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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等到来”就说倒霉的刑夫人就是那个“等”了。想到这里紫鹃偷偷同情的看了那个“等”的邢夫人，不过刑夫人没看到就是了，当然知道她看不到才敢同情的。

姑娘、奶奶们在最前头。然后是她们这些内房的大丫鬟们要在主人附近，在外头是管事的，然后是体面的仆人们。不体面的不让来参加的。

贾府什么地方，就着些体面的也有几百口子人，贾老太太吃茶的时候，紫鹃因故出去一趟，只见外头乌压压的一片。差点犯了密集恐惧症。

然后贾老太太就要去宁国府了。紫鹃估计贾老太太是昨晚歇息在城外，所以一开城门就进来了，正好才是这个时辰。

虽然红楼梦小说上依然用的是贾老太太带着“等”们去的，不过紫鹃身临其境才知道这个等有多么的巨大。就是说现在在这里“接驾”的全部。

这个浩浩荡荡啊。为什么紫鹃看见了，那是因为她是地下走着去的。

因为修了大观园，从宁国府划走一块地，所以现在的荣国府和宁国府其实是连着的，虽然连接的部分大观园没对着宁国府开门，荣国府去宁国府还是要走外头，但是荣宁街却成了死路。不能通行了。所以也没外人走的（也没人管贾府要占路费）于是从荣国府到宁国府这点路，除了主子们坐轿。其他都步行的。

人多动静大，所以不知道到有没有通报的，反正等贾老太太刚到宁国府门口，远远在后头的紫鹃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仆人多的好处，要不光贾珍一家哪有这样声势）

等紫鹃轮到进了宁国府的大门的时候，贾老太太早去灵堂了，好在姑娘们还在。因为今天在的都是贾府族中人和贾府的下人——不管算不算作人，反正按规矩没有外男，所以姑娘们也不多回避。

大丫鬟们各自找到姑娘、奶奶的，才进了灵堂，进的早了点，贾老太太还在哭啼，所以还得等着，终于等她哭够了，众小姐、奶奶们才上前，上香的磕头的，问好的。

三春当然是磕头的，不过紫鹃还是不明白这惜春为什么到她亲爹灵前了，还和她两个族姐一样行动。

林黛玉和薛宝钗姐妹、史湘云是问好的。不过谁能告诉紫鹃，为什么薛家姐妹和史湘云也要来？林黛玉怎么说也是有贾家的血统，算贾敬的族亲戚了。可是薛家姐妹和史湘云为什么也要在这个号称都是贾家人的日子来呢？好吧，就算史湘云和薛宝钗也算亲戚了，姻亲也是亲么，可是薛宝琴算什么？

只能说贾府果然神奇，实在颠覆了紫鹃这个前世里国学教授的女儿对古代习俗的认识。

然后贾珍因贾老太太才回家来，怕她伤心过度——实话说，论真的伤心程度，贾老太太比贾珍更真实，就再三请求贾老太太回去休息。王夫人等当然也再三相劝。贾老太太才抹着眼泪走了。

荣国府众人没有一次浩浩荡荡的跟着回来，王夫人等还是要留下的，于是以刑、王夫人为首的媳妇们留下，姑娘们跟着贾老太太回去。贾宝玉虽然混在姑娘们当中去的，却不得继续混在姑娘们中间回来，不得已得留下来给他族伯父守灵。

贾老太太可能真的伤心了，晚上就病倒了。荣国府连忙请了医生来诊脉下药。当然大观园里也逃不过，半夜了就把姑娘都惊动起来，穿上衣服去贾老太太正房外头守着，表示关心孝顺。

偏这贾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这次猛听凶信，急着赶路回来，之前又守灵多日，都是辛苦，身骄肉贵的早受不了了，如今在伤心一场，病的凶险。

所以总不见好转，幸亏现在林黛玉的身体总算好了，这么熬着居然也没事。而且中间为了表示担心孝顺，老太太病情不明，小辈们就应该吃不下饭，就压根没给饭吃，不过还是给了些点心吃。好在是夏天，也不至于风口吃了积食。

又苦等了一天，总算第二天夜里三更天，里面传来消息说，贾老太太些须发了点汗，脉静身凉。就说没危险了，大家可以散场了。

紫鹃固然担心林黛玉熬不熬的住，惊喜的发现还成。不过贾老太太再不好转，恐怕贾宝玉、王熙凤都要顶不住了，倒是本来应该病弱的林黛玉和年纪小的贾兰倒是还能坚持。

紫鹃本人作为丫鬟，她可以和雪雁换班的，不是要坚定的守候在贾老太太房前的，不过紫鹃担心林黛玉万一撑不住，雪雁怕应付不来，也坚持跟着林黛玉，让雪雁和春纤换班过来，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帮忙。

不过回来，林黛玉和紫鹃也累的够呛，收拾一下就睡下，第二天，还得去贾老太太那里看望，不过贾老太太的病和小孩子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当时说的如此凶险，现在已经没什么了。不过贾老太太到底没有小孩子的恢复能力了，所以还是要继续卧床休养。

谁让我能卧床休养啊，不擅长体力劳动，累的不行的紫鹃心里大呼。还是林黛玉听了紫鹃抱怨，说：“那你明天装病好了。”丫鬟这没人权的工作啊，就是直属上司想要给放假，都的开病假才行。

因为贾老太太病了，贾宝玉就有了要服侍祖母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不去宁国府守灵了，不过贾琏天天去，甚至贾赦还是常去的。贾环和贾兰也不得不去，贾环一次王夫人正房处遇上了紫鹃，紫鹃见他无精打采的，就说：“三爷不舒服？”

贾环摇头：“我好容易开始真正上学了，如今又落下许多了。”

紫鹃就说：“那东府里，每日价来不少人吧，三爷也能见到搭上话吧？”

贾环有些沮丧的说：“我知道紫鹃姐姐的意思，可是这里人哪里把我当回事的，我何必非凑合他们的。他们心里瞧不起我，也不可能真的和我来往，说上话又如何，不过是个客套。”

也有道理，不过：“客套也是话，起码混个脸熟啊，俗话说‘布衣一语而公卿’，给这些大人们留个印象也好的。

他们不是真心和三爷交往，三爷也不是真心待他们的，不是一样么？何必烦恼呢。就是他们态度不好，三爷谦恭有礼，别人看了，也得说三爷有教养，高看三爷一眼的。要成大事非得忍人之不能忍。

三爷就是委屈，想想姨娘，为了姨娘的后半辈子，不就忍下去了。”

贾环点点头：“我试试。不过我现在也真没什么值得人家高看我的地方。要才没才，要身份，也是庶出的，我原想是学些东西，才好和人来往的。”

紫鹃安慰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走到哪一步就说哪一步吧。三爷有这心，自然能学到真才实学的，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等三爷登科之日，再见那些势力的人，才是好的报复呢。”

贾环一想，果然：“紫鹃姐姐说的是。”

127、未雨绸缪

到了傍晚才从铁槛寺回来，贾珍尤氏夫妻和贾蓉夫妻仍在寺中守灵，等过百日后扶柩回籍。贾惜春当然也族亲的迎春、探春一样就回了荣国府。

然后就没荣国府的女眷们什么事了。当然后头还有一件因此引出的大事，就是贾琏偷娶了尤二姐。

紫鹃没事寻思，这尤二姐应该是贵妾的身份吧，所以叫二奶奶，而不是姨娘。难怪王熙凤要下死手呢，换谁也受不了啊。

贾府里男人虽然纳妾成风，但是这外头的“良家女子”出身的贵妾，尤二姐可是独一份，这姨娘到奶奶可是，而二奶奶到奶奶虽然不是一步之遥，也不是不能逾越的，要不贾琏怎么敢说等王熙凤死了，就迎尤二姐进去做大，虽然是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信，但是说明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啊。

所以王熙凤容的下秋桐，容不下尤二姐是一定。不过尤二姐如何，和紫鹃没关系，不过是妻妾斗法的失败者罢了。要是她有本事一样会弄死了王熙凤自己上位，被王熙凤弄死是她自己没用，敢嫁给贾琏做二房，就应该做好和王熙凤你死我活的准备。

紫鹃想的是红楼梦小说上写的：贾琏一月出五两银子做天天的供给…………当下十来个人，倒也过起日子来，十分丰足。”就是说五两银子一个月的话，十个人就能过的很丰足。紫鹃虽然穿越过来不短时间了，一直圈在这大宅门里。对外头物价并不了解。

紫鹃开始算，如果贾府被抄家，以红楼梦小说上的情况推断，不是什么诛灭九族的大罪，作为外甥女的林黛玉不用去做大牢，不过也一定会被赶出去的。而紫鹃不认为那些抄家的会好心的听她们申辩，把稻香村里的林黛玉的财产还给林黛玉的。所以那时候，就要靠自己转移出去的银子过日子了，可是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

而且林黛玉的财产能不能再要回来还是个未知数。虽然林家没罪，但是林黛玉孤苦无依，贾家倒台。谁替她说话？而且贾家犯事，她是罪犯的亲戚，虽然自己没罪，未必没人歧视？

在犯罪分子家的财产，能要回来，怕是不容易的。不是贾家的财产，又从贾家搜到，不是正好进自己腰包的么，不管是谁，到嘴里的肥肉谁肯吐出？只能指望遇上青天大老爷这样小概率的希望么？

紫鹃从来都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从来没有落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过。现在也一样，她要做好各种打算。

五两银子过一个月，一年就是六十两，节省一下，人口也没那么多。估计也得一年五十两开销，毕竟林黛玉的侯门千金啊，你不能让她过多苦的日子啊。

然后等贾家的案子尘埃落定，林黛玉可以上书要求返回林家财产，估计也能还给一点吧。不过最早的时候，还有上书的打点都是钱啊。

也许应该把林黛玉母亲。不，祖母和曾祖母的嫁妆单子收藏到外头才安全，到时候你要求返还财产，得有证据啊，而林黛玉手上就这么点证据了。贾敏的就算了，她是贾家的女儿，嫁妆是贾府出的，要返还不是自找麻烦么。

可是嫁妆单子这东西现在确实是紫鹃收着，可是不告诉林黛玉擅自拿走不好吧？可是又能和林黛玉怎么说呢？不能说，我知道贾府一定会犯事，咱留下证据好要回财产吧？

不过好在按红楼梦小说上，一时半会儿，还没事，再想想办法吧。还是有外头的财产也远远不够啊。还得想办法搬运，不过不是现在，等着吧，怎么也得等抄完了大观园啊，所以还着急不得。

不过也得打算一下才行，紫鹃又开始倒腾她的钱了，怎么才能实现最大利益。

紫鹃看看自己父母留下的东西什么能换成钱的，那些贵重衣服什么，甚至头面都不容易变现，变现的话会被折价不少。最容易变现的就说黄金的东西。可是这些毛皮衣服，钳珠宝的首饰都这么放着也没什么用吧？留着自己出嫁的时候做嫁妆好看？好像就这个作用了。要不，紫鹃自己去变现，一定会被人狠狠宰上一刀的。所以先留着吧。

还是现钱是真实的，因为买房，手上的银子花费不少。她父母留下的财产一共金银折算下来是一千六百多两银子，已经花了一千一百两了，这是把房租折算进去的结果。

不过紫鹃还有自己攒的月钱和贾老太太的赏赐的金银裸子，最后还有林如海赏赐的大笔金银。不过这些东西不能动的。因为紫鹃有剧透君帮忙，知道不久的以后，王夫人要派心腹来查抄大观园，而主要目标就是贾宝玉的怡红院和林黛玉的稻香村了。紫鹃的家底，那些成精了婆子一算就知道。

到时候人家来抄家了，你的钱都哪去了？外头样了小白脸了？那不是找麻烦么？

别以为钱是你的了，就没人管了，没看见贾府的规矩小丫鬟攒钱要攒到大丫鬟那里才行么。所以你可以有钱，可以花钱，但是不能不明不白的钱都没了？人家往好听里说，你的钱应该还有多少了，怎么没了，被偷了么？这还了得！咱们府里不能有这样的事，要严查，那时候可没机会后悔的。

虽然她父母留下的钱可以转移出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买了两处房宅，说把钱都花了，也不是说不过去的。毕竟她父母留下多少钱不太容易算出来，再说紫鹃和她继母分过家，怎么分的谁知道，没准继母贪污了大头也说不定呢。

现在紫鹃刚给贾环贾老太太赏的金裸子，也是有原因的，那荷包赏给她了，里面装的多少，是银子还是金子，按紫鹃的推断，应该只有贾老太太和具体操作人鸳鸯才知道，王夫人及其走狗们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可以随便处理。

还有自由处理的，就是林如海赏的金银了。这一大包，各色金银裸子们，大小形状都不一，靠目测，紫鹃还没本事估算出来。紫鹃这次终于有空闲，要好好统计一下了。

不过还没等紫鹃打开包袱，就听外头说话，听着是司棋来找自己，就赶紧把包袱往箱子里一扔，出去了。

果然是司棋来了，紫鹃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什麽大新闻了。果然司棋刚坐定，就说：“你听说没有，那蕊官跑了。”

“跑了？从她干娘家里？”紫鹃问。

司棋点头：“可不是么。听说是前天晚上跑的。

昨天一早，那婆子起床，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根本没上门闩，就觉得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吃早饭的时候，没见蕊官，还以为她赖床不起呢，也没理她，只是对着她的被子喊了几声吩咐她起来以后干活。然后那婆子就进来做事了。

晚上回去，发现蕊官还没起，就拉开被子一看，里面哪里有蕊官，不过是铺盖卷塞在被子里装作有人睡觉的样子。再联系那早上开着的门闩，还不明白。那时候也晚了，进不来二门，就只是央了邻居去找，哪里找的到？今天才回了太太的。”

紫鹃听了心说这放铺盖卷装人睡觉的事还真有，居然还真能骗过去，只能说这婆子实在没关注蕊官，不过这都无所谓，紫鹃问的是：“那太太怎么说？”

“太太听说是偷了薛大姑娘的镯子才赶出去，就说这样的鸡鸣狗盗的人不能留着府里，跑了就跑了吧，留下就说祸害的。让那婆子也不用找了，就当没认过这样的干女儿好了。”司棋回答。

紫鹃有点意外，王夫人居然没有把小戏子们都株连出去，倒是不和她的性子呢。还是说在王夫人眼里，偷窃事小，倒是勾引宝玉才是大事。偷窃之罪，没有大到需要株连的。

不过再一想也是，蕊官偷窃，不能说所有的小戏子们都爱偷窃。但是用唱戏的媚功勾引宝玉，每个学过戏的小戏子都有这能力，所以一定要把这些不安定的危险分子一次清除掉。虽然偷窃是有实证的现实罪行，而用唱戏的媚功勾引宝玉不过是可能的臆想，但是处理起来就相差如此之多。

紫鹃就说：“跑了也罢，那蕊官反正也不可能会园子里了，太太她们回来了，这大事处理完了，就要轮到她了，她不能老这么挂在蘅芜苑里啊。她偷窃是证实了的错，太太要处理她，她可不是要逃走的。”

司棋神秘的一笑：“紫鹃你果然是个人精，看出这时机的问题了。可不是太太回来，处理了那些里里外外的大事，宝姑娘才和太太说这事，听说太太说过两日就要整治一下，这蕊官就这时候逃走了。你说这是巧合？为什么之前不逃走？”

紫鹃不知道后头的事，不过算着时机也差不多的，就说：“怕是有人给她传了消息的。不知道是哪一个？这些小戏子们也有办法的，又抱团。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让藕官回来的呢，你知道那藕官是用病了的名义下去的，和蕊官这样犯了错的不同，总要回来的。”

128、小钱钱，真心甜

司棋一撇嘴：“回来也是淘气，别在像蕊官一样偷了你们什么走，然后请假回家，一跑了事。她与那干娘处得又不好，哪里怕连累她干娘的。她又会戏，找个戏班子跟着人家出了京城，你哪里找去？”

司棋没受过小戏子的害，不过因为芳官等小戏子们都和柳家的交好，而司棋和柳家的最是不和的，所以连带不喜欢小戏子们。当然小戏子们也许也因为这事不喜欢她也说不定，比如紫鹃不过教训了一下藕官，因此牵连了艾官，就被蕊官扎了小人，看的薛宝钗都心惊。谁知道她们不会因此怨恨到司棋的。

可怜紫鹃认为有剧透君在手，万事我知道，却并不知道薛宝钗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蕊官赶出去的原因。要不她可不敢考虑让藕官还回来的，宁可被贾老太太不满，也一定把藕官流放到王夫人下令所有戏子都不让进大观园了才是。

也不能怪她，紫鹃也算聪明，哪里能想到这蕊官会赌咒她啊，还能打听到她的生辰八字，这么大能量的。紫鹃自认为和那蕊官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啊。

别说她了，就是亲眼见证了的莺儿和宝钗也想不通，这蕊官怎么会费这么大力气和风险赌咒一个在她们看来实在算不上有什麽问题的紫鹃呢。

送走了急着去其他地方八卦的司棋，紫鹃去林黛玉房里和她讨论一下藕官的问题，毕竟藕官是贾老太太送林黛玉的礼物呢。

林黛玉想了想说：“按说应该让她回来，不过我看她那些小姐妹对你都有些怨恨，何况她本人呢，所以还是不回来的好。你再让人给她送点钱去，就说给她干娘付了藕官的饭钱，让她多休养一阵子，那些婆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