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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家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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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御哥一脸黑面站在门口,大喝道:“谁在外面哭?”
下人互相对视,“少爷,没人在哭。”
御哥瞪了他一眼,径自走下台阶,穿过东厢的院子,来到门外,见宝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自家大门口嚎啕大哭,旁边聚了一堆围观的百姓。
有人小声嘀咕交谈,“这哪家的姑娘,跑到御府来闹?胆子也够大的。”
“你知道什么,保不定是御家哪个公子的风流债呢!”
“除了最小的,上面的御家公子都成亲了吧,还在外面风流?”
“你懂什么?家花哪有野花香,现在越小的丫头越吃香,你再看她,娇灵灵的,看着都让人心软,何况那些富家的公子哥呢,眼儿一瞄魂儿都丢了。”
“说的也是。”旁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没准啊,欠下风流债的是那御家老爷呢!夫人都过世好多年了没续弦,谁知道呢?”那人一仰脖好像说的那么回事似的,旁人连声道‘高’这八卦都敢往上编。
御哥怒眼扫了一圈,周围人顿时噤声,转过身该买菜的买菜,该买果的买果,全都装作各有营生,却个个竖起耳朵恐怕听漏一个字。
“哭什么哭,不许哭!我家没死人,不许你哭丧!”御哥朝宝妹吼道。
“就哭!”宝妹赌气的喊道,“你没良心,我就哭。”
没良心?!劲爆啊,周围的百姓私下里互递眼神,看来这风流债是这名满汴梁城的御家小公子欠下的。
御哥只觉得头顶气的冒烟,当着这么多人又不便发作,只恨恨的撂下一句话,“进来!”
“我不进!你不承认是我爹我就不进!”宝妹把脸一横。
“哎呦,我的菜!”有人不小心掀翻了菜摊。
“臭婆娘,你踩到我的脚了!”有人捂着脚原地转圈。
“快来人,佟阿婆晕倒了,赶快送大夫那!”
“哎呦我的妈呀!这公子哥就是不一样,成熟的真早!”一黑脸汉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感叹道。
周围乱成一团,御哥的脸色比炉碳还黑,握着扇子的手气的抖动半天,明日!不!今天晚上,各家茶馆驿站的说书先生肯定就要开坛说书,不知将他描绘成何等丧尽天良的烂人。
认亲风波 2
毁我一世英名,你行!御哥死死的瞪着她。
宝妹也不服气的回瞪回去,哼,你英名早让你败光了,还有什么英名,她一路打听来,听了不少他败家的劣迹。要不是她身上流着一部分他的血,她才懒得来认这个爹呢,丢人!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我没有你这种混账的女儿!”他勃然大怒,忍不到府里站在门口就发飙。
“你!”宝妹委屈的指着他,大口抽气,眼泪再次狂泻,“你根本不是我爹!我妈说你性格最讨喜,又开朗又好玩,一定最疼我,她骗我!你根本就是混蛋爹!脾气又臭,长的还丑!性格也天杀的讨人厌,我不要认你当爹!你不疼我有人疼!”一口气吼完,宝妹哭着推开他冲出人群跑了。
边跑边哭,“我要回家,我要回美国,我要回圣地亚哥,我才不要寻爹了!我自己过,我有钱、我有房子、我有朋友,我才不要呆在这鬼地方。”
人都跑了,也没什么看头了,围观的人各自都散去了,今儿个晚上的茶余饭后小八卦又出炉了。
有那么一瞬间,御哥是想伸手拉住她的,可一想到她如此蛮横的上门认亲,他就是拉不下脸面。想追又不追,矛盾之下袖子一甩转身回房,去他的心生不忍!他没有担心她!绝对没有担心哭着跑开的她!
她不是他女儿,他才二十岁,怎么可能会有一个14岁的女儿!摆明了就是在骗他,6年前那该死的女人骗他,如今6年后,遣一个小丫头片子来骗他,真当他御哥还是当年那个黄毛小儿么!
咣!一个细口瓷瓶应声掉地,承载了他隐忍的怒气碎成千片。
一连几日,整个御府的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中,下人们实在无法理解,向来脾气好成天笑眯眯的小少爷为什么突然变得易躁易怒,心气儿不好就开始砸东西,砸的老爷御南风头发都白了好多根。站在主房台阶上,背手望着小儿居室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始终对6年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他也不好去逼,6年来,他调皮捣蛋,却不蝇营狗苟,他泼皮无赖却不欺行霸市,外人都道他教子无方,可他已经很感谢上苍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承欢膝下,他老了,不图大富大贵,就图合家平安。
“方伯?”他唤道。
方伯来到近前,“老爷?”
“那名姑娘还在么?”他听说了,回来的时候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实讲,也被吓个够呛,直觉的那个姑娘来闹事,御哥今年方二十,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女儿,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可是连着几日,他渐渐觉得儿子的怒火似乎和这位女娃脱不了干系,从卢庆元那里他也得知城外的一个意外。特别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宝云虹。
“方伯,你可曾听过宝云虹这个名字。”
“回老爷,不曾听过。”管家方伯实事求是答道。
匆匆的有下人来报,“老爷,不好了。少爷拿剑冲出去了。”
什么?!御南风吓了一大跳,“快,找人出去跟着。”
提着袍子前襟,御南风气喘吁吁的带着家丁出府去找儿子。
终是不忍见你哭
多年来御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火大!手握重剑策马扬鞭,直奔宝悦来客栈,一路上都是方才听别人聊天的话。
“哎,你听说了吗?前两日跑到御家门口认亲的女娃好像被土匪给劫了呢!”
“嘘,别瞎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记得以前一直在这边摆摊的杂货郎么,听说他拿金币买了一栋房子,还托喜娘寻一门亲事呢,我听人说,那姑娘身上有不少金币呢!财不外漏啊,这姑娘身上带着那么多钱,身边又没个保护的人,你想能不招歹人么。”
“哎,命苦啊,亲没认上还让歹人给劫了财可怎么活啊?对了,没劫色吧?那女娃可长的俊俏。”
御哥牙根暗咬,青筋尽显他的怒火,冲上前去,拎起人家的衣领,“她在哪儿?”
那人吓的说不出话,只哆嗦着手指了指宝悦来客栈的方向。
放下人,御哥转身回房去取尘封的重剑牵马冲出大门,沿御街的方向直奔宝悦来客栈。
笨蛋!蠢丫头!
一脚踹开客房大门,满室凌乱尽入眼中,残缺断裂的桌椅散落各地,撕的残破的床帘凌乱的挂在床杆头,宝妹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无声的流泪。
只一眼,御哥便觉心酸,大步上前将她搂进怀中,宝妹却被惊吓的在他怀里挣扎不已,“放开我!放开我!”恐惧惊颤的嗓音快捏碎了御哥的心。
她一哭,他就觉心口扭绞般的疼痛,他紧紧搂着她,拍着她安抚,“是我,我是御哥,你不是说我是你爹吗?爹来了,别害怕。”
他柔柔安抚的嗓音慢慢的平复了她的挣扎,宝妹抬头看见他,哇的一声,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小爹爹,小爹爹!”
“乖,不哭了,我在这,我带你回家。”口中哄着,眼角余光却瞄到墙上的一滩血迹,登时吓的大惊失色,推开宝妹上下打量检查,“哪里受伤了?”
该死的混蛋,敢伤他女儿不想活了!到此时御哥似乎都没发现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宝妹归到他女儿的位置上去。
宝妹摇头,御哥指着那墙上的血迹,“那是什么?”宝妹爬回墙角拾起一把枪给他看,御哥不解,“这是什么?”
宝妹噙着两泡眼泪,哆嗦着手拿起枪对着对面空白的墙角扣动扳机,“嘭!”的一声枪响,崩掉对面墙皮,溅起一片灰尘。
御哥怔愣的望着对面的墙角被打穿一个窟窿,不敢置信的说,“你用这个,打伤了他们?”
宝妹点点头。
御哥拿起那把奇形怪状却威力不小的东西,若有所思,一种尘封了多年的熟悉感悄悄的升起,他望着宝妹挂泪的俏脸蛋,终是不忍的以指腹拭掉她的泪迹,“先跟我回家吧,不管什么都回家再说,嗯?”
宝妹终于破涕为笑,“好。”
御哥小心的藏起手枪,俯身将她抱起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宝悦来客栈带回了御府东厢阁,将宝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兴许是她吓的不轻,哭了半日也累了,一沾床便沉沉的睡过去。
御哥也不扰她,拉了锦被轻轻盖在她胸口,自己寻了一张还算保有全尸的椅子坐着,目光中暗潮涌动。
情若相连
御南风回到府里听说儿子回来了,忙问见到的下人少爷有没有受伤,回话说没有,还带回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当下心里就掌握了几分,知道儿子这时候肯定比较乱,还是不去打扰的好,嘱咐了下人小心伺候着,有状况随时来报。
这一觉,宝妹直睡到第二日清早,睁开眼转过头就能看见不远处御哥一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浅睡。
宝妹抿了抿唇,心口一阵暖和,悄悄地从床上走到地上,左右打量了一番,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件外袍,蹑手蹑脚的走到御哥身后小心的披在他身上,然后绕到他前面静静的看着他。
小爹爹有一张俊俏的脸,微微上扬的唇角,即使睡着的时候都像是在浅笑,可见他平日里一定过的很开心,常常开怀大笑。宝妹不由微笑,妈妈说小爹爹很调皮,玩性重,可是很懂得疼人,如果她能够有幸找到他,她一定会成为很幸福的丫头。
想起之前她说他脾气臭、长得丑、性格坏的话,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
御哥的头突然往前点了一下,猛然惊醒,直起身子诧异的望着站在身前的宝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披着的外套,不觉眉宇间松缓下来。
“终于舍得起来了?霸占了我的床那么久,害我在这里打瞌睡。”说着还摇了摇脖子,以显示他有多么辛苦。
宝妹俏皮的笑了一下,跳到他身后,“我帮你。”双手覆上御哥的双肩,力道适中的为他按摩,御哥顿觉双肩的肌肉松弛不少,无端端的舒服了很多。
“丫头,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御哥突然说。
“宝妹。”双手合十开始有规律的敲打他的后肩。
“宝妹?”御哥一笑,“名字很有意思,为什么非要认我当爹?”
“你本来就是啊,你是我的小爹爹。”宝妹理所当然的回道,将来她还会慢慢找到她的大爹爹、二爹爹、三爹爹、四爹爹、五爹爹呢。不过她很幸运,先找到了小爹爹。
小爹爹啊?想想两个人只差了6岁,对她来说,他是够小的,“好,小爹爹就小爹爹吧。”
这几日,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她挥泪奔跑离去的样子,像是从心间挖走了一块肉,抠出了个洞,直灌冷飕飕的风。他一直试图理清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却常是徒能无力的抓狂,想尽千遍万遍他也想不出曾经在哪里见过她,可是无来由的她就是让他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感,使他无法放任她不管。
一吻相牵
如果这也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的话,管它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呢,以他弱冠的年纪收一个养女又有何不可!反正这些年他做的浑事多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件了。不过有些丑话得说在前面。
“宝妹,从今后你留在我身边,我不管你和宝云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要记住,永远不许在我面前提宝云虹这三个字,能做到吗?”
“为什么?”后面想说的话在看到小爹爹又要变色的脸时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听,如果你还想留在我身边的话。”御哥转过身,意味不清的目光飘向外头。那是他心底里的一个禁忌,连他都不想翻开的禁忌。
“好。”即使不甘愿但是她依然答应下来。只因为她曾记得母亲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道:
我终究是亏欠他们的太多太多,如若有一天你能代我弥补,也算替我赎罪。
经过这一番折腾,宝妹暂时在御府住了下来,告知了老爷御南风,御南风想小儿前几日的癫狂,也就依了他,仅是吩咐管家给小小姐僻一个房间院落。
可是宝妹不知道为何对别人非常没有安全感,接连好几日总是在夜晚套一薄衣在御哥的屋外徘徊不去,下人没办法劝,御哥只得无奈的让她进屋睡在他的卧床之上,而他原本打算到书房去对付几日,可到半夜,宝妹看不见他就惊慌失措的到处找他,直到看见他才能安静下来。
反复多日,宝妹原本鼓鼓的小脸蛋有点消瘦下去,御哥这才发现情况不对,问宝妹,她只说没事。
一天,吃过晚饭,御哥早早劝了宝妹上床睡觉,御哥临走之前,宝妹眨着期盼的大眼睛看着他,“小爹爹,你还没有道晚安吻呢。”
“晚安吻?是什么?”御哥不由一愣,从未听闻。
宝妹笑呵呵的站起身,“就是亲人之间互相道晚安的吻,像这样。”站在床上,宝妹自然的拉过御哥的头,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个温热的吻。然后退开重新回到被窝里躺下,“小爹爹,晚安。”说完微笑着闭上眼睛入睡。
御哥震撼的站在床边,忘了回应宝妹的晚安,额头熊熊的燃烧,打从宝妹温软的唇贴上他的额际开始,他就如遭雷击一般傻呆呆的直到现在。
他形容不上来心底里涌起的那股想要落泪的感觉是如何让他贪恋,那种温暖很陌生却令他忍不住去期盼。
他目光深远的望着宝妹的睡颜,略犹豫了片刻,顺应心意的俯下身如她一般轻轻的在她光亮柔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时淡淡的说了声“晚安,宝妹。”像是怕惊扰她的好梦,脚步放缓退出门外,悄悄的关上房门。
当爹就管人
黑暗中,宝妹喜滋滋的睁开晶亮的大眼,虚空中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手心覆上额头,喃喃自语的道:“第一个爹爹的晚安吻。”
书房里,烛火通明,书房外候着的小厮时不时的就能听见里面溢出一串小少爷的笑声,无奈的叹了口气,扒拉了一下手指头,今晚第二十八次!
小少爷什么喜事这么开心,隔一会笑一阵儿。
御哥翻着书页,不自觉的就会抚上额头摩挲,唇角荡漾开,这丫头,鬼灵精怪的。
次日,御哥换了一身新衣,挑了一把玉柄纸扇,大清早的跑到门外敲了敲,“宝妹呀,起床喽,今儿个小爹爹带你游园。”
不多时,听得里面‘咚’一声,御哥叹了口气,又摔地上了,刚要准备推门进屋,只听里面吼道:“先别进来,小爹爹你在外面等着,让巧儿姐姐进来就行了。”巧儿是御哥分给宝妹的贴身丫鬟,比宝妹大上两岁,手脚麻利有眼力价,所以放心把她调来照顾她。
御哥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巧儿,“你进去吧,看看她哪摔出包。”
巧儿闻言,不由捂嘴偷笑,“小少爷,小小姐最近好多了。”
御哥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笨丫头,是没穿过裙子还是怎么,换了身衣服连路都不会走了。
自他将宝妹从宝悦来客栈接回家,为了不让她那身奇装异服太过引人乍眼,他遣了下人去衣布庄请了人来做了几身合体的衣服,女孩子家的,还是应该多穿颜色鲜艳亮丽的裙装,水灵又娇俏,御哥撒下大把银子,结果非常让他满意,看着宝妹梳起小姐头,戴上几个精致的头饰,穿上一身鹅黄色的薄纱裙,他就觉得下次还要在那家店铺采买。
可是这笨丫头,总是笨的跟个猪似的,不是踩了裙摆,就是绊倒石头,不是撞到他的后背,就是将自己摔的浑身是包。
他没好气又无奈的问她:“你以前没穿过裙子?”
宝妹答,“当然穿过,就是没穿过这么长的。”
御哥瞄了一眼垂至脚踝附近的裙摆,还不至于走一步踩一步啊,疑惑问:“你以前穿多长的?”
宝妹手往大腿上比了一个位置,御哥双眼一瞪,喝道:“以后不许穿!”
她被小爹爹喷个狗血淋头,撅起嘴把脸一横,没穿越到古代之前,她本来就只穿过超短牛仔裙,老妈还夸她的腿又直又白,穿裙子特别好看呢!
游园意外 1
宝妹终是笨笨磕磕的跟在御哥的后面上了街,农历四月初的汴京还微微透着寒气,彷佛去年的白雪还没有消融殆尽,可汴河沿途两岸的细柳却已偷偷的抽出新枝,嫩绿的娇贵。
临近清明时节,从宫城宣德门到外城南薰门的一条两百多米宽的御街两旁,店铺林立,有得店家更是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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