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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 殇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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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挣扎了两下,有些不自在,而柳却是更紧地环住不放,一点不若从前退让的姿态,“下雨了,别淋到。”     
  我闻言,探出头望了望阴霾的天,果然,这一夕气候多变,忽然起风下大白雨。     
  我贴着柳的蓝衫,望上去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得到柳那种温润如玉的暖,尤其狂风落雨的日子,悠扬顿挫得有些剧烈,滴滴入心。     
  春雨淅沥入扣,纵在灿烂季节也是巷中疏落,那么久失去彼此的消息,再见他,心中居然没有半点生疏和尴尬,垂眸伸手环了柳,企图找回当初熟悉的感觉,同样的姿态,如容在悬崖下那般相互依偎。我嗅着柳周身散发的淡淡味道,似水似药香。     
  有一种人,能令人觉得莫名安心,有一种人,比世间许多都珍贵,他可能不是亲人、不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但却是我值得骄傲的财富――柳,他会在你茫然时候出现,如一鸿清泉,道尽城中花红草绿。     
  规律的心跳,起风漠飘的雨,柳这些年载的日子去了哪里?当初为何就此告别?疑问缀在心口,欲问还休,不忍破坏难得的温暖时刻。     
  “哎?让让啊,堵这做甚?!”一声叫唤硬生生挑开了暂时的静谧气氛,巷子里何时人多了起来,齐齐找避雨的地儿。辗转在疑问中的我,惊了下,木木地准备避让开道时,忽听一曲弦歌荡荡悠悠自旁边小楼传来。     
  原本嘈杂嚷嚷的人群如中了咒般一脸安静,我生了好奇,是何方人物竟有如此魔力,将曲奏得如此绵长清越,身后不知谁道了句,“神女啊……果真是神女啊……”     
  我反射性左顾右盼,寻至声源,捂着眉心的绛红痣处,一片密密的碎发。哎?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早将痣掩在了流海后,怎么会?大惑不解地看着喊神女出声的年轻儒生身上,他的目光是坦诚的,充斥着崇拜光芒,炯炯地投向远方――小楼高处。     
  我不解,望向柳,他不言不躁,一手将袖展为我遮蔽细细的雨,一手指指乐来之处,柳果然是了解我,道,“到前方,等雨停了再做打算。”柳眼角的蝴蝶纹冰蓝似霜,蓝绸云裳覆在身上,有些积了雨……     
  彷佛这绵绵细雨,不过是漫天飞落的落花,从发稍丶鬓角丶下巴滑落的雨滴,依然掩不去柳的风采,遮不住眼中的明亮,依旧不改其秀,仿佛水是自来因他而生的。     
  非凡意韵的旋律戛然而止,正当我与柳携手前行时,拥挤在小巷里的数人挤挤挨挨地向小楼跑去,如梦方醒,你踩我,我踩你,好不热闹。柳一路护着,安稳地到了楼前。我奇异的发现,雨停了,在柳轻描淡写的掐指间,难道,刚才也是他造的雨?     
  我惊讶地瞪他,柳坏笑一下,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那模样,说不出的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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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视野清明处,我观察眼前的景色,让众人争相观望的景色,称奇不已。这里似乎哪里见过,神似西湖。     
  烟雨深处,云深蒙蒙。之前因为见到柳一时激动,没注意到门庭热闹,偌大的水面已停不下一艘船舫,可见此楼人气之旺了。让我兴奋不已的是眼前的一番旖旎风光,不是苏杭,却胜似江南。     
  倒是目及的建筑并不奇特,楼子有些陈旧,甚至称得上几许破败。左边立了个小姑娘,颇可爱地踮脚,把脖子努力往前挨,头仰的高高的,着急地一会攀着前边人的肩,一会原地打转,好奇的不得了的样子。我见了,哑然失声笑出来。     
  她说话了,“什么嘛。什么都没有,就一屋子也值得那么多争先恐后么?还不如我家的宅院了。”少女跺了跺脚,不满地哼了两声。     
  雨停后,人潮愈发汹涌,四面八方从屋檐下火急火燎地往楼前挤,所以与她站的是极近的,俯耳便听到她的抱怨,我也忙不迭地跟着点头,感觉有点受骗上当。就一破楼嘛。至于么。     
  “哎?你们不知了吧?哎哟。谁踩我呢!”是个热心的知情者,被人踩了一脚后,给我们娓娓道来,端着一副标准憧憬的表情,见过追星族么,就那样。“灼玉姑娘可是天泽王朝的神女呵,她恰逢神谕所指的时辰出生,虽没的红痣,但可比那……强了千倍。”     
  “颜卿郡主?”我是他吞吐模糊的模样,料想是他怕落人口舌,招来祸事,好心地替他接了口。     
  对方讪笑了下,“这可是您说的呵!反正我瞧这灼玉姑娘既才情一流又美若天仙,真正的神女必然就是她了!”     
  同是倾听者的少女极可爱地眨巴灵动的大眼,先我一步问道,“你这呆书生怎的那么罗嗦,为何这里会聚集了这多的人?说!说!说!”     
  霸道逗趣的真性情言语逗得我和柳相视而笑,旁人推挤的情况还未缓解。     
  “丫头,别胡闹。”沉稳的声制止小姑娘的下一步动作。这才发现少女身边还有一戴着斗笠,帽檐垂下长长的纱巾,辩不清容貌和年纪的女子。     
  书生瑟了瑟缩,被我一瞪才喃喃道完,“今日灼玉姑娘设下擂台,觅知音人,平步登青云。”     
  原来如此,我恍然状地猛点了两下头,名叫灼玉的楼中女子倒是极聪明的人物,公开性地择“知音”,说穿了,也是寻一庇荫的主。林清瓷早与我说破,史上被暗杀的神女也不在少数。各方势力若得不到,就会千方百计毁掉,一拍两三的情况还是有的,更不论在争夺中被误杀,遭人算计的遇难神女了。     
  昏昏闹闹的场景,使立于楼前一风霜模样的老女人笑弯了腰,精明的眼中尽是喜悦,不大的眸子内如宝刃雪藏,竟无人能挫其锐,不消说,也该是此楼的主人之类人物了。     
  她略艳的袖子一摆,向趋之若鹜的众人道,“今日义女灼玉在此摆下擂台,老身替她说了比赛规矩,各位公子皆可清楚是怎的比法。”她步出楼,指指已划分出来了三块场地。“今比的是人生三大傲事,文采,武艺,还有财富。各位公子可选了擅长的一技去比。”     
  开场锣声一响,早有人跃跃欲试,那兴奋的表情似乎已胜券在握,有些看热闹的被人领着到了赛圈外观看,包括我。嘿,那怎么行。我不顾拦阻着的人,蹦达到圈内,朗声道,“我也要参加!”     
  平地一声雷,柳无奈地翻个白眼,随我身后,转过头只见他抖抖颤颤地忍住笑。     
  “姑娘……这……恐怕不妥吧?”宣布规则的大娘敛了敛神情,缓缓对我摇了摇首。     
  “作什么不可以?不是说为了见灼……灼玉姑娘么?又不是抛绣球,为何我不能参加?您事先也没说清啊。”我昂着头,振振有词。     
  “对啊对啊。”那个之前一同听热闹的小丫头也跳了出来,为我声援。     
  大娘转头望了望小楼高台,楼上绿影一招,只道是习风拂过,我清楚瞧见珠子帘席后一双明澈眼中写满了然,淡淡一笑,仿佛看破了世情,她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她,应该就是灼玉了吧?隐约中也能窥出她的美貌,怪不得那么多年少风流的男子要倾情不已了。     
  我叹息一声,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哎,这什么年代啊,个个都长得比我美,女的是,男的也是。柳拖了下我闲着的手,一脸促狭地看我,似乎探到我心里的小幽怨。     
  大娘颇有点不情不愿,轻应了声,随我去了。那看我眼神叫一个怪异,这什么老太太啊,怎么跟瞧怪物似的,还真封建。转头一瞧,帮腔的丫头比我还乐呵,没心机地歪着头对我笑。     
  我得意地迈入赛圈,比什么呢?文采?就凭我那写个字能把文盲都吓的一哆嗦的能耐?唐诗宋词也不记得多少了,估计我也只能奔进去嚎几句不搭题的句子了,还不被人耻笑到地洞里去了?我微微撅嘴,放弃。     
  武艺?武艺?是说传说中比博大精深的武功么?应景的,全身肌肉似乎挺结实的汉子正袒露出臂膀,发力般舞着手中的大刀,每一个动作带动地面的尘灰。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小命。     
  正当我原地踟躇,犹豫不觉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轻轻响起,我一愣,却利马分辨出来人是谁,也就见过那么一遭两回的,为何似乎印刻在记忆中一般,那样熟识?他说,“罢。在下也来会会吧。”这话不像是突生的,反倒是像对谁的回答。我远远顾盼而去,才发现司空拓的眼直直盯着小楼灼玉娉婷处。没有错,来的人便是司空拓了,一眼望去立刻就看到了十分打眼的他。碧衣如浮萍摆荡,万道流光,乌发如澄潭般倾泻而下,歪歪地耷拉在左肩上,墨色发带随意挽上,无多装饰,却将那张震慑心魂的容颜衬得更加完美勾人。     
  陌生的画面眼前错落而至……     
  “你可愿意等?”     
  “一年、十年、一百年,即使用千年的时间等待,我也想再见你一面……”     
  那个脑海中翻腾的声音让我似乎被狠狠地揪住神经,手握成拳,绛红痣疼痛地无法抑制。闭上眼,试着挥去这莫名的思绪,可黑暗中脑子里的人愈发清晰起来,长发如云,笑若春风的少年立于河畔,细细的发带系住发尾,落在肋骨处。     
  就快了,快要看清这个纠缠我梦境近十载的男子面容了,竟没想到会在这嘈杂混乱的时候,眉间极疼,我却勾勒出微笑,流水般缱绻的声儿在说,“即使是地狱我们也要一起闯……”     
  忽而,身后一轻,摸了摸背上扛着的大包袱,竟被人夺走了。我从迷蒙中瞬醒,着实奇怪,为何每次看见司空总会绛红痣诡异喊疼?睁开眼,拓也正专注地看向我,慢慢往我这个地方走来,而目标却似乎是从天而降的疾?不敢置信地观察眼前混乱的场面,这也忒齐集了吧,凑桌麻将都够数了。     
  柳微微松开我的手,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嘱咐道,“颜儿,这次……我定然护你到底。”疾倒是没有任何行动,倚树而立,静极,傲极,仿佛无思无愿,几不被红尘惊动一般。银色面具又牢牢遮住他的脸,而只有我才知道其下的清冷惊艳的真面目。疾呵,绝非简单人物,疾,或许唤作单蓦更为恰当吧,咬咬唇,不语。     
  柳的手又重新紧了紧,似乎怕我担忧般打趣地说,“按颜儿的故事,骑士是不是该保护公主?”     
  我闻言,粲然一笑,“柳是骑士么?”     
  他浅笑舒声,“是。”     
  话音刚落,司空拓与疾终于行动,一致地立于我的面前,异口同声道,“跟我回宫。”一冷一热的音调,同样的不容拒绝。     
  柳温温的声儿扬起,似乎是波澜不惊的,却也一样坚定。“颜儿不会同你们走。”     
  三人既是人间绝色又是鲜衣怒马的翩翩儿郎,谁肯落了下风,我只觉得紧张的汗水涔涔滑落。尽管是看似和谐美丽如画卷般,但观者皆能心知,岂是暗潮汹涌可以释之,任何意图阻止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他们就要正面交锋了。     
  只有树梢上不了解复杂情势的雀儿,依旧在啁啾,浑不理周遭繁华,快乐地展翅梳羽。     
  一老太太不知死活地冒出头来,忙着询问起三位极品公子的姓名,“灼玉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得到三位达官公子青睐呢,既然都为争见一面而来,就请选了赛的什么,分个高低吧。请公子们先报上个姓名。”     
  我为这迟钝的大娘长吁了口气,没料到她居然触动了这三位大爷,打倒是没打起来,就是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该是何等的光景,难以叫人形容。     
  柳吟吟淡笑,“在下柳蝴蝶。”     
  司空拓傲岸睥睨,“司空,拓。”     
  紫衣疾眉梢轻挑,“无名。”     
  大娘乐呵呵地一一记下,不住地点头鼓劲,“谁赢了便可得见小女灼玉……”     
  此言方落,三子齐刷刷地看向我,呼吸一滞,不敢抬头,他们各自的必胜之心昭然若揭,懒于打探其他对手的高傲模样,似乎对于其他凡夫俗子都不纳入眼内。静观其变的我,心绪绕了好几个弯,这几个臭小子,居然不经我本人同意就肆意将我做赌注了,恨恨地银牙暗咬,你们以后给我等着!     
  文斗的开锣声猛击了三下,这场三子之间的“战役”算是拉开帷幕了……            
第35章 火中蝴蝶     
  未入小楼深处,谁都不得而知室内情景,众人不再专朝我们这边递眼神,默默地把注意力抽回了比赛,对倚栏远眺的美人儿灼玉趋之若骛,都巴不得立刻能赢了冲进去一睹芳颜。     
  我环视周遭,今日来参赛的男子倒也不是那些市井小民,个个自恃不弱,更少不得穿戴华贵的公子哥。     
  文试最先开始了。     
  不一会,楼里款款地走出几个少女,衣着全是一色的仆婢装扮,举止动作却井然守礼,稳稳无言,显然是训练有素,经人点拨过的,绝非庸脂俗粉。     
  为首的婢女福了福身,微微行了个礼,声音清亮,她道,“这便是考题了,请各位公子吟诗以对。”只见从她手里抖起一帕白绸绢,自小楼之底,远远飘至了去。     
  飘扬的帕子一尘不染,绢首系着一枚碧绿的碎玉,辩不清玉上的雕纹,但见那撇颜墨斜飞上卷,像有了生命,落在我与三子面前,小小通玉发出异样的锐响,愣愣地听着,别无他话。     
  只见那边一个秀才俯首大笔挥挥洒洒,我好奇地探着,见其未待墨干便得意地吟诵起来:“永夜人不寐,清音弹者谁?漫随山色隐,飘入古云微。”他还飘飘然自觉不错,偏我也是个不懂诗词的俗0人,只听旁边的看客都哄笑起来,大约的意思就是说不好吧,直臊得秀才落荒而逃。     
  这碎玉是什么意思呢,我搜尽枯肠也料不出什么答案,更别说能对得上号的诗词了,这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突然遍地喧嚣,是比武那拨有何出色人物了?     
  我和同看热闹的小丫头似旧识般抓着对方的手直往比武地瞧个清楚。     
  “呀,好难的考题,又不准伤人,又不许人触到柳条,连柳树上麻雀惊走了都算输,难道这位公子……”小丫头一脸崇拜地喃喃自语,偏还扯着我的衣袖。     
  定睛一看,果然是疾,倚树而立,金银线锦紫衣,看不到他真实面目,抿紧薄唇,眼内平静无波,周身散发出一股冷淡的疏离感,这个人啊,无论在哪一站,都是人群的焦点,顿如一副天然和谐的画卷,几与红尘无关。     
  双手使刀的男子跌在场外,状极狼狈,好不容易地爬起身子,脸上茫然,似不知何时被摔出场,正欲骂骂咧咧出口,猛地,如瞥见什么恐惧的东西,抖了抖嘴皮,“怨……天……紫渊宫……”说完,按着伤处头也不敢回的踉跄逃走。     
  短短时间里,疾已连连胜了十几局,而败下阵的人却都未看清使的什么招势,普通人只看到他飘忽的身手,绕树而行,对手连疾的衣都沾到就一个接一个飞了出去。     
  我轻喃句,“妖孽……”     
  一直尾随我与小丫头的斗笠女子,她道,“竟是风抚面的沾衣跌。”不动声色的她,言语中竟满是讶异,“沾衣跌,凡是沾衣者,即死。没想到今日还能见识到失传的沾衣跌。”     
  人群里喝彩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无人再敢与疾争胜。     
  我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注意到我的存在,又是眉一挑,似在炫耀轻而易举的获胜,我见了,回敬给他一个大鬼脸,拽着痴于原地的小丫头奔回文试场。     
  柳在人群中对我微微笑着,他招手,眼角蝴蝶静静栖息。     
  当我走回柳身边时,另外一人也慢慢踱近……     
  “公子。”原来是之前报题的婢女走近我与柳,她展开一纸,“……一方陈帕翻新泪,几许新思复旧愁。何奈欢娱随流水,鸳鸯失伴怎白头!”前边还有密密的几句,我不及细看,就听婢女朗朗念着。     
  我搔头,木木看看柳,这些风雅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懂,只看婢女脸上掩不住的崇拜光芒就知应是不错,没想到柳却是真人不露相呢。     
  柳仅仅答道,“是的。”     
  婢女端详柳半晌,扬声道,“胜出的便是先生了。”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后,道,“请稍等片刻,待斗富出了胜负再一起入楼吧。”说罢,婢女既往斗富的赛场方向移步。     
  我睨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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