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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矿难触及的灵魂寻求出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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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深有感触地说:“我们的孩子不正像这些花吗?不屈不挠。他们带的饭,包米面窝头、大饼子、盐菜,还带着大蒜头相互传递着,要不也吃不进去呀,辣好往肚里压饭,却和城里孩子一样竟争,一样的上北大、清华。”
当陈波和妈妈来告诉亲人这个好消息时,望着满山的坟墓,满眼荒草,还有属于爸爸的小土丘,是泪雨滂沱,那流有鲜血的人生,生命是这样的脆弱转瞬即失。刘老师也来告诉何矿长,这个大姑娘开了个好头,那两个小的,更错不了,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吧。割过疯狂而长的蒿草,烧了纸钱,又哭哭涕涕说了一大通心里话,直到中午不得不离开。刘老师没搬到学校附近去,宁可走五里地的路,总觉得这屋里有儿子的影子,他还是上班去了,还有没舍下房前屋后那点地,一年省下买菜钱。
这一喜悦层层揭开两家深埋在心底的疤,更增加对亲人的思念。喜悦之中,也感到人
生的沉重,身上承载着妈妈沉沉的一颗心,全家的希望。何红:“再熬四年,我毕业了,和妈妈一起供她俩。”是啊,妈妈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通知书下来了,无所顾忌了,如同出笼的鸟,终于获得自由。刘旭、王佳文、郝成等一大帮找到陈波家,要上山。妈说:“去吧!这几年学习挺辛苦。”妈看见刘旭,“那天早晨是不是你送的花?”
“送上花了?没看出来,你小子挺猛啊!”郝成在后面突然一句。
“臭小子别起哄。”妈说:“你考哪了?”
“清华。那花是我爸采的,觉得好看,你们肯定喜欢,就送来了。”刘旭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答道。
“给你做姑爷够格吧?”不知谁又冒出一嘴。妈拿起饭勺扣他。是他们还在怀抱着时候开的玩笑,给他俩订娃娃亲算了,这都要上大学了,让他们自已做主吧,大人才不操这些心了。妈把刚蒸一锅白面和玉米面的两掺馒头,装进口袋,又给他们装了些猪头肉、猪手等熟食,饭盒、塑料袋的弄一大堆。
后窑同学没有车子,陈波把自已的大二八车子让给男生,刘旭带陈波,吴振宇带着何红,这样一个带一个,十多人出发了。
日本、俄罗斯等很多外国朋友都知道有拉法山这神密的地方,据说宋朝名将杨金豹,曾在此山拜长眉大仙为师,就在自家附近,却没去过,岂不是憾事,今天将目睹它的风彩。
刘旭问陈波,“明天还能出来吗?”
“不能,过一个星期吧?”
“从考完试你就忙,还没干完?”
“墙刷完了,被也洗完了,上午必须收拾猪下水,再把那堆木头劈出来,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干完了,我妈心里也敞亮了。”
“我去帮你劈吧,当一回你哥。” 说完自已也禁不住偷笑。
陈波没好气拧了他一下,“不用,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哥呢。”
山路险峻陡峭,刘旭情不自禁攥住她的手,她脸突然有些臊热,后来就不觉着了。
拉法山众多的奇洞,“洞中之王”的穿心洞,它三面贯穿山峰,长约60米,平均宽15米,高达13米,面积800多平方米,可容纳上千人。三个洞口形状各异,独具风格。东可瞻朝霞日出,西可观黄昏日落,南可览茫茫云海……一进洞中,从外向里望时,同其它的洞几乎相似。从里向外望时,竟然惊奇地发现,在大洞中右侧的小洞中,突然有一层几十公分厚的白雾在洞中悬浮,这是刚进来时没有发现的奇观。又拉着陈波再来来回回看时,大洞竟然变为三层,那雾好像是大洞本身生出来的,微风徐徐,周身凉爽,疲劳之感顿消,游兴不觉大增,此乃仙境也。
见到拉法山群山的巍峨,才知有“九顶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八十一峰,七十二洞”之说,峰奇石秀、树茂林幽,当亲身踏过之后,才知拉法山确实名不虚传,奇特绝妙。读书十二载,第一次眼界这么开阔,心醉神迷,乐乐呼,山也同我们一样高昂。
走在蜿蜒险峻的山间小径,这一天拉近他们的距离,从上初中开始,因为男女有别,家里没事,他们之间很少接触,只有下晚自习,他送她到家门口,直到进了屋。虽然很少说话,但在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亲如自家兄妹的感觉,今天又有他一路的呵护,在眼光碰撞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傅子豪是北京航空学院在吉林地区提前招收的唯一飞行员,他生怕花让别人采走,就一封封信写。王佳文妈妈一封封回绝,信不经王佳文的手。高考结束了,见到通知书了,她才见着信。
他们回来路过火葬场,那高高的烟囱,会让人想起很多事,心情不觉沉重起来。陈波跳下来,“你们走吧,留下我的车子。”
这时他们也下来,一齐问:“怎么了?”
“没事,你们走吧。”
何红跟过来,“你们走吧,我和她在这。”女孩的事他们也没敢多问。
是的,从来就对这特别的亲,每次路过,心都发颤,不自觉多瞄上几眼,这是亲人经过的地方,是他们到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如果爸爸没有喝忘川水煮的“孟婆茶”,没有忘了来时路,他一定会在望乡台隔着冥路瞧瞧自已挂念之处,会看到她们,就算在这和他们告别吧。
看着这四条铁轨交错,从四米来宽的洞口通向黑黑深不可测的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下去了,是被抬上来的,或是丈夫、或是儿子。妻子顶替丈夫的班,在井口发灯头、选煤等力所能及的活,这前后趟房正经有几家,而这条通往蛟河的火车道上,每天都有长长的火车箱“轰隆隆”通过,将蛟河煤矿的无烟煤运往祖国各地,而在这里工作的人们会有人不幸染上各种职业病,人类自开创文明以来,同时也带来各种灾难,这就是代价吗?
这世上的一切能源都来自太阳光,只有通过绿色植被的光合作用贮备起来,会有那么一天人类不是这样从地下取掘能源,而是充分利用地球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绿色宝藏,春、夏、秋所沉淀下来有机物来合成经数千年植被所演变的石油,煤碳,那个时候的世界少有沙漠,天会更蓝,人们的生活会更加祥和。
<;迁栖鸟>;原名<;矿难触及的灵魂>;
第二天刚到六点,刘旭真的来了,陈波还在收拾猪的头、蹄、下水。问她劈那些?自已就搬动过来,拿过大斧,轮起来:谁会相信,这么重的大斧,平时纤秀漂亮的她还能干这种活。他的厚棉布跨栏背心已经浸透了汗渍,贴在身上更难受,索性脱了,光着膀子。陈波有些生气,这人咋这样,太随便了。不过,大板子,旧的三、四十厘米见方,好几米长的铁道枕木,在他的斧下变成小块。她好久从没这样看男人干活,而且还这样有力量,像小时候佩服爸爸一样,真能耐!陈波把他劈的小块柈子,劈成半尺长、两手指粗的小块。看他满脸是汗,后背汗珠淌成溜,“累了就歇会,别累着。”给他拿条凳子,端杯水来,湿毛巾递过去。他擦过脸、脖子,她接过毛巾在盆里透透水,拧干,来擦去他后背的灰尘和汗珠,凉爽爽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心里荡漾着。
到中午,陈波拍点黄瓜,放点蒜、盐、辣椒面、味素做的凉菜,还有些猪头肉,猪耳朵,叫他吃饭。刘旭洗把脸擦擦胸就过来了,他的后背都是灰,随着汗淌成沟。她让他转过来,擦着这宽宽男人的后背,他老老实实等着,又透过手巾,搭在他脖子上。上学时天天面对这后背,当时一张卷接着一张,她要给妈一个惊喜,让在人前谨小慎微的妈抬起头来,她从没这样接触过男人,除非小时爸爸背她的背,突然觉得他的背像爸爸的。“我摸摸行吗?”刘旭点点头。他的背宽,显得很有力量。他感觉到她手温柔的触摸,一股股热浪涌进心头,喜欢陈波这样在身边走来走去,学习累了就想想她,有点成了习惯,今天还给他弄菜、盛饭,有点受宠若惊。
第三天晚上,他们把柴火垛齐刷刷摆成仓房一面墙,他小心问陈波,“还能去山上不?”几天来如此的接近,彼此又回到小时无所不谈的亲密无间,陈波爸爸买两顶皮帽子,她和刘旭歪带着帽子绕着自家这趟房来回的跑,刘旭也常会从柜里掏出一块糖果给陈波,那是他给媳妇留的。
“这几天你累坏了吧?”
“我不累,今天天好,估计明天也能挺好的。”
“那明天骑车在哪等你?”
“你累了吧?我带你。”
开始大家还一群一群的玩,后来,便分头单独行动了。
昨晚下了一夜瀑雨,陈波以为去不了了,就在炕上看书。刘旭拿个饭盒找到家里来。坐上他的车,山的雄魂巍然一直激荡着她,一到山脚,跳下车,冲上山坡大喊,“陈波来也!”山那边传来回音,“陈波来也!”
刘旭看她如同燕子一样欢跃,“你等等我!”他把自行车放在树丛中,人看不见的地方,以免被谁顺手牵羊弄走,上了锁,追上了山腰。
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镶嵌绿野中的花,多么漂亮。他想:仅仅是些野花就把她高兴成这样,突然想起女孩子不就是一朵花吗?其实她可比花艳丽多了,让自已一刻不敢怠慢生怕落在她后头,怕她瞧不起。拾起她爱的花,递给她,两个人默默走在苍翠的山中,静静看着起伏静穆而深沉的山峦。
“以前不知道喜欢花,妈买两只鹅,总去砖场掠草,看到那花池的花真漂亮,每次去就瞅一会,馋死了,坐哪就不愿意走。那天和小雪看呀看,趁着她们说着话没瞅这面,拔起就跑。听见后面有人喊:偷花了,偷花了……一直跑到东渐,才稍微喘口气,她拔的凤仙花,我拔的红芍药,埋在后院,以后才明白秋天收集好花籽,到春天种多简单的事。秋天便收集好多花籽,到春天就在后院开辟出一片花地,看着它们一天天长高,期待花儿盛开的壮美。”
刘旭攀着树采摘山葡萄,以前一进教室会抬眼看她在不在,真的,她不在,自已的心就像长了草。他相挨着她坐在一起,上学一前一后走了三年,谁也不出声,现在若大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已经能感到彼此脸上的温度,喘出的热浪,连脸上的粉剌也粒粒在目。俯视山下居民区上空的炊烟袅袅,笼罩厚厚一层浓重低沉的黑雾,如烟似雾,缭绕在居民房的上空,这烟雾会随着空气进入人的肺部并渗到血液里,会对人的心血管有损害。这是到了晚上做饭的时间,蛟河煤矿的特色,连这的鸟毛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沿着稻田边往回走,突然田里有东西在动,“刘旭,你看,鱼!”她惊叫。他没犹豫脱鞋下河就抓,鱼太滑。他急了用衣服一下兜住那条鱼,鱼被甩到地边无水的地方,能有三斤多重的大鲤鱼。“你可比鱼聪明多了。”陈波调侃地说。没等刘旭说什么。“后面还一条。”她急切切的喊。他又顺势扑向另一条,甩上岸。“还有,西边稻田地还有。”刘旭一会扑向东,一会扑向西,抓了十二条大小不等的鱼。他说昨天可能雨大,从上面水库漾出来的鱼。他在地边找一条破玻璃丝袋子,系上总算兜住了鱼,放在前车把上。这时刘旭简直就是一条大泥鳅,他看看自已也笑了,身上全是泥点子,脸上也是。
“到河里洗洗吧。”陈波嘻笑着说。
他顺手用稻田里的水抹两下,“快走吧,别让人看见。”她喜欢他这样的憨态,还有这几天光着膀子,汗水顺着肩头往下淌,他多像爸爸,虽然漫不经心,但心却飘向他。
怕看水库的管他要鱼,骑出一段距离,才下河沟去洗洗,后背让陈波给擦,他耐心等,她让他洗洗衣服再擦一遍。他上了岸,两人坐在堤岸上晾脚,望着远处的山,不时有小风吹来,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一样最珍贵的东西,你要不?”
陈波瞅着他,心想他能有什么好东西,刚才没发现呀,随即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要!”
“那你闭上眼睛。”
刘旭热血汹涌吻上她,这是积淀很久的愿望,终于得以释放,怎么会放开她?然而她的挣扎变成顺从,由被动的吻,转而陶醉的吻着他,平时形影相随,此时是彼此回应的心有灵犀……陈波趴在他火热的胸膛,搂抱着他的腰,这是他们的初吻,害羞的彼此笑着相望着。在后窑苏式俄罗斯建筑上下楼的大俱乐部里,陈波穿着舞衣坐在他前排,露着白晰的肩头,她化了妆的脸,她的舞蹈让他多少次迷醉,从小学到高中,她出尽了风头。
刘旭说起爸爸弄块布围在身上,兜住书,那就是书包,学校教的是日语,当时陈波老爷还是两家子乡乡长,他日语说得很好,和日本人周旋的好,那一带村民不受日本人干扰,村民很拥戴他。陈波兴起说出了家里事:“我爸、妈是自由恋爱,妈去大连舅姥姥家,碰到我爸的。妈是姥姥唯一的孩子,她不能离开蛟河,爸就跟来了。爸爸家是大家,还有保姆,奶奶死活不同意,他临死前也没回去几趟。小时候,爸还给我们做花衣服呢。”
晚上,陈波躺在炕上睡不着了,想起刘旭有种眷恋、隐秘难以说出口的感觉:觉得他挺执着,很单纯,很透明的,脑子里就那一件事、两件事,饿了从书桌里掏出煎饼像老鼠一样簌簌的吃。休息日,提着他爸用下井帽子做的大粪勺子,一勺一勺舀公共厕所稀溜溜的大粪,倒在茅坑后面的土堆里,拌好送到地里。上课时他身上的臭味像夏天蹲在厕所里一样,好容易挨到下课,和同桌冲出教室,跑到药店买来更难闻的气味熏他,这叫以毒攻毒。
上高一时,刘旭的一篇议论文惹的麻烦,不知道怎么弄到矿党委,班主任狠狠地批评他,全校师生议论纷纷,校方要处理,他背起书包回家了。第二天也没来。午休时,陈波骑车到他家,他正蒙头睡觉。使劲敲打炕沿,他才睁眼瞅瞅。关上门,穿好衣服,从里间屋出来。
“你来干啥?”
“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
“学校也没说开除你,我问过何红妈,她让你赶紧回去上课。你不去,是毁你自已,对学校有啥损失?你能影响谁?男子汉应该能屈能伸,这么点委曲就受不了了?我给你背书包,先进去。”陈波生气命令道。
他愣愣神,吱唔句,“那我吃点东西。”陈波到厨房瞅瞅,玉米面窝头粘稀溜溜的大酱,吃得狠吞虎咽,然后一起走了。
高三复习结束,下午是自由时间,后天直接在各个路段等车,到蛟河参加高考。前窑几名带饭的同学仍在教室里复习,刘旭看陈波没走,他也拿本书随便的翻着,听见她收拾书包,自已就先出来,看四外没人,拎起砖头,嗖嗖嗖几块砖头飞出,“你爷爷再也不到这来了。”只听“哗啦啦”校长办公室的玻璃碎了好几块,等门卫听着声出来,他的车骑到大门口。陈波看到他桀骜不驯的样子,当时报清华大学,还报这个专业,老师不让。他跟陈波说:“如果真考不上,其它的和你报一样,说不定还会考到一个学校。”真是难以驯服的劣性。
小学五年级时在大河,二班同学管自已要鱼,遭到拒绝。他哥就说:“你妈都不如祥林嫂,祥林嫂还能嫁几次呢,你妈一次也嫁不出去。”她二话没说顺手从河里捞起大树枝朝那哥俩抡去,抽到哥哥的胳膊上,是她的凶狠吓得他拉起弟弟爬上桥洞。
不一会,他们把妈妈找来,正在河里捞鱼的她傻了,一步步走上岸。盆也顺水冲走了,刘旭跑去拾回来。妈妈瞪着眼睛,一步步逼近,她不敢躲,早早闭上眼睛,绷紧肌肉,等着妈妈一把把拧来。刘旭冲上来,挡住她,激动满脸通红:“姨不是陈波的错,他俩骂你,陈波才打他们的。”
妈妈哭了,“骂就骂了,妈不怕骂,跟你说多少遍,不要惹人家,你还动手打人了?把你能的?大人说话你听不懂啊?”
妈妈拨开他,又来打陈波。“凭啥?”刘旭不服恶狠狠地说,“姨,你打吧,你看明天不找我哥整死他俩呢?”
这小子的强劲妈是知道的,她害怕了,再惹他家沸沸扬扬可咋办?“姨不打她,咱不惹人家,行不?”妈几乎在求他,自已哪敢再惹事,她大娘天天摁都摁不住事,那时不时拿着洗衣棒子或炉勾子,一个个抡他们,汗流夹背的,跟摊煎饼时炉火烤得一样:那晚上八、九点钟不时地从窗外飞来的砖头子,他们再出去寻仇,这种恶性循环,一天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挂了彩;要不上水库洗澡差点没把老三淹死,再不就是谁把裤衩、背心丢在水库,被发现了;刘旭爱玩斜门弯道,弄一筐玍石放到河里,扣上大盆,一点火,火光四起,就听砰的一声,大盆飞上了天,那一群光屁股围着看的小朋友却狼哭鬼嚎,离近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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