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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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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一阵风刮来,吹得满地的落花落叶,江杏雨零落的心,便也如这满地的落花落叶一般,再也美好不起来。
   
第三十七章 和萧叔叔一道溜马的时光 
   人都有劣性根,把气一撒,分外舒坦。顾雁歌非常舒心地一觉得睡到大天亮,眉宽眼笑伸了伸懒腰,扶疏和净竹见顾雁歌起来了,连忙来侍候梳洗。梳洗完了,顾雁歌想着趁早饭还没来,不若去园子里敞敞新鲜气儿,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江杏雨还无比凌乱地在原地愣愣出神。
  顾雁歌侧脸,无奈地一声长叹,这个女人还有完没完了,摇头也不去理会,直接就从江杏雨身边走过去了。出了院儿门一直往北侧去溜,许是心情舒畅,走路都更快些,眨巴眼就出了玉溪山庄的侧门,侍卫们冲顾雁歌打了招呼,顾雁歌笑着说要出去看看景儿,侍卫们自是恭敬地开了门。
  扶疏、净竹远远地跟在后头,顾雁歌也不顾她们,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外头景色极好,入目的景儿只用天地一色这个词便足可形容了。溪山的清晨在烟雾缭绕之间,青山隐隐,阳光肆意地铺陈,在静静的群山之间折射出七彩的光华,一眼望去竟仿如九霄这上的宫阙一般。远处的霞光之间,似乎有叮叮咚咚的泉声,哗啦啦地流着,碧竹摇曳间枝叶簌簌作响。
  弯弯绕绕的竟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再回头时,扶疏和净竹只能看见小小的人影儿了。顾雁歌眉眼弯地一笑,回转身来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宽广无极的草原,在晨光的拂照之下,在云间散落下的光线里,散发着莹莹碧碧的光芒,不经意间竟让人生出朝圣一般的心。
  顾雁歌只觉得脑里、胸口全被绿色填满了,心情无比愉悦,且绿色,最能安抚人的眼睛与心,刹时间只让她只觉得内心那样安宁、宽广。在草场的一侧还有白色帐篷,如花儿一样簇生在草地上,不远处的马悠闲地啃着新鲜的草叶子,不时抬头望她一眼,似乎在跟她打招呼一样。
  顾雁歌不由得笑了,怪不得人心情闷的时候,总要出来走走呢,看了这样的风景,再闷的心也会变得宽阔起来。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匹马就出现在眼前,马上的人一身初起身穿的白袍子,连发也在风中变得凌乱,走得近了才看清楚,竟是萧永夜。
  “雁儿……”萧永夜的声音,在这样的晨光里,竟也让人觉得分外的动听,伴着风声、泉声,倒是少了冷淡多了清澈。
  顾雁歌总觉得这个人叫她的时候,总是分外的柔和,心道恪亲王也不知道如何对待下属的,便是去了近十年了,这些人还感念着。顾雁歌抬起头来一笑,阳光折射出灿烂的容颜,眼眸清亮得似初开的镜子一般。
  “萧将军,你起得很早呢!”
  萧永夜手横于嘴中,吹了个响哨,一匹马从晨光中奔来。那匹马却让顾雁歌一阵激动,等反应过来才明白,那竟然是恪亲王生前的坐骑,只是现如今已经老了:“响锣,你也来了!”
  萧永夜笑看着眼前的景象,顾雁歌惊喜地埋首在马的脖子里,一声一声亲昵地叫着响锣,而响锣竟也还记得顾雁歌:“这两年它一直在秋水关的草场养着,想来你也想见见它,就把它带来了。”
  顾雁歌这时才感觉到,原主对父亲的情感是如何的深,一直只以为有怨,却没想到怨得深是因为爱得切。响锣的眼里竟有泪,顾雁歌抹了把脸,脸上竟也有泪水:“萧将军,它还记得我呢,响锣……你的名字还是我改的,你以前跑得跟风一样快,现在跑不动了吧!”
  萧永夜神色平和地看着,只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宁静,看了前方的草场一眼,遂道:“雁儿,上马吧,带着响锣去跑一圈!”
  顾雁歌一听跃跃欲试,正欲上马,怎耐战马比她平日骑的马要高得多,这一下竟然没跨上去,甚至把马还给揪疼了,所幸是响锣,要是别的马早得嘶叫着把人摔了下去。萧永夜见状翻身下马来,站到顾雁歌身后,手一用力就将顾雁歌送上了马鞍:“雁儿,小心……”
  顾雁低头看着萧永夜的眼睛,落落大方的一笑:“谢谢萧将军!”
  顾雁歌虽然笑得很淡定,其实心却扑通扑通地乱跳着,若是仔细看,或会发现她脸上还有淡淡的红霞。萧永夜的眼睛,远看柔和深邃,近看了却只觉得能摄人心魄,惯在战场的军人,一身气度如渊停岳峙,断然不是王孙公子们能比的。
  萧永夜啊,让她莫名地想起一句话来:“聪明秀出为之英,胆略过人为之雄”,然后又觉得这句话形容萧永夜,还是过于秀气苍白了些!
  一扬马鞭正要催马奔跑,萧永夜恰好回头望她,见她跟上来了,遂是一笑,转头便朝着草场深处奔去。
  晨光中奔远的两人两骑,背影竟那样和谐美好,扶疏和净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得出神儿,净竹碰了碰扶疏道:“主子不是不喜欢萧将军吗,以前连见面都不带给个笑脸的!”
  扶疏点头,以前收了顶多收个拜帖,没好脸给,现在竟能说说笑笑的,真真让人意外:“大约是终于发现萧将军的好了,萧将军对雁主子一直关照有加的!”
  “扶疏,你说主子会不会……”
  “你瞎说什么,主子现在自己还一摊子事拎不开呢!”
  顾雁歌则一路和萧永夜奔驰向草场深处,云天带雾,草色含烟,两人飞奔在清晨的草场上,空旷得连笑声都无比宽广。萧永夜侧头看着顾雁歌仰面带笑的模样,也勾着浅浅的笑。
  到了草场深处时,萧永夜停了下来,顾雁歌便也跟着一道停了下来,看着萧永夜,萧永夜忽而说出一句:“雁儿,若我们都去了边关,京里……你要倍加小心着些。”
  顾雁歌侧脸一笑:“好,我知道!”
  萧永夜摇摇头,狂大的袖子迎风一摆,衬得整个人倍加飘逸:“雁儿,你真的知道吗?这京里,还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那些拿一切把你捧上云端的人,未必是真心待你的人!”
  顾雁歌又是一笑,虽然看不清萧永夜的神色,但这话里的关切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萧将军,我懂,只是有时候越懂越要装得糊涂,何况我本身就糊涂呢。”
  溜完马后,回院里吃了早膳,皇后寻边就来了人,说是皇帝赐各府陪同看戏。这日台上演的是《十相送》,只听女伶清哀哀的在唱道:“任凭那雨打风吹,妾亦是此心不悔,愿郎君早去早些回……”顾雁歌坐在太后身边,看着台上的戏,一边看着一边觉得可乐,敢情太后喜欢看这痴情女子薄幸郎的戏码。
  这戏的内容大抵是,夫有大志求功名,妻有身孕留乡中的故事。男人一去十六载,功成名就,娇妻美妾成群之后,哪还记得妻呢!却没想到妻在乡中为其生下一子,其子少敏慧,六岁能诗、八岁能文,十三岁便中了乡试头名,后一路进京,殿试上君王亲点了头名状元,并以公主配之。
  当琼林赐宴之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不知道是儿子,儿子却知道是父亲,儿子见父亲春风得意,却只是忘了乡中苦守了十六年的母亲,也不去相认。儿子在朝堂上处处出彩,帝王颇赏,封其母为一品夫人,其与公主大婚之日,男人才如梦初醒,几欲相认。最后其子与公主一一言明了事实真相,而后那男人身败名裂。而妻则是子孝媳贤,欢度一生。
  顾雁歌听得最后一句唱得是:“妾虽独守十六年,从前虽苦往后甜,儿有高位在君前,媳乃金枝至孝贤……”往后甜,顾雁歌一笑,大好的青春年华,应该幸福的时候却苦了,这晚得来的有缺失的甜,就是幸福了吗?
  太后见顾雁歌笑,便侧着脸道:“雁儿,今天的戏好看吧,这玉溪山的戏班子都是名角,就边京里的大班子也比不得!”
  顾雁歌笑了笑,也不说方才心里的想法,只是顺着太后的话说道:“太后娘娘,这戏自是好的,唱腔好词也美,在京里确实听不到呢。”
  太后呵呵一笑,哪会不知道顾雁歌不爱这戏:“好了,雁儿自来不喜欢听戏,闷了就叫上丫头、小子们一块去玩,总陪在我这老婆子身边,你们一个个还不得全蔫了。”
  皇帝也一笑,太子遂起身领着一群小辈儿走了。皇帝一回头看见萧永夜还端坐在那儿看正上演着的《护君山》,便让太监过去传唤,萧永夜上前来拜,皇帝指了指正向门外的小辈们道:“永夜啊,难道出来一趟,别成天君君臣臣的,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好好玩玩。不要每天弄得跟个老学究似的,等打完胜仗回来,朕非给你指门亲事不可,治治你这乏味的性子。”
  太后和皇后在一旁掩嘴笑,太后道:“永夜,早些年说让你尚小二,你在家装病,可害得我们小二好是伤心了一番。回头啊,得给你指着骄悍些的,好好治治你这绵里揉冰疙瘩的性子。”
  太后这话一出,满堂的人都笑开了,萧永夜却依旧是一派的疏淡从容,拜下来道:“微臣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微臣这回打完仗还是留边关吧,微臣怕是没胆子再回京城了!”
  萧永夜难得的一句冷笑话,配上他疏冷的表情,效果十足,原本就笑着的王亲们,此时更是压不住的笑。太后也笑得满脸花儿,又笑闹般的说了几句话,萧永夜这才出了门去。
  
第三十八章 第一公子的小辫儿 
  玉溪山往北就是秋水关,秋水关以一潭碧水而得名,澄湖两岸红叶如丹,山青如黛,水倒映着一丝云也没有的青空清澈无比。王孙公子们自成一派,丫头和小厮们自然随侍在后头,远远的倒也不敢扰了主子们的清兴。
  澄湖上有船,这边宗室里的的女孩子们一瞧,高兴地跳上去,太子一瞧看了眼萧永夜:“萧将军,你和老三一块陪着她们去水上玩吧!”
  萧永夜水性好,当年还带过水军,太子自然会点到。都是些小女孩子,反而是萧永夜这样的人比较有安全感,要是那些个轻狂的少年王孙们,反而让人放心不下。
  于是乎王孙公子们各自在澄湖边找好一处,丫头小厮们连忙奉上了鱼杆,有几个眼珠子溜溜转的亲贵们凑到了一起,正在商量着五公主不经意一般在他们面前提起的事情。
  “老刘,你最有主意,你说咱们怎么玩儿?”说话的人眉眼一挑,一脸坏笑。
  被称为老刘的人更是眉眼活泛,手一甩杆子,嘴里叼着根草叶子,嬉笑地道:“那还用问,反正就个候府的丫头,怎么玩儿不是玩儿,别弄出人命来就成。老于,你只要把平时在窑子里,调戏春娘的手段捋出三成来,公主的气儿就顺了。”
  另一个男子已经钓上了一条鱼,回头看着老刘直乐:“老刘,你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人,人家十五、六岁,家世清白的小姑娘,怎么经得起老鱼干的手段。到时候真要跟着老鱼干回去,于老爷子非揭了他的皮不可。”
  老刘一吐嘴里的草叶子道:“老白,要不你去。你可向来是让人家姑娘,自个儿贴上来的主儿,你要一出马,啥小丫头不是手到擒来,管她是家世清白的小姑娘,还是已经不清白了的小媳妇,那还不是你勾勾手,挑挑眉的事儿。”
  老于一笑:“你们这是去勾人还是去玩人,咱们可只是把人戏弄戏弄,这样的小丫头浑没意思,你敢真上手啊,到时候雁郡主那关可不好过。”
  这三人说着,不一会儿跟这三人熟识的人见他们有商有量的,连忙也过来问有什么好戏,那老刘一溜眼珠子说:“调戏个丫头,怎么样,兄弟们敢是不敢!那可是淮安候府上的丫头!”
  对面有人一笑,不屑的道:“只要不是雁郡主跟前的宫女,怕啥,不就是个淮安候府,还翻了天去不成。”
  说话的是瑞王的嫡次子顾次庄,平时这样的事,绝对少不了他的份儿,这个生力军一加进来,戏份就算足了。可浑是没想到,正当这几人要去“调戏”江杏雨一番时,却在草场一边的林子里发现了正在卿卿我我的一对小鸳鸯。
  顾次庄和一干人面面相觑,老白咽了口唾沫,手手肘轻轻推了顾次庄一把:“嘿,我说这事有趣了哈,我说小王爷,你家妹夫正和个丫头牵扯不清呢。光天化日之下,啧啧啧……就是我也没那胆子哟!”
  顾次庄怒容一凛,用力推开老白的手,狠狠地瞪着谢君瑞:“这个混蛋,还要不要脸了,简直不把皇室体面放在眼里,雁儿这在湖上,太子就在旁边,他竟然还有胆子跟个丫头在这腻歪,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顾次庄说话就要冲出去,旁边有人连忙拉了一把:“老顾,这时候上去不好吧,闹大了雁郡主面儿上也不好看!“
  旁边有人不乐意地,插话道:“管他好看不好看,咱们今天算是揪着‘第一公子’的小辫子了,以后再敢横,直接一掌拍死了作数。我就看不惯他平日里见了咱们骄傲得跟斗鸡似的,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顾次庄被这一闹一劝倒是冷静下来,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看着身边的人道:“揪人小辫儿的事,不正是咱们最爱干的吗。他瞒着我妹子做这等事,自有见青天白日的时候,咱们就只管揪着小辫儿,一天照三顿的折腾呗,但凡敢有个迟疑,咱们就上皇上、太后那儿去,把事儿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于竖起大拇指,对顾次庄说:“老顾,算你狠!”
  顾次庄磨着牙,狠狠地道:“我这算狠吗,我算是大大的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我揪什么揪,直接叫太子过来看戏不就行了。我整不住他,太子还整不住他吗,实在不成还有皇上呐,还有宗亲们呢。”
  一行人一合计,这主意成,于是就洋洋洒洒地走到谢君瑞面前,呈包围之势,一个个脸上皆是坏笑。忽然大这发现,顾次庄这家伙竟然没有跟上来,老白抬眼一看,顾次庄那家伙在树后面继续猫着呐,看来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老白嘴里叼着根草叶子,看着谢君瑞道:“哟,这不就是第一公子嘛,光天化日之下,美人在抱,真是享受得很哪!”
  谢君瑞看着这些人心里咯噔一下,浑身发凉,这些人平时就是些溜鸟走狗之徒,今天被他们看到了,这事可大可小,他们要是闹腾出来,怕是不好收拾:“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什么也不想干,就想看看,郡马爷美人在抱是何等美妙,我们抱不着美人,只好看看过过眼瘾了。”说罢还用无比轻浮眼神,看着谢君瑞身后的江杏雨,顺道还吹了个响哨。
  江杏雨揪着手帕往后躲了躲身子,无比惊慌、恐惧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泪水说上来就上来,泪珠子凝结在睫毛上,更添了几分柔弱与楚楚可怜:“你……你们……你们不要这样,我和君瑞是清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这话说得一行人齐齐哄笑出声,望着江杏雨跟看个玩具似的,有几个人更是笑得岔了气,只好扶着树干狠拍胸口。老白扇子一挥,指着江杏雨道:“认认清楚了嘿,这可是个丫头,还你你我我的,我们还没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你辩解个什么,没做什么……我看你们是什么都做得差不多了吧!”
  谢君瑞长出一口起站了起来,把江杏雨护在身后,看着这一群人道:“你们想干什么,说吧!”
  “没想干什么,你娶了我们雁妹妹,还敢在这里和个丫头不清不楚,要是我们去跟太后说说,不知道会是什么个场景。”
  谢君瑞没想到就得到这么个回头,顿时吓了一身冷汗,现在刚得了可以去从军的准信儿,要是弄这么一出,就再也没有办法在军中立足了。可要是屈服于眼前这些人,谢君瑞又不甘心,谢君瑞遂冷冷地看着他们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要说说去!”
  “清清白白,别说你们之间不清白,就是真清白的,我们有法子让你们不清不白,谢公子要不要试试!”
  谢君瑞一听,火直往头顶上冒,袖子一捋就要欺身而上,江杏雨连忙拉了一把叫道:“君瑞……不郡马,不要,不要为了奴婢和爷们起冲突,奴婢不值得!“
  老白“啪”一声打开扇子,又合起来,开始煽风点火:“看看这张脸,真是我见犹怜啊。老刘,这么可爱的姑娘,咱们可不能欺负人家。”
  老刘看了眼乐了,跟着道:“我路上就瞧着这丫头顺眼,老白,咱俩的喜好果然是极其相似啊。”
  众人又是一笑,谢君瑞这下哪里还忍得住,一把甩开江杏雨拉着的手道:“杏雨,你且在一边坐着,我怎么能让这些庸俗之人玷污了你。”
  江杏雨一声不要还在嘴里没出口,谢君瑞就已经扑了上去
  说罢就冲进了一行人中间,,完全忘了,眼前的人多是亲贵,他一个也惹不起。但只要听到江杏雨凄凄哀哀的哭声,做为一个“男人”,谢君瑞自然无法冷静。且来的七、八个人,在谢君瑞眼里都是些文不成、武不就的,而他自个儿好歹是在军中历练过的,自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谢君瑞可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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