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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盛宠录-后宅极品见闻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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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见霍定姚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心道平日教习嬷嬷古板,这方面的礼义廉耻还是得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加强教导才行,便温柔地笑道:“自古婚嫁之事自然是由男方提亲,哪有女方家主动上门说亲的?”
“那就奇怪了,先前说咱们霍府不会与太子府结亲,现在又要与太子府结亲。这要和不要,都是咱们霍府在说,似乎做主的是咱们?”霍定姚偏着头,皱着小脸冥思苦想,“这好像与母亲方才说的不大一致呀。”
邢氏一窒,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即便她出身官宦之家,但到底是内屋妇人,就算是霍家的嫡长媳,丈夫又是当一品官员,个中缘由却如何能知晓。虽然偶尔也听霍大爷提过几句如今形势紧张,但是万万不会做它想。
想了半天,勉强说了一句:“虽是男子提亲,但是霍家的姑娘都是老祖宗和你父亲、伯父伯娘们的掌上明珠,也是要看看对方合适不合适,以免将来受委屈。”
霍定姚听了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太子虽然尊贵,也不全然就是好的?”
邢氏这下更没办法回答了。霍定姚却不用等她回答,又继续道:“可是三伯娘却说太子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敦厚恭亲,秉性纯良,是个一等一的好男子,天底下的姑娘都梦想着嫁给他。”
邢氏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有点怕女儿会继续问下去。
可听霍定姚提到那王氏,却又沉下了脸:“你三伯娘说风就是雨,白能说成黑,那张利嘴说什么都是颠三倒四,有的没的。”霍定姚心头一喜,难道自己母亲实则是不太赞同的?哪知道邢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失所望。“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她说得倒还中肯。不提太子尊贵的身份,就拿太子一表人才,温和儒雅来说,也是难得的良配。你姐姐嫁进了皇家,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霍定姚有意往她想要的那上面引:“万一是三伯娘夸大其词,让大家失了判断,岂不是害苦了我姐姐?”
邢氏却想岔了,只当今天王氏刁难了她,现在这孩子不舒心,赶着趟来找刺儿了。
于是邢氏反过来训了霍定姚:“瞧着你之前像是懂事了,哪知道竟是本性难移!这事儿是你父亲和二伯父商量着定下的,与你三伯娘有什么关系。三伯娘今天难为了你,你也不该在背后编排你三伯娘。女孩子要知晓本分,尊重长辈,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霍定姚有点着急,如果连最亲近的邢氏都不相信自己,她还能找谁?她不敢尝试再冒风险暗示自己母亲将此事和三伯娘联系起来,只好改变策略,既然王氏是通过金姨娘打动了二伯父,若金姨娘没有了念想,说不定不但不会帮王氏,反而会倒打一耙。
她想着,连忙道:“女儿也是担心姐姐,这才着急多说了几句,女儿知道错了。”
邢氏口气缓了下来:“我也知道你自小就和元姬亲厚,会多想也是正常的。但是大人们自有主张,元姬的生母虽然去得早,但是她是霍家长房的女儿,你父亲和我心里有数。即便不是太子,也会在世家子里面选个好的。”
霍定姚点头:“女儿明白了,做母亲的都操心自己的孩子。难怪金姨娘也在为二姐姐打算,若与姐姐一同嫁与了太子,也能光宗耀祖呢。”
邢氏这次终于皱起了眉:“你打哪儿听来的混话?嫡庶有别,你大姐姐和二姐姐怎么能相提并论。若真是要陪嫁,过去连个侧妃都算不上,做个屋里人,也只比通房丫头的身份高上些许。”
霍定姚吐了吐舌头,想起林氏的叮嘱,只捡了关键的话说:“下午在暖阁二伯娘无意间说的。当时二伯娘还挺奇怪,为什么二伯父突然劝上我父亲了,原来是金姨娘的主意。”
邢氏脸色这下变了,沉默了一阵子,才喃喃自语:“如此大事,二叔怎可能只听信了一个姨娘的话就做决定。”
她站起身来,捏了捏霍定姚的被子,又唤了红素过来守夜,“刚才那些事儿你告诉母亲是对的,但是外头人多口杂,切莫再提起,就是你父亲那里,也不要多言。”
又唤了红素过来,叮嘱好生照顾霍定姚,便急匆匆的离去。
☆、第13章 信件
邢氏越想越不安,回到锦华轩时,看院子的丫头正偷偷打瞌睡,见到邢氏面色不好,直直吓了一跳,以为被夫人抓住就要被罚。
邢氏却根本不在意,只急急问道:“老爷今晚去了何处?”
这丫头赶紧福身回道:“来了锦华轩。就比奶奶早一炷香工夫,兴许现在才吃了晚茶。我瞧见璎珞姐姐从小厨房提走了夜点。”
说完暗自松口气,还好今晚节庆,老爷还不曾落大奶奶的脸面。
霍修竹刚用完黑茶,用温水净了手。看见邢氏进门,随口问道:“前头都忙完了?今年帐算清楚了,有没有超支?”
邢氏稳了稳心神,把刚才的心思暂且放了放。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答道:“月初就开始让账房着手清帐。今年朝堂发放的例俸、禄米、食料、布匹和新划拨的良田折算成白银比往年多出一半,庄子上佃户交的租子、粮食、织布也比往年高一成。总的来说,划了六成的比例放在公中,老祖宗也是这个意思,说是儿孙辈都大了,往后的聘礼嫁妆也是一大笔开支。为这次祈食节新作的衣裳、祭品、法师、流水宴总共花了不到八百银子,比往年少了一百余两。”
霍修竹听了,难得点点头:
“难为你了。霍家自得了皇家庇佑,封了永定侯府,这家里的产业年比一年多,若是账房人手不够,可再从庄子上或是家生子中挑些老实可靠的协助你。切莫累坏了你的身体。”
邢氏立刻笑道:“老爷莫说辛苦不辛苦,妾身身为霍家的嫡长媳,本就因给母亲分忧解难。只怕做得不好,反而让母亲忧心。”
“哪儿能如此妄自菲薄。放眼整个盛京,也没有几个世家妇有你能干,让母亲也放心。”霍修竹面上浮现了几丝笑意,又问,“方才去珏鸢阁瞧过姚儿了?”
“去过了。下午在暖阁躺了,酉间去了她三伯娘屋子里得了喜食,还叫我吃了一些。瞧着精神大好,相信再修养几天,便会痊愈。”她又想起刚才自己女儿说的话,虽知自己不应置喙,但终究还是不能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只是妇人家听得了,分辨不出个轻重缓急,又不敢瞒着老爷。”
霍修竹闻言,瞧了一眼邢氏,淡淡道:“人说夫妻一心,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难道我霍修竹的是那专断独行之人?”
邢氏忙道不敢,又丢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璎珞。璎珞极有眼色,立即挥退了屋子内伺候的丫鬟婆子,出去时又带上了房门。
邢氏便说道:“前些时候二叔至书房,和老爷提起商议与太子府结亲的事儿。妾身今日听闻,二叔是在听了金姨娘的话,意在元姬嫁入太子府之时,让莲丫头陪嫁过去。妾身不知二叔是否有将此事也一并告知老爷?莲丫头毕竟是庶出,若要陪嫁,只怕过去的时候,得不了好的位份,若因此与二房生了误会,倒是我们没想得周全了。”
“当真?!”霍修竹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起身慢慢踱了几步。
邢氏点头,“弟媳之言,断然不会是旁人嚼舌根出来的。老爷,莫非此事确是干系重大?若真如此,不如早些与二房说清楚。再说,此事尚未禀明母亲,妾身始终觉得不妥。”
霍修竹面上虽是镇定,实则早就头大如斗,心头直把自己的二弟霍修继骂得狗血淋头。
二房庶女陪嫁并不是他关心的,就算此前自己这个二弟存了私心没提,临到头一定要让二丫头过到太子府虽然没有先例,但是通融通融,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只是,若自己这个二弟只单单为了私心铤而走险,置全族于风口浪尖之中,那他这个大哥却是万万不可认同,几乎就想断然否了此事。
话虽如此,可他又犹豫了起来。那夜霍修继来找自己,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苦苦相劝,如今后起之秀越来越多,依附于皇族的家族羽翼日益丰满,蠢蠢欲动!霍家现在虽然还是清贵之首,但是渐渐呈现没落之势,若还端着假清高,早晚会被其余大家取而代之?!如今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太子天命已定,乃国之大统,难得太子妃位空悬,若与之联姻,皇家博得清贵之派的好感,霍家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何愁不可大展宏图?若是这个机会白白错过了,家族的地位荣誉毁在他这一代族长手中,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不得不说,霍修继最后这一句话,直击霍大爷的心口。
他自己深知,当年老侯爷在世之时,就并不认可自己,若不是他身为老大,长幼有序,恐怕这侯爷的位置,还轮不到他来继承。霍修继又坦言,他私下已经和几个清贵世家通了气,非常时期非常道,若霍家与皇族结亲,他们更会以霍家马首是瞻!这让他在暗恼之余,又莫名暗喜。
霍修竹想着,眉头深锁,左右犹疑到半夜也拿不定主意。总之不管怎样,此事有必要再慎重思量一番,即便最后只能守成,也好过没了清誉。便交代道:
“二弟要莲丫头嫁入皇室,也是为霍府添尊荣,想必位分之事他自有计较,我们虽是兄嫂,却也不能过多去说三道四,回头我与他提醒一下便是。与太子府结亲事关重大,我自会再三斟酌。母亲那儿,暂时别惊动她老人家。”
邢氏闻言,原本放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等大事,如何能瞒下霍老祖宗。莫非,这里面真的有不妥?
此后夫妻又说了体己话,便双双歇下。至后半夜,邢氏辗转反侧,见自家老爷已熟睡,便悄悄翻身起来,就着微弱的烛火,分别写了两封信,第二天清晨回头让璎珞火速派家丁连夜送往镇江邢家,再三交代后一封定要交到邢老祖爷手上,并且快去快回。
邢氏想得很简单,既然这事情不能告诉霍老祖宗,那她便偷偷送个口信给自己的父亲,到时候便真是二房的女儿要陪嫁,有了邢家人递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盼自个儿老爷能理解她这份苦心了。
家丁叫蒋魁,父母是邢府的家生子。得信连夜赶往镇江,一路上走的官道,每个驿站换马稍事休息便又催马加急,虽花掉了许多的银子,但是日程上快上了许多,不出十日便赶到了镇江。
镇江是邢家祖宅所在之地,邢老祖爷更是镇江知州,掌管一州全部内政事务。邢家的宅子便在城东地段最好的长寿大道上。蒋魁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露宿,没得几日好休,早已满身尘土,形容憔悴。
守门的门房在听闻是盛京侯府来人,连忙将人让进小休间坐下,又亲自倒了大碗茶。另一个门房进屋通报。不一会儿,邢府的的李管事便笑着出来,拱手道:“老弟一路辛苦!老夫人听得永定侯府来人,立马打发了身边的丫头过来交代,须得好生招待。待老弟吃饱喝足,老夫人还有话要亲自相问。”
“李管事抬举。”蒋魁起身拱手还礼,惶恐道,“老夫人召见,小的一个跑腿下人,哪有让老夫人等着的道理?晓得只觉得受宠若惊,还得李管事指引,小心不要在老人家面前失了章法。”
李管事点头笑称是,邢氏是邢老夫人独女,永定侯府又是高门大户,来人难免得多了几分礼遇,不过这夫人身边的人,到底是紧着本分,态度恭谦,并不拿大,连带的有了几分善意。瞧他靴子沾泥,衣里带土,头带歪斜,终究不成一个体面样子,于是唤了婆子来,带入下人房简单换洗一番,又拿了一套管事制式的衣服鞋袜交予替换。婆子看得出来人虽然是个跑腿的,但模样精干,头脑清晰,和一般办事的下人全然不同,就自个儿做主端了早上厨房做的面食。
蒋魁也不推辞,也知道老夫人既然是等着,但自己的体面就代表霍府的体面,几下动作间就换好了行装。
皮管事一瞧,这蒋魁三十上下,样貌普通,身材结实,许是常年在外肤色黝黑,一双眼神倒透露出几分利落。他见已收拾妥当,便着人领路在前。不几个回转,便到了前面议事厅。
早有另外的丫头在门口候着,见一行人来了,便伸手打了帘。李管事先进了去,禀报道:“給老夫人问好,给夫人们问好。老夫人,永定侯长媳夫人派的信使已在外恭候多时,请老夫人发话?”
蒋魁在门口只听见一个年迈的女声道:“快请进来。”皮管事出来了,说了一个请,又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人前些时候受了凉,又思念一年难得见上一面的小姐,忧思过虑。你可多说些宽心之言。”蒋魁心中明白,抱拳一笑,便踏了进去。
屋内坐了好些人。正面的紫檀官帽宽椅上端坐着一位老太太,着深赭石段子夹袄,头发照例盘了个圆髻在脑后,斜斜插着一支碧玉毡子。瞧着精神有点不济,一双眼中倒是流露出几分喜悦。
围着她身边的是几位媳妇子。都穿金戴银,其中一位着了件朱红色镶金边暗花锦袄,外面罩着件同色的缠枝纹坎肩,绣了繁密的团纹,配上手腕上的红玛瑙手串,更显富贵,瞧着约摸年近三十五,就应该是邢氏的亲大哥,邢府的嫡长媳,邢大老爷的夫人了。
果然,这位媳妇子上下打量一番蒋魁,便笑道:“媳妇儿就说昨个儿老太太养的喜鹊叫得欢,原来今天就有好事近。想必远在盛京享福的妹妹也知道老祖宗想念,紧赶慢赶派了人来?”
老太太心情大好,笑骂道:“就你一张嘴把好事儿说尽了。回头叫婉儿知道你这个长嫂如此嘴利,偏生叫人晚到两天。到时候我屋里的鸟儿不叫,看你还拿什么说道?”
她又转头对蒋魁关切问道,“一路过来也辛苦着了,来,坐下说话,你家夫人可好?”
☆、第14章 五叔
蒋魁在老太太面前也不敢随意,照行了礼,才捡了门凳半坐下,道:
“老太太放心。临走前夫人让我转告娘家的亲人,她一切安好,无需太过挂念。如今夫人在霍府管账行事,霍家的老祖宗多次笑夸夫人是盛京难出其右的世家妇,说亲家老母教养极好。夫人平日里除了帮霍大爷把家里打理清楚,与京城其他世家的夫人关系也是维护得极好。除此之外,夫人身体无恙,也时常记挂这娘家的父亲母亲和哥嫂,就指望年后能亲自回娘家一趟。”
老太太听了,欣慰道:“嫁出去了,自然当以夫家第一,亲戚女眷来回一趟得一两月,这没人搭理府内之事如何使得?莫要总提什么回娘家之事。”
蒋魁连忙道:“霍大爷也是赞同的。老爷与夫人感情深厚,自从夫人嫁入霍府,邢家迁回镇江之后,大老爷也是明白夫人心中的惦念。至于其他俗事,往后放一放也是行的,再说捡一个农闲之日,夫人即便不在,想来也不会生事端。”
大媳妇笑着插嘴了一句:“就怕边儿上有不识大体的人。”
蒋魁顿了一下,瞅老太太的脸色,想了想道:“赵姨娘年初生下一个男孩儿,霍大爷瞧了也没多宠爱,惠姨娘刚进门,霍大爷也不曾多偏袒。”
老太太脸色好转,不过还是哀叹了一声:“我这女儿福薄,生姚丫头的时候伤着身子。不然也不至于让姨娘接连进门。无论夫家再宠爱,还是得有个儿子才好。还好上次捎了口信,说是宫中的御医调养了几年,是有起色了。”她想了想,又道,“要说我这嫡亲的外孙女儿,那是咱们邢府里一个都比不上的,全然是个鬼机灵丫头,上次我瞧见她,就会爬在我身上追问她娘亲小时候的调皮事儿,还冲我告她娘亲打她屁股臀儿的状,也不嫌我这个老太婆啰嗦,瞧着着实可喜。”
老太太说着,笑得欢,下面的媳妇子、丫鬟婆子都跟着笑。老太太又回忆了一番霍定姚的糗事,才问:“如今我这外孙女儿愈发大了,可是有安静了几分?”
蒋魁黑脸一僵,霍十姑娘几乎去阎王殿转了一圈,这事儿还是别让老太太知道了,只好草草应对了几句,不外乎就是小姐还有几分跳脱的性子,不过在祈食节上自己拿主意,誊了一副祝福诗,惹了霍老夫人连番夸赞,又如何在霍府受宠云云。
说了好半晌,茶水换过了几轮。老太太兴致也到了,说也说得放心了。蒋魁看了看天色逼近晌午,便慎重道:“小人此次打马前来,夫人还有一事交代,要小的把一封信函亲手交予邢老爷子,不知老太爷何时回府?”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家书,双手递送上去。
有丫头过来取了,捧与了老太太。
老太太举信仔仔细细读了,慢慢收了笑意。一屋子人见老太太神情凝重,也不敢再肆意交谈,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邢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老太太相信这信不只是报平安,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自己的女儿才会直接修书给她的父亲。略显得担忧地问:“可知最近侯府有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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