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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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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除去二少爷而安排布置的云云,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因权仲白始终都没有消息,更没有露面,三四天来,府里是人心浮动,连绿松、石英这样的大丫头,都有些浮躁同担忧。倒是蕙娘气定神闲,依然照常起居,这一日更是按早就和娘家说好的行程,同长辈们报备过了,往焦家去看望文娘:文娘的婚礼就在正月,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很该回去给她过个生日。
因权仲白不在,良国公便派权叔墨护送嫂子回焦家去,也算是表示权家对这个儿媳妇的看重。才吃过早饭,权叔墨就备得了车马,在前头遥遥引路,将蕙娘送到了阁老府,他自己告辞离去,还是回军营里去摔打筋骨。蕙娘也很佩服这个三弟:不管府内如何风云变幻,他永远同往常一样,总是这么雷打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的军事里,甚至都不曾踊跃向家里要求,安排他入军服役出征。单单是这份数年如一日的韧劲,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了。
几个月没回娘家,此番相见,四太太、三姨娘等人自然喜悦,双方厮见过了,蕙娘便要去花月山房看望文娘,不想却为四太太止住:老太爷虽然入宫未回,可却给蕙娘留了话,让她在小书房等候,他一下朝,就要见到孙女儿说话。
得啦,祖父的意思,自然大过一切,蕙娘便又上了轿,往小书房过去,可女轿娘们才走了一半,却又拐进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之内,直进了老太爷平日里修道打坐,时常在此静心诵经的别院。
她自不是愚笨之人,见底下人如此行事,心头早有了模糊预感。落轿后,也不等下人上前,自己掀帘而去,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里屋——
虽说是早就有这一番猜测了,可才一见到权仲白那熟悉的身影,蕙娘身上那股劲儿,忽然一下好像被谁给抽走了似的。她险险没跌坐在地,扶着门沿缓了好半晌,才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地道,“这么重的伤!你是有儿子的人了!权仲白,你不顾我可以,难道连歪哥都——”
话说到这里,她才忽然发觉:几乎是破天荒头一回,她的声音里饱含了浓得难以忽视的心疼、脆弱和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哎,爆炸就在身边,咋可能没受伤呢。
话说,解释一下最近单更的原因,的确,岁末年初,活动比较多。但这不是单更的主要问题,主要是我前几天过敏,犯了鼻炎,有两个晚上睡觉是睡下去一小时,然后窒息着醒来,因为鼻子不通气。甚至连坐着都不通气,必须得熬一小时两小时,等鼻子通气了睡意也回来了,这才能又睡一小时,然后重复窒息醒来。这种情况其实非常疲惫,根本是没精力去工作的。而鼻炎不是说你喷了药就能好的,加重到减轻有一周到两周的病程,这期间睡眠质量是逐渐变好的,所以我很怕感冒或者犯鼻炎,一犯那就是一周多不能加更,这也是为了质量着想,不然我水出个双更来也很容易,但那就没意思了对不对。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多理解,为文章质量着想,让我多休息几天吧。期间满足的双更条件等我恢复后一定给补上的。
☆、114慌乱
权仲白真不愧是天生下来膈应他爹、他媳妇的天魔星;蕙娘都这样了;他却还是那淡定逾恒的死样子;即使一条腿被吊在半空之中;面上身上星星点点,全是刚结的血痂,看着也依然还是那样仙姿飘飘、风流外溢。他冲蕙娘微微一笑;语气毕竟是比上回两人说话时软和了一点;“没什么大事,再过十几天就能下地了。”
有些事,不到发生的时候,真是没办法去预料自己的反应。蕙娘有那么多话要说;那么多账要和权仲白好好算一算。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有再好的理由,也不能闲来无事就拿命去赌,她更想知道权仲白究竟是失踪去了何方,和密云那场爆炸又有没有关系。可到了这时候,她忽然发觉这些问题都可以搁到一边,在这一刻真的都不算什么了。
“再过十几天才能下地?”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了。“你要是折了腿,那伤筋动骨一百天……”
权仲白瞅了她几眼,神色也有点奥妙,也许他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表现,他的语气又缓和得多了,“没有折,就是从山坡上往下滚的时候崴了脚罢了,十几天后就能恢复自如,只是有两三个月不能骑马了。会吊起来,也是因为那处有淤血,这样好得快。”
蕙娘勉强松了一口气,她已经走到权仲白身边坐下,虽说在最初的惊诧过后,这会她也算是缓过劲来了,可仍然禁不住有将权仲白细细翻检、查验伤处的冲动——只是想到权仲白同她上回对峙,她虽然强力否决了和离又或者是貌合神离的提议,但听他意思,似乎是不置可否,大有自此以后依然桥归桥路归路的意思。这手伸出来,便不知道该不该放到权仲白身上去。
两人目光相触,权仲白神色含蓄,令她看不出情绪。她觉得他是明白了她的犹豫,可碍于头前喊分手的态度那么坚决,就算有所软化,以他的性子,也是决不会表露出来的……
好好的两夫妻,为什么非得要走到现在这样,两个人坚持得都辛苦,夫妻对峙,甚至比腥风血雨的外部斗争还要更疲惫,更伤人……蕙娘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几天,事太多了,冲击一浪接着一浪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乱了。
“这怎么闹的,”伸出来的手,到底还是没放到权仲白身上,她若无其事地为权仲白掖了掖被角,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是有妻有子的人了,怎么行事还这么不小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管你做什么,如此以身犯险,就是不对。”
两个人回到对峙的老路子上来,倒似乎都安心了,权仲白没有动气,一句话就把蕙娘给堵回去了。“这句话你自己也应该好好听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也是有儿子,有相公的人了,不管想做什么,如此以身犯险,就是不对。”
蕙娘脸上一红,难得被权仲白抓住了痛脚,“我那不是不知道体质变化,反应会那么大吗……”
“我出事之前,不也根本就不知道会出事吗。”权仲白闭上眼,有几分倦怠地叹了口气,他吩咐蕙娘,“把那边温着的汤拿来。”
屋内虽有一个小鬟服侍,可蕙娘还记得权仲白在她起不来床的时候,都是怎么陪护她的。两人就有再多矛盾,她也不是那等不知回报的人,她亲自到火上,用白布垫着手,把一坛子浓浓的大骨汤给逼出了一小碗,又把权仲白给扶着坐起来。“你别动了……这只手不是还包着呢?”
她从来没伺候过人,动作自然有几分生疏,见那汤还冒了白烟,便自己浅尝一口,觉得还能下咽,这才把调羹塞到权仲白唇边,白瓷勺上一泓淡黄色汤水,上印了浅浅的胭脂印……权仲白又瞅了她一眼,他慢慢张开口,就着那浅红色的胭脂印,将汤水给咽了下去。
屋内一时虽无人说话,可气氛却很有几分旖旎宁馨,蕙娘服侍着权仲白喝了一碗汤,将空碗搁到一边去了,又从袖子里扯出一条手绢来,给他擦拭唇边的汁水——劲儿究竟是大了一点,牵动权仲白唇角一侧一个伤口,他皱着眉头嘶了一声,蕙娘忙移开手,可这手一印上去,就真挪不开了,她轻轻抚了抚权仲白伤损的脸颊,也不愿去看他的表情,只细细审视着这一个个细碎鲜红的痂面,看着看着,便情不自禁,越凑越近,睫毛似乎都要扇到权仲白的脸颊上了……
都到这份上了,权仲白也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要是再不明白,两人也就真的很难再走下去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蕙娘撑在床上的那只手给拿掉了,蕙娘就势轻轻地跌落下去,倒在权仲白胸前,她眼睛忽然有点潮热,只盼着这静谧一刻能再持续下去,觉得权仲白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说话,便摸索着伸出手,盖住了他的嘴巴。
权仲白也就不说话了,他用那只好手拿下了蕙娘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蕙娘的肩膀,就像是在拍一只猫。蕙娘的眼泪不知如何,就被他给拍出来了。她一边哭,一边倒是想说话了,抽抽噎噎地道,“权仲白,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两人间的爱恨情仇,真是讲都讲不清楚,这番话内蕴含了多少情绪,又暴露了她的多少弱点,蕙娘已经懒得再去在意了,她甚至不想再去猜度权仲白的心意。前后两辈子,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从宜春票号的两个掌柜,到她自己的亲祖父帝国首辅,不能说她没有和一等一的人精子打过交道,甚至就是现在,她还在暗暗推动着良国公按她的思路去走,敲打、试探权夫人的立场,可说是以一人之力和权家三位长辈博弈……可这些人中龙凤,没有一个人能像权仲白这样令她如此挫败、如此痛恨,如此,如此……
权仲白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那你杀了我算了——唉,别哭啦。”
他的声调中亦饱含了难言的情感,爱不像恨不像,复杂至极处。蕙娘心底,真是五味俱全,委屈、心痛到了顶点,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权仲白一眼,这才主动倾前,咬住了他的下唇,力道之大,甚至令权仲白模模糊糊地痛呼了一声。
唇齿相接,多少情绪都在这简单的动作中得到慰藉、得到释放,吻得半日,蕙娘慢慢欲要分开时,却被权仲白摁住了后脑,又将她按了下去……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屋角的金猊玉兔香燃得尽了,只有金狮银兔还在炉中做相博状,余下一缕香烟慢慢腾起,在屋梁左近徘徊不去,似乎已成了这静谧屋内唯一的活气。
良久良久,梁下床间才有了响动,权仲白低低地道,“外头是怎么传说密云那事的,你说给我听听。”
“说是附近村民当晚就听到一阵阵地巨响,”蕙娘的声音里透了淡淡的娇媚,“白日里过去一看,山坳里头有好些零碎尸块,并七八辆大马车,死的人什么样的都有,衣衫多半都被炸破烂了,大多都是尸首无全,也无从辨认身份,现在都传说是京中人雪夜试炮,又出事故了。还有人夸说这回毕竟是学聪明了,知道在城外试,免得和从前一样酿出大祸。”
她还靠在权仲白胸前,本来并不想起,还惦记着翻翻他身上,看看还有什么伤处,也许被他瞒下了。可又害怕自己太沉,压着了权仲白,到底还是坐起身来,一边去挽鬓发,一边问,“你这一身伤,真是因为密云那场爆炸来的吗?”
“没想到会炸。”权仲白抽了抽嘴角,也抚了抚被吊起来的左腿。“我根本就不是冲着火器去的,另有目标。不然,不会只带这么一点人的。”
他没等蕙娘盘问,自己就略做交待,“本来只想问封子绣借一些人手,没想到他那样热心,自己也跟着去了。事发时,还要多得他贴身那两个好手,把我扑在地上,扑棱棱就滚下雪坡,正好雪被震倒,我们跌入坑里,被浅浅埋了一层,倒是逃过之后数场爆炸余波,别人就无此幸运了,除了封子绣被拼死护住,连油皮都没蹭破一点之外,余下在马车附近的人手,不论敌我,几乎全被炸死。此事大有蹊跷,我们没有惊动别人,是趁夜秘密回京的。”
权仲白顿了顿,神色有点微妙,“我不想住在封家,索性就让他们把我送这儿来了。老人家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多问,连面都没露。我知道你今天会来,也没往家里送信……唉,老人家不愧是老人家,人老成精,什么事不能沾手,他心里真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的,不是火器,那是什么?你怎么不愿意住在封家?”蕙娘眉头不禁一皱,“燕云卫的人都借了,难道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听你意思,是有一群人私底下运输火器?这么险的事,老人家当然不会沾手……这件事既然过了燕云卫的手,他们是肯定要寻根究底的,你怎么搞的,这么麻烦的事都惹上身来,你又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有人会从那个地方经过,运送你想要的东西——你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去的?”
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问得权仲白要回答都不知从什么地方答起,他提了一口气,又无奈地吐了出来。
“不是和你说了吗,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火器……”他让蕙娘,“你把床头柜子打开,那个小铁盒拿出来。”
蕙娘依言拿过铁盒递给权仲白,权仲白打开一条缝让她看,“我为的就是这种石头……这车队在我想来,应该只是运送这种石头而已,没想到却还搭边送了火器——不要小看它,它虽然可能只能配出七八方药,但可比那几车火器要值钱得多了。火器这东西,民间终究是可以造出来的,可这药,没有这石头可配不出来。”
蕙娘只从小缝里看了一眼,见那石头流光溢彩,在天光下隐隐居然有荧光闪烁,只是一小粒,居然要用这么大的盒子来收藏。她有点好奇,“这能配什么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药卖得这么贵,我们焦家怎么从未收到过一点消息?”
权仲白望着她笑,“你们家人口简单,用不上这个……可你恐怕也听说过它的名头,神仙难救,我和你提过一次的。据说是数十年前从南洋带回来的药,吹得天花乱坠的,说是只要一服下去,就是连神仙都再难救了。一个月内必死无疑,并且死状看着和病死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死后验尸,也都很难发觉有异……这一贴药拿到外头去,轻轻松松,一、二万两银子就换回来了。各府且都还争着要买呢……就是一时不用,手里有一贴这种药握着,心里也安稳不是?”
蕙娘还真是头回听说这毒药的名称,不禁骇然色变,权仲白又补充说,“不过,这种药有很强烈的气味,尝起来也非常苦,除非被人硬灌,不然一般人也吃不到一贴的量。但如果不是一贴全吃下去,只是定期服食一点,那就又未必致命了……又贵又少,多半是被权贵人家的女眷用在敌手身上,倒很少有人用来对付政敌。而且也不是就难以治愈了,李纫秋中的就是这种毒……其实只要祛毒及时,调养一段日子之后,也是能将养过来的。”
焦勋中毒的事,蕙娘压根都来不及细问,权仲白就已经出门办事。再次见面时,她又被权仲白身上的伤处给闹得心烦意乱的,一时竟将此事抛诸脑后,直到权仲白提起他来,她才记起此事,要问,又觉得不是时候,犹豫了片刻,见权仲白目光炯炯望着自己,便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买了这贴药,特地来害了他?可这药这么贵,却又是何必呢?花点钱买了他的命,应该更容易吧。”
“他一路被宜春票号照料着呢。”权仲白慢慢地说,“要动手也没那么简单……这药,可能也不是别人买来的。”
他冲那小铁盒意味深长地轻轻点了点下巴,不说话了。
蕙娘自然是吃惊的,她疑惑地望着权仲白,半晌才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权仲白的眼神,在蕙娘脸上来回扫视了片刻,他又左右一看,蕙娘晓得他的意思,站起身合上门,“放心吧,这屋子是祖父起居的地方,门一合,里头说什么话,外头都听不见的……”
也许是对她已经失去信任,也许是要出口的话,的确关系重大,权仲白很少有这么犹豫、这么黏糊的时候,他又沉吟了片刻,才似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你只知道自己被害,可能是权家人出手,为的是防你过门,鼓动我谋夺世子之位。可不知你想过没有,不论是大哥还是三弟、四弟,对我都足够了解,我无意世子位的事,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他顿了顿,又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肯定是更明白的。会不会因为娶了老婆就放弃遨游宇内的理想,我看只要熟悉我的人,也都能很轻松就得出答案。这人实在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冒着风险来防患于未然。当然就是安排,以我对家人的熟悉,也能很轻松地预料到他们会采用的手法。三弟、四弟不说了,只说大哥、大嫂,要害你的命,未必,安排什么事坏了你的名节,倒是大有可能。”
大少夫人在人命上的确是比较软,自己似乎一般是不动手的,蕙娘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完全投入到权仲白的思绪里了。“你问我,害我的药,是不是神仙难救——”
“如果是神仙难救,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权仲白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宜春票号对一般人来说,只代表惊天的财富,可你想过没有,这么一个全国上千家分号,富可敌国的大票号,对于我们大秦来说意味着什么?事到如今,也无须讳言,宜春号几乎是一手就拿捏住了大秦的一条命脉,少了它,全国的金钱流都要停摆,它的能量,大得你可能都想象不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你来说,那是钱生钱的钱柜子,对别人来说,那就全不一样了,我想,他们可能就是盯上了你们焦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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