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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红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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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还是毒妇,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我无话可说。”
  有记者问:“你打算去哪里散心?戴梦岩说:“这个不算问题,我就不回答了。”
  有记者问:“你的服装店还开不开了?”戴梦岩说:“好了,我要去机场,没时间了。”
  戴梦岩独自一人驾车去戴高乐机场按梁士开,下午3点30分梁士乔搭乘的航班准时在机场降落,戴梦岩顺利接到了梁士乔。梁士乔是在叶子农遇刺后的第四天抵达巴黎的,他的香港护照无需法国签证,这个延迟的反应在一般人看来也不太合常理。
  一见面,梁士乔说:“辛苦你了。”戴梦岩说:“没有,这几天没完没了接待客人,我也该出来透透气了。”戴梦岩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一点悲伤,也没过问梁士乔为什么事发几天了才来,好像是一种默契,又好像是一种距离。
  出了机场上车没走多远,戴梦岩说:“花买好了,在我包里,你拿出来吧。”
  梁士乔从挎包里拿出鲜花,说:“机场没碰见记者,应该没有跟踪。”
  戴梦岩说:“他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再跟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倒是觉得,我们之间其实不用太计较礼节的。”
  梁士乔说:“上次看罗家明是为你,但这次不是为你,也不是礼节。”
  戴梦岩看了一下梁士乔,没吭声。
  梁士乔问:“九哥住哪家酒店?”戴梦岩回答:“艾丽丝饭店。”梁士乔说:“那我就住艾丽丝饭店。”
  戴梦岩停顿了一下,说:“九哥人实在,不一定愿意跟我们这样的人交往。”梁士乔说:“我们不实在吗?戴梦岩说:“你要跟人说演艺圈的人实在,你看有几个信的。”梁士乔说:“第一次见九哥是在纽约一家咖啡馆里,然后是柏林债权会议,这次又在巴黎见面了,怎么都该喝杯酒坐坐。”戴梦岩说:“坐坐可以,九哥明天上午就回纽约了,别误了班机。”梁士乔说:“我跟谁喝酒都是点到为止。”
  汽车行驶到市区,戴梦岩在几条僻静街道转了几圈,确信没有车辆跟踪了,这才沿塞纳河行驶,来到一处河堤的台阶旁边停下车,下到七八个台阶后就是缓缓流淌的河水。
  戴梦岩站在最后一个高出水面的台阶说:“就从这里撒下去的。”梁士乔把花束拆散了,蹲下轻轻放人水中,然后伫立。鲜花被河水冲成了一枝枝,顺着塞纳河漂远了。
  梁士乔望着漂远的鲜花,说:“你没必要留在巴黎了,去北京吧,熟悉一下剧组。”戴梦岩说:“我先去纽约,见奥布莱恩。”
  梁士乔沉默了许久,说:“还有意义吗?”戴梦岩冷冷地说:“我质问一声可以吗?喊一下疼可以吗?”梁士乔不再说什么了。
  戴梦岩去机场后,家里陆续来了七八位客人,老九就安排客人在客厅等候,给客人端茶倒水,只忙碌却很少说话,偶尔会被动地应酬几句。来的人不是明星就是老板,都是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老九完全不了解这个圈子,跟所有人都不熟悉,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对戴梦岩造成不利。客厅的长方形大餐桌派上了用场,宽宽松松能坐十几个人,加上戴梦岩后来添置的沙发,同时接待20位客人都不是问题,客人们相互闲聊也不冷场。老九知道,客人们见不到戴梦岩是不会走的,否则就失去了前来慰问的意义。
  餐桌的中央放着一个宽25厘米、高13厘米的亚克力台牌,非常醒目,台牌的两面正对着餐桌的两端,两面都写着同样的两行文字,第一行字:感谢朋友们的关心!第二行字;谢绝礼品、礼金,请不要让梦岩为难,谢谢!
  这时门铃又响了,老九到门旁拿起听筒,问:“喂,哪位?来人是女性,回答:“我是梦岩的朋友文娟,香港的,来看看梦岩。”老九就摁了一下电控锁打开单元大门。
  这座公寓是老式建筑,无论当年还是现在都属于中产阶层住宅,保安级别与派拉姆公寓相差很多,只要户主不提出要求,公寓管理员一般不干预访客。
  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挽着一位40多岁的男人走楼梯上来,老九在门口迎接,客客气气将客人请进屋子。文娟是香港的当红歌星,陪她一起来的男人是她丈夫,台湾企业家。文娟与客厅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大家纷纷起身打招呼。老九向文娟夫妇解释戴梦岩去机场接梁士乔,然后去给客人上茶。两杯茶刚端上来还没来得及放下,门铃又响了,老九送上茶然后赶紧到门边接听。
  由于来的都是中国人,老九仍旧用华语问:“喂,哪位?”对方却没听懂。对方可能用法语说了什么,老九也没听懂。老九就用英语再问一遍:“喂,哪位?”这次对方听懂了,也用英语回答:“我叫莫纳,是纽约邮轮公司巴黎代办处的,是戴梦岩小姐上午打电话到公司约的,谈加勒比海8日游的事。”
  今天是叶子农遇刺后的第四天,明天老九也要回纽约了,那么事过之后戴梦岩想出去散散心也是人之常情。他没往深想,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给莫纳打开单元的门,然后仍然打开房门迎候,一会儿上来一个不到30岁的法国小伙子。
  老九说了句“请跟我来”,直接把他带到里面的一个房间,这样就把莫纳与客厅里的人隔开了。老九关上门,对莫纳解释道:“戴小姐很快就回来,家里来了很多客人,不希望被生人打扰,请您待在这个房间里等她。莫纳点点头说:“好的。”老九又到厨房烧水,忙活着给客厅的人续水添茶。
  当客人们听到钥匙开门声的时候,知道戴梦岩接梁士乔回来了。戴梦岩一进屋就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梁士乔跟这些人都认识,也一一打招呼。
  文娟说;“怎么搞的,就没有帮忙的吗?”一位影视公司的经理说:“哪里呀,是梦岩不让帮忙啊。”梁士乔说:“砸车的事梦岩有情绪,可以理解,人嘛。”一位演出公司的老板说:“之前都是误会,都过去了。”一位女演员说:“事实证明你们是爱国的。”随即被男朋友狠狠瞪了一眼,因为所谓的事实无非是叶子农的遇刺,这话放在这样的场合无疑会刺激戴梦岩。
  这位女演员的男朋友赶紧补了一句:“梦岩有需要帮忙的言一声,一句话的事。”戴梦岩说:“有九哥帮忙就可以了,现在梁哥也来了,没事的。”梁士乔见大家都站着,就说:“大家坐,大家坐。”人见到了,大家坐下礼节性地客套一番,然后就纷纷告辞了。戴梦岩把大家送到楼梯口道别,返回屋子。
  送走客人,梁士乔这才顾得上与老九握手,说:“九哥,辛苦了。”
  老九说:“里屋还有个人呢,纽约邮轮公司代办处的。”梁士乔怔了一下。
  戴梦岩说:“是我约的,让他过来。”老九把莫纳带到客厅,坐在餐桌的一角与戴梦岩挨得很近,老九和梁士乔坐在旁边。
  戴梦岩说:“我想乘从纽约出港的邮轮,走加勒比海这条航线的,也借这个机会看一下纽约的朋友。我9月初有安排,请你介绍一下近期的。”莫纳问:“您有过入境美国的签证吗?”戴梦岩去卧室拿来护照,说:“7次入境美国。”
  莫纳看过护照上的7次入境美国记录,又查了一下手里的资料,介绍说:“红钻石公主号8月25日从纽约起航,加勒比海8天游,有内舱、海景舱、阳台房三个起价,途经牙买加、墨西哥,载客量5600人,航速23节,吨位……”
  戴梦岩打断了莫纳的介绍,说:“说说签证、机票、酒店。”莫纳说:“签证、机票、酒店都可以代办,舱位和酒店的规格由您决定。由原居地飞到纽约免费接机,送您到预订酒店。”戴梦岩问:“我需要提前一两天到纽约,来得及吗?”莫纳回答:“签证加急需要付加急费。”戴梦岩拿出小费给了莫纳,说:“你准备好合同,我明天付款。你可以回去了。”莫纳收起小费,说:“谢谢!”就告辞了。
  老九送走莫纳,关上门。
  戴梦岩说:“我们坐那边吧。”那边就是指沙发。3人坐到沙发,戴梦岩说:“九哥明天要回去了,有个事商量一下,子农的笔记、房子、财物怎么处理?子农没亲人,也没什么朋友,趁九哥在,我们几个拿个意见。”老九看看梁士乔,没言声。
  梁士乔看看老九,也没言声,或者说不便发表意见。
  戴梦岩说:“九哥,你先说。”
  老九说:“按说梦岩最有资格说话,要是梦岩非要跟大家商量,那我就说个情况,子农是有个朋友的,还是个不一般的朋友。”
  戴梦岩问:“谁?”老九回答:“张志诚,国家安全部门的负责人。”按着,老九把他所知道的有关张志诚的情况讲了一通,包括叶子农让他找张志诚帮忙法国居留的事,以及张志诚的态度。
  得知叶子农为了“真居留”居然请张志诚帮忙,梁士乔的眼神里写满了感叹。戴梦岩倒没什么反应,以她对叶子农的了解,叶子农做这样的事并不让人意外。
  老九说:“子农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笔记了,财物怎么处理我不好说,我觉得笔记交给张志诚应该不会错。”梁士养说:“张志诚是叶先生的朋发,又能代表组织,即使万一出现叶先生的远亲来追讨的情况,由组织处理也更稳妥,于公于私都恰当。”戴梦岩说:“我同意,不只是笔记,是全部。”老九说:“子农说过,那个纯金打火机是他替你保管的,是不是拿回来?”戴梦岩说:“我从没承认过他这个说法,我送给他的,就是他的,他的历史怎么写都不能漏掉这个。没了这个打火机,那我的存在算什么?还有他让沈彪做的那个国旗贴章的打火机也要取回来,那个也是历史,那不是汉奸有心情干的事。”老九说:“我不知道这事。”戴梦岩把餐桌上的包拿过来,从包里取出一个地址字条交给梁士乔,说:“这是当时沈彪写给子农的,当时这个ZIPPO专卖店还没开业。”梁士乔看了一下地址,说:“九哥回纽约,这事就我来办吧,拿到以后交给谁呢?”老九说:“东西是我让方总保管的,交给张志诚也肯定是她去办,你就给方总吧。我给你写个地址,你打电话或去餐馆都可以。”戴梦岩说:“那这事就这样定了。”
  梁士乔和老九入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戴梦岩把他们送到艾丽丝饭店,就在酒店的餐厅一起吃的晚饭,席间戴梦岩话很少,主要是陪老九吃饭,表示尊敬。戴梦岩吃了一小份法式鹅肝炒饭,象征性地尝了几口菜,就先退席了。
  戴梦岩用餐巾擦擦嘴唇,说:“九哥,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慢慢吃,明天上午我来接你。”说着拿起包起身了。
  老九赶紧站起来,说:“好,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太累了。”戴梦岩见老九要送送她,就说:“别送了,车就在门口。”老九还是送了,送到酒店门口,看着车走远了才返回餐厅。
  没有戴梦岩在场,酒桌一下就冷场了,老九跟梁士乔不熟,找不到话说,回到座位后沉静了几秒钟,很不自然,就给梁士乔的杯子添了点啤酒,说:“梁先生,喝酒。”梁士乔没喝酒,问:“九哥,加勒比海8日游,你怎么看?”老九说:“这里的事我不懂,不敢乱说话。梦岩让我接待客人,我就接待客人。”梁士乔说:“你把叶先生当兄弟,你在梦岩心里就是大哥,梦岩对你很尊敬。”老九赶忙说:“哎呀,这可不敢当。”梁士乔说:“是真的。”老九说:“那……梦岩出去散散心也好吧?换换心境。我听她说过,要在北京参加个啥发布会,还有个中秋茶话会,都挺重要的,需要调整一下状态吧。”梁上乔静静地说:“去了加勒比海,还有以后吗?”老九一下子就愣住了。
  梁士乔说:“没有以后了。”老九惊诧道:“你是说……她……”梁士乔说:“是的,就是那样的,不是殉情,是担不起一条人命。大家都用功利的眼光看她,都觉得她捞到好处了,没人觉得她会有事。其实,不是每个艺人都唯利是图,追求梦岩的富豪大有人在,梦岩如果为财富是不会找叶先生的。”老九说:“不找死,不找活,平常过日子,梦岩对子农是有过承诺的,否则子农连门把手都不敢碰一下,更别说走出那扇门了。”梁士乔说:“一边是民族大义,一边是叶先生的命,梦岩没有选择,只能赌命。她现在要办两件事,一是见奥布莱恩,二是在加勒比海消失。见奥布莱恩需要美国签证,出了这样的政治事件对办签证可能有影响,一般来说交给旅行社代理要好办一些,所以她选择在纽约登船的邮轮。梦岩去过加勒比海,而且很排场,带了摄影、灯光、化妆一大帮人,拍了很多写真,她对邮轮和这条航线很熟悉,所以她选择加勒比海。”
  老九如梦初醒,自语道:“原来是这样,一点没看出来啊。”梁士乔说:“梦岩心里再苦也不会做出一副悲戚的样子给人看,我太了解她了,她就是那样的性格,宁折不弯。”老九说:“她见奥布莱恩干什么呢?子农说过,这事过去了。”梁士乔说:“他过去了,梦岩没过去,梦岩不可能有叶先生那么大度。”老九停了许久,问:“那……该咋办呢?”梁士乔说:“我要有办法,出事的第二天我就来了,不会等到今天。梦岩这个人劝是劝不来的,心病只能心冶。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的话也许她能听进去。”老九问:“谁?”梁士乔回答:“你,九哥。”老九连想都不用想,说:“就我这笨嘴笨脑的,太不着边了!我跟梦岩算上这回才第二次按触,你跟她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你的话要没用,那就谁来都没用了。”
  梁士乔说:“我有三个不能说。第一,我是反对放叶先生出来的,我跟梦岩说过:出了事你担不住的。现在真出事了,我无法自圆其说。第二,我在梦岩身上有利益,我说什么都有功利之嫌。第三,我说的话只能是我的思维,我知道我是谁,我就是一个文化商人,我的话对梦岩是不起作用的,而叶先生的话就能让梦岩不惜生死,思维是不一样的。”老九说:“梦岩那么多朋友……”
  梁士乔立刻打断了老九的话,说:“梦岩没朋友,如果有的话就是你我。梦岩这个人是不能劝的,唯有拿硬道理让她心服,劝了只能让她死得快点,就好像一个人要跳楼,下面的人都在劝:别跳啊,别跳啊。你还好意思不跳吗?不跳都对不起大家。”
  老九问:“那我跟她说啥呢?你给我点拨一下。”
  梁士乔说:“那你就成传话的了,还是我的思维,结果会更糟。梦岩在没见到奥布莱恩之前是没事的,你还有时间考虑,怎么想就怎么说。最重要的是,叶先生是你兄弟,梦岩心里认你这个大哥,你有权说她,有资格说她。”
  老九沉思了好久,说:“子农的案子是张志诚负责的,子农的居留、梦岩的茶话会和出事后使馆第一时间来慰问,这都不是偶然的。我觉得梦岩的情况应该让张志诚知道,毕竟认识高度不一样,他跟子农也不是一般的朋友,这也是于公于私都合适。”梁士乔端起酒杯说:“九哥,拜托了!”
第四十七章
  过了处暑,北京的8月天气依然炎热,但是已经让人感到了秋天的气息,空气的湿度下降了许多,清晨和夜晚已经有了凉意,闷热的夏天即将过去。
  上午10点,生产基地的配送车到了,方迪到后院帮着卸车、搬运,参加了今天的质检验收,这是每天的例行程序,执行总经理、厨房经理和餐厅经理这3人都是质检员,按规定只要有两个人投了否决票,该项品种就视为不合格。方迪是首席质检员,不一定每天都参加质检,但是拥有一票决定权。
  质检验收分目测、手感、品尝几部分,现在首先验收的是面条、汤卤,由执行总经理掌锅煮面,先尝白水锅挑面,判断面条的面香、韧性、口感,再尝汤卤面,判断每一种汤卤的味道、口感。验收过面条、汤卤,下一项是验收辅菜的调料和半成品,由执行总经理和厨房经理掌勺,就在这时,大家听到餐厅服务台的电话响了。
  餐厅部经理走过去接电话,随后说:“方总,是九哥的电话,找你的。”
  方迪走过去拿起电话,说:“九哥,我是方迪。”老九说:“我回来了,在纽约,有事跟你说,你去办公室接电话。”
  方迪放下电话就去楼上办公室,关上门,电话一响就拿起:“九哥,你说。”老九先把他们在巴黎商量的关于叶子农遗物的处理意见讲了一下,然后着重把梁士乔跟他谈的关于戴梦岩的情况讲了一遍,方迪听着,一直没说话。
  老九说:“我能和梦岩谈什么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方迪没有回答,而是问:“如果你跟戴小姐谈了无效呢?就无可挽回了?”老九说:“梁先生说了,只要梦岩上了邮轮,他就一定会在船上,也可以在纽约雇几个保镖上船,这要先看张主任的意见,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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