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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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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长大了，早晚都要嫁人的，现在有个对你好的人，你怎可辜负我对你的一番苦心？”艾襄心里倒是真的有些难过了。
原来分别的感觉她还是有的，不管是这个身体的缘故还是她自己的感受，她都很珍惜这样的情感。
因为十几年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已经无需再去验证。
从来了这个世界，就是清儿一直陪在她身边，一直不要命的“保护”她。
这次本是该高兴的日子，居然也是想着她的心情好坏，想着她是不是会触景生情！
单是这份情谊，艾襄都要深呼吸才能承受。
“小姐……清儿……呜呜呜呜呜……”清儿忽然大哭着抱紧艾襄，哭的很伤心。
就像是从此不会再相见一般！
艾襄心里的决绝并不会改变，可是见到她这么舍不得自己，竟也心软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待眼睛恢复正常，艾襄看着清儿，对她道：“清儿，我替你选夫婿，是为了让你以后可以笑着活下去。所以，不要哭。你的泪在丞相府应该就流干了。”
“小姐……清儿知道了。”
主仆两个正在说话的当口，外面传来了一阵人走路的声音。
艾襄嘴角蓦地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么快就来了？
“老爷，你一定为我们做主啊！”三姨太哭声阵阵，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连同说话都带着哭腔。
艾丞相未及表态，就已经到了檀香园院子门口。
艾襄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中，看着眼前黑压压一大片，眸中冷意更深。
当前站着的，就是她的爹爹，艾丞相。
艾丞相负身而立，面色极为复杂，微微发福的身子，加上一派朝野的形象，立刻让艾襄蹙了蹙眉。
一国丞相，架势十足，难不成今天准备搬出官爷架子来管教丞相府？
艾丞相看着艾襄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心里微微疑惑，可是那日他可是亲眼看见她怎么把那绝世第一公子打跑的！
她的暴力根本就超乎闺中女子的想象！
昨日又不理会皇上，顾自在屋子里躲着不出来，今天看到她，哪里有半点病态？！
分明就是欺君！还欺亲爹！
如此刁蛮任性，此时不管，更待何时？！
艾襄见他身后跟着姹紫嫣红，云鬟雾绕，打扮富贵却有刻意装扮的楚楚可怜的女人，心里的厌恶更甚。
这两个女人，在丞相府作威作福，一个赛一个的浓妆艳抹，厚厚的脂粉，早把原本的样貌抹杀的干干净净，连同心也一起！
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来找茬？
艾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了，难道真的以为攀附着眼前这个发福的老男人就能一生无忧了吗？
这样一直勾心斗角还乐得高兴的女人真是悲哀。
不同于艾丞相和艾襄的表情，不管是姨太们还是她们的女儿们，都清一色的怨恨地瞪着艾襄，阴狠毒辣，怒火高涨！
第八十四章 没心还是瞎了？（求首订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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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她们再来这么瞪比较好。
艾襄心里冷冷笑道。
眼光掠过眼前这些人，都是这两个姨娘的爪牙。
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是来认罪的。
艾襄明眉微蹙，眸中墨色流转。
清儿她早已堵在屋子里，不让她出来，新娘子，还是不要沾惹这些腌臜姨太们比较好。
艾襄清凉的眸子淡淡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站在前面的艾丞相身上。
这个爹爹最近倒是能常听到他的消息。
真正的艾襄许久才见到他一次，最多一次，竟然隔了两年！
两年都未见他一面！
只因为被打的卧病在床，无法出席宴会，便错过了相见。
如今这么大的排场，真是对得起她这个半道上过来的人了。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好，人这么齐分，错过了算账最佳时机就是她艾襄的错了。
“丞相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艾襄清凉清冷又优雅高贵的声音慵懒地飘散出来，嘴角的冷笑依旧如常。
让那些在院门前站着的，在庄子里见过她手段的都不禁胆寒。
而艾玉竹和艾木烟则强撑着不哆嗦。
她俩心知艾襄的厉害，却不相信她们母女四个还顶不过她？
她们可不是怜香惜玉的王世子。
艾襄静静地看着艾丞相，眉间淡漠清凉，如天上寒冷的月光。
看到艾襄这副样子，艾丞相身子一震，一双眼睛刹那间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
后悔……恼怒……失望……伤痛……
这万千神色过去，都归于平静。
艾襄冷冷的神情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
丞相大人的承受力可是很强的，见识到自己的女儿这般，居然也能忍住。
该说他薄情呢。还是该说他像个大家闺秀一般知书达理呢？
想到此处，艾襄面色更寒了一分，不管哪个，都不是她喜欢的。
十几年间。不闻不问，艾襄也是他的女儿，他却让他的那两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欺负她！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是没心还是瞎了？！
艾襄衣袖轻轻一扫，这么多人在檀香园，却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你……”艾丞相想骂她不孝女，却又忍住了，他自问也不是个好爹。
声音带着一丝压抑道：“我来看看……你的病好些没……”
一句话，左右的两位姨太不乐意了，她们刚才才给艾丞相看了她们女儿尚未消散的疤痕，如今这句话竟然是关心这小蹄子的！
这小蹄子哪里好？
连爹都不喊。直接喊丞相大人，还有没有点儿教养？
简直无法无天！
“老爷！”三姨太和四姨太同时开口，尖锐的差点把树上的残雪都震下来。
想起这次回庄子以后的各种不顺，就恨不得把这艾襄抽了筋扒了皮！
艾丞相只回头警示般地瞪了两位姨太一眼，面色透着无法忽视的威严。顿时让两位姨娘都住了口。
艾襄心里更冷了些，眸光所过之处，如数九寒天之温度，她的爹不是很厉害吗？
她差点都要怀疑打艾襄是这个丞相的主意！
果然是个老糊涂。
“哎呀，两位妹妹好久不来我这院子，不知怎的，艾襄竟然有点想念你们了呢。”艾襄眸光微带清寒扫了艾玉竹和艾木烟一眼。
还不老实？
连本带利。让你们彻彻底底地老实！
接受到艾襄故意看过来的目光，艾玉竹和艾木烟不禁都往各自的姨娘身后躲了躲。
艾丞相一怔，这是……
“艾襄！胡闹！在我面前还敢威胁你的两位妹妹！”艾丞相面色薄怒。
“呵……在你面前？”艾襄冷冷的挑眉，睥睨地看着艾丞相。
“丞相大人，你是个高官，为什么不动动脑子想想。你是我的谁？”艾襄凉凉的又道。
“我……我是你爹！！”艾丞相指着艾襄大声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往前走了好几步。
“老爷！这丫头太没教养了！”四姨太看着艾襄，火上浇油，生怕没人站在她们那边。
艾丞相背着手来回走动。正烦躁着，听到四姨太叽叽喳喳，不禁恼怒地呵斥了句：“没让你说话！”
艾襄对艾丞相的呵斥一点反应都没有，反正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艾丞相气急了，喘着粗气，如同发怒的公牛般，又来回跺了几圈，伸出手颤抖地指着艾襄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艾丞相阴沉着脸，看着艾襄一动不动，等着艾襄给他答案。
“丞相大人啊，怎么，不对吗？”艾襄挑眉看着怒气冲天的艾丞相。
艾丞相听了，当即怒骂道：“你……你当真少了教养！我……我是你爹，你居然连我都不认了！你以为有那十城撑腰就能展翅高飞不管不顾？！这个家生了你养了你！你跑也跑不掉！”
艾丞相一副艾襄是白眼狼的表情，气得咬牙切齿！
两位姨太心里都暗笑，这还没等她们多点火，就烧的这么旺了！
今天最好是他们父女断绝关系，从此那小蹄子再不是丞相府的人！
“我是没有教养啊，子不教，父之过。没有人告诉过我，我还有个这么关心我的父亲，我这个破败的小偏院，除了偶尔有恶狗外，还真的没有见过一个叫爹的人。”艾襄淡淡的开口。
两位姨太听到艾襄说的话，脸色齐齐一变，这小贱蹄子，居然敢骂她们！
艾丞相更是后退一步。
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都怪他自己糊涂，从来没有想过来看看这个女儿，只是怕勾起回忆的伤痛。
那个时候见到她，还很乖巧，不知何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多少年没有仔细看过她，没有照料过她了？
想到这里，艾丞相胡子微微抖动，老眼有些茫然。
“这些年……我疏忽了你，”艾丞相指了指三姨太四姨太：“可她们，都是你的家人，你怎么可以对她们下这狠手？！”
半晌，艾丞相将艾玉竹和艾木烟都带到跟前。
“哦？多狠的手？丞相大人这是要为她们讨回公道？”艾襄眸光瞬间冷到心底，声音破冰而出。
第八十五章 不孝女（求首订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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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艾襄不见一丁点悔意，艾丞相何曾被人这么喊过？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不是尊重他，巴结他，最少也不会跟他顶嘴，更别说家里的子嗣！
“我是你爹，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艾丞相看着艾襄一点也不退让。
“爹？谁是我爹？”艾襄冷冷地嘲讽艾丞相：“是你吗？我怎么都不知道？难道爹都要成人了以后才会出现吗？”
“你！你个不孝女！”艾丞相忍不了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个趔趄，身后一堆人扶着，他不等站稳，就怒喝道：“有这么跟爹说话的吗？你个不孝女！我真是……我真是造孽！”
“丞相大人，请息怒，艾襄别无他意，只是不知道这个词而已，何必动怒？”艾襄假意安慰道，声音却是冰冷彻骨，看到艾丞相眼中不可置信的表情，更是快意。
不屑地扫向那些慌忙扶住艾丞相的姨娘和妹妹，眸光森冷。
幸灾乐祸？
看到三姨太四姨太的嘴角上扬，艾襄心里冷到十二分。
“看丞相大人见多识广的，可知道剩饭残羹是什么滋味？”艾襄饶有趣味地看着艾丞相冷笑道。
若是本来的艾襄，怕是会泣不成声了……
“丞相大人可知道魂焰灼烧皮肤会发出什么声音？你知道有多少种侯门深巷酷刑吗？你知道手指被夹肿，夹肿到感觉不到疼的时候我有多庆幸，天然麻醉啊！”
艾丞相怔愣住，不知道艾襄到底在说什么，脑海一片空白！
这些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的女儿艾襄身上？
“我现在的院子是艾云磊良心发现又给我添置了这些。以前的东西，人家想要，我要笑着给，人家想打我，我要伸出脸去。让人家打个够。把人家哄得高兴了，我才能有点残羹冷饭吃。朱门酒肉臭，都没有我的份。人家骂我娘是贱人，我不能回骂。人家说我是野种，我觉得也对，可不就是野种？”
艾襄不紧不慢地说着，艾丞相闻言，老脸僵硬地如同石头，身子一动不动。
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啊……对了，我的专用黑屋不是焚香阁，是祠堂，是有灵位供奉的地方。三五天躲在哪个阴森的地方，想起来就给点臭饭吃。想不起来饿昏过去也没人管。大冬天，屋子里冻得没有活物。因为连最次的炭也要等人家不要了，不用做人情了才能剩点给我。”
“丞相大人，你穿过新衣服吗？我没有，很难得啊。过年。我穿着旧衣服就能去吃饭，没有人会发现那些衣服是旧的，因为我永远在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人家有最时兴的首饰，我只有野花野草，还有我娘留下的几根人家看不上的旧簪子。我在挨冻，我在受饿，我在痛苦……丞相大人。你看到了吗，听到了吗？”
艾襄一字一句地说，一板一眼的问，担心艾丞相有哪里没听到，看着艾丞相的反应，艾襄笑得更冷清寒凉了：“丞相大人。你说的那个爹在哪里？”
艾丞相心里一阵抽痛，后退好几步，连着把身后的人都压得几乎摔倒。
“爹算什么？没有爹，不也活到这么大？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艾襄笑眯眯地看着艾丞相。
艾丞相身子震得僵直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手指紧紧地几乎嵌进肉里，猛地回头看向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起。
这一眼，艾丞相的身子佝偻了许多。
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她还那么小……
“小姐！小姐！”清儿被艾襄锁在屋子里，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无力的拍打着门窗，嚎啕大哭起来。
清儿一声声悲切的哭泣，让那些当年伺候过艾襄娘亲的人也纷纷跪倒，哭泣不止。
艾丞相眼底泪水狂涌，深深的自责和悔意一并袭来。
一时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右手握拳，一下一下地重重敲在心口上。
刚才还有些威严的丞相似乎一下子就染上霜华，老了好几岁。老眼浑浊，心中的痛悔，让他脸上的褶子更紧了。
两位姨太慌里慌张，眼睛瞪得老大，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隐忍的艾襄，如今早已变了模样，根本没有半点惧怕她们的意思！
竟然还敢把那些事拿出来说！
如今这阵势已经完全逆转，她们害怕的退了很远，身边的人如同躲瘟疫一般，远远的列开。
艾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中冷笑。
死去的艾襄竟然被这样的人压制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年苦！
这些人，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灰土，变成了坟墓！
真正的艾襄已经死去了，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刽子手！
艾襄的目光又转移到艾丞相身上。
他的悔恨，他的心疼，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真正的艾襄承受的，何止是她所说出来的那些伤痛？
那些人丧心病狂，眼前的这个爹也是帮凶！
“丞相大人何必这么激动？不是说我狠吗？不是要护着你的那些家人吗？这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艾襄看着眼前痛苦神色的艾丞相和他身后的那些人。
说完这些话，艾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轻挑眉毛，那些姨娘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眸中冰山冷凝，凉凉地掠过。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这个身体的主人多少次期盼有人能将她救出去，多少次希望有人可以帮助她！
看到两位妹妹可以随意地在那个传说中的父亲跟前撒娇，她有多少次，打湿了枕巾？
甚至将这种对亲人的渴望转移到了毫不相干，只见过一面的艾莲身上。
艾莲就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他的拒婚，将她彻底地打入了地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没有魂焰，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也没有堡垒，任由别人践踏，父亲糊涂，哥哥不亲，未婚夫更是魂淡一个，等待这个惊才潋滟的女子的结局只有一个。
死……
第八十六章 自责不值钱（求首订求收）
浴火重生的凤凰，哪里还会再重新受人摆布？
如今的艾襄，不受任何礼教的束缚，更不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的地盘，谁也不能造次！
艾丞相听了艾襄的话，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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