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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近的距离，以及芬芬若无其事的态度却让骆宁感到一阵怪异。
　　好久没有联系的人，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人，突然以这种亲密的姿态出现在面前，换做谁都不适应。
　　骆宁将这种怪异感归咎为好久没有联系的缘故。
　　车里还有一名司机，老实巴交的年轻人。
　　长得还挺帅气这一点，让骆宁心里酸了一下。
　　没有多做推辞，只能拘谨地坐在赵芬芬身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看样子赵芬芬也并没有缓和气氛的打算。只闭上眼，靠在骆宁肩上小憩。
　　熟悉的场景，却有着物是人非的苍凉感，让骆宁心头一悲。
　　车停在一家很是豪华的酒店门前。骆宁心头好笑。
　　怎么感觉一阵子不见，这才意识到芬芬是真的很有钱，以前就算再怎么样，也没见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还是说……芬芬变了呢。以前不是对他说过，就算在路边的小摊随便吃些东西，也比坐在这冷冰冰的包厢吃着山珍海味要舒坦吗。
　　司机没有跟进来，赵芬芬让他在附近随便转转，没有外人在，骆宁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骆宁灰溜溜地跟在她们身后绕来绕去，直被酒店豪华的装修弄得眼花缭乱。
　　尴尬地摸摸鼻子，有些怀疑自己二话不说来这种地方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幸好包厢够偏僻够清静，十几楼的高度让骆宁稍稍有了些安稳感。
　　两人沉默地面对面坐着，骆宁有些丧气地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菜式。
　　本来以为只是两个人的小约会。但是这桌子长长的，包厢里又安静得半丝动静都没有，直让他怀疑两人是不是前来参加比赛的美食家。
　　一时间宽敞的包厢内只剩下刀叉相撞以及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最近过得还好吗？”
　　正纠结眼前刀叉的用法，冷不防赵芬芬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见对方从容自若地切着餐盘中的牛肉，骆宁有些苦恼地放下手中正在奋斗的食物。
　　“还好。”骆宁想，他还能说什么呢，生活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没有大风大浪，也就无喜无悲。
　　“唔。”赵芬芬咀嚼完食物，换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咦？”骆宁唬得一愣，音调都差点跑偏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若有所失地笑笑：“芬芬，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像之前那么缠着你的。”
　　“嗯？”赵芬芬皱眉搁下餐盘中的食物：“你什么意思？”
　　“芬芬，我知道，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并不适合在一起。”
　　“而且芬芬你心里还是住着时远，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这句话接近低喃，甚至带着点委屈的意思。
　　赵芬芬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过桌边的纸巾擦擦手，这才道：“怎么着，几天没见，还长能耐了。”
　　骆宁被这毫无感情的语气弄得一愣，心里的那股怪异感又涌了上来，好像跟芬芬的距离感越发地加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看着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情，为什么又要在他这么平和地过着日子的时候来找他。
　　因为太寂寞了吗？
　　骆宁眼神一黯，心里的那点期待的火苗也哧溜一声熄灭了。
　　赵芬芬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接过服务生手里的外套披上，推开椅子，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像远处眺望。
　　“别闹脾气了，我挺累的，回来陪陪我。”赵芬芬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骆宁。
　　骆宁却仿佛看到对方脸上的疲惫，心中顿时一软，差一点就要脱口答应。
　　可是这样拖泥带水地也不是回事。
　　他跟芬芬本就处在不平等的位置，就算这次回去了，下一次谁知道会因为什么事，因为什么人而再次被遗弃。
　　何况，骆宁秀气的眉缓缓皱起，自从知道时远的状况后，在面对芬芬，也总有一丝愧疚。
　　芬芬是真心爱着那个背弃他的人吧，即使被伤透了心，也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关心那个人。
　　“抱歉，我想我现在的生活很好，”骆宁缓缓说道：“芬芬，你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找个能对你的事业有帮助，也真心对你好的人。”
　　骆宁埋着头，只要不像他这么窝囊，除了廉价的爱情外一无所有。
chapter　32　名誉助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赵芬芬回过神来，背对着窗户，暖色调的灯光打在脸上，就连表情也显得暧昧不明。
　　骆宁面上一红，自己是逾越了，芬芬的事情，又岂是他说了算的。
　　只是他还是真的希望她好，毕竟没有自己的陪伴，他还是会担心芬芬的。
　　“都说了别再闹别扭了，你这样让我很苦恼。”赵芬芬的声音里带着丝不耐烦，隐隐有些严厉的味道，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骆宁不擅长与人僵持，闷闷地坐着，却还是不再开口。

　　宿舍里有些冷清，没买空调，即使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也还是有冷风灌进来的错觉。
　　骆宁翻个身，将脸整个埋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芬芬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脑海中浮现出初次遇见芬芬的那个晴天。在记者重重的包围中，芬芬脸上露出的淡然自若的笑容，阳光般毫无征兆地刺入心中。
　　又想起相亲的时候，自己被喊住时满心的惊喜与难以置信。
　　想起生病的时候，芬芬在医院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芬芬是个多好的女人，温柔、善良、体贴又有魅力，只可惜，不属于他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念念不忘呢。
　　骆宁抽抽鼻子，好像天太冷，有些感冒了。
　　他只是个普通人，会生病，会难过，会为了生活的坎坷而懊恼，为了柴米油盐而辛酸，这才是他该拥有的生活。
　　与芬芬的爱情……不，应该说是他对芬芬的爱慕，就像是在泥地里翻滚的丑陋的虫子想要留住飞鸟的目光般，完全是不该有的奢望。
　　夜里难受得慌，晚饭吃得有些少了的缘故，胃隐隐作痛，额角都沁出冷汗。
　　骆宁忍了一阵子，还是扛不住，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碗面条，热乎乎地进了肚子才好受了些。
　　第二天一早醒来，脑袋沉重，脚步也有些虚浮。身子说不出的空。
　　想想这份工作才没做多久，还是不要随便请假的好。
　　只好多加了两件衣服，给自己焐着，还特地拿了许久不用的围巾围了厚厚一圈，喜庆的大红色将脸遮了大半，待会儿再包上一层白大褂，看起来一定会很滑稽吧。骆宁满脸黑线地想，破罐子破摔吧，反正也没人看。
　　只是进实验室时，公司的同事看他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的样子就引人注目到这种程度吗？
　　骆宁尴尬挠挠头，扯起嘴角冲大家笑笑：“不好意思，今天不舒服，穿得多了点……别，别都盯得这么露骨嘛。”
　　骆宁虽然刚进公司没几天，但勤劳又谦虚，纵使是倚老卖老的那些个前辈也挺喜欢他，跟大家自然是颇有些熟络的。离得最近的小吴第一个揪住了他：“行啊你小子，这才刚进公司没几天呢就升职！你丫说实话，是不是走门路了，也不怕别人红眼。”
　　“啊，什么？”骆宁听得云里雾里，只当大家在拿他开玩笑，配合地笑笑：“我没升职啊，我这不是还在这儿工作吗，别告诉我我还没醒啊。”
　　“切，老总喊你进办公室呢，好像是被总部选中了，估计是你这小脸蛋长得够好，被终极大BOSS瞄上了吧，哈哈。”小吴说着还在他脸上蹭了一把油。惹得众人总算不再排斥，脸上的表情也都松了松。
　　骆宁心头一紧，该不会……该不会：“我们公司该不会是蝶梦旗下的吧？”
　　周围又响起一片哄笑声：“哈哈，你小子不会才知道的吧，连这个都不懂，老总怎么聘的你。”
　　小吴一拍他的肩膀，把他往门外推：“好了好了，你先去见老总吧，到时候真勾搭上终极大BOSS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骆宁脸上热乎乎的，也不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
　　被一群人推搡着，就进了电梯。
　　果然事情跟自己想得一样，骆宁脱掉傻兮兮的白大褂，垂头丧气地出了公司大门，虽然是被升职，却并不觉得光鲜，没有什么物件要打包的，直接两手空空地走人，早上的感冒似乎更重了一分，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人茫然得慌。
　　“嘟嘟——嘟嘟——”汽车在身后鸣了两声。骆宁脚步一顿，转身望去，果然是芬芬的新车。
　　车门从里面打开，明显是招呼他过去的意思，骆宁想了想还是挪步过去。
　　“正好我之前的某个助理前些天离职了，待会儿我会找人带你熟悉工作，以后就在我身边工作吧。”赵芬芬侧着身子，单手扶着额角，很累的样子。头都没抬，直接吩咐道。
　　司机发动车子，缓缓行进。
　　骆宁心头一阵苦涩，因为有外人在场，还是压低了音量：“芬芬你这是何必呢，我没有做过这项工作，或许并不适合。”
　　虽然很希望有机会留在芬芬身边，但如果是这样的形式，他心里总归是有些疙瘩。
　　“不适合就不适合吧。”赵芬芬眉头微微皱了皱，无所谓道。
　　“可……可我现在的工作做得好好的。”骆宁继续争取。
　　赵芬芬总算抬起头来暼他一眼：“难不成给你升职你还不乐意，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没什么好争的。”
　　骆宁只得被对方不耐烦的语气噎得无言以对。
　　蝶梦总部，三十层高的大楼，有着极现代化的造型。
　　大理石地砖，玻璃旋转门等都擦得锃亮。
　　骆宁每次看到，都跟初见时有着相同的惊艳之感。
　　只是进出这里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都是昂首挺胸，自信而神采奕奕。
　　骆宁整整身上新买的西装，阔步向电梯走去，努力让自己的形象更好地融入这里。
　
　　“骆宁，总裁找你。”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夏丽捧着一叠资料，一边通知正无所事事的骆宁。
　　骆宁苦笑一声，又来了。
　　“好的，谢谢，我马上过去。”骆宁纠结着脸，将擦了一桌子的鼻涕纸收拾了一下，一上午第三次往赵芬芬的办公室过去。
　　芬芬的工作好像很多的样子，每次看见她都是在伏案工作。
　　骆宁没管理过一个公司，但是看赵芬芬的样子，却还是可以体会到其中的艰难。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本来该是清闲地在家打理家务，哄哄孩子，或者处在人生的奋斗期，正满怀憧憬地为了未来的幸福生活而努力工作。
　　可是芬芬却要承担起一个公司的庞杂事务，过着虽处高处却不胜寒的生活。
　　骆宁心疼地望着芬芬揉着额角思索，轻轻带上了身后的门。
　　“总裁，请问需要点什么？”骆宁毕恭毕敬地询问。
　　正揉着额角的赵芬芬手头一顿，明显有些不快地扫了骆宁一眼：“你做什么，虽然是在公司，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赵芬芬端起肘边快要凉掉的咖啡小啜一口，才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坐。”
　　骆宁听从指令，乖乖坐下，只是动作有些僵硬：“总裁是还想要喝点什么吗？”
　　他这个助理的功能也就花在了给老板跑腿，端端茶送送咖啡上了。
　　赵芬芬白皙的脸上现出一丝恼怒：“别说话这么生疏行不行，难不成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我都说了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骆宁一阵头疼，他之所以回来，不过是因为放不下芬芬，想着有他在，好歹能照顾照顾她，直到亲眼看着芬芬找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
　　可他似乎想错了，也不知芬芬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觉得芬芬是在折腾他。说是聘他为助理，却没交给他任何关于工作的事，而是隔个几分钟，就喊他泡杯咖啡，或者帮她整理一下办公室的文件。
　　明显的撒气行为，让骆宁有些哭笑不得，又不能明着反对。
　　“好了，你先坐会儿，”见骆宁还是毫无表情的死样子，赵芬芬烦躁地站起身，“呼”地将窗户大开，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骆宁不知道对方最近是怎么了，一直这么暴躁，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芬芬，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总是不开心的样子。”骆宁抬头望向她的背影，轻声发问。
　　赵芬芬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渐渐平息了怒火，尽量控制着，让声音平静些：“对不起骆宁，最近工作上的事实在是有些烦人，我心情不太好。”
　　看来真的是工作上的事，骆宁看向对方逆光的背影，真希望自己能够足够强大，可以替她背负这些，让芬芬一个人这么苦苦撑着一个偌大的产业实在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待会儿一起吃饭吧，年底的工作很多，还是要注意休息的。”赵芬芬似漫不经心地道。
　　骆宁想，他也没觉得累啊，这两天小日子过得比之前当技术员还要轻松，让他快有种变身米虫的错觉。
　　“不了吧芬芬，我还是去员工食堂，你该给自己加强营养。”
　　“怎么，你又在闹什么别扭，我们是男女朋友，一起吃顿饭有什么不对！”赵芬芬望向骆宁，刚刚才舒缓过来的脸色又有些发僵。
　　听到那句男女朋友，骆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难不成之前一直因为愧疚而逼着自己忘记，全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芬芬，你真的，喜欢过我吗？”骆宁厚着脸皮问了这么一句，下一秒脸就红得像水煮虾子，他只是想问一个答案，不管芬芬说什么，他都愿意去相信，如果芬芬说不爱，那他也就不用再庸人自扰了。
　　“你什么意思？”赵芬芬干脆轻笑了起来：“突然来这么煽情的一套，不喜欢我会大老远地跑过去找你么，嗯？”
　　骆宁一怔，虽然问出了那样的问题，但他并没有期待得到肯定的答案，冷不防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让他有些无法招架。
　　骆宁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嘴角却因为这样的答案忍不住咧了开来。
　　刚想说些什么，一抬头赵芬芬已经站在了面前，双手环抱胸前，一脸审视地望着他：“难不成因为我没说过这句话，你就委屈地给我闹别扭。”
　　“啊？没，不是委屈。”骆宁小声辩解。
　　赵芬芬看着对方明明一把年纪了，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因为表白而脸红的青涩反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骆宁的窘迫不一样，心情反而好了很多。


　chapter　33　八卦丛生

　　“骆宁，帮我去复印一份文稿。”助理钱强高大帅气，有着海外留学博士的头衔，跟骆宁几乎是同期进来的新人。但因着学历的关系，难免觉自己高人一等。反正骆宁这人软趴趴的，自然时常被他使唤。
　　骆宁刚从赵芬芬办公室出来，闻言二话不说就接过文件：“没问题，要多少份呢？”
　　倒不是他爱帮人跑腿，而是他这是名不副实的总裁助理整天每个正经事干，闲得骨头都快散了。
　　本来只是想着过来给芬芬帮些忙，或者就近照顾芬芬，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但一个大男人整天这么无所事事也确实憋屈。搞不好过两天他一个忍不住，会跑去辞职也说不定。
　　钱强挑挑眉，颇有些不耐烦道：“稍微印个几份就好了，四五十份就可以。”
　　“啊，到……到底是多少份？”骆宁想说印少了怕不够用，印多了又浪费。
　　钱强一拍鼠标，回头冲了一句：“五十份五十份！”
　　“哦哦。”骆宁郁闷地应下来。心里不免嘀咕，拜托别人办事，态度还这么差。
　　不过对方年纪比他大，怎么说也算长辈，自己打打下手也没什么。于是别扭归别扭，骆宁仍是动作利落地跑到楼下的文印室去。
　　在楼下被几位热情的大妈大婶留下来聊了会儿，骆宁数着纸张，心情还算不错地往楼上走。
　　既然来这儿工作，领这儿的薪水，骆宁还是希望能多干些事情，不然自己也心虚得慌。
　　远远地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笑声。骆宁纳闷儿地住了脚。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你们说总裁该不会真的是那种人吧？”八卦兮兮的声音，一听就是某个闲得发慌的女同事的。
　　总裁？芬芬？她们在说芬芬什么，骆宁也不禁来了兴趣，竖起耳边，将手头的纸张垒好。
　　“呵，谁知道呢，你们看她跟骆宁那暧昧的态度，那个男人软趴趴的有什么好，顶多就是没骨气，肯屈从于她的淫威罢了。”
　　原来是在八卦他跟芬芬，骆宁收住打算推开门的手，脑子里转了一圈，芬芬不在吗，这群人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八卦他俩。
　　骆宁听出这是那个钱强的声音，倒也不生气，芬芬对待自己的态度有时候就连他都觉得暧昧。正为淫威一词感到好笑。又有人说话了。
　　“是啊，虽然他人还不错，但想不到是个吃软饭的啊。”
　　吃软饭？骆宁苦着张脸哭笑不得，他只是懒得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