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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华冠路-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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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了青桑,只是青桑除了取些需要的,其余的都给了铁翼。对她来说,即将回到玄朝,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呢。

    笑姑对青桑的漫不经心并不在意,依然笑着说道:“能赏的很多,金银珠宝、名号地位,甚至于性命。”

    青桑手中的针扎进了手指。

    鲜血从手指的伤口冒了出来,青桑放进口中吮了吮。

    笑姑知道一向聪慧的青桑又怎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公主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回去也是一死。”笑姑说得更直白了。

    青桑没有回应,自顾自又绣起花来。

    “公主聪颖过人,自不会做那令人宰割之事。”笑姑继续说道。

    “你想怎么样?”青桑终于开口,眼睛却没离开绣布。

    “呵呵。只要公主告诉我地下城的入口和开启的方法,我可以保公主一命。”笑姑道。

    青桑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看笑姑,说道:“你为何要知道地下城的开启之法?”

    “这,公主就无需知道了。”笑姑道。

    “那你又如何保住我的姓名呢?”青桑问。

    “我能保证公主安全的离开。公主应该知道,您只要回到玄朝就必死无疑,而圣上又不能让您留在北戎。如此以您一人之力根本就别想逃脱。”笑姑说道。

    “那为什么借助于你我就能离开呢?”青桑问。

    “您是不信我?不管您信不信,您还有的选吗?”笑姑道。

    青桑没再吭声,又埋头绣起花来。

    笑姑等了一会,见青桑没有回应,便起身说道:“公主仔细思量思量吧。”

    青桑仍没有说话。

    笑姑没有理会青桑的怠慢,大步朝门外走去。

    笑姑走后,青桑看着雪花从笑姑没有合上的房门口飘落进来,在地上化成了水珠,心中不禁怅然。

    是的,笑姑说得对。她是见不得光的。当初宏景帝同意将她包装成公主嫁到北戎来,也是为了解一时之急,现在任务结束。等待符熙的定是加官进爵,而自己这个所谓的公主回到玄朝若被人认出是应该同太子一同入殓的蒲青桑,那定会在玄朝引起轩然大波。正是因为如此,符熙才会三番两次说要带自己去那无人认识的地方,过隐居的生活吧。

    青桑很想回去。然而回去就是死。思及此,青桑露出了一抹绝望的笑容。

    起身走出房门,立于院中,伸手接住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手上转瞬即逝的冰冷过后,便是一滴滴水,这就是雪花的命运。青桑叹息道。

    刚刚进门而来的棠丰看着在风雪中窈窕而立、戚戚自怜的青桑。心中生出了一抹同情。青桑会有怎样的命运他再清楚不过了。圣上要符熙回朝的旨意早已经到了,符熙却瞒了青桑,拖着行程。棠丰知道符熙对青桑动了情,他不能看着青桑回去丧命,只是这样拖着恐怕只会让他们因为抗旨而被诛杀。

    “公主好兴致。”棠丰道。

    青桑侧身一瞧,看见了棠丰,招呼道:“世子殿下前来是来寻驸马的吗?”

    “也不全是。我听闻戎王将府库里上好的绿茶都赠给了公主,所以特来讨杯茶喝。”棠丰礼貌地笑了笑。

    青桑有些不明白棠丰此来的用意。但想着他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请他进屋,吩咐玛喜沏茶。

    北戎的冬日极冷,屋子里便生了暖炉。而为了喝上热茶,玛喜便在院中煮着茶水。此时,水壶中的水正好开了,嘟嘟冒着热气,玛喜提壶为棠丰和青桑沏上一杯茶,两人便喝着茶开始闲聊起来。

    “刚刚进到院中,看到公主在赏雪,看来公主很是喜欢这雪景。”棠丰说道。

    “雪花自由无拘;潇潇洒洒;叫人痴迷。”青桑抬眼看了看房外,因为房门、窗户紧闭,已看不到外面的雪景。

    棠丰看着青桑空洞的眼神,忽然觉得心中一痛,这种感觉让他不禁皱了皱。喝了口茶,棠丰说道:“身为皇族中人,有些东西就强求不得了。”

    青桑低头道:“你知道我不是皇室之人,但我一样没有自由,甚至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棠丰谨慎地瞧了瞧玛喜。

    青桑见状,苦笑道:“此事已不怕别人知道,再说玛喜我是绝对信任的。”

    棠丰听了她的话,也不知该说什么,一向才思敏捷的他此时倒沉默了。

    “不知世子前来到底所谓何事?此时驸马应该还在戎王那,世子有事请直说。”青桑岔开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

    棠丰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突然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

    “圣上要您和驸马回朝的旨意已经下了。”棠丰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寻到更好的方式去说这件事。

    “是吗?何时动身?”青桑问。

    “昨日!”棠丰道。

    “嗯?”青桑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即青桑明白了,符熙没有遵循圣上的旨意。

    “驸马太傻了。这样只会害了他自己。”青桑长叹道。

    “他是想……”棠丰想说符熙真心喜欢你,想带你走,但不知为何,此时面对青桑,却说不出口。

    “世子殿下不必多说了,我心中了然。”青桑道。

    棠丰看着青桑颓然地低下头。有一句话差一点就冲口而出,但最终还是被他咽进了肚子,转而说出地是:“也许,看你立了大功的份上,圣上会留你一命。当初他用这招将你送来北戎,不也是为了让你活命吗?”

    青桑冷笑道:“当初是因为我有用。时事动荡之时,世人皆要我这个不祥之人去死,但我的父亲却是圣上当时所要倚靠的,圣上用了这招,既能平息了众怒。又因为保住了我的性命,而换取了父亲的死心塌地,如此一箭双雕。他何乐而不为呢?现如今,圣上怎能让我回朝,证实他当时弄虚作假的事实。我的存在只会让皇后与他失和,百姓对他失信。只要我没有从北戎回去,他完全可以对我的父亲说我因病或因伤死在了这异国他乡。也许为了标榜他的仁厚,还会给我一个封号,昭告我的事迹,让众人景仰于我。所以,只有我死才是对他最好的;对朝廷最好的。”

    棠丰静静地听青桑一口气说完这些,然后平淡说道:“公主以后可不得再说这些。”

    青桑此时心中抑郁难平。知道刚刚自己失言了,在这个时代,她刚刚说得那些话足以让她死一百次了。

    冷哼一声。青桑说道:“说与不说都是死。还不如说了心中痛快。”

    棠丰摇摇头,说道:“这不该是你说得话,你是个聪明人,也许离开也是一种方法。”

    青桑抬眼瞧了瞧棠丰,说道:“世子殿下也是聪明人。怎会不知没有亲眼看到我的尸体,圣上怎会放心。”

    棠丰见她将事实看得如此明了。更觉难过,而这种情感的产生让他很是不解,不禁又皱了皱眉。

    青桑见他再次皱眉,以为他觉得自己孺子不可教也,也不愿与他多说,开口道:“世子殿下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我有些倦了,世子殿下请回吧。”

    棠丰见她开口送客,也不便留着,便起身走了。

    “公主……”一直听着青桑和棠丰对话的玛喜很是痛心,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为什么青桑会活不成,但是仅仅是知道这个结果,她便觉得痛心不已。

    “玛喜,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就是命。”青桑拉过玛喜的手说道。

    “公主,驸马他一定会有办法的。”玛喜哽咽道。

    青桑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害了他。”

    玛喜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滴落下来。

    主仆二人正难过着,忽闻房外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

    青桑听出其中一个是佟兠的声音。

    “是兰珠,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玛喜道。

    打开门,就见佟兠拉着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快给公主请安。”玛喜拉过兰珠,嘱咐道。

    “不用了,过来,让我瞧瞧。”青桑摆摆手,示意兰珠不必行礼,拉过她在跟前细细瞧了。

    长瓜子脸显得娇俏秀气,眼睛虽然不大,却透着机灵,青桑摸了摸她乌黑发亮的辫子,说道:“长大了定是个美人。”

    “会是像公主一样的美人吗?”兰珠娇声问道。

    青桑笑了,赞道:“一张嘴可真甜。会的,你会是个大美人。”

    “当然,兰珠肯定是个美人。”佟兠凑上前去,乐颠颠地附和道,调皮的样子惹得青桑又是一场笑。

    “嫂嫂,娘亲说她想见你。”佟兠说道。

    “枷洛?”青桑愣了愣,说道,“她在哪?”

    “在院门外。她不敢进来。”佟兠说。

    “出去看看吧。”青桑起身朝门外走去。漫天飞雪中看见了一抹紫红色的身影。

    今天的不速之客还真多。青桑边想边走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难言的痛苦

    枷洛身披一件紫红色的双层棉斗篷,原本妖媚绝美的俏脸多了两道深深的伤痕,使得这张脸再也没了昔日的风采,立在风雪中,蜡黄而又狰狞的一张脸让青桑原本对枷洛的厌恶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你的脸?”青桑问。

    枷洛微微侧过脸,说道:“被猫给抓的。”原来枷洛刚到新德时,心情极差,脾气就更差了,时常打骂那里的几个奴婢。几个奴婢受不了这气,某个晚上就抓了只猫放进枷洛的被窝,几人按住被角,一人打猫,猫受惊乱窜,就将枷洛抓得到处是伤,脸也毁了。

    新德那地方天高皇帝远,是专门安置被贬或不受宠的妃子的,可以说就是冷宫,几个奴婢敢这样对她,也是看准了没人会管冷宫里的事。

    此事之后,枷洛的处境越发悲惨,别说有人服侍她,就是三餐也不一定能够确保,饿极了,枷洛就只能挖些野菜,吃些厨房的剩饭,能够活着熬到现在,也算是命硬。

    听了枷洛的遭遇,青桑想到了“报应”一词。枷洛毁了水栗的容貌,现如今已经报在了她自己身上。

    “公主,还是进屋去说吧,当心着凉。”玛喜为青桑披上厚厚的大红披风,轻声说道。她原以为青桑只是出来看看,没想两人竟立在风雪中聊天,玛喜不禁担心起了青桑的身子,不得不开口劝道。

    青桑朝玛喜笑笑,自己紧了紧披风,说道:“那就进屋聊吧。”

    佟兠便冲上前扶着他的娘亲进了屋子。

    进屋后,枷洛卸下了斗篷,露出了穿着暗红色棉袍的身子。当日与青桑一同跳舞时,这具身体是如此曼妙动人,而今却是骨瘦如柴。这份事过境迁的凄凉让青桑对她的厌恶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深的感慨。

    “兠儿都和我说了,在最危急的时候都是公主救了他,所以枷洛此次特地来谢谢您。”枷洛温和说道,身上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佟兠是个好孩子,再说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父亲,只有你这个母亲,所以有什么恨,什么仇都过去了。”青桑道。

    枷洛悲叹一声。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只有兠儿。”

    青桑淡淡说道:“也许这才是最珍贵的。”

    枷洛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只想平平静静过完这一生。当初我书信给哥哥。也是为了佟兠,幸而哥哥回信里说得全是劝我放弃之类的话,否则当初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我们默第灭族。”

    青桑听她说起,这才想起那日枷洛被贬之后阿加并没有受牵连,原本以为火茸是顾及整个默第族。现在才明白是因为火茸见阿加的回信上并没有接受枷洛的建议这才放了他一码。

    青桑安慰了枷洛几句,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反倒是佟兠和兰珠在外面的火炉烤起了红薯,阵阵香味引得房内的几人再也按捺不住,走出房间探看。

    一个架在木棍上的红薯掉落到了火炉中,佟兠下意识地想要去取。被枷洛止住了,枷洛嗔怪道:“兠儿,当心火。”

    佟兠吃痛收回手。捏在了耳垂处,冲着枷洛嘿嘿笑了笑。

    “快给娘亲看看,烫伤没有?”枷洛着急伸手拉过佟兠的手,仔细瞧了。

    “没事,我反应快。没烫着。”佟兠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 。”枷洛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佟兠伸出舌头调皮地笑了笑。大伙被他的样子逗乐了。

    “好香啊,在做什么?”刚刚从外头回来的符熙先是闻到了扑鼻的香气。接着便听到了众人的笑声。

    进了院落,就见一群人围着炉子,上前一看,欣喜道:“烤红薯,正好我肚子饿着呢。”

    “还没好呢,好了先给你,你别急。”佟兠拦住符熙伸出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就护着炉子。

    “我帮你烤,烤这个我内行。”符熙故作要去抢红薯的样子,急得佟兠一把抱住了符熙的腰,两个人你推我拦,有趣的样子又惹得众人一阵捧腹。

    “好了好了,兠儿,驸马和你闹着玩的呢!”枷洛拉开佟兠,笑说道。现在她已经知道符熙不是火茸的儿子了,也就改了称呼。

    “呵呵,我怎么会和你抢呢?佟兠,你看那个小的,好像已经烤熟了。”符熙摸了摸佟兠的脑袋,指着炉子里的烤红薯说道。

    佟兠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小的红薯已经烤得酥软。一旁认认真真翻着红薯的兰珠将这个红薯拨弄出来,用小盘子装了递给了佟兠。

    “给,说了好了先给你的。”佟兠端着热乎乎的红薯递给了符熙。

    符熙乐呵呵地推了回去,说道:“傻瓜,我不和你抢,你和兰珠先吃。”

    “不,说了先给你的。”佟兠一副认真的样子,丝毫不容符熙拒绝。

    符熙只好接过,但随即就给了青桑。

    “你尝尝。”符熙道。

    玛喜赶紧接过,用勺子将外面的焦皮刮了,露出了里面金黄的红薯肉。香气弥漫开来,惹得佟兠和兰珠两个孩子不住地咽口水。

    “快给两个小家伙先吃吧,瞧他们馋的。”青桑将盘子递给佟兠,说道:“你们烤的地瓜,当然要你们先吃了,快和兰珠一起吃吧。”

    佟兠看了看兰珠,见她也很想吃的样子,就接过给了兰珠。

    兰珠才不会那么斯文用勺子,直接就用手将红薯掰开,和佟兠一人一半就啃了起来。

    “谢谢!”青桑对符熙说道。

    符熙讪讪回道:“我们俩之间还要说谢谢吗?”

    青桑一时语塞。

    “公主和驸马可真是恩爱。”枷洛羡慕说道,但说完后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她前半辈子都在争宠,争得了地位和荣耀,却争不到爱情。现在的她已没了争夺之心,却也失去了爱的权力,心中惆怅自是难以言喻。

    青桑和符熙听了枷洛的话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玛喜自打知道一些真相后。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难过,也低下了头。

    “哥哥,嫂嫂、娘亲,红薯都好了,快尝尝吧。”佟兠并没有看出气氛的沉默,捧着香喷喷的红薯就靠了过来。

    几人被香气吸引,有了食欲,纷纷接过啃了起来,香甜的红薯让各自抑郁的心情稍稍有了些好转。

    吃完红薯。枷洛也不便再留,带着佟兠要离去,青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且慢,枷洛,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公主请说。”枷洛止住脚步。

    “请问你知道多少关于水栗的事?”青桑问。

    枷洛愣愣,说道:“水栗活着?”

    青桑点点头,说道:“她哑了。也毁了容。”

    枷洛低下头,没有吭声,这都是她造的孽,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枷洛问:“她现在在哪?”

    “我让她和草香他们一起回玄朝了。”青桑道。

    “那就好。希望她到玄朝能过上好日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枷洛带着愧疚说道。

    “娘亲,戎王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不会怪你的。”佟兠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小脸也浮现出难过的样子,劝慰道。

    枷洛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对于青桑来说,枷洛犯下的很多错误都是不可原谅的,水栗还有命活着。但曲珍夫人已经无法复活了。只是,看着他们现在母慈子孝的样子。青桑又能说什么呢?

    枷洛对青桑说道:“公主,水栗是我从多赛城买回来的。那日我在多赛城的奴隶市场看到她,觉得她长得不错,就将她买了回来。她的身世我从未问过,只是我想她以前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或者至少是富裕之家的小姐。”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青桑问。

    “因为刚来时,她什么都不会干。连最简单的洗衣扫地都做不来,双手也很细嫩,不像是干过活的,所以我才这么认为。”枷洛道。

    青桑知道枷洛应该只知道这些了,便不再多问。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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