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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又见他(清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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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我见褂子已经干了,就拿着走过去,递给胤祯。他站起来,习惯性的伸开胳膊。我只好帮他套上。
  正系着扣子,听见小念叫了一声:“阿玛。”
  我转过头,就见胤禛掀着帘子,一只脚还在槛外,望着我们,眼中寒光闪动。我突然发现这个情形不对,放下手,一时无措。
  “四哥,嫂子她……”胤祯话还没说完,他摔下帘子,出去了。
  “松萝,你回去好好跟四哥说说,我怕他……”胤祯担忧的望着我。
  我笑了笑,道:“没事,他应该是误会了,说明白就没事了。”
  然后拉过小念告了辞。
  
  马车上。对面的胤禛一直闭着眼不说话。小念坐在我旁边,趴在我怀里似乎睡着了。
  “胤禛,”我看着他,“你在生气吗?刚才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睁开眼,目光逼人:“我想得怎样?”
  我一时语塞。胤禛,你不信我么?你对我竟这样的不信任吗?
  心沉到谷底,我搂着小念低下头,再没说话。
  
  到了家,他自己下了车走在前面,径直去了他的书房。我和小念走在后面。
  “妈妈,小念看书去了。”我点点头。
  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回屋去。
  
  “福晋,您该喝药了。”
  我接过药,一饮而尽。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也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
  晚上洗漱完,我拿着一本书坐在灯下。一直看到眼睛微微酸涩,才弃了书。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掏出怀表一看,已经快十点了。
  胤禛,是真的生气了。是不是得怪我没有向他说清楚呢,可是,我原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的。
  木香剪了剪烛芯,说:“福晋,该歇着了。”
  我点点头,“你先歇着去吧。”
  木香告了退,我又呆坐了一阵,看着烛泪一滴一滴滚落在烛台上。
  钻进被窝里,半天未能入眠,仔细回想白天发生的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担心很可笑,我坦坦荡荡,为什么要担心。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胤禛总早出晚归,竟难得见上一面。画室收拾好了,我也一直没心情去,每天只是看看书、写写字,心中一天比一天空落,整个人也无聊起来。
  “福晋,年侧福晋来了。”木香急急的进来。
  我停下笔,问:“她来干什么?”
  木香摇头。
  “哟,姐姐这里好清静啊。”那个娇弱甜美的女子,一脸喜色的袅袅婷婷的走进来。
  我看了看她,她正打量着屋子。
  “木香,上茶。”
  “姐姐别客气,自从姐姐新婚以来妹妹还没来看姐姐的,今天正得了空。姐姐气色还是那么好啊。”
  我走过去坐进椅里,微笑了笑:“请坐。”
  木香上了两碗茶来。
  她在几旁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笑着道:“姐姐的茶真不错,香气漫溢,入口甘醇。”
  我也抿了一口,笑而不语。其实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便聊了几句,总不过是一些女人常聊的话题。我也没有多少兴趣。
  就听她说道:“姐姐是有福气的,才二十来岁儿子都那么大了,再不用操心的,”说着又叹了口气,“唉,哪像我是个福薄的,来府里也快两年了,头一个……”她住了口,神色黯淡下来。
  我瞅着她,说道:“你快别这么说,你还年轻呢。”
  她抿嘴笑起来,一脸娇羞的模样:“姐姐说得不错,爷昨晚也这么劝我来着。不过,妹妹又怎么能和姐姐比。”
  我的手抖了一下,还是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她看了看我,忙道:“妹妹也坐了这么久了,该告辞了。”
  我点点头:“木香,帮我送送福晋。”
  她连说不用,自己先出去了。
  我拿着茶碗的手竟有些不稳,心中就像凉了半截,把茶搁在几上的时候弄洒了好些出来。
  木香进来默默的收拾了茶碗出去。
  胤禛,事情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暗涌
  我走到胤禛的书房前,抬起手踌躇了良久,还是没有扣下去。是不是因为三百年思想的不同而导致成目前的情形呢,我不懂,可是信任难道不应该吗,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我咬咬牙,转身往画室而去。
  掩上门,摆了几件静物,开始画起来。
  
  “妈妈。”
  我往窗口望去,见那里是一溜儿的小脑袋,正好奇的往里望,最小的弘昼只露了半个小脸。
  我笑道:“都进来吧,外面冷,看冻着。”
  几个人欢天喜地的推门进来。
  “弘时(弘历)给姨娘请安,姨娘吉祥。”快十二岁的弘时已经显出俊秀文儒的少年风姿来。四岁的弘历还是稚童模样,一双凤眼格外有神,气质不逊于小念。倒是旁边的弘昼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扯着小念的袖子,东张西望。
  “姨娘,是在画前面摆的那些吗?”弘时在我旁边好奇地问。我点点头。
  “这是什么笔?”弘历指了指我手上自制的铅笔。
  “这个啊,是画画用的铅笔,用炭条制成的。”
  正说着,“哗啦”一声传来,“六弟,你在干嘛呢!”小念叫起来。
  我一看,那家伙弄倒了画框,还不小心按了满手的蓝色颜料,脸上也蹭上了。
  “六弟,那个洗不掉了哦。”小念笑着说。
  弘昼愣了神,小念走过去,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沾了黄颜色认真地抹在弘昼的额上,看了看道:“嗯,现在好看多了。”
  弘昼脸涨得通红,这边的三个早大笑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踮起脚就往小念脸上抹去,小念没躲过,被抹了个正着。
  “哈哈哈”弘历早笑开了,走到小念面前偏着头看,小念不服气,扑向弘历就是一阵乱抹,弘昼也趁机下手。我和弘时连忙上前拉开两个大的,一看,两人一个窦尔敦一个典韦,正在那大眼瞪小眼。
  “扑哧”,弘时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几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大笑起来。
  “行了,别笑了,快去洗了吧。瞧你们,衣服都弄上了。”
  正说着,屋里光线突然一亮,门被推开了。
  “阿玛。”弘时低低的叫了一声。
  我转过头,就见胤禛站在门口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脸上阴晴不定。
  “弘时、弘旻,今天的书都背完了?”
  “回阿玛,都背完了。”
  “背完了就带着老五老六在此喧哗?”
  我看不下去了,摸了摸弘时和小念的头道:“去带着弟弟们洗干净吧。”
  他俩望了胤禛一眼。
  胤禛喝道:“还不快去,洗干净了到我书房来!”
  四个孩子才低了头出去。
  我就道:“你那么凶干什么,他们都还是孩子,总得让他们有放松的时间吧。”
  他看了我半晌,突然道:“吵死了。”
  我一愣,气道:“你说什么?”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他慢慢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住,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头都吵晕了。”
  “你到底讲不讲理,隔了那么远,再说我们声音有那么大吗。”
  “有你这么跟爷说话的没?越来越没规矩。”
  我的泪不适时地流了出来,我懊恼的擦掉泪道:“我就是这样说话的,怎么了。”泪却止不住。
  他忽然拥住我,道:“真的好吵。”
  我挣脱开,怒道:“好吵为什么还来,嫌我吵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去。”
  他把我拉进怀里:“怎么,心里不好受了,那你知道我那天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擦干泪,“你无理取闹,你竟然不相信我。”
  他的声音沉下来,看着我道:“我相信你。可是你没看见当时老十四望着你的眼神……还有小念,他对老十四比对他阿玛都亲!”他的眼中腾起怒火,猛地放开我转身出去。
  “胤禛……”我叫住他。慢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蹙眉的样子,用手戳了戳他道:“我的胤禛,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他微微一怔,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忽然扬起唇,搂我在他怀里,半天叹了口气,说:“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在你这乱了方寸。”
  他咬住我的耳垂,我颤了一下,想要推开他:“去,去找别人去。”
  他紧搂着我:“你好狠心,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天,还要说风凉话。”柔软的唇落在了我的脸上,慢慢移到我的唇。
  我的心已如一汪春 水,那座冰峰早已被融化。
  “胤禛……”我主动的吻住他的薄唇,手臂环住他的颈,两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直到都有点呼吸困难的时候,他放开我的唇,我倚在他的怀里喘着气。
  “松萝,我快等不及了。”他口中的热气吐在我的耳旁。
  “什、什么?”我微微平静了一下问。
  “等不及到晚上了。”
  我挣开他的怀抱,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道:“弘时和小念还在书房等你呢。”
  他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咬着牙轻声地道:“晚上等我。”
  
  晚上。
  暖好床,又伺候他洗漱完。
  钻进被窝里,他搂着我说:“这样才安心。”
  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他吻着我的额头,微微一笑,然后烙上我的唇。从温柔到激 烈,那样心驰神往的感觉如同昙花突然绽放一般,令我沉 迷。
  他忽然翻身压住我,一边吻着我的颈,一边解我的里衣。我抓住他的手:“不行。”
  他停下看我。
  “晚上刚好来那个了。”
  他一脸郁闷的看了我半晌,终于在我身侧躺下。
  我笑了笑,翻身压住他。吻了吻他的额,道:“我帮你。”
  
  【此处河蟹500字】
  
  就在我以为他已睡着的时候,听见他沉沉的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的心怦然一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住他。
  “自从爱上你,我才明白什么是相思,什么是相思之苦。松萝,”他低叹一声,“再不要离我而去了。”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松萝……”
  “胤禛……”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样的紧紧相拥,会是一辈子。
  
  这以后,每天画画,我的日子也渐渐不那么无聊了。那几个孩子闲了就会跑来,东瞅瞅西看看,弘昼展现了他对于画画的浓厚兴趣,为了不让我的画室惨遭蹂躏,我给他一大张纸,铺在地板上,教他一些颜料和用笔的基本常识,让他干脆蹲在地上信手涂鸦,还别说,我发现他的不能称其为画的画很有现代画派的风格。
  “为什么前面的弧比后面的大呢?”弘历指着我的画中的一个盘子问。
  “透视的原因。”小念故作高深的答道。
  “透视是什么?”弘时问。
  “透视就是离你近的东西大,离你远的东西小。”小念继续着他的解说。
  “哦,我就说为什么远处的山会比我一个大拇指还小,原来是透视啊。”
  我在一旁笑道:“弘历很聪明。”
  “四哥,你来帮我看看。”
  “怎么了,六弟?”
  “我想调出淡淡的橙色,你帮帮我。”
  小念凑过去,帮他在黄色里少加了一点红,又加了一点白,再调匀。
  “呵呵,四哥好厉害。”
  “那当然,我额娘教我的。”
  我微微一笑,这几天看来,四个人关系都不错的样子,弘昼倒是更粘小念一些,兄弟友爱本就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这天午后,我正在屋里看书,木香慌慌张张跑进来,“福晋、福晋。”
  我见她神色焦急,放下书问:“怎么了?”
  她咬着唇,吞吞吐吐的说道:“四阿哥被、被王爷罚跪了。”
  我一惊,“在哪儿?”
  她喘了口气,道:“就在书院里。”
  我看了看正下着雪的窗外,这么冷的天气,还跪在外面,一边往出走一边问:“你知道因为什么事?”
  木香就道:“木香也不是很清楚,听爷身边的人说,今天爷考两位阿哥的学业,结果四阿哥说了几句,爷就生气了,四阿哥却不认错,还争起来了,就……”
  我怔了怔,这是什么理由,这也用得着大动肝火的罚跪么,还大冷天的跪在外面?顿了顿,脚下不停的往东书院走去。
  
                  逆子
  小念微低着头,直直的跪在台阶上,嘴唇已冻得发紫。我忙让跟着我的木香回去取一件鹤氅来。
  我疾步走上前去,轻声问:“小念,这是怎么了?”
  小念咬着唇不说话。
  “小念,你和你阿玛吵架了?阿玛是长辈,你怎么能和长辈顶嘴。快去认个错吧,听话。”
  他握紧拳头,扭过头去道:“我没有错!”
  “你!”我转到他面前,好言道:“你阿玛从来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今天罚你,难道不是你做错了事?不就是认个错吗,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他依然咬着唇,道:“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我看着他执拗的表情,心里也犯嘀咕,难道真的是胤禛错怪他了?
  
  转身走到书房外,胤禛身边的小太监叫小盛子的低声给我请安。
  我把他拖到一旁小声问:“爷一人在屋里?”
  小盛子点点头。我正要过去,小盛子扯了扯我袖子轻声道:“福晋恕罪,小盛子斗胆劝福晋这会儿别进去,爷还在气头上呢。您没瞧见刚才,小盛子自从跟了爷,还是头一回见爷发那么大的火。”
  “到底为什么事?”我急道,却还是压低声音。
  “小盛子也没听大明白,就是爷问三阿哥和四阿哥的功课,问到四阿哥的时候不知怎得爷俩儿就争起来了,爷发了老大火,四阿哥还顶嘴,爷气得拍桌子,还骂……”
  “还骂什么?”我吃了一惊,揪住小盛子胳膊问。
  “哎哟,福晋、福晋您、您快松手,”小盛子呲牙咧嘴,“您这劲儿大的。”
  我忙松了手:“快说!”
  小盛子揉了揉胳膊,看了看我的脸色,道:“还骂……还骂、‘逆子’。”
  大脑“嗡”的一声,这爷俩儿到底是怎么了,小念还跪在那呢,这大冷天的要冻出个好歹来……我心中着急,却一时束手无策。
  “咳咳咳……”书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再顾不得许多,推开门走进去。
  胤禛一手拿着帕子捂着嘴咳嗽,一手还拿着笔。
  我见暖炉上暖着茶,忙倒了一杯,端过去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又替他顺气儿。
  他放下笔,渐渐止住了咳嗽。
  我正要说话,他摆了摆手说:“你不要来求情,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让他吃些苦头。不然如此下去还得了!”
  我还在云里雾里,问道:“你们爷俩到底怎么了?大雪天的,你让他跪在外头,冻出病来了怎么办?”
  “哼!这么点苦就受不了了?,”胤禛把茶杯“啪”的搁在桌上,“简直是逆子!我何时竟教出了这么个儿子来!”
  “可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让他跪在冰天雪地的外面,身体怎么受得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要和他一个孩子怄气?”
  “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悖言乱语、狂傲自满,现在不严加管教,难道要等到他将来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咳咳咳……”
  我心中一惊,这话就说得严重了。轻轻拍着他的背道:“他做错事,你管教他是应该的,可是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不是?你们爷俩谁病了我都心疼。我再去劝劝他,让他来认个错,好不好?”
  他默然,没有再说话。我忙又出去了。
  
  小念已经冻得有点发抖,小小的身体像一片寒风中瑟瑟的树叶。
  我蹲下搂住他替他取暖,说道:“去给爸爸认个错,爸爸就不罚你了,听话。”
  他咬着牙,艰难的开口道:“妈妈,我没错,何来认错。”
  “那你给妈妈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事,让你阿玛能生那么大的气,你何曾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火?”
  “哼,什么圣人经典,全是骗人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又哪里说错了?”小念的眼圈已经红了。
  我本来就是一头雾水,听了这话更如坠云里雾里一般:“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这样的话?”
  他却沉默,只是倔强的挺直了背。
  我没了主意,如果真不是小念的错,这样只怕会寒了孩子的心。微微转过头,就见弘时在不远处来回走,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想了想,紧了紧小念的衣领,向弘时走去。
  
  到了面前,我止住他行礼,拉着他往外走了几步,问:“你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弘时点点头:“今天阿玛问我和四弟的功课,问到四弟的时候,四弟都回答得挺好,阿玛就说‘儒家之经典乃大经大著,为修身齐家治国之要义,需尽心学之。’结果四弟就说了句‘儒家之学,却非圣人之论,杜撰之处甚多,不过欺世盗名之言而已。’阿玛当即就变了脸色,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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