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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如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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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溯风还未答话,就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响,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就是白轲。”
清音急忙扭头看去。只见房前站了一个老人,须发皆白,面目清癯,此时正满面怒容。清音有些惊慌,她以为白轲已经被白溯风带走了才会胡言乱语,谁知他就在房中。自己刚刚说的话可是败坏了他的名声,他若是揭穿,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白轲应该只比白荔大六岁,怎么显得如此苍老?难道真是疾病的原因么?
白溯风一见白轲出来,立刻恭敬道:“二叔。您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白轲厉声道:“何必再假惺惺?城主大人带这些侍卫来老夫这小小别院,拦老夫的客人,根本就没将老夫放在眼里!”
白溯风温言道:“二叔,您何出此言?侄儿好久没来看望您了,今日好不容易抽空前来,却又糟您这样误解。侄儿拦下这女子,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他话音未落,就听白轲怒道:“她是我的客人,不劳城主费心!你若还认我这二叔,就放她进来!”语毕向屋内走去,将门狠狠关上。白溯风也不动怒,只是“啧”了一声,道:“二叔还是这脾气。”
清音此时还跪在地上,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白二爷已经猜到她是谁了。不过白溯风真是来看望自家二叔的么?这时间……未免也太巧了。
她又偷偷看向白溯风,却见白溯风正盯着她。眼神相对,白溯风忽然微微一笑:“既然你是二叔的客人,就请起来吧。”
清音被他笑得莫名红了脸。这样看去,他还存留着少许少年时代的影子。那时的他冷漠高傲,不喜甜食,性子别扭,却在一个奇怪的时刻替她解围。而此时的他气势和容貌越发出众,这一笑,连带着疏离感也去了许多。
她慢慢站了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自白轲出现后,四下里一片静默。白溯风却皱着眉,自上倒下仔细打量着她。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的道:“城、城主大人在看什么?”
白溯风道:“我觉得你很面善。”
他这话使她大吃一惊,差点以为念音的易容术有了破绽。她克制住触摸人皮面具的想法,笑道:“城主大人,小女不记得见过您。不过您要是到过如意坊,就一定可以看到小女在门外招揽生意的身影……”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露出忍俊不禁的神色。白溯风却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快去。”
清音打了个寒颤,急忙走进那间屋子。刚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仿佛打破了药罐子。屋内光线极暗,只能朦胧看出个大概。她小心关上门,就听到老者枯涩的声音:“丫头,过来。”
她定了定神,缓缓向床塌走去。白轲就坐在床榻之上,怔怔的盯着桌上一盏油灯。清音怯怯道:“二爷……”
白轲忽然紧紧盯着她,眼神如刀:“是白荔让你来的?”
清音一怔,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白轲又道:“放心,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谈话。你只管说便是。”
清音踌躇半晌,道:“是夫人派小女来的。她说有一封密信要交给您。”
白轲道:“拿来。”
清音却后退一步:“小女觉得密信带在自己身上不妥,便将它放在了别的地方。等小女安全之后,自会将它交到您手上。”
白轲冷笑不止:“既然如此,你让老夫如何信你?你莫不是我那侄儿派来的奸细,想要套老夫的话吧?”
清音道:“小女对二爷您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果无法彼此信任,就请恕小女先行告退。”
白轲神色越发狰狞:“你倒是尽得白荔真传,连说话都不留半分余地。”他叹了口,神色却缓和下来,“罢了,她……还好么?”
清音沉默片刻,道:“夫人她很好。”
白轲奇道:“大哥不是给她下了剧毒,她还能活到今日,真是命大。”
清音叹了口气,道:“您说得没错,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白轲却又变了脸,恨恨道:“可老夫却活的很不痛快,老夫能有今日,全拜你家夫人所赐。当年她帮着大哥争夺城主之位,以我身体孱弱无法生育子嗣为借口,让那些长老转而支持我那无用的大哥,使我败得一踏涂地。”
清音怔了怔,心道这确实有些过分,却又听得白轲道:“可让我中年白发的,还是我的大哥啊!他表面温和,却也做得出这种事,不仅逼的白荔出府,还给我下毒。我们那一辈,除了老三,无人可以善终。”
清音不敢置信,半晌才劝道:“二爷请息怒,老城主虽然登上城主之位,却也不过五载。他将夫人逐出白府不久便死了。”
白轲冷笑道:“他死了,他的儿子却活着。”
回忆【中】
清音打了个寒颤,小声道:“白二爷……您的意思是?”
白轲冷然道:“当年大哥所作所为,实在无情无义。若说子代父偿,也未尝不可。”
清音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这是打算复仇?”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一阵寒意。这白氏一族的关系实在复杂,几个亲兄妹拼的你死我活,真是前所未闻。可追根究底,一切皆由老城主而起。若不是他,白荔也不会如此凄惨,白轲也不会未老先衰,而燕鸿……也许就不会死了吧。
白轲又沉默片刻,缓缓道:“这近十年,老夫无时无刻在思索复仇事宜。只是老夫一旦复仇,白氏根基就会动摇。他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为城主,次子为巫觋。如果长子一死,巫觋必活不过三个月。”
清音忍不住皱眉:“那您……”
白轲又道:“而且白荔的心思老夫明白的很,如果老夫真的杀了风儿,她必定会和老夫拼命。”
清音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白荔能活到今日,是因为将对老城主的仇恨转在白氏族人身上,一旦隐凤覆灭,她将是第一个死的人。
白轲清癯面容上露出讥讽神色,道:“白荔口是心非的本事,老夫最清楚不过……只是老夫再不做,就没有时间了。”
语毕,他绕过清音,猛地将门拉开。顿时,雪亮的光线射入房屋,将沉闷之气一扫而空。清音眯起眼睛,朦胧中看到老者的背影。那一瞬间,那背影似乎和少年时代的白溯风重叠。他们都将背挺得很直,一样颀长且清瘦;他们似乎永远背负着什么,强韧且毫不妥协。
她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与这两人明明没有深交,又怎么知道他们背负着什么。此时,她渐渐适应了屋外的光亮,却不经意间看到桌上放着一方手帕,其颜色洁白如雪,唯独中间一片深红,显得十分刺目。
她心猛地一跳,那厢已经传来白溯风恭敬的声音:“二叔。”
清音急忙跟了出去,就听白轲道:“二叔这两字,老夫可不敢当。”
白溯风闻言,面上浮起淡淡的哀伤神色,令人心中一紧。白轲看在眼中,又是冷冷一哂:“你这副神情,倒和你那父亲有点像。罢了,我们好歹叔侄一场,你既然来了,用了饭再走吧。”
白溯风一怔,笑道:“好。”
眼看着白轲放软了口气,清音却隐隐觉得不对。她踌躇片刻,还是忍住那点小心思,道:“白二爷,城主大人,请恕小女先告退了。”
白轲没有言语,白溯风却道:“等等,我有话问你。”
清音怔了怔,飞快地瞥了白轲一眼,却见这老头子惬意地赏着桃花,连这边看都没看上一眼,不禁为之气结。她深吸口气,道:“城主大人想问什么?”
白溯风走到她身边,笑得如沐春风:“你是如意坊的婢女?”
清音点头。白溯风挑眉道:“难道如意坊没人了,竟让你一名女子出城?现在城外极不太平,你不知道么?”
他这话说的极为温和,处处透着关心。但清音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他分明起了疑心。她急忙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道:“小女也害怕啊……只是这是我家姑娘亲自吩咐的,除了我,她没有人可以托付了。”
如果以她平时的容貌露出这种神情,一定是十分惹人怜爱的,可惜此时顶着那张人皮面具,实是说不出的滑稽。白溯风却神色未变,又微微笑道:“你家姑娘叫什么名字?”
清音道:“她名唤玲珑,虽然没有其它几位姑娘名气大,但舞跳的极好。城主若是有兴趣,不如去她那儿坐坐?”
她料想白溯风自持身份,一定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所以才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谁知白溯风道:“既然玲珑姑娘对我二叔有心,我自然是要见见了。”
清音僵在原地,半晌才挤出一个笑容:“……城主大人的意思是?”
白溯风笑容温和,眼神却锋利如刀:“可惜我现在走不成,二叔留我用饭。你既是二叔的客人,不如一起用了再走吧。”
清音瞪目结舌,脑中还在思索地位尊卑礼数不合鸿门之宴等等等等,那为她开门的中年男子却匆匆走了过来,道:“城主大人,老爷,饭已备好。请两位移步。”
白溯风颔首,便随着白轲向北面的一处房舍走去。清音一人怔在原地,恨不得立刻奔出这别院。她就这么呆愣片刻,便听一名侍卫喝道:“快去!不得让城主久等!”
清音忍住狠瞪那人一眼的念头,磨磨蹭蹭向那间屋子走去。一阵清风袭来,带来一股肉香,令人垂涎欲滴。她却觉得一阵气苦,心中十分不满。自己只是来送封信罢了,竟会遇到白溯风。一会儿用过饭,她怎样才能将他甩掉呢……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外,却见白轲早已就坐。他坐的十分端正,面容却隐在饭菜腾起的雾气后,看不分明。白溯风则站在一旁,极为恭谨。桌上尽是些山珍,香气扑鼻,那两人却没有动筷的心情。清音一见这副情景,不禁有些进退两难,却听白轲扬声道:“丫头,进来。顺便将门关上。”
清音依言照办。屋中光线顿时暗了下去。白轲又道:“城主,坐。”
白溯风应了一声,在白轲左侧坐下。一时间屋内寂寂无声,唯有竹筷在手的声音。清音立在门边,忍不住腹诽。敢情这白溯风叫她进来当摆设的?她压下怒气,努力忽略阵阵诱人的香气,半晌才听到白溯风道:“二叔,这厨子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白轲淡淡道:“城主若是喜欢,就多用些。”
白溯风低了头,笑道:“是。”
两人又是不紧不慢的用饭,白轲的神色却渐渐古怪起来。他放下竹筷,忽然冷笑一声,道:“城主,你有所不知。我看你此时的神情,就像在看你的父亲。当年他与老夫相处时,总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好似一直在迁就老夫似的。”
白溯风一僵,神色渐渐冰冷。他每次来见这位二叔,总听到他诋毁父亲的话语。只是父亲有愧于他,自己也不好为父亲分辨……
白轲似是未瞧见白溯风的神色,又道:“只是你和你父亲的性子不大相同。他可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表面上对你掏心掏肺,背地里却毒辣的很。”
白溯风缓缓放下竹筷,道:“二叔,死者为大,请二叔口下留情。”语毕,他瞥了清音一眼,目光冰冷至极,仿佛催促她趁早离开。
清音虽站的远,仍是打了个寒颤。白轲却道:“你让她出去做什么?咱们叔侄说话,还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白溯风面若寒冰,并没有反驳。白轲又道:“老夫也不想说这些,只是当年老城主给老夫下毒,让老夫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这九年来,余恨未消呐!”
白溯风沉默片刻,叹道:“二叔,当年夫人叛出白氏,使得父亲大病一场。他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我尚且年幼,根本无法担起城主重任。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侄儿当年不懂事情始末,如今终于明白了。如果您心中有恨,便冲着侄儿来吧。”
白轲傲然一笑:“你还不配。你还有一事不知,那便是老夫今日这般模样,不仅是因为他怕我,还因为老夫知晓当年白荔叛出白氏的所有经过。”
白溯风一怔,猛地起身,哑声道:“二叔,您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顿了顿,又道:“您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白轲却道:“风儿,你想听么?”
白溯风沉声道:“二叔请说。”
白轲冷笑道:“这些恩怨一时也说不清楚,大哥和小妹都有错处。”他指着房间左侧一处书柜,道:“你去那边给我拿一本蓝皮的册子,就在第三层放着。”
白溯风没有迟疑,疾步走至书柜旁。清音看着他在书柜前翻找,双眉渐渐拧了起来。她又看向白轲,却见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右侧一堵墙边,将手搭在一架烛台上。
她大吃一惊,陡然明白过来,叫道:“城主——”她话音未落,就见白溯风所站青砖忽然下陷,露出一个一人见方的深洞。白溯风反应极快,借着下落之力猛地向上跃起。眼看就要落在一旁,却见那架书柜晃了晃,竟向他压来,正好堵住他的去路。只听“砰”的一声,那架书柜轰然倒地,将那洞口堵的严严实实,而屋中也没了白溯风的踪影。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一瞬,清音却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地回头,厉声道:“白二爷,您不是说过白氏根基不得动摇么?您又是在做什么?”
白轲面上无悲无喜,道:“丫头,你我的立场不是一样的么?再说老夫并没要他的命,只是将他囚禁。”
清音心中纷乱如麻,她怔了片刻,忽然猛地向门外冲去。谁知那门关得极紧,她推了一下竟没有推开。而白轲却已站在她身后,涩声道:“丫头,不要怪老夫心狠。你家夫人还可以等,老夫却等不起了。”说着,一只枯瘦的手抓向清音。
清音心中恐惧,刚向一侧躲去,却见他手一扬,一股白色粉末扑向她。她心中暗道不好,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她听到水滴从高处坠落,落在岩石上,“啪”的一声碎成八瓣;她听到身下水潭泛起涟漪,然后归于平静;她听到黑暗深处他的呼吸声,绵长而醇厚;她听到远处沉闷的声响,似乎谁在争斗……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睁不睁开已没有任何区别。眼前是亘古不变的黑暗,浓重而寂静。她心中陡然惊慌起来,刚坐起身,却听到暗处传来男子低沉地声音:“二叔果然不负我重望,将你也扔下来了。”
清音一怔,惊讶道:“白溯风?!”
黑暗中,白溯风笑道:“是我。”
回忆【下】
黑暗浓重而粘稠,隐隐有水声传来。她坐在一块岩石上,触手滑腻而冰凉。而那人隐在暗处,悄无声息。如果不是他方才忽然出声,她根本不会察觉身边有人。
她静了静,低声道:“这是哪儿?”
那声音远远荡了开去,泛起空洞的回音。那人似乎起身,身上银饰叮当作响:“赤峰下的溶洞。”
清音疑惑道:“溶洞?”
白溯风应道:“嗯。若干年前便有了。”
溶洞,亿万年的溶蚀与塌陷才得以形成,以千姿百态、陡峭秀丽而闻名。据说形成这种景观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只是想不到赤峰下竟有一个,而且成了白二爷复仇的工具。她怔了怔,忽然会过意来,促声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儿有个溶洞?”
白溯风“嗯”了一声,淡淡道:“赤峰乃白氏重地,一草一木我都知道。”
清音低头不语。听他的语气,悠然自得,并没有一丝慌乱,仿佛不在溶洞而身处白府荷塘月色之中。她忽然想起,自己几乎从未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难道他早就料到了么?
不过,就今日之事来说,白轲的确鲁莽了。他忍了整整九年,何必急在此时。门外侍卫很快便会发现白溯风失踪,到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白轲可以杀她灭口,又怎么对付门外一干侍卫?
她微微叹息,却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溶洞长年不见天日,阴寒无比。她方才心焦,此时渐渐平定下来,这才觉得寒凉刺骨,仿佛身处冰窖之中。她哆嗦着抱紧双臂,蜷缩在岩石之上。而那人似乎没察觉到一般,轻飘飘地跳上一处略为干爽的地方,问道:“你怕么?”
清音怔了怔,摇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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