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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血海深仇，对方也这么客气，黑远自然笑着说道：“嫂子，我专程来看看丫头。”



　　胖女人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连忙热情的将自己的座位让出，道：“兄弟你看看，我帮你抱着大侄子，小孩子抵抗力弱，要是又被传染可不好。”



　　黑远将黑陶递给胖女人，说了声谢谢，就来到病床前看傻大壮的女儿。



　　黑远接触到病患的瞬间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变成了X光，呈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肉嘟嘟的孩童，而变成了医学院学生经常看的各种器官和骨骼组织，而且还是鲜活的，各种脏器在收缩，尤其是大肠还在蠕动。



　　这一冲击让黑远差点尖叫的呕吐出来，还好这时胖女人手中的黑陶忽然大哭起来让黑远回了神，这才让黑远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异常反应。



　　“哎呀，大侄子认生。”胖女人将嚎啕大哭的黑陶递给黑远。



　　黑远面色还是有些苍白，说道：“嫂子我先到走廊哄哄他，待会再来。”



　　黑远抱着黑陶来到走廊转角，看着窗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算真正缓过来。



　　“臭小子，你想让老头子心脏病发作，事先也不提个醒。”黑远是普通人，哪怕医学院的学生或者才入行不久的医生看到鲜活的内脏都得一段时间适应，黑远一上来就看到这些，没当场吐出来就算对得起江东父老了。



　　“我哪想得到老头子这么没用，那怎么办？如果这种都承受不了，那还怎么当我的经纪人。”



　　“行了，给我几分钟让我做做心理建设。”



　　“老头子加油，你只用仔细看那女孩，然后图像自然会传递到我脑中。”黑陶安慰着黑远，他天生对活体器官这样的图像免疫，完全没想到黑远黑有这种反应，一时倒还挺自责。



　　“我只用传输图像？你不是说我要帮你分析这种病适不适合你吗？”黑远疑惑，这小子该不会骗他吧。



　　“老头子，你现在还是入门级经纪人哪会做出正确选择，等我们的技能慢慢提升，你的‘病灶之眼’自然会改良升级。”黑陶‘咯咯’笑着，签约之前他自然不能告诉老爸这些，这就是谈判的艺术嘛。



　　黑远扬子手掌故作用力的朝着黑远屁股上拍了几下，有哪家儿子比他家的更会坑爹，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拉上了贼船。



　　再回来病房的时候，黑远觉得自己已经相当淡定，可是在他仔细‘扫描’过傻大壮的女儿之后，还是觉得未来的一个月都不用吃肉了。



　　黑远‘查看’完之后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然后对胖女人说道：“嫂子，情况我看过了，我可以给丫头拍几张照片吗？”



　　这是早先出门，爷俩就想好的对策。



　　胖女人殷勤的点了点头，她自然不会阻拦，她男人傻大壮早就神神秘秘的告诉过她黑远背后有个高人，想来这些照片也应该是给高人看的。



　　“嫂子放心，我估摸着应该不算严重，明儿我就去大哥公司拜访下。”黑远收好手机，第一次业务终于完成。



　　“兄弟，那嫂子也不留你了，等闺女病好，嫂子一定好好谢你。”闺女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胖女人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虽然她还不是很相信黑远，但至少这也是条路。反正她男人会把关，再说还有王医生。



　　回家的路上，黑远选择了步行吹吹风，还好今晚的夜风不太凉。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沉默？”黑陶用小肉爪拍了拍黑远的脸，“那小丫头的病是小CASE。”



　　黑远身上沾染上的病气黑陶已经很好的吸收，并且差不多分析出那女孩的身体状态以及去除病灶最优化的切合点，待会回到家花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出成药。



　　“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黑远感到异常疲惫，这何时是个头啊。



　　没想到病患者的体内的病灶是那么恐怖的样子，像无数小虫子正在侵蚀本体，连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他都快无法直视。这还是小小的肺炎，如果是大病要怎么办。



　　“儿子，你要怎么做出成药呢？”



　　黑陶想了想要怎么解释这么复杂的流程，首先将病人的疾病信息传导到自己的身体，再通过自己身体来分析病人的身体状况以及病灶特征，再然后给出解决方案。大概的流程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如何分析？如何给出解决方案，就是一项又一项精密的工程。人体本就是最精密的机器，只不过这个时代人类身体潜能开发不充分，所以不具备很多能力，而他天生就被称为‘病灶分析师’，这样的过程要怎么解释给老头子听呢？



　　黑陶咬了咬手指，总结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只要取我身体的某些部分就可以治疗了。”



　　卧槽，要不要说的这么惊悚，黑远满身的疲惫被黑陶这句话瞬间驱散。要他儿子身体的某部分做药引？那还得了。黑远脑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分。尸图案，用力抱紧黑陶。他是很缺钱，但绝对不拿儿子换钱。



　　黑陶一看见黑远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老头子又脑洞大开，忙辩解道：“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就是取我身体不用的部分，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不用的部分？你身体哪有这样的部分，就算是阑尾也不行。我早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根本就不存在不重要的东西，你想都别想。”黑远越想越觉得这事不靠谱，他就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来，都是陷阱。这臭小子太会忽悠人了，现在还是个小婴儿，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完全HOLD不住的节奏。
第十一章　又见陆鸢
　　黑远在某方面特别固执，黑陶忽然感觉几千年的代沟简直无法跨越，心好累。



　　“放心好了，阑尾那种东西我哪舍得入药，再说也没人出得起价。我说的不重要的部分，比如，一根头发，一块死皮，一滴眼泪，一泡尿液，还有其他疑问吗？”



　　……



　　听起来够恶心，黑远胃里又一阵翻滚，深深地感觉到这小子不仅会坑爹。



　　“这些东西一化验不就知道成分了，不是找抽吗？”现在的科技化验分析出尿液或者一根头发丝的技术还是有的，到时候可别弄巧成拙。



　　“老头子，我真心和你解释不清楚，你的经纪人等级上去之后自然会明白其中原理。现在，你就拿着我给你的成品交易就好了。”哪那么多唧唧歪歪……



　　“好，干了。”反正也是恶心别人，连马尿都是一味中药，何况他儿子的童子尿呢？



　　“老头子，明天买一盒巧克力豆。”黑陶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



　　“干嘛用？”



　　“药丸总要有药丸的样子。”



　　……这小子果然是带着满满恶意降临世界的，黑远忽然觉得自己后半辈子不是大富大贵，就是牢底坐穿。



　　第二日，黑远如约来到刘智囊的公司，刘智囊已经恭候多时，那种热情实在是让整个人都不美妙了。



　　“黑远兄弟，快请进，那位高人怎么说？”刘智囊格外殷勤，茶水早就泡好，温度刚刚好饮用。



　　黑远故作深沉的抿了一口茶，说道：“大哥知道昨天我去看过丫头，我将照片给我的朋友看了看，他便有了几分把握。”



　　黑远话说的谦虚，但是刘智囊知道哪只有几分把握，就算没有百分之百也应该不低于百分之九十九。



　　只不过，通过几张照片就能得出治疗闺女肺炎的药方，这怎么看怎么玄乎，中医至少还讲究个望闻问切，到黑远这里几张照片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刘智囊料定黑远不敢忽悠他，也没必要忽悠他，毕竟又不是黑远毛遂自荐，而是他找上别人，所以刘智囊深信只要黑远敢来赴约，绝对有十成把握。



　　退一步，如果黑远敢捉弄他，他也有的是手段整死小样。站在绝对优势的位置，感觉棒棒哒。



　　“不知药方……”刘智囊笑得谄媚。



　　黑远掏出了一个红色镶黄边的小锦囊，里面有一颗褐色丸子。完全是故弄玄虚，红色锦囊是在附近寺庙外小摊上批量购买的，既能增添神秘感，又有复古韵味，颇有锦囊妙药的道道，瞬间逼格就被升了好几个档次。褐色丸子则是黑陶添加了一点‘黑陶身体某部分’的巧克力球，吃下去恶心又甜蜜，牛奶香浓丝般感受，滋味或许有些酸爽。当然这些全都是黑远脑中附加的广告词，他面上还是一副处变不惊。



　　治不治得好那丫头的肺炎姑且不论，反正吃不死人，黑远心中那一点点罪恶感也在来之前全部被狗吃了。



　　他要相信儿子，并为儿子将来的事业努力奋斗……



　　目前暂且这么说服自己吧……



　　“大哥，这个药丸是我那朋友专门针对丫头的病配置的。”



　　此话点到为止，黑远一脸童叟无欺的真诚，反正话他说到了，这药刘智囊给不给他闺女吃全凭他自己。如果给别人吃是绝对没有效果的，到时候没有疗效可别拿此药无效说事。说了给丫头治病的药，自然只有丫头吃有效。



　　刘智囊这次倒是没有听明白黑远话里的潜台词，这也不怪他，市面上哪有只对这个人有效而对其他人无效的药。刘智囊压根没想过这么日。狗惨无人道的设定，端出一副满脸感激的虔诚姿态接过药，同时已经打定主意随便找个得肺炎的孩子试试，当然他会留出一小部分给王医生化验。



　　“药千万拿好……”钱赶紧到帐。黑远冷不防画蛇添足的说了一句。



　　刘智囊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黑远的意思，忙说道：“兄弟放心，闺女病一好，钱马上到帐。”



　　黑远小心眼的想，万一赖账怎么办？一点也不大气，给钱这么不爽快。



　　“我觉得兄弟是个人才，既然来我这应聘工作，那就是看得起我。要不从今天开始上班吧，大侄子也能带上，大哥我的公司可是很人性化的。”



　　这，哪跟哪？难不成还要卖身给他当长工？不成，变相圈禁，绝对不能妥协。



　　刘智囊哪会给黑远推辞的机会，这样的人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安心。他立马朝外面喊了句：“小陆，赶紧带新来的客户经理黑远办理入职手续。”



　　一个身穿粉紫色套装，长发及腰长相甜美的女生轻叩了三下门然后入内，黑远父子眼睛立马亮了，这女生不是陆鸢又会是谁？



　　“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的人事专员陆鸢，也是新人。陆鸢这是黑远，以后就是三组的客户经理，小陆你先带黑远熟悉一下公司情况。”刘智囊瞬间切换老板模式，称呼变得相当职业化，BOSS技能满点。



　　熟悉你妹啊，黑远和黑陶父子两同时在心底吐槽，这么赤果果的阴谋，赤果果的美人计当他们父子是傻子看不出吗？陆鸢自己也才入职，上哪带新人，恐怕她自己都还没熟悉公司。肯定是那天面试时有什么风吹草动被刘智囊捕捉到了，所以才唱的这出。



　　不过，他们喜欢，哈哈哈哈哈……



　　娇妻又回来了，后妈又回来了，黑远父子如沐春风屁颠屁颠跟在精神上朝气蓬勃，身姿上弱柳扶风的陆鸢身后，哪还有什么危机意识，节操君早已成为路人。



　　“真高兴和你们成为同事。”陆鸢笑的时候露出两个梨花酒窝，甜的父子二人心都酥了。



　　“我也很高兴，没想到我们竟然成为同事，以后请多多指教。”黑远绝对没有一般**/丝面对女神时的磕磕巴巴，完全百分之二百的自信。虽然他没车没房没钞票，还有一个拖油瓶，但是这种自信真是挡也挡不住，而且有完全停不下来的趋势。



　　老头子加油，黑陶将骗回后妈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黑远身上，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晶亮。



　　“一样一样，以后也请黑远大哥多指点我这个新人。”陆鸢笑的温柔语气更是如春雨般柔润。



　　“黑远大哥……”陆鸢欲言又止，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道：“您和老板是朋友？”



　　多么单纯的姑娘，只有单纯的姑娘才会有这么直白的问题，果然是职场小鲜肉。黑远对陆鸢越看越喜欢，经历过火辣精明的前妻之后，陆鸢这种一眼能看穿的小清新绝对是黑远的菜。



　　“呵呵。”黑远淡笑不语。



　　陆鸢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个相当没礼貌的问题，迅速低下头，满脸通红。



　　“是朋友，但也要靠实力。”



　　黑陶汗颜，老头子你这么装。逼真的不怕遭雷劈吗？
第十二章　突现病体
　　“第一组划分的片区是中心公园到华乐山庄，第二组的片区是世纪广场周围，第三组就在陆凯家园到沿江大道，大家在各自的片区努力，不要干扰其他片区，今天的晨会结束，各自去展业吧。加油吧，房子车子票子总会有的……”销售总监一大早跟打了鸡血似的，训了话半小时话。



　　黑远将黑陶用婴儿带固定在前方，站在一群小鲜肉中显得格格不入，大伙对待这个带着孩子上班的奶爸很特别，说不上照顾，也谈不上疏远，但黑远绝对是大家茶余饭后必备谈资。



　　黑远闷闷不乐，说好的金融行业高大上呢？原来所谓的展业就是到各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发传单，然后死皮赖脸的向陌生人介绍产品，最好能留下联系方式以便日后继续‘骚扰’，俗称扫街，这是工作第二天黑远对自己职责的全新认识。



　　刘智囊昨天拿到药后今天便没在公司出现，黑远落得清静，正式开始新的职场人生。黑远今天的目标是发三百张传单，争取留下十个有效电话，他看着手中厚厚一沓DM单，又看了看黑陶，沉沉的叹了口气。



　　黑远属于第三组，他被分到一个超级富人区。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因为刘智囊公司最大面额的产品只有两百万，这种超级富豪区能对这类小额理财产品产生兴趣才怪。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一般都有更好的投资项目，犯不着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万一跑路连哭晕的地方都没有。没错，新人黑远被组员坑了，不过这么没什么大不了，今天业绩第二，磨练厚脸皮第一。于是黑远挂着儿子，背着双肩包，拿着宣传单在划给自己的片区扫起街来。



　　黑远朝着一个穿着考究的老太太走去，那老太太牵着五六岁大的孙子，像是刚出门闲逛回来。老太太见一个陌生人靠近警戒全开，这年头当街抢孩子的人贩子不少，不过抢人的贩子自己还怀揣个娃娃……不能掉以轻心，现在的新招数太多了。



　　“阿姨，看看我们公司的理财产品，稳赚不赔……”



　　黑远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挥挥手目光嫌弃的打断，走时还不忘补两刀，“孙子以后可要好好上学，不然就跟那个人一样没出息。”



　　你妹的，黑远很想追上去理论两句，他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怎么就没出息了。在儿子面前遭人白眼，何况这个儿子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黑远觉得自己身为父亲的尊严当然无存。



　　“老头子，你仔细看了吗？”黑陶直勾勾的盯着祖孙俩远去的背影。



　　“啊？看什么？”黑远本想为自己辩解两句，见儿子似乎根本没在意刚才发生的事。



　　“老头子你这样可不是合格的特约经纪人，我在那祖孙俩身上都感受到浓浓的潜在病气。你应该随时观察身边的人，然后传递图像给我。”



　　“什么是潜在病气？”



　　“就是还没有爆发的疾病产生的气息，那两人得了传染病，如果我没感觉错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同时被传染的……”半岁的黑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黑远忽然明白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岂不是还有别的病原体？这病严重吗？万一造成大面积传染怎么办？会不会致命。”



　　黑远能联想到这些已经相当不容易，也因为近些年世界各地时不时会爆发一些新型致命传染病，新世纪处的非典就造成无数医患的死亡。



　　“因为是潜在疾病，所以我判断不出，如果是数据库中都不存在的新型疾病就更难判断了。老头子，这两天我们就在这里蹲点，看看还能不能见到那祖孙两，到时候你一定要缠住那两人，仔细察看一番……”



　　希望一切都不会太迟……



　　“对不起儿子，要是老爸觉悟高点就不会错过了，老爸以后一定会提高身为特约经纪人的觉悟。”



　　“老头子，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因为你是我老爸。”



　　妈蛋，黑远眼眶润润的，这皮小子怎么这么煽情……



　　“不过接下来老头子你务必要仔细‘看看’每个路过的人，提高觉悟可不是光用嘴说的。”



　　欠揍的小子……



　　之后黑远眼珠子瞪得像二筒也没能再发现一个潜在患者，到是他**病似的举动引起周围几个物业的重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