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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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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心下来,挣扎着起身,张元天赶忙把我扶住:“你肋骨断了几根,都是硬伤,不要乱动。”

    “张道长,鲍道长,谢谢你们了,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出手。”我说。

    张元天站起身,踱了两下步:“其实我们赶到是有原因的,有人提早通知了我们。”

    “哦?谁啊?”我挣扎着问。

    “你的父亲,”张元天说:“马国强。”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脑子嗡一下炸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爸爸?”我喃喃,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千想万想,根本没法把这件事和他联系在一起。父亲已经失踪十几年,在黄九婴的事件里他也根本没有出现过,怎么会这么及时把消息通知出去,通知的对象还是道家协会副会长的张元天。

    我正愣着,张元天道长从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信纸是很老旧的横格线,上面只寥寥写了几句话:老张,黄九婴恶贯满盈,已经现身,你务必在后日下午两点二十分到君天地产四区的山庄,具体地点老鲍知道。有件事要记牢,去的时间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另:我儿子马连科牵扯事情之中,你务必保全他的性命,他对我很重要。牢记,牢记,珍重,珍重。

    我看完之后,大脑空白。整件事玄妙到无法解释。

    张元天道:“我拿着这封信便联系上了老鲍,老鲍你说。”

    鲍道长说:“我当时也是一懵,这些年我根本就没见过马国强,也不知他怎么知道我和周维民的关系。信来得莫名其妙,郑重起见,我和师兄还是决定去一趟,然后就遇到了你们苦斗黄九婴的事。”

    “整件事看来都在马国强的预料之中,”张元天对我说:“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把时间算得那么准。恰恰我们到的时候,正看到黄九婴要取你的魂魄。”

    我抬起头,看看窗外的阳光,追忆和父亲在一起的童年时光,恍若隔梦。

    我回过神问:“道长,你认识我爸爸?”

    张元天沉默一下,从包里取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这是一张大合影,背后是一栋大楼,再远处是大海。照片上人很多,估计能有百十多人,每个人都要保证出现在照片上,照得特别小,人也就火柴棍大。

    张元天指给我看,合影人群的最后一排站着几个人,他们照的很随意,背着手面向镜头,脸上是恬淡的神情。他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我。旁边的这个,就是你爸爸马国强。”

    照片上,我爸爸依稀能看出他那时很年轻,穿着白色衬衣,显得干净整洁,意气风发。

    只是他的面目十分模糊,看不清眉眼。

第七十八章 绝密邮件()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问。

    张元天道:“八八年在青岛举行了一次全国范围内气功学的学术研讨会,精英荟萃,你爸爸是其中之一。”

    我拿着照片愣愣地看,照片泛黄,有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沉思。似乎进入到那个简单淳朴的时代。

    张元天道:“当时参加这届研讨会的人里,很多人的来历都很神秘,组织上也不提倡我们互相打听彼此的底细。大家倒也想得开,都是江湖人,江湖来江湖去,有缘在此一聚,重要的不是过往经历,而是彼此间的交流和印证。当时我们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玩得比较好的有这么几个人,”他指给我看:“这三个是结拜三兄弟,老大叫安歌。这位叫叶祥,这位叫解子孝。”

    我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完全无感,对外人不感兴趣。忽然我看到了一个人,我指着合影照片,站在安歌旁边的人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就是黄九婴。”张元天道:“黄九婴当时是一位老上级的座上宾。这位老上级是元勋,垂垂老矣,黄九婴能教授他长生之道。可惜啊,生死有轮回,任何人都挡不住岁月的流逝,这位老上级最后还是归于西天,这也是我最后知道黄九婴的下落。”

    我的目光还是落在父亲的身上。我问张道长一些关于我爸爸的信息。

    张元天摇摇头:“你爸爸很神秘,不知从何处来,散会之后也不知到何处去。数十年没有他的音信。这个圈里本来江湖气就很重,也很古典。我们都讲究相逢何必曾相识。老朋友有缘便坐在一起畅怀痛饮,如果没机缘相见,也不必彼此打探底细。很多年没有马国强的消息了。结果他一出手便惊天动地,让我救你,救了他唯一的儿子。”

    张元天反问我关于父亲的事,我能记起来的不多,告诉他,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在一个雨夜提着箱子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家只当他死了。

    张元天见问不出什么,让我多休息,他和老鲍走了。我捏着父亲的那封信,怔怔出神,脑子里的想法光怪陆离。

    我仔细回忆父亲的音容笑貌,竟然觉得那么模糊,在我孩童的记忆里,他好像是个科学家,最深的印象是这么一幅画面。他穿着毛背心,坐在藤椅上,点着台灯。书桌上斜放着黑框眼镜,他在灯下拿着钢笔奋笔疾书。

    这个场景给我很深的魅惑,让我觉得一个男人全神贯注钻研学问时,有种特殊的魅力。这导致我日后很爱学习,特别喜欢读书和写字的原因。

    还记得那时他的书房是禁区,连我妈都不能随便进。记得有一回妈妈擅自进到书房给他整理书桌,让爸爸看到了,好一顿训斥,把妈妈都训哭了。

    他提着箱子走了之后,我和妈妈进书房整理家具物品,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书就是书。后来岁月流逝,书房里的家具都变卖或是封存到了老家。

    “爸爸,你在哪啊?儿子太累了,儿子想你。”我潸然泪下。

    后来发生的事,我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忠叔没有死,还算命大,重伤躺在医院。而空不二不告而别,神秘失踪。

    山庄遭遇大火,道观烧得片瓦不留,据说那天救火车就去了十多辆。大火烧的周围居民全都能看到,浓烟滚滚,还上了QQ新闻。

    比较奇怪的是,关于周维民和周秀谁也没有提起。似乎山庄的一切,随着大火全部付之一炬,成了永远的秘密。

    我的伤势好一些,能下地走路,去看望忠叔。忠叔躺在病床上,全身缠着绷带,眼神无光。他的老婆在床边哭,还有个刚上初中的儿子。儿子穿着校服,傻乎乎的,管我叫叔叔。我向他老婆打听病情,忠叔虽然醒了可人却像白痴一样,怎么叫都没反应。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感伤,我杀了周维民,在场知情的只有空不二和忠叔,忠叔对我是不死不休,他这样躺在病床上,至少我没有生命威胁。

    我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卑鄙,从仅有积蓄里拿出一千元交给了他老婆,母子俩对我感恩戴德。

    我叹口气转身离开,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出院。肋骨的伤还没有好,可行动无碍,我给老家的妈妈打了电话,然后登上回家的火车。

    我的老家住在东北一个县城里,叫隆城,离最近的大城市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县城这两年修得非常漂亮,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只有广阔的天空和奔腾的河流。

    我妈妈已经办理退休,和家里那些亲戚住在县城的小区里。她天天没事,日子过的很潇洒,自己买菜做饭,晚上出去跳广场舞,身体很好。看我回来了特别高兴,晚上要下厨接风。

    她爱忙活就忙活吧,我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昏昏欲睡。

    经过太多的波折,我太累了,现在终于是回家了,有妈妈在遮风挡雨,我像个孩子一样安逸。正迷迷糊糊要睡觉,忽然一激灵坐起来,想起一件事。很多天没上网了,邮箱里的信一定都塞满了吧。

    别的倒没什么,我就是怕耽误以前单位的工作。虽然我从那里辞了职,但很可能一些客户并不知道我离职,还把相关的资料通过邮箱发给我。我这人还算有良心,不想给原来的单位因此事造成麻烦,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轻车熟路输入网址,打开邮箱。

    里面果然有很多封信,我挨个处理,有的转发给我以前的同事,有的直接回信告诉那边的客户说我已经辞职,不再负责此项工作。

    等处理之后,只留下最后一封信,我突然僵住了。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寄件人标头,上面写着:马国强。

    是我爸邮来的?

    不可能吧,就算是他,他怎么知道我的邮箱地址?我不禁汗毛倒竖。

    想起一件件事,我头皮有点发炸,父亲已经现身,却又不知道他在哪,如同幽灵一般。

    我打开邮件,标题写着一句话:致马连科,我的儿子,绝密。

    我心脏狂跳,手颤得厉害,一个字一个字看着,信是九磅小字写成的正文。从行文的规矩和格式来看,非常工整,符合信件标准,这种风格一看就是七八十年代人养成的习惯。

    马连科:

    你好。

    叫你一声儿子,我非常有愧,在你成长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我离去了。不管原因多么充分多么必须,这不是一个父亲离开儿子的借口。在这里,当爹的向你表示最大程度的歉意,也希望你和你妈妈能原谅我。爸爸之所以发这封信,说来惭愧,有事想托付给你办。整件事说起来有些离奇,那就是我丢了。是的,你爸爸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任务就是找到我,让我回来。

    父:马国强

    看完之后,我莫名其妙,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给丢了?我马上整理出一个非常贴合逻辑的推断,我爸爸可能是流落到一个地方,他不认路,让我去找他,把他领回来。

    可这封信没头没尾的,我上哪去找他,最起码得有点线索吧。

    我把这封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聚到这封信发送的时间上。我才注意到非常诡异的细节,这封信没有发信的邮件地址,没有发送时间,一片空白。

    我脑子有点不转了,难道我爸爸是黑客,能隐藏邮箱服务器?

    我退出去又重新点进来,再看一遍信件,内容下面是空白,应该没东西了,旁边却有可滑动的滚动条,表示内容还没完。我狐疑着继续往下拉,这才看到,在一大片空白的最下面,写着一句话:明晚七点,到家属楼后身的停车场。记住,早一分不行,晚一分不行。

    靠,又是这一套。

    爸爸给张元天道长的信就是这样,时间掐得非常准,现在又给我一个时间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七十九章 停车场的恐怖遭遇() 
我思考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第二天晚上去看看。

    在隆城,有一片八十年代建造的家属楼,我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大约2002年左右。搬迁走了,那里又建造了停车场。这么多年过去,我再也没去过,听老妈说,那片厂区改组倒闭,家属楼的居民也都搬迁,地方一直荒着,很多年没有住过人。

    据说那里曾经闹过鬼,有一些小年轻慕名去探险,发生了很多坊间的诡异传说。我们当地人没有去的,都知道那地方不干净。

    现在父亲留下口信。让我晚上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心事重重,一晚上没怎么睡。

    白天的时候做了些准备。我把仓库里的老牌自行车扛出来,家属楼那地方离市区稍有些远,坐车不至于,走路又太累,骑自行车正好。

    我妈看我搬出自行车,好一顿埋怨,说我没事穷折腾。

    我告诉她晚上出去有点事,她让我小心点,说最近这些日子城里流传各种邪门歪道的传说,什么死了三天的老太太诈尸了,郊区挖出僵尸了,夜跑的女孩被害了等等,老百姓都人心惶惶。晚上没什么人出门。

    我笑笑,都是无稽之谈,说了些安慰的话让她放心。我蹬着自行车就去了。

    顺着城里的大河,一路骑行,渐渐到了城乡结合部。夜晚夕阳如血,周围是挤挤挨挨的平房,路边生满了杂草。路坑坑洼洼的,我奋力蹬着自行车,大概在六点五十左右到了家属楼。

    大场院里空无一人,三栋赤褐色的废弃老楼竖立在那里,破门破窗,夜风中看去破败荒凉。

    我骑着自行车绕过这三栋楼来到后面,紧贴着家属楼就是停车场。这是个烂尾工程,据说和上面黑箱操作有关,咱小老百姓也不了解,就知道花了将近一年时间,修这么个玩意,从来没投入使用过。

    方圆一公里内没个人影。不用担心有人偷车,我把自行车靠在墙边立着,打手电走了进去。

    地上很脏。全是砖石瓦块,手电光线在走廊上闪烁。

    看看表,正好七点钟,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老爸把我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停车场很大,上下一共三层,具体约会在什么地点,他并没有说清楚。

    我思考着,决定不乱走,就等在出口。天越来越暗,起风了,我冻得直哆嗦,插着袖筒走来走去。

    看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暗骂一声,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看到爸爸的来信,说是明天,也就是现在,可是信没有确切的发送时间,谁知道他是哪天发来的。如果是一个月前发来的,我现在才到停车场,岂不是黄瓜菜都凉了。

    我暗暗懊恼,怎么这么显而易见的细节都忽视了。

    我哈着冷气,把手电筒嵌在自行车前端的卡槽里,推车要走。天色阴暗,风也大,再耽误下去,回去的路就不好走了。

    正要走,忽然停车场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撞到了金属上。

    我迟疑了一下,犹豫片刻,一咬牙推着车转回来,决定进去看看。

    我把车靠在墙边,打着手电顺走廊往里走,两侧水泥墙的墙面肮脏不堪,一股冷风从深处吹出来。我抚抚肩膀,天色愈来愈黑,如果不是手电光,这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自从黄九婴事件,我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不少,至少在现在,如果换成以前的我说不定就吓跑了。

    正走着,我忽然看到一样东西,墙上落着硕大的投影。

    这个投影明暗度很明显,像是用强聚光灯打出来的,我往墙对面看,那里是一楼的楼梯口,通到地下一层。也就是说,就算有光,也是从下面射上来的。

    这倒不算稀奇,关键是这个投影的形状。

    这是一张呈长方形,高度大约一米的道符。符咒上乱七八糟写着一堆字,并不是简体或是繁体,而是变形字,看不出是什么,只有其中几个我认得。写着“雷”,下面又写着“鬼”,还有个变形不算夸张的“风”字。

    这大晚上的,看到这么一幕,有点让人胆寒。

    我犹豫一下来到楼梯口,往下看。真是邪门了,下面黑森森一片,无影无光,根本没有光源能造成墙上的投影。我转身来到墙前,仔细摸着墙面,实在想不通这个投影是怎么产生的。

    我在楼梯口徘徊了很久,害怕不敢下,想走又不甘心。一咬牙还是下到地下一层,光线闪烁中,我看到地上有很多黄色的纸片。

    顺手捡起一张,顿时觉得晦气,居然是给死人烧的纸钱。这地方怎么这么怪?道符,纸钱……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这里祭祀死者?最搞不明白的是,老爸把我约到这里什么用意。

    停车场一层十分空旷,四周是承重柱。黑暗中,手电只能照亮不大的地方,从四面八方吹来了刺骨的冷风。

    我靠在楼梯口,不敢走了,用手电乱照。突然僵住,手电光线中看到大概十多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很奇怪,好像是表演相声的那种长袍,中间束着腰,长长的下摆随着冷风轻轻飘动。他手里打着一把古伞,此时张开,搭在肩头,一身的古风帅到没边。

    他明显看到我手里的光亮,“哗”一声把伞收起来,伞头对着我,厉喝:“谁?”

    听声音,竟然有点熟悉,不过年岁不太大,肯定不是我爸,这是谁呢?

    我没说话,他用伞头敲着地:“会不会说话?”

    我咽了下口水:“有人把我约到这里,但是我没见到他。”

    这个人缓缓向我走来,速度很慢,一边走,一边用伞头划着地,发出刺刺的金属声,能看出他对我保持着相当大的警觉。

    我心脏狂跳,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迟疑时,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整个人都映在手电的光亮里。

    一看到他的长相,我倒吸口冷气,果然是熟人。他就是我曾经在阴间见到过的解铃。

    还有一次,我曾经在梦里梦见过他。他说要在找什么人。

    解铃一身仿古长袍,腰扎束带,打着一把江南风的古伞,伞面比较奇怪,竟然画满了八卦和道符。他走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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