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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曾经对自己说过：小孩子要管教和保护，否则一旦掉到窗外摔死了，就永远不会长大了。

所以，外公就用铁栏来管教和保护自己。

妈妈则是用冷冰冰的语言和简单的暴力……

但是自己知道，妈妈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其实，妈妈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感情而已。

◇

昨夜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睡衣，靠着墙，坐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这一切应该是妈妈在我睡着的时候为我盖上了棉被。还把我扶到了床上吧……

妈妈总是这样，不言不语地诠释着她的情感。

今天也是这样。

不过……今天又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了。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中午了。半天过去了呀……

没办法，自己晚上还要演出，白天还要忙着练习。下夜班总是很辛苦的。如果还要兼职上学，恐怕根本吃不消吧。

翻身起床，自己在房间里面寻找妈妈的身影。

一般的日子里，妈妈都是在家的。

今天是怎么回事？妈妈竟然不在……

由于自己害怕北方的寒冷天气的缘故，所以一到每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总是穿着厚重的夹克或者羽绒服之类的外套出门。

由于今年身高长高了的缘故。除了那件红色的羽绒外套之外，其他的外套竟然不能穿了。而外公以前穿过的外套，对于自己还太大了……

外公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太姥爷的身高也有一米八……自己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相差太悬殊。

所以，就是自己不在乎，外公和太姥爷穿过的衣服，自己也没法穿……除非是故意把那种大大的外套套在外面，自己穿着女装在里面卖萌……

嗯，估计那样的效果会不错……

呀……跑题了……自己还是应该找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

那么……就穿着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外套——戏服和常服两用怎么样？

过去的几天以来，自己一直是那么做的。

可是，自己一穿上那件红色外套出门就会遭遇意外……所以，还是换一件外套好。

但是，买外套需要钱呀。

本来自己想要在今天去买一件新的外套的，没想到妈妈竟然不在。没办法去要钱了。恐怕，自己就只能等到明天才能去买新的外套了。

算了，明天就明天吧。反正自己暂时也不着急。

嗯？不对呀？想起自己就是开服装店的，为什么要去买服装？

既然现在卖的那些cosplay模仿秀的服装自己穿不了，因为太显眼。

那么，以前的存货呢？应该有几件穿起来不是那么显眼的过时货品吧……

嗯，还是不花钱好。

就这样，趁着家中无人，陈雪空走到了北卧室。

北边的卧室，堆放回忆的场所……

北卧室原来是外公和太姥爷和太姥姥居住的地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家里是四世同堂。是那么地热闹……

现在，北卧室已经变成了仓库——堆放那些从服装店里面运回来的积压货。是妈妈用来开网店的物资。

自己知道那些积压货的底细——没有一件是适合自己的。所以，自己要从那些更古老的剩余物资里面寻找自己用得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自己这样矮小身材的男人可以穿的衣服。可是……为什么是这些？

自己找到的衣服，只有两件墨绿色的毛领短大衣……

这个……帆布质地的短大衣……

我来看看……嗯？这两件衣服，都有被穿过的痕迹，看来不是新衣服了？

不管了，看看型号吧……太大的衣服，自己穿不了……

【170/90】

嗯？居然是这样的型号？

自己适合的型号……

这个体型的人穿着的衣服？

而且是旧衣服？

家里有这样的人吗？

外公的身高是185cm，太姥爷身高是180cm，太姥姥的身高是161cm……妈妈也是161cm……家里也没有适合这种体型衣服的人。

可是，看着这两件像是军用短大衣的外衣，明显是曾经被人经常穿戴的……

也许这个是妈妈的衣服吧……女孩子如果穿着大一号的衣服，往往会显得更加的可爱……这是外公告诉过自己的……

好吧，不管了，自己来试试看吧。

不管这两件衣服是谁的，自己试试看。总是没关系的吧……

拿着一件短大衣，陈雪空走到了走廊的试衣镜面前。

这件短大衣穿起来感觉还真的不错，自己一下子就穿上了这件看起来就很熟悉的衣服。

抬手试试大小……大小刚刚合适。

穿戴整齐，转身看看背影……

嗯！这件衣服确实不错，很适合自己的样子。

穿上这件衣服，再配上那条米黄色的裤子，就是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性别了……是的，如果稍微化妆，自己就是那种凛冽的少女。如果表情天真一些，脸上不化妆，自己就是那种好热闹的少年。

家里竟然又这样合适自己的衣服。自己都没有发现，真是失败！

这种衣服，用来冬天穿，在飘雪的日子里面穿，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件红色的羽绒夹克不合适自己，还是这件衣服好！

穿着这件衣服，闻着衣服上那久远而熟悉的味道……突然，自己感觉……好像自己从小就见到过这件衣服一样……穿着这件短大衣的自己，好像才是找到了自己重要的东西一样。

就在少年穿着衣服展示自己的身姿，思考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的来源的时候。大门响起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很快，随着关门的声音的响起，一个清瘦女人的身影闪进了客厅。

穿着一身黑色衣裤的陈静拎着菜篮，默不作声地走进了门口。静静地看着那刚刚穿着那件墨绿色毛领短大衣的陈雪空。

陈雪空看见了陈静的归来，高兴地笑着迎了上去。

“妈妈，你看，我在北屋找到了这件衣服。你看看，我穿着这个好看吗？”

陈雪空笑眯眯地，像是衣架一样伸开了双臂拉起了那件短大衣的袖口，然后转身向陈静展示着这件他刚从衣柜里面找来的战利品——那件墨绿色毛领短大衣。

提着菜篮站在门口的陈静只是看着陈雪空那蹦蹦跳跳的身影。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仿佛时间静止一样地旁观。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雪空那自我展示的样子。

“妈妈，早知道家里有这件衣服，这些日子我就不用穿着那件杀人鬼少女的外套出门了。也省得惹麻烦了……”

没有在乎陈静那司空见惯的冷漠表情，一脸兴奋的陈雪空还在展示着这件衣服的凛冽。还有自己那阳光一般的笑容。

可是，陈静接下来的样子却出乎陈雪空的意料。

没有评论陈雪空衣服的好与不好。也没有默不作声地走开。

看见了留着荷叶头的陈雪空那穿着短大衣的优雅身姿。隔着眼镜片，陈静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018　墨绿色短风衣

看见陈雪空穿着那件墨绿色短风衣，陈静站在陈雪空的面前一动不动。

陈静的脸上在也没有那种静若止水的淡然。而是稍稍带有一脸哀愁那种宁静来静静地看着陈雪空，同时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中掉落。

看见陈静的哭泣，陈雪空慌了。上前一步扶住了陈静的肩头。

“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女人一边冷冷地说着，眼眶里面的眼泪一边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妈妈……”陈雪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妈妈这样。

——也许，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已。

最近的几个月，外公死去了以后。妈妈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但是，总是不言不语的妈妈的心思，自己却猜不透。

就像许多事情那样……如果妈妈不说，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的嘴巴是很严的。到了现在，自己还有那么多不知道的事情。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外公在临死前都没有告诉自己自己的父亲——那个15年前遇到妈妈的男人是谁……

突然，站在客厅里面的陈静的眼泪无声地掉落变成了默默地抽泣。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静默默走到了陈雪空的面前，抬头看着陈雪空那高挑苗条的身姿，无声无息地拥到了穿着墨绿色毛领短大衣的陈雪空的怀里哭泣。

“妈妈……”陈雪空看见陈静这个样子，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带有金属质感和沉默的妈妈，竟然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哭泣，自己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者自己现在干脆就是在做梦。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陈雪空，只能一脸无奈地抱着不知道为什么瘫在穿着墨绿色短大衣的自己怀里哭泣的陈静在房间里面发呆。

“也许，自己是在做梦吧……”

◇

下原市市中心的夜狼之森俱乐部。

中午的时间，正是俱乐部休息的时间。是大家准备开业的时间。禁止客人进入的时间。

一个穿着黑西服的大汉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装饰得就像是没有装饰，只是挂了一个【夜狼之森】的绿地白字简易招牌的俱乐部的门口。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避免有人在不营业的时间混入和赶走那些来打探消息的人们。

显然，这个大汉是这家俱乐部的保安。

虽然中午的太阳很温暖，可是下原市十月底的寒风还是刺骨。

大汉裹紧了身上的西装，暗暗地站在门后想着是否应该现在的日子就穿上厚重的保安大衣……

可是，现在那个保安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因为有不认识的人来了。

两个女人走到了俱乐部的门外。

大汉定睛看了看外面的两个女人。站在后面的女人是一个身高一米六的中等身材的女人，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风衣。年龄大概三十岁出头。而站在前面的女人……哦……应该是女孩吧……是的，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小女孩。

那是一个穿着带着白色毛领的红色大衣——看起来像是裙子的那种大衣，腿上还穿着黑色紧身毛裤，头上戴着白色软帽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的身材实在是太小了。连她身上的那件大衣看起来还比小女孩的身材大上一号。因为大衣的袖子甚至把小女孩的手都遮挡住了……

是的，那个走在前面的人确实是一个小女孩，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个比自己矮两头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和身后的那个女人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来逛街的母女。

可是，为什么她们竟然走到这里来？那个小女孩还领着身后的女人，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门前。

难道她们不知道这里是娱乐场所，是大人们放纵和发泄的地方吗？

最后，女人伸手拉开了大门。看门的大汉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大姐，看好你的孩子。这里是娱乐场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大汉指了指门前的警示牌。

看门的保安大汉的语气很是和蔼，因为这种情况怎么看起来都像是贪玩的孩子带着家长误入。而不像是有什么人来捣乱或是浑水摸鱼。

“未成年人？”听到了大汉的话语，气质高傲的小女孩皱起了眉头，眼光里面冒出了一身兴奋和阴狠。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自己。

但是，看见身边的大汉的脸上没有恶意，小女孩也收起了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凶猛的神态。

“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叫林翔出来。”穿着红色大衣的小女孩向身后伸出了手。

后面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谦恭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翔的号码后。拿起电话和林翔通话。

“你好。”这是电话里面传来的熟悉的男中音，林翔的声音。

“林翔吗，我是加奈。”那个穿着咖啡色风衣的女人开口了。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动画片里面的声优一样动听和温柔。

“加奈姐姐呀，什么事？”话筒对面的林翔一头雾水地问道，加奈来了，这也说明大老板那边又要有说明事情了。。

“有人要和你通话，请您稍等。”

双手把手机递给了前面的小女孩。

慵懒的小女孩伸出手，理所当然地接过了手机。露出了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甚至没有看身后的女人和面前的保镖一眼。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

“哈……是林翔吧。”小女孩满不在乎地说道。

“正是，请问……”

“你知道我是谁的。我的名字是罗星璃。”小女孩甜甜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说话时那甜蜜的表情甚至让身前的保安心醉。这个小女孩，究竟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呀……

当然，这个年轻的保安并没有注意到小女孩一进门时候那一闪而逝的凶狠。

“哦……难道……你是罗老师……”电话那边的林翔的声音发出了颤音。

“嗯！罗老师是大家对我的爸爸妈妈的叫法，叫我小罗老师我会更高兴……林翔吗……今天我第一次和加奈阿姨来夜狼之森来玩。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说我是未成年人……现在人家现在很麻烦的，你现在来正门的门前接我上去怎么样？”罗星璃的笑容更甜了。

但是，电话那一边的林翔的口气更悲惨了。

“罗老师……我马上就来，这次我错了……你这次就放过我吧……”

“没用的男人……你就是这样来对待我的信任，这样做我的房间里面的家具的吗？”拿着电话的罗星璃虽然笑得更甜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更加令人费解了。

罗星璃对面的保安只好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发呆。

但是，很快，这个保安也不用发呆了。因为他的老板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林翔见到了面前这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以后，没有理会保安的诧异。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了罗星璃的面前，连眼睛都不敢直视罗星璃，只敢呆呆地看着罗星璃脚下的地面。脑门上的汗珠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一旁旁观的保安愣在当场，这个平日里严肃认真的经理，为什么见到这个小女孩之后会这样害怕……

门前的那个保安想不通……

019　小罗老师的身份（上）

十年前的一个下午。崭新的夜狼之森俱乐部的门前。一个大胡子叔叔正在拉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瘦弱男子。一脸的得意。

“林翔呀？这间俱乐部，现在归你管理了。”大胡子叔叔指着刚刚装修好的俱乐部说道。

“老师……这是真的吗？”这是这个毕业后在家里做了3年的待业青年的宅男林翔的疑问。满脸不可置信的疑问。

“是呀，只是归你管理而已。这家店每年纯收入的3％和每月的基本工资就是你的报酬了。”大胡子叔叔一脸的大大咧咧。

“老师……我一定不辜负老师的希望。会帮老师管理好这家老师的心血和积蓄开办的店面的……”林翔一脸的感动。

“嘿嘿嘿，和你说个实底……这家店的大老板不是我……”大胡子叔叔说到这里，脸上一脸诡异的微笑。

“啊？老师……”兴奋中的林翔一下子愣住了。

“你想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吗？”大胡子叔叔仿佛看穿了林翔的心思一样，凑近了林翔的面前，无耻地扭动着自己的蚕豆眉来激发林翔的好奇心。

“……唔……老师……”林翔看见大胡子叔叔这个样子，不由得大汗淋漓……老师的恶搞可是很厉害的。过去很多人都是这样被他整的稀里哗啦的……

但是，大胡子叔叔很快就收起了精神攻势，用比较正常的表情面对林翔。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林翔，知道太多可是会很沉重的……”说到这里，大胡子叔叔反而脸上的表情正经了很多。

“老师……”看见大胡子叔叔的脸色变幻无常，林翔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林翔今年二十五岁了吧……”

“是。”

“二十五呀……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活25年？你听说过吗？如果活不到70岁，缴纳养老保险就赔本了。师傅我可是每年都在缴纳养老保险呀，养老保险加上医疗保险每个月要一千多块。今年我已经44岁了。再活25年才69……”大胡子叔叔正在无耻地掰着手指算术中……

“老师……”林翔彻底地目瞪口呆了。眼前这个大胡子叔叔也太会跑题了吧……

“加奈。”

“啊？老师你在说什么？”林翔现在再次被大胡子叔叔那跳跃性的思维镇住了。

“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不容易。幸好你在学校的剧团做过团长，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来安排你。只有大老板的事情嘛……大老板会派一个叫做加奈的女人来收账和查账的。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女仆。大概身高一米六，说话很是温柔和……怕生……嗯，也许在外面，加奈会穿着普通一些的衣服。记住了，见到那个女人，千万不要调戏！就算你少少贪污一些公款也差一点。如果调戏那个女人或者是随便打听老板的底细。那么师傅就只能来参加你的追悼会了……”

大胡子叔叔说到这里，没有一丝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的严肃。

◇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自己见到过那个叫做加奈的女人很多次。和大胡子叔叔说的一样。加奈的确是一个很温柔……温柔到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