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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求救讯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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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佳岛气喘吁吁地跑到屋后时,看见了那堵墙。巨大的日光自头顶倾泻而下,照在佳岛错愕的无法置信的脸上。
  回到学校后,佳岛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那天的事情。在所有人的心里,佳岛仍旧是那个看到壁虎就会大声尖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课室的女生;是会毫无城府地相信别人的话,哪怕是“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找她呀”这种程度的谎言说上一百次,她也会毫不怀疑地去执行到底;是会很用心地听其他女生说化妆的秘诀,虽然大多数时候只会把自己化得错漏百出少数时候会化得你根本不认为那是一个人;是这样一个,胆小得不能再胆小、女孩子得不能再女孩子的女生。

蓝色 序(2)
她每天认真读书应对考试,为脸上长出的痘痘忧心忡忡,为偶尔一句伤人的言语黯然神伤,为一两句赞赏的话语暗爽不已。如果有什么稍微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家长之间的闲聊里成为值得骄傲的谈资,大概只有“成绩还不错,一般能进前五”这一项,被父母以“我家那个什么都不会啦,只会死读书,哪像你家的多才多艺哟”的方式略带炫耀地说出来。而除此之外的人生被贴上“普通人”的标志,大众脸地活在平庸又无聊的生活里,时间飞快地消失在不知替换过多少次笔芯的签字笔与随着夜色渐次光亮起来的晚自修,大多数时候,是被这样一个又一个苍白而重复的瞬间消耗掉年轻得令人艳羡的生命。
  但即使是这样,也知道世界上是有一些人,以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方式生活着。就像那栋废弃的房屋的后墙,被众多浓烈的色彩所覆盖——“4 Life”“Feat Paloalto”“Le Papillon”……而在这些被粗化被夸张被扭曲了的单词中间,一朵深蓝色的蔷薇从底部延伸开来,盖过了原本就存在于墙壁上的色彩。
  烈日当空的午后,佳岛看着这满满一墙的涂鸦,忘记了下午第一节是中年变态妇女的语文课。
  2。
  有不止一次地想过,“他是谁”。在主观的想象里被定义为男生的那个人,他是怎样拿起喷漆,以怎样的神情,在高墙上描绘着天空的色彩?那个时候,在他的内心里,正在涌动的是什么?不能停息的是什么?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这些,都有认真而详细地想过。
  而被零零碎碎地想起的有,他长得是否英俊,是否有冷漠孤傲的性格,是否如某些小说漫画里所说,“是个捉摸不定的”“如野生动物般的男人”。
  佳岛转动着手中的漆笔。跟那个明显是半成品的花朵涂鸦一同发现的还有,一袋子的喷漆和漆笔。
  中柏牌的漆笔,上面书写着“Paint”的字样,还有一些她并不明白的标志,如“SP110”,完全不懂,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某种防晒露的标志——“SPF110”。当时看到这个袋子,完全是出于好奇的心态,佳岛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看。
  是那种摇起来会发出“咣当”声音的喷漆和漆笔,只在小说或者闲谈里听说过,实质上完全没有见过的物事。仿佛贴着“不良”、“叛逆”与“浪荡”少年的标签的物品,属于跟自己截然不同的某个或者某帮人。
  佳岛把里面的东西都翻看一遍后,拿走了一支银色的漆笔。可能由于袋子是随意地扔在地上,因此佳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属于偷窃范畴,只是单纯地想为这一次鬼屋之行留下一个佐证,证明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次”“看到了一面画满涂鸦的墙”“是自己平常完全接触不到的东西”,以及最重要的“这不是在做梦”,证据就是“你没看见我手上那支漆笔么”。
  但是越想越不对劲。
  ——这、这也算是偷东西吧?我是贼?!(隔天才突然想起的人。)
  ——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啊!(这个……其实不重要,你难道以为你还小吗?)
  ——为什么最近总有倒霉的事情发生?是偷了这支笔的缘故吗?难道这是“诅咒之笔”或者“咒怨之笔”吗?!(这个也不重要,因为你一直都是这么倒霉。)
  ——如果……(嗯……)
  ——如果他知道是我偷了这支笔,会认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是无聊,是可笑,还是龌龊? 。。

蓝色 序(3)
重要的是这个。
  重要的不是那个。
  只是这个。
  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哪怕这个“他”说不定是根本不存在的,哪怕你认为这是多么无谓、多么少女情怀也好。在获知某个人信息的手段还很少的时候,我们只是单纯地被那个人的某些地方感动并愿意天真地追随。虽然明知对方的视线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也希望对方在回头扫一眼的时候,自己的形象能够显得没那么糟糕。
  于是决定了要把笔还回去。
  但这个念头一搁,就过了好几天。
  先是突如其来的学业测评,把佳岛懒散的心马上吓回课本上去。然后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没有参加比赛项目的佳岛被指派每天至少写十篇广播稿,轮到自己班比赛的时候还要在看台上大喊加油,分发下来的矿泉水瓶和手摇铃整日在耳边响个不停,太阳又是足够给面子的火辣辣,把佳岛的思绪弄得晕晕乎乎一团糨糊。三天的校运会下来,佳岛终于光荣地病倒了,是伴随着中暑症状的低烧,佳岛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又回到学校上课。
  等佳岛再一次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已经是入秋时分了。夏日里显得勃然的绿叶染上了枯黄的部分,夜晚也越发地提早降临。佳岛值日完毕后,天空开始显现出黑夜的迹象,她匆匆地走出校门,然后往右拐进了一条巷子,巷子的尽头,就是那间废弃了不知是五年还是十年的房屋。
  比起上次来的时候,地上落了一层浅浅的落叶,上面多了一些膨化食物的包装袋,撕掉了标签的可疑瓶子让佳岛联想到未成年人喝酒。还有诸如塑料袋、纸巾等垃圾,显然最近一段时间有人来过。
  佳岛从书包里掏出那支笔,想放回上次那个袋子里,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了。佳岛有点儿急,她想快点儿找到那个袋子,越来越黑的天色让她的恐惧持续升温。可就在佳岛急急忙忙地在后墙边转来转去地找袋子时,突然从屋外传来三声短促的口哨声,然后是衣服摩擦墙壁、鞋子落地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佳岛一愣,然后又听到许多人的脚步声,踩着落叶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佳岛心里一惊,顾不得再想许多,就跑进了屋里,可是又怕那些人是要进屋,就跑上了二楼的某个房间,从这里的窗口往外看,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面高墙。
  佳岛有点儿惊魂未定地探出头去往下看,先是一束光照了进来,让佳岛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好一阵回不过神来,等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体积比较大的手提电筒。然后一行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大概五六人的样子,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但是袖口的颜色不同,大概不是跟自己一个年级的。
  “TNND憋死我了!上什么学啊连粗口都不给说,说了竟然要罚扫厕所,这TMD是体罚啊犯法啊这些变态佬懂不懂啊!信不信我告得你裤子都没得穿!”
  “就是,烦死了!成绩又不好上个鸟啊,我爸妈死都要我上学,说白了就是给他们挣面子,恶心巴拉的!”
  “……喝!别多说了!”
  他们说了一阵子话,又碰了几次杯,后来竟然玩起了猜拳,在玩到没什么新意的时候,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口哨。
  下面本已没什么兴致的人突然都显得很兴奋,望着来人。
  “怎么这么晚才来?”一个男生说。
  “被教导主任逮住了。”漫不经心的声音。
  “欸?不是吧?那你还能活着回来啊。”

蓝色 序(4)
“嗯。”声音带了点儿嘲弄的意味,“他一开始是拍我的后背,我一转过头就把他的眼镜扫到了地上,踩碎了,然后掉头就跑,死胖子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肯定追不上我。”
  “行啊你!”男生吹了声愉快的口哨,“把死胖子耍了一回嘛!”
  “他这是活该。”
  “那也不用这么久啊,等得我们酒都喝没了。”
  “反正我也不喝酒。”那人说着,弯下了腰,从搁在地上的书包里拿出了什么东
  西,摇了两下并顺手扯过了旁边的椅子,然后就站了上去。“电筒照过来。”
  ——不需要再猜想了吧。
  ——“他是谁”什么的。
  3。
  放学的时候被班长叫住了,佳岛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她,然后就得到了“钟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的答案。
  虽然在这之前也曾有过很多类似的教训,被人耍弄的感觉其实不是别人想来这么无所谓,但一百次的谎言里总有几次是真的,怕就怕万一。
  到了办公室才知道是关于上次请病假的事,说是有些手续没办好,家长除了要打假条还要在学校专门的请假表上签名。老师说了句“你等等啊”就在如山的文件堆里找了起来。佳岛觉得有点儿无聊,就往四处漫无目的地看。
  放学之后办公室里已经没什么人,当然这是特指高一级的办公室,高二跟高三级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几乎是全员留守。佳岛所在的学校是以纪律严谨学习优秀而闻名省内的,换句话说,就是用很多变态的规矩来限制你的所有自由,并以变态的手段使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贡献给学习。这里的老师并不管你是否能学到东西,也不在乎你的个人喜好,他们需要的只是你乖乖地做一只被填的鸭子,最好一动都不要动,比如下课不要出课室,把体育课变成自修课,这样有助于“增肥”。
  听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同学说,这间学校以前是从初二开始就要晚自修,修到
  20:30。高中是22:30。可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大概是学生跳楼自杀一类的惨剧,学校也因此受到了多方舆论的指责,所以才修改了规定,从高二开始晚自修。
  “什么啊?晚自修也能逼死人吗?不要太夸张啊你。”
  这是当时的反应。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初中部跟高中部离得又远,可传言就是这样说的呀。”
  然后得到这样的回答。
  后来又说了几句话,是什么记不太清了,总之就是闲聊时用来结束话题并且转换话题的那种场面式的感叹。毕竟用斧头一连杀了几个同室的同学,因为喜欢的女孩子拒绝自己的追求然后死缠烂打最终发展成精神病拿着把刀就冲进了那女孩的宿舍,发生在遥远国家的校园枪击案,以从学校楼顶跳下来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诸如这样的事情,实在听得太多了,听到后来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反应。或者说,已经没有了惊讶的感觉。就像看的许多小说里的白血病,又或者是车祸,下一次翻到同样的情节,哪怕是描写得多么精彩绝伦又是多么出其不意,也会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TNND又是白血病”“TMD又撞车了”。“死人”或者“自杀”这种话题,早已不能刺激到我们千锤百炼的神经,与自己无关的人,死多少个都无所谓,都是笑话,就像报道里写得正经的“某某自杀网站煽动了多少多少人集体自杀”,也会在第二天变成“昨天有一群*约好了一起去死”这样犹如笑话的言语。

蓝色 序(5)
虽然某些时候也会想“人文关怀”一下这类“沉痛的教训”,但了不起就是说些“现在中国的教育真是××啊,比外国的××还有很大的××啊”“现在城市××的环境导致了很多孩子都有心理××”“应该是经济增长太过××的原因”“不过大概再过××年,等像××国一样××的时候就可以××啦”之类毫无实质用处的官方话语,也会说“那人是哪间学校的呀”“干吗要这样做啦”“是谁啊”来直接地显示八卦的实质,或者就直接发出“哇”“啊”“呀”之类的惊叹词来敷衍话题。然后下一句就直接转到“昨天晚上有没看××电视剧啊”。
  都是这样。
  佳岛从老师手中接过请假表,就着“明天记得带回来呀”“在这一格签名,不要签错了”等嘱咐“嗯嗯”地应了几声,然后就转身往校门口走去。从办公室到校门口,要走五分钟,不算短的一段路程。记得刚进学校的时候,在校内迷路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正确的班级,当时觉得“靠!这里真的是高中吗?我不是进错大学了吧?”以及“妈的真不愧是六千多人的学校”。
  下楼梯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并不认识的老师,带着自鸣得意的威风走过来,出于习惯,佳岛迅速地让开了一边的通道,但对方好像是因为视力还是别的什么问题,脚在小心翼翼地确定了几次台阶之后,终于一个恍神,带动身体跟着踉跄起来,险些摔倒。佳岛就伸过手去扶住他。
  “唔……”对方抬起头来,接着拟声词的下一句并不是寻常的“谢谢”,而是近乎审讯般的责问,“你,哪个班的?怎么这个时间还不去晚修?”
  虽然心里有着“早知刚才让你摔死了才好”的愤怒,但佳岛还是按捺着解释了“我是高一级的不用晚修”。对方轻“哼”了一声然后摆摆手,好似宽宏大量地放过了她,尽管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佳岛看着那人往上一层楼走去。
  身材矮小,肥胖,没有戴眼镜,整只眼睛像金鱼一样凸出来。
  死胖子。又在心里偷偷补充一句。活该的死胖子。
  佳岛愣了愣,从心里某一处突然反应起什么,然后就泛了开来。
  “他这是活该。”从下方传来漫不经心又充满嘲弄的声音,想要看清楚它的来源,拼命地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在光影之外的一个模糊的、男生的轮廓。
  那天晚上,电筒在照向墙壁后没两秒就非常干脆地暗了下来,下面响起一阵咒骂声,“干屌啊”“谁叫你买一块钱一个的电池”,然后开始面对现实,“不如去烧烤摊吃点儿东西”“去网吧好啦”,就此商量了一阵,就没有了声息。佳岛往下看没看出点儿什么来,又耐着心等了一阵,确定下面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便准备踏上返程的路。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胆量。晚上不知道8点还是9点的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亮的晚上,仅仅靠星星的光芒显然不行,更何况是在这间屋子里。佳岛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摸索着走过去,脚下轻微地响起纸片与木块的声音,涂着石灰粉的墙壁,
  有使用多年的凸凸凹凹的小点,留在手上的触感,轻微的声音,都强烈地震动着紧绷的心,好像就要断掉。
  向右边走了一段路,突然摸到了另一边墙,意识到这并不是正确的方向,于是就转过身来,可是手一甩,就碰到了旁边的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佳岛心里一惊,就往前逃命般地跑,却又在慌慌张张中被哪里伸出来的木条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佳岛感到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在她小腿上划过,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往腿上摸了摸,摸出了湿热的液体,她呆坐在地上,沿路不断加深的恐惧挤压着心脏,让她呼吸不能。

蓝色 序(6)
终于断掉了。断裂的弦飞走在黑暗里,划破了什么,是伪装的坚强。佳岛在象征性地抽泣了几下后,干脆扯开喉咙号啕大哭起来,管他什么形象啊、面子啊、样衰啊,都管不了了,管不了这么多了啊。是真的害怕,真的无助,真的想哭,有什么办法呢?
  觉得自己永远也走不出这片黑暗。
  冲击着黑暗的哭声,突然在某一处显露出不同的质感,仿佛找到了可以下落的地方。
  “喂,上面的,哭声大得耳膜都要震穿了。”
  4。
  原来是认识的人。
  其实说是认识,也并不恰当,确切地说,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从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关于他的传闻,不良少年的领头人,扰乱校纪的惯犯,跟外面道上的大哥有很深的关系,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类似于“飞仔源”“劈友九”这样的外号,在学校里也很有名。
  曾经隔着半个操场看过他一眼,朋友带着不无厌恶的语气说“你看,就是他”,手指指向遥遥的另一边,他在一群人中间,匆匆望过去一眼又生怕被他发现似的迅速低下头来,脑海里只留下“很可怕”三个字的印象。
  觉得他是很可怕的人,觉得他是很残忍的人,觉得他性格很差,是那种伤害了欺负了别人也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坏人,经常出现在学校布告板上,处分通知、警告,用宋体的印刷字印得清清楚楚的,他的名字。
  叫做游息宴的少年。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比普通男生要略微长一点儿的头发,散下来一点儿落在眼睛前面,穿着普通衬衫跟长裤的制服,靠在墙上如同阴影般薄薄一片,袖子随意地挽上来,一双手白晳得过分,右手腕上叠叠地缠着一条很长的浅蓝色带子,指关节不着力似的扣住一瓶喷漆,垂在一边,手指上有点儿彩漆的颜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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