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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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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底层胡人的生活越发地困顿了,而此时大都联合五胡,企图攻打大齐为的就是争夺更肥沃的土地和物资。这些失去了家人和牛羊的牧民,在上层人的洗脑之下,也纷纷在愤恨,愤恨那些软弱的汉人居然可以占据最肥沃的土地。
而这种憎恨慢慢滋生之后,势必就会酿成如今的局面。
“我回大都之后,便再不会出外行商了,成先生,希望待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能再次相聚,”托克有些悲伤地说道。
战争,它并不是简单的两个字,它是由成堆的尸骨堆积而成,它是血流成河,是无数人的噩梦。
谢清溪等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但是又非常地感激。托克是鞑靼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愿意帮助汉人救自己,可见他是一个心中有大是大非的人。
谢清溪对他深深弓腰,郑重道:“托克先生,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托克先生对我的乃是救命之恩。只要以后先生有事,只管吩咐一声,谢清溪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妃娘娘言重了,”托克看了一眼谢清溪急忙回礼。
谢清湛与托克辞别之后,成是非便道:“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片刻之后,几人便翻身上马,纷纷驾马而去。谢清溪本就善于骑马,如今她带着风帽,骑在马上一点都不落于周围人后。
卫戌等人并不知她的实力,原还想请六公子带王妃娘娘一程,可谁知王妃的骑射丝毫不差。他们如今离木图河足足有一日的距离,就算是连夜赶路只怕也到不了河边。
所以他们干脆绕道,远离胡人的军事重地,从偏僻的草原走,这样可以避开胡人的兵马,就算是多行一日的路也并不可惜。
而此时伯颜看着漆黑地草原,几乎看不见五丈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旁边的骑在马上的人,比身后的侍卫都要矮上许多。
“三哥,你怀疑他们会从这里离开吗?”乌洛兰看着伯颜有些忧心地说道。
伯颜点了点头,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昨晚恪王妃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从草原失踪,所以她肯定是被人救走了。而昨晚唯一离开草场的就是,那批要前往大都的商人。
可他派了侍卫盯着他们的帐篷却一夜都没有人,就算第二日跟了很远下去,都未见有人离开。
“他们若是想回大齐,必要经过这片草地,咱们只管守株待兔便是,”伯颜盯着远方看着。
可是一夜过去了,别说是一群人了,就连野生的动物都没瞧见几只。
就连一向对哥哥信奉不已的乌洛兰,都不由有些失望,而身后的侍卫因吹了一夜的风,又苦等在此处,早就心生怨言了。
而此时谢清溪等人正好在一片密林边上歇息,谢清溪啃着手里头的饼,看着对面辽阔的草原,突然说道:“要是咱们此时不是在逃命,六哥哥,我倒是想和你比赛一场。”
“比什么?”谢清湛靠在树干上,双手撑在脑后,显得休闲极了。
这一路走来,别说是人了,就连会走的都没瞧见一个。
现代人总喜欢到西藏到草原去净化心灵,谢清溪以前总觉得这矫情地要命,可是此时坐在这里,看着这无边无际的草原,真的有一种深深地震撼。
谢清溪看着远处,忍不住说道:“要是咱们在这里,不是逃命就好了。”
“行啊,等王爷把这片地都打下来了,六哥哥就带你来骑马,”谢清湛颇有些恬不知耻地说道。
谢清溪回头看他,感慨道:“六哥哥,你能跟我说说,你哪儿的这些自信吗?”
卫戌和另外一个侍卫就坐在旁边,听见谢清溪的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谢清湛素来就是能和谁都打成一片的人,卫戌他们又是跟着他深入虎穴来救人的,这会早就当成兄弟看,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谢清湛这会将一直拿在手上的草挠一下她的鼻子,此时她的面容早已经被改过了,是个小个子蒙古人的模样,她鼻翼微微动了下。
“好了,咱们该继续赶路了,”成是非见众人都休息良好之后,便立即说道。
他们需要在傍晚的时候到达预定的地方,待晚上入夜之后,再偷偷地渡河,到达对岸。只要到了对岸,就有人来接应他们。
伯颜一脸阴沉,而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乌洛兰则显得心事重重。虽然他们兄妹都没有被知罪,但是穆氏因为意图伤害夫人,已被关在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待他们一回到大营,伯颜看了四周,刚要转身,就被横空出来的人扑倒。很快,他们兄妹就都被绑了起来,待将他们绑到大营之下后,塔娜看着他们便立即高声道:“父汗,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恪王妃,不过是乌洛兰从大齐随便绑来的女人罢了,就想冒充大齐的王妃。如今她见父汗你这么重视,便又怕这个谎言无法继续,便将这个女人放走。如今还假模假样地说出去抓人,这根本就是他们的计谋。”
塔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随后便得意地看着脱脱台吉。
而此时脱脱台吉面色难看,塔娜更是让人从帐外拖进来一个人,那便是伺候谢清溪的侍女。只见这个侍女一见到脱脱台吉,便立即跪下,哭喊着说道:“台吉大人,奴婢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假的,请大人明鉴。”
乌洛兰看着塔娜得意的脸色,再看着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扎哈台三兄弟,便知这件事他们都有份。如今王妃中毒,他们一定是想趁着母亲被关起来的时候,一举毁掉他们。
乌洛兰在汉人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学到最多的便是,如何都要活过来。
就在脱脱台吉要说话的时候,乌洛兰突然大喊道:“我知道三公主在哪里。”
而此时,大帐内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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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溪蹲下身子,亲自给马匹绑上布料,这样渡河的时候就没有声音了。谢清湛这边刚弄好,打开水袋子,晃了晃,咽了一口吐沫,便走了过去将水袋递给她。
“赶紧喝了,等咱们渡过木图河的时候,就能回家了,”谢清湛对她轻笑着说道。
谢清溪听到他说的回家两个字,突然觉得好窝心。不管经历了多少苦难,只要想到家,想到那个温暖又安心的地方,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喝吧,我不渴。”
卫戌的水袋在半路上破了,谢清溪将自己的水袋给了她。而谢清湛则和她喝一个水袋,只是从早上开始谢清湛每回喝水都不超过三口。草原的风实在是太厉害了,刮在人脸上象是刀子在割。
“好了,六哥哥让你喝,你就喝,”谢清湛拍了下她的脑袋,便将水袋塞进她的手中。
谢清溪捏着手中的水袋,久久都没说话。
等到了晚上,他们便骑着马开始通过木图河,木图河每年结冰的冰层都十分厚实,所以就算骑马在上面也并不碍事。
但走到最中间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毕竟这最中间的冰层一向是最薄弱的。谢清湛忍不住拉下挡在嘴上的布条,问成是非:“先生,咱们需要下马吗?”
“不用,小心些就行,”成是非摇了摇头。
可就在他们又走出去几步之后,谢清湛的马突然跪了下去,他整个人都往前摔,他连忙松开缰绳,整个人往前滚。可在他滚向前的时候,众人听见咔嚓一声。
这咔嚓地声音犹如地狱传来的响声,传到众人的耳中,没有一个人脸色不变的。就在成是非大叫,快跑的时候,卫戌和旁边的侍卫骑着马就往前冲。
而谢清溪打马往前,她离谢清湛最近,她伸手想要抓他的时候,谢清湛居然没有伸出手臂。而此时谢清溪一个狠心,整个身子又更歪了下来,谁知方才他们所在的那块冰面已经破裂了,谢清湛的马掉了下去,而谢清溪抓住他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泡在水中。
谢清溪松开了马缰,整个人趴在冰面之上,而她一直死死地抓住谢清湛的手。
此时成是非等人再往回看的时候,就见谢清溪怕在破碎的冰层旁边,而谢清湛则整个人泡在水中。他一手抓着谢清溪的手,一手抓着另外一块冰面。
“别动,”谢清湛刚要借着她的手臂爬上来的,就见她大喊一声。
而他也不敢动了,因为他听见冰面又发出了咔嚓地声音。谢清溪趴着的那块冰面也脆弱地快要破碎了,若是谢清湛再动一下,只怕两个人都得掉下去。
谢清溪抬头看他,此时月光照在冰面上,雪白的冰面将周围都照得有些发亮。
“你要是敢松手,我就陪你一块跳下去,”她看着他竟是还有笑的心情。
谢清湛的眼睛晶亮,就象谢清溪来到这个人世间,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亮。 第两百零三章
“父亲,真的不管我娘亲的事情,我们,”乌洛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塔娜便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啪地一声,让帐篷内的人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脱脱台吉更是立即怒道:“塔娜,你怎的这么无理?”
“哼,乌洛兰和她娘害我母亲,别说是打她,就算是一刀杀了她,都不能消我心头之恨,”塔娜看着脱脱台吉横眉冷对怒道。
旁边的扎哈台看着塔娜,呵斥道:“好了,塔娜,你先不要激动。”
“大哥,我怎么能不激动呢,她们居然敢这么对待母亲,”塔娜脸上满是燃烧的怒火,看向乌洛兰的眼神恨不能杀了她。
“好了,大哥一定不会让母亲白白受伤害的,”扎哈台安抚她,而此时大夫正在给夫人看病。
此时伯颜站在脱脱台吉的身后,看着跪在众人面前的母亲,而乌洛兰此时则捂着半边脸,眼眸微垂着只敢看着地下。
“好了,都安静,你们母亲此时还病着呢,”脱脱台吉此时也不好太过偏向乌洛兰母女,只得这般适当地拉着偏架。
而扎哈台等人都还沉默无言,但是塔娜则是转身看着对面站着的乌洛兰和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两人都拖出去,我不想在大帐中看见她们。”
“塔娜,”脱脱台吉又叫了一声,但是语气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严厉,塔娜是他的嫡女,也是台吉夫人生的唯一姑娘,比上头的几个哥哥都要小上好几岁,所以就连脱脱台吉都对她宠爱有加。
所以此时她即便发出这样的命令,脱脱台吉也只是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可塔娜自小就被娇惯着长大,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因为她见没人动手,竟是一下子跨过去,便拉住乌洛兰的手臂,将她拉扯着就出了帐篷。
此时脱脱台吉因夫人还躺在床榻上,并没有阻止女儿的动作。之前台吉夫人让乌洛兰的母亲穆氏过来伺候,谁知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夫人突然面色发青,随即便昏迷了过去。
部落中的大夫被唤来给夫人诊治,结果一瞧见这模样,便说是中毒了。
所以此时脱脱台吉也不敢有多说,鞑靼女子嫁人也是要带上嫁妆的,而脱脱的夫人忽都氏当年嫁给他的时候,来了三千头牛羊,而她的父亲更是大都的贵族,因为就算脱脱最喜欢的穆氏,但是他最倚重的儿子依旧是忽都氏所生的扎哈台。
此时谢清溪正在帐篷内用膳,而她叫了一声外面的侍女,侍女进来之后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谢清溪轻笑了一声,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热闹?”
这个侍女本是乌洛兰母亲的贴身侍女,被乌洛兰调拨过来给伺候谢清溪,此时她显然是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会脸上露出如此担忧之色的。
谁知这个侍女还安慰谢清溪:“不过是有些吵嚷而已,王妃娘娘并不用害怕,不会有人来打扰您的休息。”
谢清溪轻笑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中的奶茶,这味道可真够膻的。
“没事就好,”谢清溪点头。
她突然端起茶碗,问道:“你要喝吗?”
谢清溪来了这几日,就连对乌洛兰都没有好脸色,所以此时她这么问侍女的时候,侍女也是讶异了一下。
就在侍女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突然谢清溪抬了一下手,是一方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帕子,颜色是……
谢清溪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女,看了眼手中的帕子,这是谢清湛给她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用。她立即便上前开始怕侍女的衣裳,三下两除二地便将这个侍女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看着穿着单薄的侍女,她还很好心地将人拖上床了,只是这姑娘看着挺矮的,怎么这么敦实。
待谢清溪换好了衣裳之后,还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梳个个辫子。反正这帮人此时都聚集在夫人的大帐之中呢,待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再出去便是。
等帐子被掀开的时候,谢清溪抬头就看见谢清湛大大方方地进来。她有些吃惊地看着,而谢清湛也很是无语地摇头:“这帮鞑靼人压根就没防护。”
大概是觉得陆庭舟他们根本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而他们所居住的又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就算谢清溪逃跑了,只要不是骑马,就很快都能被抓住。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怎么看守谢清溪,就是以为汉人的女人都胆子很小,也不会骑马。
“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说动那个什么塔娜,给她母亲下毒?”谢清湛原以为谢清溪的计划或许不会这么轻易成功呢。
谁知这会人都聚集到大帐去了,所以他此时出入根本犹如无人之境。
谢清溪摊手无奈道:“她又不傻,我只是教她怎么做而已,显然鞑靼人的脑袋也并不是核桃那么点大。不过那个台吉夫人肯定不是中毒了。”
看出来这个伯颜和扎哈台之间的斗争还是很激烈的,要不然那位台吉夫人也不会剑走偏锋地,真的听她这个外人的话。
显然谢清溪的话,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女子之间的斗争还可以这般。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谢清溪看着外面,而谢清湛则是按住她的手臂。
此时有纷杂地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谢清溪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现在大夫正在给那个台吉夫人治病,他们还派人去咱们的商队找药材了,所以我们只要跟着商队的人一起离开就好,”谢清湛对着她轻声说道。
此时外面已是乌黑一片,在草原上灯油是个昂贵的东西,寻常牧民根本舍不得点灯,因此这会连绵的帐篷之中,只有寥寥几盏星灯。、
谢清溪被带谢清湛一路带着走到了他们赶来的马车上,而谢清湛扶着她上车,待进了马车之后,便将马车地板上的地毯拉了起来。
“这里面的暗格刚好够一个人,所以你先躲在里面,”谢清湛立即说道。
这辆马车是他们从叶城带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能用到。而此时成是非等人还在大营之中,因为他们是前往大都的药材商人,昨日的时候就给脱脱台吉送了不少礼物。而今日台吉夫人中毒,便立即想到他们,所以快马加鞭过来跟他们索要药材。
因为他们拉了一马车的药材过来,谢清溪这会还觉得整个车厢里头都是药材味道呢。
谢清湛是驾车的,所以这会已坐在马车上面。而方才换班的侍卫,这会也重新站了回来。而这些侍卫倒是站得笔直,往来的风吹的呼呼地响动。
待成是非等人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成是非他们是被脱脱台吉的二儿子贾鲁给送出来的,他们正登上马车,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蒙古包中传来一声长哨声。
“怎么了,”贾鲁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即问道。
而很快便有一队人马过来,贾鲁看着为首的伯颜,立即脸色难看起来。伯颜不许马车离开,而贾鲁则看着他怒道:“三弟,你为何也太过分了,他们是来救母亲的人,是咱们的贵客,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的贵客。”
“二哥,恪王妃不见了,我怀疑是这几个商人将她藏了起来,所以请你让开,我要搜索马车,”伯颜此时绷着脸,显然脸色也并不好看。
自从乌洛兰将谢清溪带回来之后,就连父亲对他们和颜悦色了许多,伯颜知道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同扎哈台他们相比较。可是母亲曾教过他一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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