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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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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一直是乱的,现在却从未这样静过。他从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现在却暗暗对自己说,我要好好地,看到她们。
他设定了种种的重逢场面,有眼泪,那是欢快的泪水,可以一直流淌下去,为什么不呢?十八年的空白,感情的丢失,又回来了。
他想,一家人,团聚,不再离分。
短暂的飞行中,他曾一阵地耳鸣,有很多声音,被无情地吞噬。偶尔有一个声音清晰地跳出来说,她们不会原谅你。
他以为是梦魇,但他在现实中,自己跟自己对话。
现在他已经在北京的土地上。他终于可以向他眼中的幸福一点点地靠近。
出租车带他驶过十里长安街,笔直的路,一直向前。他的心空旷无比。他想看到些什么,眼睛里却是些不相关的景致,不相关的人。
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但能感觉到眼里的肿涨。
天空灰蒙蒙,没有尽头的暗。他摇下了车窗,空气是潮湿的,不新鲜,风里夹杂着雨丝,打在眼角眉梢。
这样的天气,是让人郁闷的,但这算什么呢,一米阳光,映照于心。
目的地很近了,他下得车来,机械地走着。他不敢用力地呼气,他强迫自己停下来,镇静自若,却办不到。
他像个近乡情怯的游子,走过了千山万水,却走不过短短的青石板路。这是在医院里。
他靠在一棵老槐树下,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
黄明轩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正向他走来。急匆匆地,似要一步跨至。
他紧张极了,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心底的喜悦涌上来,涌上来,他相信,她一定看到了他眼里的召唤。
小时候,他疼爱她,比她母亲还甚。她常会扑到他怀里,或是吊在他的脖子上,没完没了地乐着。
秀儿走近了,又象云朵一样地飘走,从他的身旁,没有停留。
她的背影是单薄的,倔强而执著地走过去,沉默地走过去,她甚至没有回头。
老槐树下,一个绝望的老人,在雨中。
黄明轩离开了医院,却没有离开北京。那里有亲人,那里就是家了。他要给自己一些时间,他要给自己一些耐心。
他要为亲人做一些事。
任玉的病房里,每天中午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速递公司的人送来一个精致的礼盒。礼盒里是杏仁酥之类的小点心。
这类小点心算是南方的特产,是任玉最喜欢吃的,多少年来,她的喜好一直不变。她美美地吃着,直夸小锦孝顺。
看到母亲吃得香,小锦心里高兴,却忍不住地嘀咕,这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
她猜想十有*是叶语风,叶语风可以每天十一朵玫瑰花地送她,当然也能想出每天送小点心给母亲。但他怎么知道母亲喜欢吃杏仁酥小点心,她没记得跟他提起过这个。
她对叶语风说,你不要这样破费。
叶语风说,我没有,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又说,妈妈还记得你,说叶医生怎么看不到了。
叶语风说,我要真是医生就好了,尽快治好你妈妈的病,你好快些回来。
他又问,有人去北京找过你们吗?
谁找我们?
黄伯父,我爸爸的老战友。
你说他姓黄?
是。
叫什么?
黄远山。
小锦从刚才的儿女情长里一下子惊醒,脑海闪现出没来北京前医院走廊里那一幕。她端着食盒,差点撞到一个忽然停下来接电话的老头,只听那人说:我是黄远山。
那是个酷似他爸爸黄明轩的人。
他到底是谁?小锦又一次心事重重,陷入沉思。
第五章 发现秘密 (4)
每天的点心礼盒准确无误地送到,后来又多了新鲜的水果篮子,那篮子里的内容很丰盛,但总是杨桃居多。
起初小锦没在意,后来猛然地醒悟,现在仍然有人记得她小时候的最爱。杨桃是她的旧爱,那时她非常喜欢这种水分含量极高的水果,但由于比较贵,每次家里给她买来吃时,都会象过节一样高兴。
有一次吃得太多,后来竟再也不能吃。她不吃杨桃,一口都不吃,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八岁以后的事。
显然送来水果的人,只知道她八岁以前,却不知道她八岁以后。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吃杨桃的小女孩。
能跟她童年联系起来,能这样有针对性地送来礼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南,一个是……
江南。她确信不是他。虽然江南也能做到这样,但凭女孩子的直觉,她确信不是。
自从她和母亲来到北京后,江南打来过几次问候电话,那是一种客套的关怀,爱*彩渐渐弱化了。
这样倒正常,小锦心想。对江南的感情,无可奈何地终结在青春年少的记忆里,她对他的爱,仅限于他是她的邻家大哥,与爱情无关。
忽然有一天,江南电话中以试探的语气问:你希望找到你的爸爸吗?你希望他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小锦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没有答案,这是她和母亲一生中难解的一道方程式。
小锦说:“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江南答:“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什么,小锦没有问。她何必去问,该出现的人,终会出现。要离去的,不会再来。
现在她却隐隐地意料,有一个人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她们。她不想说出他的名字,她宁愿那是个与她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小锦心疼的是母亲,母亲把一生的爱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母亲现在的病是受不了刺激的,大喜或是大悲,于她都将是不公平。
任玉的病情极不稳定,状态好时,小锦会陪着她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状态不好的时候,连吃饭都提不起精神。
身心的创伤折磨得她太久太久,这么多年,她坚强了这么多年,终于支撑不住了。
小锦急在心里,表面上还要哄母亲开心。她说:妈,等你病好了,咱们去昆明湖划船,去北海看荷花,去八达岭登长城,去前门吃烤鸭……
任玉点头笑着,嘴上应着,心里却满是唉声和无比的内疚,她怎能不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自从她病了以后,小锦一天比一天地削瘦下去,她恨自己拖累了女儿,不能为女儿做些什么。
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让小锦看到她更多的笑脸,不让女儿有更多的担心。以前她的脾气是暴躁的,现在一下子温柔了许多。她想等病好了,领着女儿安安稳稳地在一个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
可是,她的病会好吗?
第六章 谁的关怀 (1)
一天午后,小锦去药房给母亲取完药回来,任玉的主治医师刘利君找到了小锦。
刘利君四十出头,海外求学多年,对疑难顽症研究颇有建树,在国际医学界都享有权威和影响力。他是医院里头三把刀,想要找他做手术的人,排着长队。遇到这样的医生,再严重的病都是小事一桩。
何以他能成为任玉的主治医师,小锦清楚得很,叶语风暗中托朋友帮忙,才能有这样好运气。今天将是刘医生对任玉病情给出诊断结果。
刘利君见过小锦几次,对小锦印象很不错。今天他看到小锦憔悴焦急的样子,想说的话,又心有不忍。
他讲话轻声慢语,有南方男人的细腻,他让小锦坐下,问:“怎么一直没看到你爸爸来过?”
“我没有爸爸。”
噢!?刘利君不禁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她回答得太干脆了。
“刘医生,我妈妈的病到底怎样,我是她唯一的亲人,请您跟我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想要治好你妈妈的病,必须要做手术——换肾手术。”
换肾手术?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在小锦的头上猛然炸响。
在刘医生没出诊断之前,小锦已料想了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她料想的还要残酷。
是的,是残酷。当只能用分秒计算一个人的生命时,还有比残酷更凛冽的词吗?任玉的病已经到了尿毒症晚期。
刘利君对小锦讲,你母亲的病应是早有病因,没有及早检查,加上多年操劳过度,不得调养,终年成疾。
他又继续说:换肾手术的费用极其昂贵,目前医院里没有肾源,手术结果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 ……
小锦无语,她已说不出话,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悄然滚落。
她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关注母亲的身体健康,为什么不多去分担一些她的愁苦。
她以为这些年来操劳的母亲,付出的母亲,抑郁的母亲,暴躁的母亲,唯一爱她的母亲,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坚强的。
她曾为她的坚强而骄傲。但疾病即将把她的身体摧垮,即将把一切轻易地摧毁。
没有母亲的生活将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此刻,小锦心碎欲裂。
刘利君也很难过,行医多年,虽然见惯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很多时候已经麻木了,但他见不得小锦的眼泪。因为从小锦身上看到了他初恋女友的影子。
那年他出国留学,机场上一个柔弱而美丽女孩子的眼泪,让他铭心刻骨,十年之后回国,女子已嫁作他人妇,两人人海重逢,洒泪而别,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些爱已不能重来。
小锦的出现让刘利君眼前一亮,他的心里有了隐隐地渴望。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安慰小锦,去帮助小锦,尽管所有的话都是多余,但还是要说,会有希望的,一切会有希望的。
生命中有很多无法控制的东西,希望的一天总比绝望好些。
当小锦看到母亲那双温柔的眼睛,她竟沉静了。这些年来,她们有过很多磨难,不是都过来了吗?也许这一次,很快就会过去。希望如此。
第六章 谁的关怀 (2)
时间一天天过去,对有的人来说,很慢,对有的人来说,太快。因为心态不一样,不一样的心态,可以让人憧憬满怀,可以让人愁肠百结,可以让人心灰意冷。
与医院一墙之隔的一个小四合院里,黄明轩茫然地坐在院中一棵银杏树下的藤椅上,端着手中的茶碗,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直到茶水倾斜而出洒到了身上,他才惊觉,一声重重地叹息,发自内心,心里一阵阵地醋楚涌来。
他刚从医院回来,他几乎是和小锦同时知道任玉病情的诊断结果的。
自来到北京,他就租下了这个小四合院。为了离医院更近些,或者说为了离她们母女更近些,他花了大价钱。
这四合院是一个老医学教授的房子,因去美国探亲,要走上半年,人家原本不外租。可巧那天黄明轩与老教授在医院偶遇,两人竟聊得投缘,黄明轩把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老教授被打动了,不但出租了房子,还把刘利君介绍两人认识。
原来刘利君正是这个老教授的得意门生。刘利君自然听从恩师的话,同时他也很同情这位老人,更是同情小锦母女,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黄家还有这样一段悲欢离合的故事,因而他对小锦母女也格外地照顾。
刘利君成为任玉的主治医师,其实是黄明轩起的作用,并不是小锦一直以为的叶语风在暗中帮忙。不过,叶语风确实也找了朋友,但一听说医院里“头三把刀”亲自出马,还只当小锦母女运气好,便放下心,没再多过问。
黄明轩几乎每天都要来医院走走,他知道任玉的病房,却不敢踏进一步。他曾有一次都走到了病房门口,甚至听到了任玉的咳嗽声,和秀儿的安慰声,他当时激动得真想立刻冲进去,紧紧把她们拥在怀里大哭一场,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默默地离开。
他不知道相认的结果会怎样,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也许只有任玉康复出院之时,将是他们全家团聚之日。
黄明轩对刘利君说,不管怎样,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治好任玉的病。在有生之年,他能回报给她的已不多。
黄明轩给公司财务打了电话,划50万过来。要快,要快,要快。
钱,现在对他来讲,只是个数字。只是冰冷的一堆不断增长着的数字,没有一点温暖可言。
想想多么可笑,最初的一家人离散,还不是钱的因素在作怪。他原想让她们幸福的,他以为,钱会给她们幸福的,可那时他还是个穷人。
在不惑之年以后,他的财富人生,在幸福以外,在痛苦之中。他心中的爱是丰满而又枯涩的,找不到倾诉的源头。
他的关心漫延着,他的焦急也漫延着,每时每刻。
如不久前来北京时一样,他只能默默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
他来到刘利君那里,坐坐也好。
刘利君看着这个一直在痛苦中赎罪的老人,他对他的同情已变成尊敬,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谁能说他是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呢!有这样的丈夫,有这样的爸爸,她们真的很幸福。虽然她们现在还不知道。
他说,伯父你不要急,我在努力,医院已成立了专家小组,手术应该没问题。好人成好事,吉人有天相。
黄明轩说,替我看望她们。这个时候,她们太需要安慰。
我明白。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
刘利君临下班时来到任玉病房,看到小锦。小锦的样子,不禁让他大吃了一惊。只两天不见,小锦的嘴上长出了血泡,眼圈是黑的,*的脸庞失去了亮亮的光泽。
刘利君的心猛然地心疼起来,虽然他不曾向她表白过什么,但她早已是他的梦中女孩。经历过一次感情的创伤,他对爱情不敢再轻易触碰。
而且他这个年纪的人已不相信爱情,但他希望能天天看到这个女孩子,他觉得静静地看着她就是一种享受,心中会涌出无限地柔情。
是暗恋吗?也许。
“小锦!要保重身体,不要过于着急。”他轻声安慰。
小锦苦笑。他还不知道,她一夜不曾合眼,她疲倦极了,她在黑夜里无声地掉过眼泪。因为她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还不够手术费的零头。
她算不上桀骜不驯的女子,但她是个不愿求人的人。她下不定决心今天是不是要给叶语风或江南打电话,求助。 。。
第六章 谁的关怀 (3)
小锦还没有给叶语风打电话,叶语风的电话就过来了。
那端的声音低低的,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小锦很费力地才能听到。小锦急切地问着,“是你吗?语风!是吗?”
这个时候,她希望听到叶语风的声音,确切地说,她需要听到亲人的声音,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自从叶语风离开北京,几乎一天一个电话问候过来,意犹未尽的时候,再补充几条短信。
他的短信内容要比电话里大胆得多。每每看完短信,小锦无可奈何地笑着,然后把信息删掉。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稍稍有空闲了,她会想到他,他的眼神,他的样子,他的温柔的话语。
为了不让叶语风担心,小锦并没有把母亲病情进展的真实情况告诉他。
电话的效果不是很好,小锦听清了,叶语风现在正在新加坡出差。
叶语风照例地问:“你好吗?伯母好吗?”
“我……”小锦想说好,但好字没说出来,眼泪却掉下来了。
那端的叶语风看不到,但他感觉到了。“小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
小锦说不出话来,她的沉默,让叶语风更加着急。
“宝贝怎么了?”叶语风从来没有在电话里这样叫过小锦,他怕小锦生气,但现在的他着急得不行,不知小锦那里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伯母出了什么事?”
小锦镇静了过来,“没有,我妈妈要做换肾手术。”
电话里听得出叶语风的惊讶,但他很快地问:“什么时候做手术?”
“还不知道。”
叶语风安慰道:“宝贝!别着急。我出差回去,就到北京,和你一起陪在伯母身边。”
“好!”小锦还想说什么,但电话忽然没了声音。
她的手机没电了。
她去找充电器充电,这时才发现刘利君还没有走,正默默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爱怜,看得小锦倒有些不好意思,她躲过他的目光。
两人对任玉的病情交换了一下意见,刘利君安慰说:“手术的事情很快就有眉目了。”
小锦谢过他,心里却暗暗发急,最关键的是手术费还没着落呢!
但刘利君并没有提到手术费的事。他今天兴致似乎很高,又停留了一会,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支吾地对小锦说:“小锦,我想……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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