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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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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修后,外放榆州治下三元县令,任满后又转去西南知岷州,亦育有二子一女,分别是南瓜、玉米(庶出)和青蒜。
这张宅目前就张大栓夫妇和大儿子一家住着。
在三进院子里,正房东屋内间,两个少妇正坐在圆几旁说话。
其中一位头上梳着单螺髻,简单插一只碧玉簪,连耳坠亦无。她眉眼沉静,肤色光洁,上身是橙色暗花祥云纹蜀锦对襟褙子,下面月白裙子,小腹微微隆起。正一边翻看账本,一边不时地问另一人话。
这就是张槐之妻郑菊花,板栗的娘亲,葫芦的姑姑。
回话的是个管事媳妇,深麦色肌肤,眼神清亮。
“葡萄,这个月田上酒家的账结了,就让刘小四把那些盆景收拾规整好,准备山野斋开张。让他选定日子再来回我。荷叶鸡作坊那边,催着你娘一些,算了账好发工钱的。中秋节的赏钱不能马虎了,那些做得好的,都按定好的章程发赏钱,可不能让人说咱们言而无信。”
葡萄忽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又记录一番,方才将鹅毛笔架在砚台上,说道:“刘小四说,他想把山野斋定在八月十六开张。还有,有人劝他说,要是在下塘集也开一间田上酒家,生意肯定好得很。他让我问问太太的意思,反正咱们集上有园子的。”
郑氏摇头道:“还是甭操那个心。这田上酒家开在清南村,各样蔬菜瓜果、鸡鸭鱼肉等物,无不是就地取材,图的就是一个新鲜。要是在集上也开一家,那不跟人家酒楼一样了,哪里还有这长处?再说,咱们家无论做啥生意,向来都是卖自个出产的东西,不同于真正的商家,犯不着去集上跟人抢。”
葡萄就点头,又说其他的事。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大少爷”,然后屋外旋风般地窜进一个人,却是板栗。
郑氏看着儿子跑得额头冒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奇怪地问道:“咋晌午家来了?”
为了节省时间,儿子晌午在田上酒家吃饭,或是在外婆家吃,并不回来的。
板栗拖过一张竹椅在桌前坐下,又接过葡萄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歇了口气,才道:“娘,青莲在咱们家么?”
郑氏点头道:“在。上午韩庆送他来的。”
板栗忙问道:“咋没瞧见哩?”
葡萄笑道:“怕是跟香荽在后院玩吧。刚才跟红椒山芋认了会字,有些不耐烦,就跟香荽往后边去了。陈婶子在后园子伺候菜地,说看着他们的。”
板栗忙对外叫道:“小草,你去把三姑娘和四表少爷喊回来。”
小草应声去了。
这里,板栗一五一十地将郑家发生的事跟娘说了。
郑氏听了大惊:“不是韩庆送他来的么,咋还到处找人哩?要是你大舅母没让他送,他也不能送青莲来呀!”
葡萄目光闪了闪,道:“怕是都叫四表少爷给哄了。我那会儿还奇怪:咋韩庆送人来,也不赶车哩?那么老远,他背着四表少爷就来了,还真是憨。”
板栗道:“我也没来得及问情由,想着把人先找到再说。只要人真在咱们家,回头再问他是咋回事。”
郑氏点头道:“你外婆和大舅母可要急死了。这娃儿,才这么点大人,就惹出这样事来。”
到底咋回事哩?
不一会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牵着青莲和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娃走进来。
小女娃穿着桃红碎花棉布上衣,长及臀部以下,直达膝盖,下面是浅灰色的小裤子,绣桃枝的小花鞋。柔顺的头发并未梳起来,直垂颈部,闪着黑缎似的光泽。其眉眼酷似郑氏,只是神情娇憨,灵秀无比。
进房后,瞅见大哥在座,顿时丢开小丫头的手直扑过去,抱着板栗的腰,笑得两眼弯成月牙,娇声叫道:“大哥!”
青莲则被郑氏叫到跟前,问他来这的时候,娘和奶奶可晓得,可跟她们说了。
板栗也顾不得跟妹妹说笑,忙道:“青莲,你快说,这是咋回事?大舅母和外婆都急死了哩!”
青莲见事发,低着头拽手指,一声不吭,泪水渐渐涌上眼眶。
板栗见他还是一副温吞水的模样,气极了,说还是甭问了,直接送回去让葫芦表哥问好了,省得外婆在家都快哭死了。
青莲听说要送他回家,这才急了,扑进郑氏怀中,哭道:“我不家去!姑姑,我给你做儿子,好么?”
葡萄见他没轻没重的,吓了一跳,怕冲撞了郑氏,忙起身想将他拽开。
小娃儿哭得满脸是泪,死死地揪住郑氏的前襟不松手,嘴里兀自嘀咕不停,哪里能扯得开。
郑氏对葡萄摇头,示意无事,然后低头温柔地问道:“青莲,跟姑姑说,为啥不想回去?你想给姑姑做儿子,那你娘咋办?她生了你,你却不要她了,她听了,不晓得会多伤心哩!”
青莲抽噎道:“娘……有三哥……”
郑氏听了,以为他说“娘(还)有三个(儿子)”,刚想跟他说“再多儿子,那也不能随便就不要了”之类的话,就听这小子又道:“姑姑,我好听话的。吃的也少,也不大吃肉,给我骨头啃就成了。好养的很。我也能干活了哩,我会喂鸡了,也会扫地了,也会扯草了。长大了孝顺姑姑姑父。”
这话说的,虽是小儿言语,也听得郑氏揪心。
她急忙从袖子里扯出手帕子,仔细地帮小娃儿擦泪,一边想着如何答。
再拒绝劝慰都不妥。
这事儿看来不小,要不然这娃儿也不会偷偷离家,还不想回去了。得想个法子让他说出缘故,才好应对。
板栗也瞪大眼睛,瞅着一副怀揣天大冤屈模样的小表弟,头痛不已。他咋觉得,这青莲比黄豆还难对付哩,整个软硬不吃!
香荽坐在哥哥膝盖上,看着抽噎的青莲,眨巴了两下黑亮的眼眸,忽然道:“我娘有儿子。我娘就要生小弟弟了。我们家不要你做儿子。太多了,费粮食。”
郑氏、葡萄、板栗都瞪大眼睛,看着香荽发愣。
愣了一瞬,郑氏首先反应过来,忙想去安慰青莲。
可是已经晚了,青莲松开抓住姑姑衣襟的手,双手绞着,失声痛哭起来,又因为低头竭力隐忍,吞声憋屈,导致脸涨得通红,气息也不顺。
都嫌弃他哩!他就是没人要的娃!
郑氏无奈地将小东西揽在怀里,打叠起千百样的言语哄他。
板栗也低声在香荽耳边说了一番话,然后香荽就跳下地,来到郑氏面前,对青莲道:“我要你做儿子了。你别哭了……”
后面的话郑氏也没听清,她被小闺女那句“我要你做儿子”给震晕了。
瞧瞧,说的是啥话呀!
葡萄早将账册笔墨等物收拾起来,又让小草端了些吃食过来,想哄青莲。
正闹着,外面有人回话,小草听了进来对郑氏道:“太太,舅太太来了,还有二舅爷和表少爷们。老太太问,太太是去前院哩,还是她引舅太太进来?”
青莲一听,顿时把头钻进郑氏怀里,惶恐不依起来,只说不要家去。
郑氏无法,对板栗使了个眼色,他便出去了。
葡萄也走出去,吩咐丫头们安排茶水果子,又让小草去厨房,添加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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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黄豆
待刘氏等人跟着板栗进来,便看见青莲缩在姑姑怀里不抬头,害得她想起身迎客也不能。
她气得直想捋袖子打人:这娃儿见了她也不叫一声,咋弄得她跟后娘似的!
想想板栗说的话,刘氏压下心头的火气,走过去,温声对青莲道:“青莲,娘可找到你了!乖儿子……”
先还哄着说,后来就动真感情了,那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先前那会儿她可是生不如死,那揪心的感觉仿佛还在,哪里还用装。只要儿子好好的就成,跟个两岁的小娃儿有啥气好生的。见了人,再大的气也没了。
葡萄慌忙搬了张椅子放在郑氏旁边,好让他们母子说话。
其他人也都各找位置落座,挤了一屋子。
张老太太看着哭泣的娘儿俩,那青莲还躲在姑姑怀里不抬头,便一头雾水看向其他人:“这……这是咋了?好好的哭啥哩?”
香荽忙跑到奶奶跟前,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膝盖上坐好,脆声说道:“奶奶,四表哥说不回去了,要给我娘做儿子。”
啥?
众人听了全部发愣。
黄豆气得想跳脚大嚷:这娃儿咋这么难弄哩!
这么不经折腾,动不动就不当郑家人了,都要跟他似的,那他岂不是早不在郑家了!
不对!四弟是太能折腾了,一点事就把老郑家和老张家闹得底朝天。这小子,狠得很哩!
他看着娘对着四弟温言细语地询问,禁不住灰心起来:可怜他何曾得到过娘这样的疼爱?常常是把耳朵一揪,啥事都没了。
同样是兄弟,这命就是不同!
张老太太还搞不清状况,只当是小娃儿闹脾气,说玩话,因而搂着孙女乐呵呵笑道:“净说傻话!他想给你娘当儿子,你娘还不敢要哩……”
话未说完,青莲猛地放声大哭起来。
其实张老太太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你大舅母也舍不得给”,可是青莲哪晓得,小娃儿再次觉得被嫌弃了,满心受伤。
这下,连葫芦、黄瓜也忍不住了,都过去姑姑身边,围着问青莲到底咋了,咋忽然就不想要爹娘跟哥哥们了?
只有黄豆看着四弟发呆,直觉要出大事儿:自己要遭殃了,一顿打是跑不了的。
香荽见青莲哭得可怜,想起大哥的叮嘱,就想安慰他;她又觉得,奶奶怕是不喜欢青莲当孙子,于是又想说服奶奶,好让她可怜青莲,收下他。
小女娃就大声说道:“奶奶,青莲表哥说了,他能干活,会喂鸡;他也吃不了多少,不大费粮食;也不吃肉,把骨头给他啃就成了。”
说完满脸恳求地瞅着张老太太,那意思是咱们就收下他吧。
众人再次呆滞:郑家的小少爷要给人当奴仆了么?还是给自个姑姑家当奴仆。
可是,小娃儿的言语自有小娃儿能懂,青莲听香荽帮自己说话,感激不尽,觉得有必要做个保证,务必让张奶奶答应收下他——张奶奶看起来比姑姑还难说话哩!
于是,众人尚在咂摸香荽的话,就见哭得泪眼朦胧的青莲急忙抬头道:“我……不挑食,把大黄的骨头分我啃几块就成了。”
大黄是一条狗,因永平七年末张家遭受火灾时救过主人一家,在张家的看门狗中地位相当超然。它的肉骨头自然也是最丰富的,吃饭还有专门的木盆子,吃完了还有人帮它洗干净。
所以,小青莲说完这话后,见姑姑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以为这也不成,忙改口道:“要不就吃二黑的骨头,也是一样的。”
二黑也是一条狗,其地位跟大黄不可相提并论,只能在地上捡小娃儿们扔的骨头啃。
因此,青莲嘴上这么说,小脸却垮下来了,觉得特委屈:难道他往后要跟二黑抢骨头啃?二黑的骨头都是表哥表姐们啃过的,也没啥好啃的了。
他那怯怯的小模样,活像一只可怜巴巴、等待主人施舍的小狗儿,还是刚出世的那种。
刚进来的红椒闻言脆声大笑。
她一身紫红衣衫,秀眉黑眸,长得非常像郑氏,却没有那份沉静,加上肤色晒得偏暗,整个人带着点野性,活像只小辣椒。
众人也是又好笑,又生气,还直咬牙——这娃儿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郑氏见嫂子满脸发黑,闭了闭眼睛,对屋里人使了个眼色,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葡萄,让人看看厨房准备好了没,让摆饭。云岚姐姐,你留下来。”
她是想跟嫂子留下,单独细问这娃儿。
黄豆再也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心神失守,与其等娘和姑姑问出缘故再找他,还不如先说出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于是,他怀着慨然赴死的心态,大叫道:“不要问了!是我早上打了他一顿。”
众人正要出去,闻言停下脚步,一齐瞪他。
葫芦脸色不善地瞅着黄豆,拳头已经悄悄地捏起来了,却还温声问青莲道:“青莲,可是这样?”
青莲低头掰小手指,咕哝道:“我啥也没说。”
他要是告状,那不就跟三哥说的“没出息”了么,眼下三哥自个说了出来,可不能怪他,他又没要他说。
黄豆气得倒仰,悲愤地看着四弟:你啥也没说,就把我逼成这样?
刘云岚杏眼圆睁,拿手指点着黄豆道:“你……你这作死的小东西!好,好!娘也不罚你。娘让你爹去跟黄夫子说,怕是学业太轻了,你闲得皮痒骨头轻,是不是?”
葫芦怒道:“你干啥要打四弟?”
众人都盯着他,想听缘由。
黄豆张张嘴,说不出理由,他能说“这小子从不把我当数”么,或者说想“一振兄长威严”么?
但他自来伶牙俐齿,只顿了一下,就撇撇嘴道:“我是哥哥,管教弟弟不应当?大哥跟板栗表哥不就是这么管教我的。你们瞧,这娃儿不打能成么,就为这么点事,把家里人折腾得人仰马翻……”
黄瓜打断他的话,指出事件症结所在:“是你先无故打人,四弟心里委屈,才跑到姑姑这来的;要是你不打他,能有这事儿?”
葫芦也呵斥道:“瞎打比方!我们管教你,哪回不是你淘气,闹得鸡飞狗跳了才打的?青莲干了啥事,你要管教他?就算要管教,干啥偷偷摸摸的?说出理由来,爹娘会管教,爷爷奶奶会管教,我也会管教,哪轮到你!”
板栗见话题扯远了,遂重新提起正题,疑惑地问道:“你到底为啥打他?总有个缘故吧!”
红椒因自小就跟黄豆经常吵架,是最了解他的,猜道:“能有啥事?怕是青莲不大理他,他心里不忿,想出气来着。”
黄豆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说得,虽不中,亦不远矣!
知我者,红椒也!
小葱蹲到小表弟身边,握着他小手,温柔地问道:“青莲,跟大姐姐说,三哥为啥打你哩?可是你调皮,把他书撕了,写的字纸扔了?”
小青莲断然否决道:“我没有!”
小娃儿愤怒了,眼睛瞪得滴溜圆:咋能随便冤枉人哩!
小葱追问道:“那他为啥打你?”
青莲梗着脖子道:“我不说!”众人正奇怪他为何咬死不说时,就听他道,“说了没出息。”
小葱等人恍然大悟。
葫芦出手如风,一把揪住黄豆耳朵,冷声道:“你好出息哩,哄两岁的小娃儿!”
板栗也摆出一副受震动的模样,道:“黄夫子名门大儒,你跟着他学了这几年,果然长进了。所谓‘名师出高徒’,这能耐……嗳哟!我算是开眼了!要是黄夫子晓得你把青莲哄得离家出走,想必会大大奖赏你。”
黄豆见众兄弟姐妹你一言、我一语,都挤兑讽刺他,娘也瞪他,连姑姑看他的目光也满是不赞同,再转向青莲——
小娃儿见他愤怒地望过来,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说道:“我啥也没说。”
黄豆被这小子打击到了,还是无法还击的那种,禁不住心神飘渺,想起前些日子夫子讲解《道德经》中的句子“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眼下就是那种情状。
他打青莲,本是想增加兄长威严,如今却大跌脸面,还要受罚,正是“益之而损”;而青莲哩,避其锋芒,看起来像怕了他,甚至可怜巴巴地要跟狗争骨头,却害得他受更重的惩罚,正是“损之而益”。
以退为进,以弱胜强!
青莲这小子,大字才识得几十个,会背《百家姓》和半本《三字经》,也能念几句子曰,这《道德经》他肯定没学过,咋就想起来这招哩?
正神游天外,忽然耳朵上传来剧痛,不禁“嗳哟”一声,伸手要去解救,又见大哥葫芦瞪着他,一手拧转他耳朵,厉声喝道:“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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