!这墙上挂满了我多年的收藏。别的不敢说,胜过天牢里的十大酷刑是绰绰有余的了。每一种刑具都能让最硬的汉子皮开肉绽痛哭流涕,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你是这么多年唯一敢耍我的人,我准备请你一一用刑。唉,你年纪这么小,身子这么弱,又这么白嫩嫩的,真让我为难。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掌握分寸的,总不能让你连十个刑罚都没受完就轻易地死了……”
  沈缘觉得一颗心在不停地坠落坠落,一直落到无底深渊。
  “我和你何冤何仇?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小气?你再恨我杀了我就是了,这么细碎的折磨……你究竟是不是人?”沈缘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忍住了。她气若游丝:“公主……公主死了吗?”
  “死了。但没有按时死。你这个小丫头出尔反尔,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啊。”
  “我没有给公主下毒。”
  “所以你现在要死。”
  “毒药还在我手上。”沈缘脸色极度苍白。她竭力保持平静:“我研制出了解药。将毒药解药和一封信交给了可靠的人。信上写了我知道的所有事。倘若我失踪三天不出现,我的这位朋友会将这些东西呈给官府。既然你说你给两位皇子也下了相同的毒,太医院的人至少能辨认出来。这件事闹大了以后,你总会露出一点儿马脚。”
  穆竹楼变得面无表情。他缓缓起身,双臂抱于胸前,穿着黑色锦靴的右脚抬起踩在沈缘身上,嘴角一弯微微一笑:“接着说。敢威胁我的人并不多,我想听听你还能说些什么。”
  沈缘的呼吸颤抖起来。全身的感觉都迅疾的强烈的集中到对方踩着的地方。她明白,那个男人只要微微一用力,她的肺腑都能被踩出来。
  沈缘深深呼吸几下,心脏抽紧地厉害:“我怕死!”
  “哦?”
  “我不想死!刚才说的是玉石俱焚无可奈何的办法,只要大人愿意,小女子就绝对不会使用。”
  沈缘的喘息声很明显,声音都打着颤儿:“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医术还行。请你不要杀我,留我在身边,我愿意为大人疗伤治病,效劳一生!”
  穆竹楼挑眉,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毫不掩饰情绪讥诮道:“沈大夫,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前面才背叛了我,后面却这么说……你把我当成傻瓜,还是无聊的善心人?”
  穆竹楼脚下用力,弯腰低头,姿势扭曲却不难看,黑黝黝的眸子近距离观看沈缘痛苦的神情,半晌才沉声道:“你打错算盘了!”
  一字一句,力道层层加重。沈缘痛的呼不出声。她清楚地感觉到背上的骨头即将压断!
  几乎能想到骨头折断刺破内脏生不如死的痛苦场景,沈缘害怕极了。
  身体承受的痛苦和心理的极度畏惧达到了极限,忽然爆发出强大的负面情绪!
  “……你会后悔的!我是最好的大夫!你再厉害再只手遮天,也只是个人!是会生病会受伤的会死的活人!你也有亲戚朋友也会有喜欢的人,你今天这么折磨我,小心你终有一日身怀重金求医无门!”
  “喀拉~~”
  狭小的屋子里充斥着少女的惨叫。
  穆竹楼收回脚,轻轻甩了疼的泪流满面的沈缘两记耳光,慢条斯理道:“不劳你关心。”
  沈缘背上的骨头折断了。内脏也受了伤。穆竹楼略通医术,身边又带着疗效极好的伤药。他给她治伤,小心不让她死了。然后再慢条斯理地用刑折磨她。
  穆竹楼放出话,至少要折磨沈缘三天才让她死。
  沈缘在这三天承受了想象不到的惨烈酷刑,被折磨地体无完肤,痛极了会晕,接着又会被痛醒。
  她几乎流干了眼泪,骂出所有最恶毒最难听的话语。但这点儿微末的攻击却不能伤了对方一根寒毛。沈缘越痛苦狼狈越泼妇癫狂穆竹楼就越开心。沈缘绝望地认为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类。连虎狼都没有他残忍,毒蛇也没有他阴险冷酷。
  当然了,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编的,除了流浪儿柔柔,她在这儿哪认识别人。既没有可靠的人能依托,更不用说帮她通报官府了。穷极无聊时研制出解药这件事倒是真的。被折磨地半晕不醒的时候,实话就全被对方套出来了。——这样她更没有活命的指望了。
  沈缘一向是最怕死的人,即使逃生无望,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类型。但在穆竹楼漫无休止的折磨中,却无数次想要中途自杀。
  偏偏穆竹楼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将她的手腕脚腕分筋错骨,还将她的嘴堵上了。重伤的沈缘唯一能实行的自杀方式是饿死,但三天又绝对饿不死人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缘用血肉之躯完完全全体会了这八个字的意思。真是字字血泪。
  穆竹楼开心地折磨了沈缘三天。他其实挺佩服沈缘的,别的女人别说三天,一天就能疯了,沈缘却一直很有精神。她在明白逃不出去求死不得的处境之后,就开始恶毒地骂他。骂的内容五花八门精彩绝伦,十个中年泼妇加起来也拍马不及。骂地嗓子嘶哑了,就恶狠狠地瞪他。
  穆竹楼不以为意。其实,在对方的怒骂和瞪视中,他更有成就感。对方要是不痛彻心扉,折磨起来就没意思了。
  直到三天后。穆竹楼玩够了,准备杀死沈缘。
  据点里的下属却战战兢兢捧书信来报。穆竹楼打开一看,消息地动天惊。
  萧某人不知怎么得知了穆家兄弟在汉阳里的据点,夜里独身闯关,大哥独力不支,被打成重伤抓走了!
  穆竹楼一把攥住信纸,心乱如麻!
  他一向胆大妄为,风紧关头还敢出城寻仇,未免没有招引出萧翊与之对决的意思。虽然明知很可能不是萧翊的对手,他却毫不在意。自打干了杀手这一行,他穆竹楼就从来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命了,也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一向是只求痛快不惧生死。
  只是孪生哥哥穆玉楼却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心里唯一有着深厚真切感情的亲人。他宁可自己被萧翊抓住千刀万剐,也不愿意哥哥受一点儿损伤。
  穆竹楼焦灼不定负手踱步半天,思虑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快步走进狭小昏暗的刑屋。沈缘双眼微睁,眸光无神,像只可怜的死狗一样一动不动趴在矮床上。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眼皮微微一撩。
  穆竹楼快步走到矮床前,一撩袍角半蹲地上,眼睛紧盯沈缘。
  “你活命的机会来了。告诉我,怎么做,我才能安心地用你?”
  沈缘慢慢眨了一下无神的眼睛。
  嘴唇翕动,嗓音嘶哑。声音小的要贴在耳边才能听见。
  “……给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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