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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娘子会煮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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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入了院子阎王却没看我,冷着声音对印光说道:“本王让你来是帮厨的,不是要你在这里闲言碎语。你是要本王责罚你不成?”

    说完无视瑟瑟发抖的印光,走了两步到孟婆跟前,随手丢下一锭冥币,“赏!”随着朗声道:“印光,本王赏罚分明,孟婆的赏银,就在你的月例里出。”

    这次轮到印光面上青青白白,也只得恭敬叩首,“多谢王爷指教!”

    整完这一出,阎王走到我身边,“本王来是告诉你,今日申时新人行礼,酉时开席,到时候一切务必收拾停当!”

    我低低一福,“奴家知道了。必不会出什么差池!”

    待阎王走后,我便替了有钱来喜去炒菜,让钟藜只需在一旁候着,印光也不敢再多言,专心在油锅里面,速度也不慢。

    未时过了不多久,就听见远远的有唢呐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院子里一直埋头干活的小鬼开始有些骚动不安,许是想出门看热闹。

    我捅了一捅在一旁若无其事洗菜的钟藜,“喂,来接你了。”

    她一撇嘴,“呼啦”撩起一泼水在我身上,“接的才不是我,新娘子正在圣君庙里候着呢!”

    我虽湿了一身水,但是想想等下她要出的丑就暗暗好笑,此时强忍住笑意逗弄她道,“姑娘既然打定主意去寻那个侠士,姐姐给你指条明路。孟婆一直守在三生石边上,不如问她一问,看看你与那个侠士是否姻缘前定?”

    钟藜大喜,“还是姐姐聪明!”

    孟婆正在那里逐个敲开封瓦缸的泥,甲鱼汤已经差不多了,随着一缸一缸的汤打开,满院飘香,清甜诱人。

    钟藜无暇顾及汤的美味,凑到孟婆跟前,抄起一只碗帮着孟婆盛汤,一边笑眯眯的问,“婆婆,我想问个姻缘。”

    孟婆爱答不理的道,“老婆子我年老昏花,姻缘你要去问月老!”

    钟藜不死心,端着碗跟在孟婆后面跑,“婆婆,我不问前三生和后三世,只想知道这一生和那个侠士有没有缘分,恳请婆婆帮我!”

    孟婆停了手中的木勺,“看你分明是个人,怎在这酆都城里乱跑?”

    看着钟藜支支吾吾,我开口解围,“婆婆,这个姑娘是钟小姐身边的陪嫁丫头,今日人手不够过来帮忙的,婆婆若是知道,不妨透漏给她一言片语的,算是婆婆行个好心!”

    听了我这番话,孟婆叹气,“好吧,今日我就卖碧柳姑娘个面子。这位小娘子,你可有心上人的物件,让老婆子看一眼。”

    钟藜大喜,急忙掏出那封信给孟婆过目,孟婆撇了一眼,又看了看钟藜,“姑娘有些古怪。”

正文 第19章

    钟藜捧着汤碗在她身后追问:“婆婆,有何古怪?”

    孟婆一边用木勺舀着汤一边说:“姑娘今日红鸾星动,想必因姑娘是钟家小姐的陪嫁丫头才有这等命相,可姑娘居然又和这封信的主人有前世约定的姻缘,真真让老身费解了。”

    我暗笑,孟婆不知钟藜的身份,亦不知新郎官就是那写信的人,如此才纳罕不已,此语倒是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看来钟藜和杜平的姻缘是天作之合,算是终身有托了。

    钟藜哪里晓得我思绪如田螺转了几个圈,她只听进去那句“和信的主人有前世约定的姻缘”,扯了我的袖子摇晃不停,眉梢眼底都是喜色,“姐姐姐姐!”她低低的说,“你看我逃婚是多么正确,孟婆都说了,我和那侠士是前世的姻缘呢!”

    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姑娘,我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在这酆都呆了有些时日,熟悉的除了那个霸道的阎王,就是敲过我头的孟婆,有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姑娘和我常常说说话,是让我很开心的事情,今日她成亲了,想必以后不会那么经常来酆都城。以后她有自己的夫君,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真好。这都是我多么多么渴望都不能的。

    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小酸楚,“钟藜,你走了以后,日后要经常来看我。要记得我这个姐姐。”我由衷的说。

    她脆生生的答应“姐姐放心,我若和那个侠士成了亲,必会日日念着姐姐的好,十五就去姐姐的坟上烧香!”

    我微微的笑,低了眼睛忙手里的活,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不再看她。

    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还听得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许多小鬼蜂拥着抢糖的嬉笑,这声音离着阎王府越来越近了,我锅里的蜜糖莲子已经煮的糯软酥烂,打开锅盖丢进去一大把干桂花,急忙起了锅,喊过钟藜来,“姐姐煮的菜怕你来不及吃一口,这碗桂花莲子你快趁热吃了!”

    她接过我手中的碗,舀了一勺,笑着说:“真是好吃,莲子软糯,汤汁微黄香甜,这寻常甜品姐姐做的怎这样好吃?”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几口。

    我笑而不答,趁着功夫在锅里倒了些热水,丢了些面条进去,搅了搅又撒了进去好几勺子盐,见她吃完那碗莲子接着递上去刚煮的面条,“妹妹要出远门了,姐姐也没啥送你的,总得让你吃一顿饱饭。”

    钟藜摸着肚子,“姐姐做的,再怎么样我都要吃掉,以后怕是没多少机会尝尝姐姐的手艺了。”她一边说,一边夹起一筷子面条放入口中,刚刚进嘴就皱起眉头,“姐姐,这面条怎么那么生?”她问。

    我笑着问她,“生不生?”“生!”钟藜点头。我又问,“咸不咸?”她把那碗面往灶台上一放,“咸死了!姐姐我不吃了,时间来不及,我先走了!”

    我拦住她,“等等!”钟藜不解的看着我,“姐姐还有事情么?再不趁这个时候走,我怕来不及啦!”

    “你刚才说了,要生娃,要贤惠!姐姐等着你的好消息。”

    “什么?”钟藜瞪圆了眼睛,“我几时说过?”

    “刚才我问你生不生,你说生,问你贤不?你说贤。”我指着面条说。

    钟藜瞄了那碗面条一眼,“姐姐你是有意的呀!”她拍了拍我的肩,“谢谢姐姐了!”

    我点头,“在我家乡姑娘成亲那日嫂子要煮这么碗面条让马上出阁的姑娘吃,算是新婚祝福了。今日我逾越了,还望妹妹体谅我一番苦心。”

    我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快到和阎王爷约好的时辰了,又开口催促她,“妹妹快点走吧,时间不多了!”

    钟藜不疑有他,蹲在柴火堆前翻出提前藏在那里的包裹,拎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土,“大恩不言谢,我之前说过为了答谢姐姐有个事情要告诉你。”她起身走到我面前,“姐姐,你还有十几天的阳寿,所以姐姐与别的鬼不一样,能随意出入阴阳,可是为何阎王大人不让你还阳过那十几天,我实在是不知。以往也有些人不到时辰来酆都城报道,阎王大人都是让孟婆灌碗汤忘记酆都城里的事情再打发还阳了事。我实在是觉得阎王大人有私心,姐姐日后还得多多提防。”

    我心里一沉,面上仍是撑着笑,“无妨,阳间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少待十几日也无妨,妹妹快走吧!”

    钟藜一点头,听着那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随手在灶头摸了个馒首一边啃着,一边急急忙忙往后门冲去。我又拦住她,“妹妹还是从前门走吧!迎亲的队伍听阎王爷说要从王府后门经过去圣君庙,前门看门的我都打发好了,妹妹从前面侧门出去即可!”

    她听了我的话立马调转方向去前门,“还是姐姐聪明!”她冲我摆了摆手走了。

    我有心看好戏,在她后面偷偷跟了上去。

    钟藜鬼鬼祟祟溜到了前门,还自言自语道:“怎么一个鬼也没看到?”我拿帕子掩了嘴,她哪里晓得府中的下人都提前被支开了,为的就是方便这位大小姐溜出门去。

    到了前门,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顿时听见外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新郎官胸前系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喜洋洋的在门口候着她。

    钟藜石化在门口,啃了一半的馒首自手中滚落,一直咕噜噜的滚到媒人的脚下。

    媒人唇边一颗痣,斜插一朵花,扯了个大红手帕捡起那个馒首,走到钟藜的跟前立定了,转身望着迎亲的队伍趾高气扬的喊:“诸位!新娘钟藜是持家好手,为不忘钟家族上事必亲躬、素衣示人的祖训,成亲之日不穿新服,布衣荆钗下厨给新郎蒸馒首,这样好的媳妇,除了钟家,还有哪家能寻?”

    迎亲的队伍连着那些小鬼看官都鼓掌大声叫好,新郎更是笑意吟吟的立在马上望着钟藜,满眼眷恋。迎亲队伍里早有人准备好了,呼呼的撒了一阵喜糖,又引起小鬼们一顿疯抢。

    媒人自半夏手中接过一件崭新的新娘服道,“姑娘心意尽到了,还请更衣上轿,莫误了吉时!”

    钟藜哀怨的看了一眼本该在圣君庙等着替她出嫁的半夏,面上渐渐涌起怒火。

    我知道此时该我出场了。咳了一声自钟藜身后走出,看着新郎道:“钟小姐是个通文达墨的人,良辰吉日还请新郎提个吉利字句,算是应了钟小姐今日为新郎洗手作羹汤的景!”

    钟藜错愕的看着我,我不看她,只暗中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这些都是王爷早早安排好的,笔墨纸砚不过片刻就呈上了。杜平下马,提笔撸袖挥毫,“静女其姝,君子好逑”。八个字清丽俊逸。

    钟藜日日翻看那侠士留下的信,他的字勾横抹顿早了然于胸,见了杜平的字顿时惊喜的睁大眼睛,上前两步夺过那副字,左右细看,半晌不敢置信的抬头看我,我知她心中所想,毫不犹豫的冲她点点头。

    身后是她久寻的侠士,今日骑了高头大马迎她过门,这样的欣喜,有几人能经历?我看着钟藜眼中笑着泛起泪花,心中亦替她欢喜。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正文 君子踏歌舞

    我倚着门,望着钟藜披上嫁衣,盖上红盖头,被喜娘搀扶着上花轿,踏入轿门的那一刻,她突然驻足,望我这里回望,虽然隔着盖头,但是我能感觉她在笑,于是我亦笑着向她摆了摆手,她微微颔首,算是回了礼,转身上了花轿。

    顿时唢呐震天,鞭炮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早有小鬼准备好了,在此时一路撒了花纸和喜糖,簇拥着一对新人远去。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迎亲的队伍,我才回院中,此时热菜都上的也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个果品没有置办,我预备着等开了席面再整治。

    院中四处寂寂,那些小鬼应是都出去看新娘子去了。只孟婆一个在那里坐着,见我进来,抬起昏黄的眼看了看我,扬起手中的拐杖敲了敲一旁的椅子,“坐!”她说。

    我依言坐了,和孟婆半响相对无言,又饮了一杯灵芝茶,我开口对孟婆道:“这次多谢婆婆帮忙熬汤!”听了我的话孟婆正在端茶的手顿在半空中,楞了一下才道:“此次让老身来熬汤,印光来炸鸡都是阎王的主意,虽说让我们做喜宴有些唐突了,可是因我和印光一直做的活计,总算是没有把这菜弄砸。”

    她喝了一口茶,品了半刻慢悠悠的继续说:“王爷对你极为上心的,担心你操劳多有体谅,姑娘要是谢就谢王爷吧,剩下的活老身也帮不了忙,先回去了!”

    我急忙起身送她,“婆婆慢走。”

    孟婆走了,只留我一个鬼在此,外面如此喧嚣喜乐,映衬的这的院中满庭寂寂。

    我有些黯然。

    有钱来喜一口咬定阎王对我有些暧昧,孟婆也说他对我多有体谅,可是我不觉得,一点也不。

    从一开始,他用尽手段逼我签了这个契约,恐吓威胁无所不用,虽然有些事情对我也是好的,可是不肯放我还阳让我心凉如冰。

    若是我能回去,我便可以直接问问我夫君,不愿和我成亲大可明说,为何新婚之夜将我毒死?

    若我知个结果,再赴黄泉又有什么遗憾?何苦在这里受人差遣,早日投个好胎,前尘旧事轮回中一笑而过有什么不好?

    我默然立了许久,一直到有钱凑到我跟前轻声的说:“姑娘,喜宴已经开始,甜品果子可以准备了。”

    我“哦”了一声,急忙向灶台走去。

    有钱在后面追问,“姑娘可有心事?”

    我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没有!”

    原先置办了蜂蜜花生、核桃糖、八宝菊花糕和蜜饯瓜条,只需在盘中摆放好了即可,果子摆在盘中四周,中间留出一个空,预备着拿蘋婆果做个雕花放在中间。我拿起个雕刀旋、刻、插、划、抠,短短时间一朵蘋婆果的牡丹花就雕成了,我又用毛笔蘸了胭脂点了色,浇上蜂糖,如此便大功告成了。

    三千多桌宴席要刻三千多只蘋婆果,虽然简单但也是个费工夫的活,只因这蘋婆果若是雕刻好了放在那里,片刻便颜色发黄,必须快手雕好,浇上糖汁才可以保持颜色新鲜。

    我一刻不歇的做着,心里面那点惆怅忙着忙着也就烟消云散了,有钱在一边帮我点胭脂涂蜜汁,不时的看看我的脸色,识相的不多言。

    一直忙到了深夜才算是忙完,手有些酸疼不已。听见外面各种嬉笑声敬酒声是好不热闹,看来鬼神和人也没甚么区别,各有各的悲喜,只有佛祖才不嗔不怒、不怨不憎。

    有钱奉上一杯茶,道了声:“姑娘辛苦了,此时新人已经敬过酒,正是宾客放开尽兴之时,今天玉帝龙王连着四方诸神都来了,姑娘不妨出去看个热闹。”

    我将剩下的一点素肉和十几颗白菘烩了个菜,嘱咐他等下招呼来帮忙的小鬼们一起吃,有钱喜洋洋的谢过了,我饮了一杯黄精茶就出去看热闹。

    远远的望去,坐在高台上的应是玉帝和王母,只瞧见玉帝穿了红色的绛沙袍,衮冕垂下十二道的玉珠遮掩了面容,而王母穿了青色大袖罗衫,贵气逼人,两人和钟圣君一起拉着新人的手,笑逐颜开。

    钟藜应该是幸福的,我微微的笑,想不到我生前没有见过皇帝,死了反倒在这酆都城里见了玉帝,真真造化弄人啊。

    巡视了一圈,这流水席上果真有各色仙鬼,什么青口白牙的,满头鼓包的,一身鱼鳞的,身背巨壳的,的确让我开了眼,我正在瞧这些稀罕相貌,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一桌在大声划拳行酒,这一桌都是怪模怪样的小仙,相貌粗糙,只一个男子在这堆腌臜货里显得格外光鲜水滑,俊逸不凡。

    我于是又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葳蕤照人。

    金色软袍是上好的丝绵裁成,隐隐透着铜币的暗纹,如此大俗却如此跳脱,袖口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边,头戴碧玉簪,腰系七彩虬龙佩,言语之间竟眼波流转,瞳仁灵动,面上笑容颇有风流少年的佻达。估计是饮醉了酒,面色飞上几缕绯红,倒是让这珠玉之姿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这个男子拉住桌上几个小仙压低了嗓音说悄悄话:“你们可知我为何来赴宴?”

    有个披了一身鹤毛大氅的尖嘴仙笑着说:“公孙兄富可敌国,上达天庭下通九幽,想必不是卖钟圣君的面子来的!”

    那男子嘻嘻一乐:“自然,我来就是为了讨口饱饭!”

    此语引来席上一阵哄笑,“公孙家的厨子,就是龙王那里也时常借了去,还来这酆都城吃顿饱饭!”

    席中有个瘦弱小仙,持着象牙扇敲着桌子,“诸位,虽然这喜宴比不得平日我们吃的海味山珍,你们不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么?”

    众人点头,那喝多的男子拍了拍持着象牙扇子的小仙的头,嬉笑着说:“做饭的婆娘是个好手艺,就是脾气有些暴!”

    说完撩起袖子,那雪白的手臂上有大片刮擦,已经结了伤疤,还未痊愈,众人啧啧叹息:“公孙兄一向好美,伤的如此严重,可坏了你这身好皮囊,究竟如何是好?”

    他在说我吗?我思索了下,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仙,他怎说我脾气暴躁?让我疑窦顿生,于是继续看了下去。

    那个男子放下袖子,仰脖子灌了口酒才哈着气道:“喝酒喝酒!如此良辰美景,必要一口肉一口酒的才过瘾!”

    我看了一眼他的桌上,并没有摆那只鸡,想不到区区几个素菜素肉也能吃出如此趣味,倒是让我这个做饭的人心情大好,于是走近了两步,躲在一边,抱了手臂继续看。

    他起身拔下碧玉簪,乌发流泻一肩,拿着簪子往身边一划,顿时出现一条河,河水清浅,水底青草卵石粒粒可见。

    随手将碧玉簪丢入河水中,竟然化成一只碧玉杯,里面盛了葡萄美酒浮在水面上。

    这个男子起身行走几步,竟有说不出的风流雅致。许是饮酒到了微醺之时,竟然脱下了鞋屐,赤足而歌。

    他双手在左肩上方击掌,唱道“黄金白璧买歌笑兮,一醉累月轻王侯”,声音清脆细腻,姿态飘然若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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