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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接吻过吗？”落星惊讶道。
　　“我…”肖泽刚想说“当然没”，但是一想到知道原肖泽的人自然是知道他的作风的，立刻把话咽了下去，无语道，“和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当然不习惯！”
　　“哦……”落星恍然大悟道，“因为你不喜欢我。”
　　“……”
　　“但是事先你是看过剧本的，如果不能做到的话，为什么还要答应呢？”
　　肖泽尴尬了，说道：“我很喜欢这个角色…应该只要多练习几次就可以了！”
　　见肖泽这么保证，落星也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
　　两人继续练习，并且只专门练习这个场景。
　　保证不让自己后退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当落星的脸凑过来时，还是会忍不住全身僵硬。当然，到时候落星的身体挡着他，他是什么状态，观众自然是看不见的。因此两人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可以了。
　　不过落星还是抱怨了很久，说是肖泽那张僵硬到见鬼一样的脸蠢到让他难以忍受。
　　肖泽自己心里也在纳闷，落星喜欢棒棒冰，难道他和另外一个男生靠的这么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难道就不会尴尬吗？
　　
　　今天的练习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大学校园时，时间差不多是傍晚。
　　
　　衣服和已经完成的道具全部都交给棒棒冰他们储存了，肖泽看了眼手中袋子里的一对铠甲半成品，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手机。
　　忙音响了两声之后，电话就被接起了。
　　
　　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在那头问道：“肖泽？”
　　“恩，是我，”肖泽想了想，建议道，“今天也很晚了，不如明天我去你家，我们一起把铠甲做完吧？”
　　江晟沉默了会儿，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啊？”肖泽愣愣道，“就在落星他们学校门口…。。”
　　“现在就过来吧，”江晟直接说道，“明天有事。”
　　顿了顿，他补充道：“有本杂志的采访。”
　　
　　肖泽咂了咂嘴，无奈道：“……好吧，但是可能会做到很晚啊。”
　　“没有关系，”江晟的语调听起来似乎稍微轻快了点，“加快速度的话今天应该可以做完。”
　　
　　既然江晟已经这样说了，肖泽自然打电话给家里说自己不回去了，直接到了江晟家。
　　　

　　033　兰斯洛特之吻（二）
　　
　　肖父肖母在知道肖泽要去江晟家时还是很惊讶的。据他们了解，虽说以前原肖泽闯祸时，江晟并没有像其他人所期待的那样与肖泽作对，但是这个男生对他们家儿子还是很冷淡的。现在一时间两人关系变得这么好，两位长辈都目瞪口呆了。
　　挂下电话后，肖母犹豫了下，担心地问肖父：“小泽会不会被人家赶出来？”
　　肖父紧皱着眉头，僵硬着身体，想了想，果断道：“如果那小兔崽子哭着打电话过来，立刻把他接回来！”
　　“唉……”叹了口气，肖母坐在沙发上，担忧道，“……小泽如果能和其他人好好相处就好了，虽说萧彦晨这个孩子不错，但是人家也马上就要出国了啊。”
　　“哼！还不是他自己造的孽！”
　　
　　当然，两位长辈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肖泽忐忑地按了门铃之后，没过几秒门就开了。
　　
　　江晟随意套了件白衬衫，领口几颗扣子没扣，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肖泽僵硬地移开了目光，心里又在纳闷，都是男生，尴尬什么？以前寝室里几个男生一起赤膊都是常事吧？！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很崇拜江晟？勉强找了个理由，肖泽稍微缓和了点窘迫感，跟着江晟走了进去。
　　
　　和肖宅住在同一片别墅区，整间房子也是四层楼结构，不过与肖宅相比却空荡了很多，透露着一股冷清味。
　　肖泽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之后，吃惊地看着周围。
　　客厅分为了两个房间，中间用一扇门隔开。此时这扇门大开着，于是肖泽直接就看见了摆在落地窗前的那架白色钢琴。
　　楼梯，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画作，有油画，水彩，也有素描。
　　江晟靠在一边，看着肖泽张口结舌地打转看着周围，嘴边噙着笑容。
　　
　　“你家好有艺术气息啊！”肖泽干笑道。
　　“你喜欢？”江晟挑了挑眉。
　　“呃，以前初中的时候的确想做一个漫画家来着！”肖泽不好意思地笑道。初中的时候沉迷于各种漫画中，当时心中想的就是以后要做一个热血漫画家。结果画画没学成，最后将自己对动漫的所有热爱都投注到了COSPLAY当中。
　　“你爸妈都是做什么的啊？”肖泽不禁好奇道。
　　
　　拿起肖泽带来的一大堆东西，江晟往楼上走去，肖泽连忙跟上。
　　
　　江晟似乎不想跟肖泽聊他的父母，见他沉默着没有回答，肖泽纳闷着他是不是问了什么多余的问题。不过他可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好奇布置出这样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屋子的江晟父母会是怎么样的人而已。
　　发现肖泽突然间沉默了下来，江晟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郁闷，抿了抿唇。犹豫了下，他迟疑道：“……我母亲是一位钢琴家，我父亲是一位画家。”
　　江晟再次拾起了话题，还是这种答案，肖泽吃惊道：“你父母都是艺术家啊？”
　　“恩，”江晟点了点头，沉默了下，继续说道，“他们经常出门，我母亲有表演，父亲有画展。”
　　“经常不在家吗？”
　　“恩。”
　　肖泽不问了。
　　虽说江晟走在他前面，肖泽看不见他正脸，但是他们之前对话时江晟明显的冷漠他还是感觉的到的。因为父母经常不在家，所以很不开心吗？
　　肖泽偷偷看了江晟一眼。
　　没想到江晟这样的人也会为这种事情而生气。不过想想其实也是正常的吧，江晟虽然为人冷漠，但是常人的感情还是有的。没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父母日日陪伴在身边，即使父母再怎么厉害，再怎么被人称赞被人崇拜，他也是不开心的吧？
　　这一刻，肖泽的心情微妙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对江晟的印象都停留在“对人冷淡，但是又是很好，并且可以让人相信的人”上。发现他的另一面，让肖泽觉得很新奇。并且一旦了解到了一点，就想了解更多，更深入。
　　江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差不多。将东西放在地上之后，江晟就把壁式电脑打开了。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肖泽觉得肚子好饿，尴尬道：“…我出去先把晚饭打包回来吧，你晚饭有没有吃过？”
　　“没有。”将一瓶冰可乐放到了肖泽身边，江晟自己打开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肖泽看了看手中的可乐，再看了看江晟正在喝的啤酒，默默地打开喝了起来。
　　“不用出去买了，我烧面。”将一口气喝完的空啤酒罐扔到了垃圾桶里，江晟淡淡瞥了他一眼。
　　“好的！”肖泽连忙说道。
　　
　　随后，江晟就去了厨房。
　　肖泽见他穿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切菜煮面，突然想起，他刚来到Z大时，江晟也给他烧过东西。这个习惯是不是也是因为父母经常不在家练成的呢？
　　
　　江晟在厨房里烧面，而肖泽则是把剧本拿了出来，重新开始复习。
　　
　　白天里学的那些动作在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
　　虽说已经可以用塑料棒将一整套动作做下来了，但是拿着道具剑时，情况又不同了。什么时候用剑的侧面，什么时候用剑锋，这些都是要在他们把动作做熟练了之后再来仔细琢磨的。
　　不过他和落星配合得不错，因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下个星期再去排练时，就先需要练习他和二少的对手戏了。
　　
　　没过多久，江晟将两碗面端了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两人坐到餐桌边，埋头就吃了起来。
　　肖泽不得不承认，江晟的手艺真的很棒，比起那些面馆烧的都要好吃多了。
　　一大碗面全部吃完，汤也喝掉了一半，肖泽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你以后的老婆一定很幸福！”肖泽笑着，想也没想就说道。
　　江晟嘴边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意味不明了：“老婆？”
　　肖泽点了点头，没有发现半丝古怪，继续说道：“像我这样烧饭都不会的人还真是钓不到女生。”
　　“所以你也需要一个会烧饭的老公。”
　　肖泽刚想点头，就面部扭曲地抬起头看着江晟，黑线道：“什么老公，我当然是找老婆的啊，以后要找个会烧饭的贤惠点的老婆。”他喜滋滋道。
　　而江晟只是低笑着不语。
　　
　　将碗筷全部收掉之后，两人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摆弄道具。
　　肖泽一直跟江晟聊着天，讲着今天排练的内容，而江晟也只是静静听着，时而应一声表示他还在听。
　　这种感觉很舒服，肖泽甚至有一瞬间恍惚。他之前从来没想过江晟会邀请他来他家，也没想过两人能这么和谐地坐在一起聊天做道具。江晟这人冷冷的，就算对他改观了，态度也没有亲近多少。然而此时，他嘴边一直带着笑容，总有种……很温柔的感觉？
　　肖泽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怔住了。
　　
　　感觉到肖泽的不在状态，江晟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神情，微微一笑，说道：“你说什么？”
　　“诶？！”肖泽猛地惊醒，见对方戏谑地看着自己，脸一红，脑子乱糟糟的，刚才讲到哪里也忘了。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状态，肖泽脑子随便一转，便脱口而出道：“哦！那个，跟落星表演亲吻的画面的时候真的好囧啊哈哈……”
　　　

　　034兰斯洛特之吻（三）
　　
　　房间内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肖泽咽了咽口水，感觉到刚才和谐的气氛被打破了——被他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似乎也没说什么啊……和落星演对手戏什么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江晟一眼。
　　对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恩，怎么样？”
　　“呃…啊？”肖泽见对方神色正常，暗暗想着是不是他想太多了，立刻说道，“以前没做过这种表演，而且还是和男生，”顿了顿，他想了想，补充道，“虽说落星说我有点僵硬，不过那种程度似乎就可以了。”实际上只是借个位而已，要是落星能比他高出很多，那么他们就算完全不靠近也没关系——反正观众也看不见他了。
　　将其中一块已经完成的铠甲放到一边等待喷漆，江晟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很早以前参加的一次舞台剧也有这种类型的表演。”
　　肖泽惊讶地抬头看他。江晟也表演过这种场景吗？
　　许多COSER并不反感耽美还有腐女，因此也乐得卖腐，让女生们尖叫一下。但是江晟看起来并不是像是会接受这种东西的人。
　　看出肖泽的疑惑，江晟笑了笑，轻声道：“那个角色很不错，也是一本耽美小说中的人物。”
　　“什么书？”肖泽好奇问道。
　　“《降临之夜》，一本有关天使和恶魔的耽美小说，”顿了顿，江晟继续说道，“表演这种场景的时候，不需要觉得尴尬，把对方当成女生就行。”
　　肖泽楞了楞，反应过来江晟是在教他之后，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但是到时候的剧情是落星抱着我亲我，”肖泽皱起了眉头，“女生主动亲我也就算了，她还搂着我的腰？我被她抱在怀里？”
　　江晟的嘴角忍不住泛出了笑意，拍了拍肖泽的头，他说道：“反正就当他是个女生就可以了。”
　　“哦……”
　　
　　“虽说是借位，不过也不能做的太假，不然还不如不表演。”
　　肖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江晟继续说道：“想象实际生活中和别人亲吻的场景，根据和你一起表演的人做出调整。”
　　“……”肖泽觉得江晟说的那些……似乎也太真了些吧？舞台剧上的亲吻没真做的那么真实的吧……不过他还是保持沉默，皱紧眉头认真听着。
　　“接过吻没？”江晟挑了挑眉，笑道。
　　肖泽摇了摇头，楞了楞，又飞快地点了点头。
　　江晟扬眉。
　　“呃……”肖泽抽搐了下嘴角，说道，“接过、接过……”原肖泽肯定接过。
　　“接过？”江晟保持着笑容，说道，“如果我是兰斯洛特，知道怎么做吗？”
　　肖泽拿起剧本，说道：“我和落星先是用剑决斗，然后我把剑插。进他的手臂，他抱住我就亲过来。”
　　“不是落星，是我，角色之间的互动也是要根据COSER本身调整的。”
　　“啊？”肖泽抬头迷茫地看了江晟一眼。
　　……总觉得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似乎有些怪怪的？
　　
　　两人拿起江晟放在家里的道具日本刀，当做到时候要用的西洋剑，开始比划。
　　江晟没有学过那套动作，因此是随着肖泽来的，而肖泽也索性当做复习一次。中间江晟还纠正了他身体上几个地方。毕竟动作是陌生的，但是在舞台上表演给观众的形式是一样的，因此这方面江晟还是比肖泽在行很多。
　　最后，肖泽把道具刀插。进江晟手臂与身体之间的缝隙，江晟顺势搂住了他的腰，两人瞬间靠近。
　　肖泽抬头看见江晟的脸，呼吸一窒，僵硬道：“当做女生？”
　　“把自己当做女生。”
　　“……”肖泽觉得事情有点脱离控制，“落星到时候是跟我一起转身背对观众，然后借位的。”
　　“记得是我。”
　　江晟带着他转过身。
　　
　　他们把餐桌那块地方当做观众席，餐桌后面是个柜子，柜子的玻璃上倒影着两人的身影。
　　透过江晟的肩膀，肖泽清晰地看见了两人此时亲密的状态，不禁呆了。
　　
　　“你和落星练习的时候也是这么僵硬的？”江晟蹙眉问道。
　　“……”肖泽理直气壮道，“观众看不见！”
　　“但是对方看得见，这很影响对方发挥。”
　　“……”只有棒棒冰才能影响落星的发挥！
　　“接过吻？”
　　“接过。”肖泽硬着头皮说道。
　　“那么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吗？”
　　“……知道！”
　　肖泽鼓起勇气，双手抱住江晟的头。
　　江晟笑道：“你知道耽美小说里有攻和受吗？”
　　“……知道。”
　　“恩，那么兰斯洛特和高汶的关系是？”
　　“兰斯洛特是攻，高汶是受？”肖泽微微一愣，气红了脸说道，“我不知道女生怎么接吻的！”在他的概念里，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做了，那么这个男人和女人根本没差别。
　　“那就要学。”江晟神色不变地说道。
　　“我——”肖泽转了转脑袋，不满道，“我又不会每次都COS受的角色，我也可以当攻啊！”
　　“你可以？”
　　“……”
　　江晟这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肖泽有些急了，连忙道：“有哪个男生会知道女生怎么跟人接吻的啊？”
　　“男生总知道自己跟女朋友接吻时，对方的状态吧。”
　　肖泽一噎，想了想之后，讷讷道：“我以前都是跟男生……”
　　“恩，我知道，”江晟的目光闪烁了下，“那么你也知道你总是被别的男人压的那个？”
　　“……”肖泽抿了抿唇，涨红了脸，尴尬到了极点。
　　
　　江晟沉默了会儿，轻声道：“你还记得你和萧彦晨是怎么接吻的吗？”
　　肖泽猛地抬起头，双眼直直盯着他，或许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脸上一瞬间闪现过一丝慌张的神色。
　　江晟注视着他。
　　漆黑的双眸在如此近的距离，似乎正很认真地注视着他，这个认知让肖泽的心下意识地加快了跳动，一时间忘记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对了，你失忆了，”江晟低低笑着，双手轻轻捧住肖泽脸，靠过来轻声道，“需要我来教你么？”
　　
　　肖泽直直地盯着餐桌另一边柜子上的玻璃。
　　玻璃的倒影中，江晟的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的脸缓缓侧过来。
　　两人的呼吸交错，暧昧纠缠。
　　他感觉到江晟的脸越来越近，他看到江晟缓缓闭上了眼睛。
　　鼻尖相错，温热的感觉越来越近，然而就在双唇马上就要贴上时，江晟停住了。
　　
　　房间内无比安静。
　　肖泽的耳朵里只剩下了江晟的呼吸声，他自己的心跳声。大脑一片空白。
　　
　　沉默了很久，江晟忽然声音沙哑地开口道：“肖泽。”
　　肖泽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不过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你还是以前那个肖泽吗？”顿了顿，江晟问道，“你真的不喜欢男生了？”
　　他放开肖泽，肖泽怔怔地看着他。
　　咽了咽口水，肖泽无意识道：“我、我不知道……”
　　听到他的答案的一瞬间，江晟的神色放松了下来，随后又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是有些失望。
　　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