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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榆木疙瘩也想不到什么约会。其实罗少辉不是不想，少年时代，心里总是浪漫且多情的，只不过因为家庭条件而备受局限。
　　格格一直很乖，在这方面堪称是女友典范，不奢侈，不奢求，善解人意，虽然她表面看起来是个特立独行的小公主。
　　在喀什市里逛街，连格挽着罗少辉的手臂。此时和军校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两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一举一动都透着默契和暧昧。
　　随意聊天，有一句没一句，说话的时候不觉得吵闹，沉默的时候也不觉得冷清，似乎只有静静地彼此相对就足够。
　　“你来的前一天邵成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怎么没申请正式调入空军的事。”
　　“嗯。”
　　“怎么回事，告诉我？”
　　“不太想走。”
　　“因为我啊。”
　　“美得你。”
　　“那是因为什么？”连格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绕到他前面，盯着眼睛直直地问。
　　罗少辉不说话，停了半晌：“反正，不是这个原因。”
　　“唉，最好不是。”连格甩了甩脑袋，又跟着他往前走，“这么点事儿你就不申请了，以后怎么办？”
　　“你就这么不重要？”罗少辉反问。
　　“你说呢？”连格也问。
　　“废话。”罗少辉撇撇嘴，“你放心好了，不是因为你，是有点儿其他事儿，明年我就申请。”
　　连格想了一会儿，无知觉地被罗少辉带到了繁华的商业街。
　　这地方不错，连格心里想，她来这里没多长时间，喀什市没逛过。看来发展的也不错，逛街的人多，橱窗里的东西也新鲜漂亮。
　　“你常来逛？”连格忍不住问。
　　“男的都不喜欢逛街，还不如去保养战机。”
　　“不来？路怎么这么熟？”
　　罗少辉站住身，转过脸来，认真地问：“我要说我迷路了，你信吗？”　　“没事，我们可以问问别人嘛。”
　　罗少辉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想去问，我去？”
　　“你老实跟着得了，丢不了你。”罗少辉无奈地说。
　　果然，罗少辉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到饭点儿了找地方吃饭，吃完饭了一边晒秋太阳一边找看电影的地方。
　　两个人并肩站在售票厅里看着大屏幕上的宣传海报。
　　“唉，这地方还是有点偏啊，这些片子都是好久以前的了。”
　　“你都看过了。”
　　“嗯。”
　　“哦……”罗少辉讪讪地说。
　　“那个，清闲的时候吧，无聊，就找点电影看看。好吧，有时候也跟小路子去看看，小路子，真是服死你了，就是路新白。你别这么看着我了。”
　　罗少辉收回灼灼目光，淡淡道：“那怎么办？”
　　“没事，咱去别的地方逛逛。”
　　罗少辉不置可否。
　　喀什的下午极美，温和的天气，太阳未落山之前都透着一种赤~裸裸的暖意，许多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散步，竟然也有卖花的，像电影里那样的，抱着个筐，维族小孩儿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你。
　　“要花吗？”
　　罗少辉买了一枝吉木萨尔玫瑰，这是新疆非常有名的花种之一。格格把玫瑰花捏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
　　“你想说什么？”罗少辉问。
　　“没什么。”连格笑笑，“这花儿比咱们那儿的香。”
　　罗少辉也笑笑没说话。
　　“这儿的日子，也比那儿的好。”连格歪歪脑袋，靠在罗少辉的肩膀上。
　　罗少辉当然不会迷路，一个飞行员方向感自然好得没话说，“只抬头看看太阳，低头看看手表，大概就能确定所在地的经纬度。”
　　这话是老书说的，在军校时他常这么夸张地训话。
　　还真是，不靠谱的期望值啊。不过正是老书这么“严格”的要求，造就了一批非常优秀的飞行员。
　　七点多两人回到酒店。新疆天黑得晚，窗外正是秾丽的橘色晚霞。
　　牵着手上楼，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罗少辉抓得紧紧的，就算连格在见到一同与会的同志时使劲想甩开也坚决不松手。
　　等到了房间门口，两个人手里都是细细的汗珠。
　　还没等连格找到房卡，罗少辉已经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一点一点收紧手臂，让连格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咳咳……您好，晚餐时间是八点，请到二楼餐厅就餐。”值班的服务生和这二位撞个正着，只好冠冕堂皇地通知了一句然后一阵风似的跑了。
　　“麻烦问一下。有宵夜供应吗？”罗少辉追问。
　　“呃，有，晚上十一点。”
　　罗少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回过头来继续锲而不舍地对着连格皮肤细腻的脖颈吹气，安心营造暧昧气氛。
　　连格红着脸，开门。
　　关门，转身，撑着手臂，四目相对。
　　“格格，你饿不饿？”
　　“还行。”连格说。
　　“那就好，我想我们恐怕赶不上晚饭了。”罗少辉笑笑，弯下腰，把连格打横抱了起来。
　　“什么，喂，少辉，你打算到什么……时候……”
　　罗少辉要肯回答她是傻子，回到基地以后两个人见面都不太方便，怎么能不把握这么重要的机会。
　　当两个人坦诚相对的时候，连格突然想起罗少辉问宵夜的事，十一点，八、九、十、十一？！四个小时？
　　罗少辉你这个疯子！
　　可连格也只能在心里这样短暂地吐槽一下了。罗少辉立刻用愈来愈熟练的技巧挑逗她的身体，四周像是有七彩的光，绕得人头晕眼花。
　　天色渐渐暗了，满天的晚霞换成了浓浓的夜色。
　　年轻的身体一旦初尝个中滋味就避免不了因此沉沦，加上完美的身材带来的诱~惑和因为相爱而饱含激情和冲动，注定不会速战速决。
　　这也是生之乐趣之一。
　　“不行了，好累，少辉，你饶了我吧。”连格大口喘气。
　　罗少辉在黑暗中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像最后的冲锋一样卖力。等这一次结束，连格已经忍不住求饶好几次了。
　　罗少辉搂着她的腰，伸手啪地一声打开床头灯。
　　连格的脸绯红，头发因为汗水而贴在额头上。
　　罗少辉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
　　“几点了？”
　　“十点多点。”罗少辉嘿嘿笑，“一会儿，去吃宵夜吗？”
　　“不去，累得要死，走不动！”连格气呼呼地说。
　　罗少辉笑着不说话，亲亲她的额头，把她往胸前揽了揽，又亲亲鼻子，然后是嘴。
　　连格发现情况不妙，一把推开他。　　“我去淋浴，睡觉！”连格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的控制范围，“明天早上还要赶车，我可不想误车。”
　　罗少辉摸了摸鼻子，像个少年一样得意地痞子气地笑了。


＇正文　31。裴静＇

　　第二天一早；罗少辉和连格登上返回基地的列车。连格一上车就继续睡；把身边携带的重要文件交代给罗少辉保管；然后就不顾三七二十一靠在他肩膀上补觉。
　　昨晚睡得不错，只是有点累。
　　与此同时；邵成见到了叶凌。
　　叶凌是早上九点多到的。不早；可对于新疆来说；也就是清晨，邵成参加完早操；吃过早饭，正端着饭盒跟同志们一边说笑一边往医务室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身边的兄弟们都笑着躲开了。一抬头，叶凌穿一身军装；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儿，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可是漂亮，漂亮得像个小姑娘。
　　叶凌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昨天临睡前仗着那股泼辣劲所有科室跑了一遍，把第二天早上要搭便车去基地的事儿广而告之。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送文件资料给陆师长的车走，出发的时候才六点多，五点半去叫她。
　　门外一有响动叶凌立刻就醒了，手脚俐落地迅速穿好衣服，着急得就像半夜紧急集合。要走的人刚到车门口，就看到叶凌穿着整齐漂漂亮亮笑颜如花地站在一边等着。吓了一跳，心想要是半夜紧急集合都这么快，部队的整体素质能提高不少。
　　叶凌就是想邵成了，如果前一天晚上有车，她准保前一天就来。不远千里从广州一路过来，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邵成领教过叶凌对她的依赖，巴不得吃饭睡觉上厕所寸步不离。不过邵成说心里话，挺享受她这种依赖的。
　　身边的人一撤，叶凌就飞奔着扑进邵成怀里。
　　“这么早就过来了？不多睡会儿？搭下午补给的便车也行啊。”
　　“早上正好有车，就过来了。”
　　“困不困，要不睡会儿？”
　　“也行，你得陪着我。”
　　“那你到医务室来吧。”
　　医务室的里间是一个办公室，没床，不过有一张小沙发，叶凌跑过去把身体往沙发上一摔，就窝在沙发里看着邵成忙过来忙过去。
　　“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我去食堂给你打点。”
　　“不饿，困。”
　　“那就睡会儿吧。”
　　“邵成你过来。”叶凌可怜巴巴地说。
　　“怎么了？”邵成走过来，蹲在沙发旁边，看着她问。
　　“亲我一下。”
　　邵成亲了亲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嘴唇。
　　叶凌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准备睡觉。邵成把他的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过来，给她盖上。
　　“邵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
　　“裴静调到兰州军区了。她自己要求的，很容易。”
　　“哦，那好消息呢？”
　　“裴静调到兰州军区了。”
　　邵成皱了皱眉：“凌凌，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同一件事。”
　　“就是同一件事。”叶凌笑着搂住邵成的脖子，“这下可以看小罗子的好戏了。”
　　邵成也笑笑，拍拍她的脑袋，跟拍小狗似的：“你快睡会儿吧，我还有事。”
　　“就待在医务室里，你要是出去的话，得告诉我。”
　　“嗯，知道了。”
　　邵成利用这个时间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大意如下：他答应出国继续深造，两个条件，和叶凌结婚，带叶凌一起出国。
　　这事儿他说得云淡风轻，其实盘算很久了。
　　他舍不得叶凌，结了婚带她一起去也就理所应当。
　　父亲在电话那边说：“如果凌凌的父母同意，我没意见。”
　　邵成有一种得逞了的快乐，这样的话，出国深造的日子，虽然没有了身边这些兄弟，但完全可以当作是加长版的蜜月假期。
　　这么想是有点，不太厚道。可邵成心里却因此有了一点小小的满足和快乐。
　　罗少辉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午后到县里军区，下午搭补给车返回基地。
　　裴静却比他们先到了，午饭前，叶凌正跟在邵成身后看着他忙。
　　“凌凌你踏实在那儿待会儿，别老跟着我。”
　　叶凌撇撇嘴，伸出手抓着邵成的衣角，跟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似的装可怜。邵成又是喜欢又是无奈，也只好任她跟在身边，好奇地问这问那，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凌凌，你上次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一遍了，说了你也记不住。”
　　邵成心想这里辛亏只是医务室，如果他跟连格一样在动力实验室工作，叶凌非烧了房子不可。
　　叶凌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邵成身上，邵成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如果不是忙工作，他早就跟叶凌出去散步或者在房间里偷摸小亲热去了。
　　上午来了几个人，刚清净一会儿。叶凌又是倒水又是捏肩膀地嘘寒问暖，跟小蜜蜂一样勤快。
　　邵成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来抱着。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叶凌翻白眼无视他的话。
　　“不让你说的时候吧，你又叽叽喳喳像麻雀，让你说的时候你又不说话。不让你乱动的时候你是毛手毛脚拦都拦不住，真让你干活的时候你又犯懒。”
　　叶凌嘿嘿一笑，马尾辫在脑后扫来扫去。　　“我乐意。”
　　“你好好的，我跟你说个事儿。”
　　叶凌立马坐正了，摆出一副首长请指示的姿势，用认真而又严肃的眼神期盼地看着邵成。邵成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邵成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个短发的精干女孩子，也穿军装。
　　“我找凌凌。”
　　“裴静，你来啦。”叶凌道。
　　邵成的话题被打断，重要的话题是需要美好的意境的。所以邵成也就放弃了继续说下去。
　　叶凌看看邵成，邵成微微一笑，叶凌就拉着裴静的手到外面说话去了。
　　“你啥时候来的。”
　　“两天前刚到兰州，今天早上跟你前后脚。”
　　“那你昨晚肯定是在车上度过的吧，困不？”
　　“还行。”裴静笑笑，“凌凌，我这次来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叶凌忙不迭地点头，“可是他现在还没回来，你先找个地方睡会儿吧。”
　　“那，那个，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呢？”
　　“他们俩，一起去的。”
　　裴静顿了顿，眼中有明显失落。
　　“小静，这些事，是不能强求的，不过你要跟他见见也行，见格格也行，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
　　“邵成还有事儿找你吧，我看他刚才那样子。”
　　“不用管他，我先陪你去招待所。”
　　“凌凌，我想单独见见他们两个，你帮我。”
　　叶凌想了一会儿，想到邵成知道估计又得训她瞎搀和，可禁不住裴静几句求，还是答应了。
　　到了招待所，裴静出示军官证开了一个房间，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说话。
　　“调到兰州，裴叔叔没生气？”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倒希望我早点说开早点放弃。”裴静又问，“你呢，你和邵成怎么样？”
　　“挺好的，他答应去出国深造了。”
　　“真好，这样你们两个快结婚了吧。”
　　“我不知道，我听他的。”叶凌没心没肺。
　　“真好。”裴静又感慨了一句。
　　“喂喂喂，你至于吗，男人多了去了。”叶凌伸出双手，拍拍裴静的脸颊，“你不是挺放得开的嘛，这会儿怎么跟深闺怨妇似的。”
　　“胡说什么，我哪有。”裴静挡住她的手，“反正我这次来，要把该说的都说了，说完了痛快了，该结束的就让它结束，我才没那么不利落呢。”
　　“这才是好样的。”叶凌拍拍她肩膀。
　　“行了行了，你快去找你的情哥哥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叶凌也不装腔作势，她本来就是争分夺秒地来看邵成，马上站起身，说了再见就出门，一路连走带跑，直接推开医务室的门。
　　却看到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和旁边穿着白大褂的邵成。
　　“呃，这个，是，邵成……”叶凌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出去。”邵成头也不抬。
　　叶凌关上门，乖乖地在门口等，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过了好半天，看见刚才那两个人穿戴整齐从医务室里出来。
　　叶凌头低得都快碰到脚面了，磨磨蹭蹭地进去，看到邵成在收拾桌上的药品。
　　“回来啦。”
　　“嗯，我以后都会记得敲门的。”
　　“没事，反正也没看到重要部位。”邵成忍不住开玩笑。
　　“喂，邵成你厚道一点行不行？”叶凌气得跳脚。
　　“他们两个肩上磕青了，随便抹点药就好了。”
　　“怎么弄的？”叶凌随口问。
　　“说是切磋武艺，估计是吵架了，又去散打室解决问题。”邵成笑着回答。
　　“哎，还有这种地方？”
　　“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当然不知道了。”邵成说，“我以前还跟少辉在那儿打过好几次呢。”
　　“啊，那你受伤没有，怎么没跟我说？！”叶凌着急得恨不得现在就检查一遍。
　　“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男人？只有挨打的份儿？”
　　“那就是小罗子挨打了？”
　　“跟你这种单向思维的人没法沟通。”邵成摊了摊手，“两个人差不多，半斤八两，都鼻青脸肿的。”
　　叶凌有点郁闷。裴静功夫不错她知道，连格功夫不错她也知道，罗少辉邵成在军校时严格训练她后来也听说了。
　　就她，平衡力差，没力气，也就算算数记代码很有些头脑。
　　邵成看她这么郁闷，收拾完东西，洗了手，走到她身边蹲着仰起头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干嘛？”叶凌没好气。
　　“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听了准高兴。”
　　“不听。”
　　“真不听？”邵成站起来，“那我就不说了。”
　　“我听，你说，你说。”叶凌永远都是先认输的那个，邵成也是她的软肋。邵成刚一转身，叶凌就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央求。
　　邵成转过身来，双手握住叶凌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认认真真地说。　　“凌凌，我出国之前，我们结婚吧。”
　　叶凌愣了愣，然后使劲点了点头。
　　“先求婚，戒指后补。”邵成若无其事地加上一句。


＇正文　32。谈谈＇

　　求婚；没有浪漫气氛；没有玫瑰花；甚至连最要紧的戒指都没有。叶凌还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她坐在医务室的座位上发呆，看着邵成在眼前忙来忙去；这家伙的身上；就像带着一种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