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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与魔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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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整张脸隐藏在牛角头盔下，分不出是喜还是怒。他上前半步，武器横在胸前，“巡逻那一夜空气中明显有剧烈的魔法波动，可你和搏鲁王子却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即使如此，当时我也没有点破。观察了数日，终于发现你和这个小魔法师有了行动，就一路尾随过来。”“下面到底是什么建筑，爱丽丝殿下你们又找到了什么？”战士压迫感十足，丝毫没有给给少女任何喘息的机会。
如果是以前，这种递进式的询问配合强大的武力，爱丽丝大约会屈服。时至今日，获得了先祖冰系魔法传承，她不再懦弱，双手结着生疏的手印。
看到爱丽丝结印，布里感觉到了雪世界的异动，带好护目水晶，轮动战斧逼近。
战场之上，时间就是法师的第二生命，念咒的时间和法术的威力决定了魔法师是否可以抢占先机。这还是爱丽丝第一次独立实战，紧张的心让她几次施法失败，甩出的冰球毫无威胁可言。
布里暗暗满意自己的运气，战斧闪电般劈下，他将要解决的目标锁定在了一动不动的米格，一旦除去了小魔法师，剩下的公主可以任意拿捏。
铿锵有力的碰撞将布里沉重的身体向外弹开，他没有注意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四方黑棺，丑陋的元素精灵缓缓推开棺盖，浑身裹在黑色铠甲中的武士缓缓走了出来。
布里眼拙，很难辨识自棺椁中走出的是个什么东西，紧握战斧的十指不自觉的来回挪动，昭示出了内心的窦疑，“什么东西，鬼鬼祟祟。”
强援的出现让爱丽丝稍微平复下了焦躁的心情，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念诵咒语，“吾与精灵的契约永世长存；依照契约的束缚；借与吾最强大的魔力；释放全体精灵的力量；完成无敌的魔咒；摧毁吾之前的一切——－天冰地晶！”
感受到武士方向传来的肃穆，布里想起了眼前的战局，抬头望去，就是这一走神的功夫，爱丽丝身前掀起一片冰晶，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他别无选择，用战斧遮住面孔，膝盖弯曲准备接住魔法。
窸窸窣窣的冰晶没有强大的破坏能力，可碰到铠甲后便依附上去，重重叠叠，平地里拔起一座十米高的冰山。
布里有苦难言，铠甲间的缝隙被冰晶填满，凝结的冰山又有千钧之重，压得他透不过气。遒劲的肌肉绷得紧紧，勉强能够支撑下去。
爱丽丝肩头松懈，低头看到米格还在痛苦的挣扎，她召唤冰晶在二人身下塑成雪橇，轻轻挥手冰精灵便推动起来。
营地附近，提莫斯感应到了爱丽丝的气息，提前出来接应。当他看到神情痛苦的米格和一身狼狈的爱丽丝，赶紧引着进入帐篷。
一路操控冰系元素对爱丽丝来说是极大的负荷，进入帐篷后便找了空地盘膝打坐。至于米格，提莫斯试了几种方法都没有消减他极端的体温，而老友高德如何呼唤也不现身，无奈他只好守着两人期待奇迹的发生。
第二天清晨，米格悠悠醒来，身前粗陋的木质隔板慢慢在眼前清晰。身下传来的微微晃动让他明白，自己是身处在车辆之中。随着整个身体的一次较大晃动，刺痛从周身经脉传来，让他差点喊出声来。
布帘刷的被人掀开，提莫斯的大头探入车厢，“你可算是醒了，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可以想象你的遭遇，气息奄奄，差点就把你当死人埋了。”见米格神色安康，提莫斯的脸上终于泛出笑容，“爱丽丝的情况比你要好，三个小时后就恢复如初，她现在可是拥有冰系半神祝福的人了，以后可不敢跟她开玩笑。”
“哈哈。”同伴平安，米格同样高兴，笑到一半虚脱感接踵而至，咧着嘴大口喘息。他暗中叨念，日后遇上哪怕强大过黑武士的家伙，也不要轻易尝试接手女精灵的意念了。
第二十一章 返程
互诉平安，米格冷不丁想起了冰封在雪原上的重甲战士布里，于是询问道：“爱丽丝和你讲过布里的事么，后来怎么样了。”
提莫斯捋着唇上两撇胡须，“被吃掉了。”
米格听了，只当他在说笑，摆了摆手，“说真的，布里到底怎么处理的，听高德说他也是白银级的强者。”
提莫斯拍了下米格身旁的储物箱，箱盖开启，里面平静地放着一柄双刃战斧，“我不需要骗你，布里的战斧都被缴获了。可能高德没有告诉你，灵魂交换后我虽然获得了人类的外表和能力，作为交换的代价我失去了数千年积累下的法力。所以，为了恢复实力我需要进食强者的血肉。”
看到提莫斯决绝的表情，米格知道他没有骗自己，连忙收起惊讶的表情，“这样也好，省得留下一颗定时炸弹，那么吃掉布里后你获得了几成法力？”
几次死中得活的战斗让米格清楚，目前为止，只有实力才可以睥睨一切。
“很抱歉，我一分没有恢复。”提莫斯说的平淡，“白银战士还是太弱，充其量为我悠久的生命填补了几分。”
白银战士都不能满足提莫斯晋升实力，这让米格一阵泄气，至今提莫斯还只能充当一名普通战士的角色，实为惋惜。
“我已经伪装好布里离开的迹象，要是有人询问你可不要露出马脚。”
他们谈话的时候，攀附在提莫斯肩头的老猫‘喵’的一声落下，贴着车厢靠近了冰冷的双刃战斧，嘴中吐出粉嫩的舌头慢慢地舔舐起来。
米格注意到，老猫的嘴角沾有不少干涸的血迹，禁不住开口，“你竟然和一只猫分食布里？”
“当然，谁让他是我的伙伴呢。不过你可不要小看它，它可是连灵魂都不放过的家伙。”留下老猫，提莫斯转身退了出去。
米格静静地看着老猫，心里想着搏鲁到底恢复了意识没有，万一偷袭自己怎么办，心事重重再没有困意，只好靠在隔板上直愣愣地盯着它。
车体缓慢移动，接连有了几次颠簸，不久外面有人喊叫，似乎是找到了食冰兽的巢穴。
米格好奇心起，脚尖轻轻挪开了装载战斧和老猫的木箱，半掩着身子向车外观看。
听到食冰兽的消息，博特和搏鲁领着所有的战士，全副武装围拢在一个宽大的洞口。
因为是第一次抓捕稀有类的野兽，博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围着洞口转了几圈，“该死的布里下地狱去吧。”
咒骂了曾经的得力助手，博特叫来一个传话的士兵，“去，把我们养了几天的魔法师叫来，是他偿还我们情义的时候了。”
传令兵忠实地执行了博特的命令，来到车前拍打窗口，“魔法师先生，博特王子有情。”等了一会，米格才下车，“带路吧。”
小男孩没有忘记该有的矜持，面带微笑，随着士兵来到洞口附近。
“亲爱的魔法师先生，你终于肯离开车架出来吹吹风了。”博特很看不惯米格友善的面容，表面上亲切实则挖苦。
米格也不甘示弱，淡淡地说道：“谢谢博特王子的款待，让我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博特心里火大，不与米格言语上纠缠，指着不规则的洞口，“魔法师先生，波刚的战士已经找到了食冰兽的居所，现在轮到你出手将它们驱赶出来了。”
米格探头向洞中瞭望，下面黑乎乎的，偶尔有冰体碰撞的声音传来，他手心朝下，无需念咒生成一团耀眼的小火球。
在重力的作用下，小火球徐徐下落，驱散了黑暗。
洞中千百条沟壑，四向纵深，几条食冰兽东躲西藏，很是畏惧火球发出的光芒。
人们的视线转移到洞中的时候，米格暗中使用西莫斯铜锤获得大量的魔法，他看准了食冰兽中行动迟缓的一个，弯腰，双手快速按上冰面。
“咔嚓。。。咔嚓”
双掌间接连传出低沉的轰鸣，一缕缕青烟从指缝缓缓冒出。
米格顿感虚脱，强撑着精神站起身来，指着地面两个巴掌大的穿孔，“博特王子，你派人沿此挖掘，很快就会找到食冰兽了。”抖去手上的冰屑，转身离开。
博特等大了眼睛，这么快就抓到了食冰兽？他不相信，但还是派人按着米格所说向下挖掘。随着龟裂的冰层被士兵们凿开，向下挖到四五米的深度，一条昏聩的食冰兽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抬上来吧。”提莫斯看到博特脸色阴沉，只好擅自做主下了命令。
有了食冰兽，波刚王国的探险算是到头了，提莫斯和博特征求了爱丽丝的建议，当天调转方向向着传送阵行进。
夜里，提莫斯回到车厢，拿出一张刻有凋落花瓣的金属牌子递到米格的近前，“这是布里留下的，几天后你用它回到一层吧。”
小男孩很感谢提莫斯的细心，将牌子收到袖子中。
以后的数日，队伍通过魔法阵传送到了矮人墓地外界。
爱丽丝是准备和波刚王国的人一道返回的，她拉着米格来到安静的地方，“就要分别了，很感谢墓地中你给予的帮助。”
米格同样有些不舍，停顿了片刻才回道：“说起来从你身上我也的都了不少恩惠，希望你能早日恢复艾兰王国的雄姿，一路平安。”
“好的，也祝你一路平安。”听到远处波刚人的催促，爱丽丝挥手道别。
“对了，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向搏鲁求助的，他是个靠得住的人。”
爱丽丝没有回头，“我知道了。”
眼看着波刚人守护着两国贵族离开，米格来到驻扎在墓地的魔法公会分部。
通过无咒释放魔法，米格证明了他魔法师的身份，又借助分部的能力与远在禁魔中心的师傅霍兹取得联系。
霍兹的大名在墓地分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有了他的首肯，米格被允许使用远程传送法阵。
22章 转盘魔法
可以说米格和列奥纳多前期的布置很到位，基本完成了霍兹的安排。但当小男孩提到列奥纳多临危退缩，甚至险些谋害他的经过，霍兹不再坦然，老脸阴晴不定。
“列奥纳多跟随我多年，他临时变卦应该是事出有因，我会持续关注的。”霍兹安慰着米格，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把握，任由列奥纳多在外游荡总是不好的。
经过矮人墓地的探索，米格有些累了，见霍兹按着额头便道：“老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准备下去休息了。”
列奥纳多抬头看着米格疲倦的神情，点头同意，“休息归休息，不要耽误了学习。”
“好的。”
与霍兹告别，米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经过了几天的休息，米格重新适应了禁魔中心的生活。这一天他起得很早，在中心的大厅和几百个碌碌的魔法师们一同享受甜美的早餐。地方还是老地方，只是身边的人变了，他不禁想起刚到时的场景。
达米拉、库克被制恶毒的凯特成了两具没有意识的傀儡，阴险狡诈的赛贝斯一路逃亡至今生死不明，莱恩嘛，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罗尔、泰勒去向成迷。至于贝亚和阿格瓦，有洞悉各国机密的途径，又有罗斯公爵照应着应该过得十分滋润。
脑海中晃过贝亚和阿格瓦的身影，他想起了重回大陆的使命，心里计较要不要和先他们取得联系。
米格摆弄手中刀叉细心割下一片美味的牛肉，正要放入嘴中，忽然听到身后轻快的脚步声。他侧身转头，看到身边已经站立着一位婀娜的少女，胸口右侧绣着中级魔法师的标志，淡淡的体香让人沉醉。
“米格，我们又见面了。”来人霍兹新进招募的助手，叫做梅琳，和米格有过几次接触。“梅琳魔法师，早啊。”米格挥手拂去桌面的油渍，伸手请她坐到对面。
梅琳很有礼貌，“谢谢。我还有事，说完就走。霍兹主管通知你，五天后中心会有魔法评测，到时候你要参加的。如果级别评定顺利，你也要开始负责起禁魔中心的一些事物了。”
梅琳似乎很急，传达完毕便乘着漂浮术向远处飞去。
“五天，我也要好好做准备了。”
从接触魔法开始，米格只经历过一次魔法测试，那还是凯特主导的，各项得分都是最低，勉勉强强进入了中心的外围。这一次的测试明显要严格许多，倘若测试再次涉及精神领域，他拥有高强法力的虚幻就要戳破了。
回到卧室，米格在成排的书架上翻找典籍，希望能够找到类似的案例，看看先人是如何解决的。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他发现再找下去也是徒劳。从来只有精神力强大者才能研习魔法，从来就没出现过他这样的特例。
“遇到困难，怎么不请教我呢？”四周安全，沉睡多日的高德笑吟吟地出现。
见到老魔法师，米格暗呼万幸，“五天后，公会即将进行等级测试，精神领域的问题你最拿手了，快帮我拿个主意。”
高德轻松，“还需要我么？你只要呼唤出女精灵就可以了，她很愿意和你分享她的意念世界。”
米格被他的话噎住，共享意念的后遗症让他记忆深刻，头皮不觉发麻。
“法师的精神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好比茶杯接水，水过多就会溢出，可精神世界没有颈口，陡然扩张只能适得其反。武技中的意念追求的是随心所欲，张弛有度，和精神力的浩瀚简直就是两种极端。”
高德一番讲述让米格重新认识了同一种力量的不同演变，颓然跪坐在成堆的书籍中，身子向后靠上木架，“照你这么说，我是真没希望了！”
“倒也不是。”高德从来都是话说半截，给人绝望再给人希望，“你精神力虽然为零，但好在法力精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分割空间的方法，通过控制分割出来的空间，间接扩展你的精神领域。”
米格听得一头雾水，“抱歉，我没有理解你的想法，请再详细地解释一下。”
高德很是耐心，再举一例，“你要想象你持有的精神世界是转盘上极小的弧线，而切割空间则是在转盘的边缘再造同等大小却数量庞大的精神世界。当你施法的时候，转盘会急速转动，随着施法速度地提高，转盘旋转的频率也越快，极限状态就是你拥有了整个装盘的空间。”
“这是你想出来的魔法么？真是绝佳的创意，间接改变了精神世界的限制。高德，你真是天才。”米格欣喜若狂，曲着手臂仰头大笑。
“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还要解决沟通不同精神世界的方法，到时候成千上万的小空间就够你受的。”
米格并不气馁，趁着状态兴奋连忙请教高德空间分割的方法。老人诚心实意地传授，小男孩聚精会神地听，他们竟然慢慢沉浸入了奇妙的空间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米格逐步掌握了切割魔法，断断续续创造出了二十个大小相等的领域，只是他原本精神世界近乎于零，将所有的小领域柔和在一起也至多拥有了魔法学徒的精神力量。
“知道有多麻烦了么？休息一下再做吧。”高德看他额头青筋暴起，试图劝小男孩注意下身体。
时间总共只有五天，米格想要达到高级魔法师的精神能力，势必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他绝对要把握住这次测试的机会，让霍兹对自己刮目相看，最好能直接外放。
五天的时间说多不多，但架不住米格夜以继日地切割，从最初的二十个小领域发展到了如今过千的领域集合。他头脑不差，又通用理论，按着恶魔岛所学将小领域挨个编号，再慢慢将它们串联到一起，脑域中围成了一面硕大的转盘。
高德看他如此认真，不时提出他的奇巧想法，“不如将每一个小领域内镌刻一种魔法，转盘旋转中根本无须念咒，成片的魔法打击下还能有人生还么？”
米格赞同，看着桌上的沙漏，距离触发还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他把最擅长的高阶火龙、低阶火球术、空间系的压缩魔法和空间转移、辅助系透视魔法一一镌刻在了前四个小领域内。
“当。。。当当。。。”
门口清脆的叩门声打断了米格的调试，小男孩腿脚酸软，行动了半天才移到门前，隔着猫眼向外看去原来是梅林女魔法师，他慢悠悠地打开门锁。
“好久不见了梅林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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