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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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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说的是真地吗?”允文道。

杜如晦点头道:“我们这位皇上虽然礼贤下士。但在夫妻儿女之事上却是乾纲独断,独断独行,绝不会被外界影响的,只要你能使皇上相信你才是他最好的继承人,那么这太子之位就逃不出你的手心。”

允文彷徨无撮,只能应声点头,半晌冒失道:“可是父皇知道了我和媚娘地事了,这也没有关系吗?”

“什么!”杜如晦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拿手指将允文露出的那两个“无辜”眼神的眼睛插成两堆肉泥,又气又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知道地?”

“我…”允文怯声道:“那还是去年的事了…”

“你说,我听!”杜如晦怒道。

“哦。”允文将自己与杜如晦相认后。如何到武媚娘那里,又如何有太监禀报了陈铁。之后陈铁又如何招自己质问等等通通的说了一遍,又急急道:“可是父皇说这不怪我,他还自己承认是他错了呢。”

“糊涂!天子哪有可能错的?错的只能是你!”杜如晦骂道:“当时皇上或许念及父子之情会有些内疚于心,可是时间一长,皇上担心的就要变成你和那个武媚娘还会不会有私通之情!日后皇上百年之后,你们两人还会不会…”说到这里一顿,接着又怒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去纠缠那个武媚娘吗?你怎么一点也忍不住啊?你这样还有什么出息啊!”

允文被骂的烦了,不甘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舅舅,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杜如晦气极,手碰心脏骂道:“我哪知道该怎么办!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你地河南王吧!”说罢转身要走,允文上前一把拉住,道:“那媚娘呢?”

“呸!媚娘!”杜如晦喝道:“你现在还想着她干什么啊?就是她害了你地一生啊!”说罢再不犹豫,转身而出。

允文在身后呆呆战立了半晌,迟疑片刻方才恨声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地!”

“段大人,皇上有没有事?”武媚娘小心地道,说话间轻轻擦拭一把陈铁额头的汗水。

“这个…”太医令段常山迟疑半晌不敢回话。这时自陈铁口中传出一个虽轻却斩金截铁的声音道:“说!”

“是。”段常山连忙答应一声,小心道:“皇上之疾乃是顽疾,自二十年前便有头痛的症状,二十年间有屡因为国家操劳,多次犯病…”陈铁地头疾在宫中都有专人掌管档案,故此这段常山虽是新任太医令,却能对陈铁以前的病史多有了解。这番话说来也是丝毫无差,只可惜陈铁想听地却不是这些,故此还未说上几句,陈铁虽是头痛,还是打断道:“你直接说,朕不怪你,朕到底还能活多长时间?”

“这…”虽然陈铁说不怪罪。可口中的那番话又如何能够说的出口?段常山依旧畏畏不敢言。

“说…”陈铁无力道:“不说诛你九族。”

“皇上饶命,以臣的医术。只能再为皇上延命半年。”段常山吓的屁滚尿流,脱口而出,但说完后却又吓的连忙跪地磕头求饶:“臣医术不精。还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半年…”陈铁突然强自一笑道:“半年时间也就够了,好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谢皇上。谢皇上。”段常山只觉得自己地这颗人头从铡刀之下滚了一圈又滚了回来,整个后背湿成一团,急忙狼狈地谢完恩跑了出来。

段常山一走,武媚娘便已哭道:“皇上,这可怎么好啊?这可怎么好啊?”

陈铁轻轻笑道:“你也不要这么伤心,人皆有死,死未必不是生,我在这个世界死了。不定在别地世界又活了过来呢?”

这番话其实是陈铁结合自身另有所指,但武媚娘却以为只是安慰自己地话语,哭道:“皇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话,你若真有那么一天,可叫臣妾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呵呵呵。”陈铁笑道:“你若舍不得我,便跟我一起去了吧,你说好不好?”

武媚娘心中一惊,转而连忙哭道:“皇上若真有那么一天,那我将肚子中的龙子生下后一定随皇上而去!呜呜呜。”

“你有孩子了?”陈铁喜道。

武媚娘点头道:“恩,已经有四个月地身孕了。”

陈铁笑道:“十月怀胎,没想到半年之后朕龙御升天之时便是这小子出生之日,若这样看来,这小子的造化可不浅啊。”

武媚娘得陈铁夸奖,刚要露出喜色。却转而又悲伤哭道:“什么好造化。他刚出生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一想便觉得他可怜呢。呜呜呜。”

陈铁喜色一敛。目光在武媚娘面上一扫,搞不清她是无心之语,还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要她陪葬之语这才故意说出的这话,但不管如何,陈铁却已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女人绝不能留!不说她只是作为兰陵地一个替代品,不配在自己死后享有太妃的隆誉;便是这个女人自身的本事也不可小窥,现在自己在时还能压制,若是一旦自己归西,那自己的子孙只怕不一定能斗的过这个千古女帝…

扫眼她似乎尚无拢起的小腹,暗暗犹豫到底是该乘现在动手,还是自己死后留下遗诏让她自尽,但不管哪一种方法都是不大稳妥。若是现在动手,那岂不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儿子?若是留下遗诏,但只怕这遗诏能不能起作用还是个问题,历史上的武则天何尝便不是从削发为尼变成了皇后之尊,之后又灭唐改周?

陈铁这里犹豫不决,武媚娘也是突然哑无声息,两人之间突然闪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半晌,陈铁突然笑道:“媚娘,就算你真地想随朕同去西方,朕还不愿意朕的皇儿也随着我们一起去呢,等朕去了,你还要将他养大,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父亲!”

武媚娘心下一松,再次梨花带雨道:“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陈铁轻抚她背安慰,半晌又道:“好了,你先去端一碗参汤来给朕喝,去吧。”

“恩,”武媚娘轻轻点头,转身出去。来到房外,却见允文早已端了一碗参汤侍立,不由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允文的目光在她身上恨狠看了一眼,似乎要将她看个精光,突然又一笑道:“儿臣本来是进宫来向父皇请安,谁料来了方知父皇头疾发作,这才亲自来奉参汤。以进儿臣之责。”

“你…你不是…那个的吧?”武媚娘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皇上就在里面,你若乱来,只怕皇上也不饶你!”但一想陈铁不过半年性命,日后少不得还要依靠这位位高权重,极有可能随后登基地河南王允文,这时便不愿意拒绝地无回转余地。又改口道:“皇上此时头痛,你莫要胡闹。”

允文笑道:“不过几月不见。武妃竟如此痛恨允文吗?”说罢朗声道:“父皇,儿臣求见。”

“是允文吗?进来吧。”房内传出陈铁声音。

“是。”允文端碗入内,来到陈铁床边,将参汤放在一旁,先行礼道:“儿臣入宫方知父皇笼龙体欠安,未能及时膝前进孝,万望父皇恕罪。”

“不怪你。是朕命令他们不准说出去的。”陈铁道:“你说你入宫才知道朕身体不好,那你来之前是不是准备埋怨朕升了你大哥为雍州牧啊?”

“儿臣不敢。”允文连忙跪下道:“大哥封地不过两县,但这两县竟都出有祥瑞,若说不是天意,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所以父皇莫说升大哥为雍州牧,便是直接立为太子,别说儿臣绝无二意。就是满朝文武也是绝对拥护的。”

陈铁笑道:“你也别尽捡好听的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的,这样吧,除了河南,我再将河内也一并给了你吧。这样行了吧?”

允文面上大喜,拜道:“叩谢父皇。”心中却着实不甘。河南河内两郡相加也不过雍州之半,虽然这两个郡都是自己的封地,可是雍州拱卫京畿,实为重中之重,两相权衡,竟又是允宝占了大便宜了。

陈铁见允文面上欢喜,心中却想,此子以前看来还好,怎么现在如此不堪?这点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那日后若真地让他当了皇帝又该如何?认不住暗暗摇头。端起参汤轻抿了一口。感觉味道甚和自己口味,又连续喝了几口。这才放下。

“对了,”陈铁看了允文甚是不入自己法眼,想起在泾阳的允宝以前尚且不如允文,日后能否斗得过武媚娘也实在难说,想起刚才杀武地心思,终于觉得此女还是必须得死,否则陈氏天下难安。只是她肚中的孩儿,心中犹豫片刻,陈铁面露笑容,手指武媚娘道:“允文,你可知你又将多一个弟弟了吗?”

允文顺着陈铁手指看去,只觉得天崩地裂,咬碎钢牙,半晌方才苦苦笑道:“父皇龙精虎猛…”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媚娘瞧见允文色变,也是一阵头晕目旋,自己刚准备在这剩下地半年之中好好与允文联络一下旧日感情,谁料这时陈铁竟不给自己留下回旋地余地,不由也是苦声道:“日后只恐还要王爷多加照顾。”

陈铁微微一楞,不知两人为何都这般摸样,转而恍然,随即大怒,允文色变尚可说是念及旧情,犹有可恕;那武媚娘色变却是为何?还不是就是担心无法与允文重续前缘?否则有孕无孕有何区别?陈铁心中大怒,立意定要亲眼看见武媚娘身死,若是自己等不到那一天,那即便将儿子搭进去也是再所不惜!心中越怒,面上越是平淡,只是伸手去握那参汤碗时手劲渐重,喝了一口到嘴中之后,那汤碗终于再也受不住陈铁手中暗劲,崩裂当场!

“嘶~~~~~”陈铁手背被那参汤烧的白烟直冒,地上参汤所落处也都是一片白沫!

“汤中有毒!”武媚娘一声惊呼!

陈铁勃然色变,任凭右手被那毒腐蚀地深可见骨,伸手一把将武媚娘抓在手中,怒喝道:“小贱人!你敢下毒害我!我杀了你!”

武媚娘全身颤抖,只一个劲呼道:“我没有啊,我没有下毒啊。”

允文在汤碗落地便急退三步,这时见武媚娘转眼便要陈铁所杀,却上前一步喝道:“父皇,不关媚娘的事,是儿臣地下的毒!”

“什么?是你!”陈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没想到自己打雁一世,今日终究被雁啄瞎了眼。几十年里死在自己手上的亲近之人不计其数,没想到今日自己要死在自己最亲近地儿子手中!张口无言,半晌方道:“你…你可是朕的亲生儿子,怎么竟是你下毒害朕?”

允文见陈铁面色狰狞,心中惧怕,向后退一步,颤声道:“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两者既然并列,那么父皇能夺我妻。我为何不能杀父?”

“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陈铁回头看向武媚娘,心中简直不敢置信,武则天,难道你真的又一次在历史面前赢了吗?转头向允文连声道:“好,好,好,做的好。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我以为我很早就懂了,没想到我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懂了…子,你有种,你有种!”心肺之间只觉得一阵枪砸斧凿,半个肠肺都如同挖空了一般,再忍不住剧痛,躺倒在床。口鲜血脱口而出,染红了大半地床被!

“我这也是跟着父皇你学的,五妹地事,父皇不是做的很干净吗?可是比五妹罪孽更重地大哥父皇你怎么不管呢!”允文看着陈铁在床上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流淌不尽的鲜血挂在嘴边,心中虽突然有些不忍。但更多地却是胆气愈壮,喝道:“父皇你要怪就怪你袒护大哥,有罪不罚,无功却赏,他小时便是一个混帐,长大了更是混帐!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混帐,你还要立他为太子!你说!”允文越说越气,抓起身边圆凳,向着陈铁砸了过去,将陈铁砸的在床中一阵翻滚。紧接着喝道:“你说!你这样对的起我吗!对的起我做的那么多地努力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铁哈哈大笑。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皇位罢了?哈哈哈,我让给你,我让给你,你去拿纸笔过来,我写给传位遗诏给你。”

允文一喜,道:“好,我去拿。”刚要转身去找纸笔,却听久未出声的武媚娘道:“不要去,他是想趁你拿纸笔过去的时候杀了你!”允文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陈铁道:“父皇,你…你真的要杀了我?”

陈铁大怒:“小贱人!你竟敢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皇儿,你别听她的,你拿纸笔过来,父皇一定写给你,只要你拿了传位诏书,那你从这里出去你就皇帝了,想一想,是皇帝啊!”

“你…你没有骗我?”允文迟疑道。

武媚娘几步跑到允文身边,抓紧他道:“你别信他,要写叫他自己拿纸笔去写,否则就算他现在不写传位诏书,他一死还不是你即位?干嘛要多事一举?”

允文还在惊疑不定,武媚娘喝道:“你个傻瓜,别忘记了你现在干地是什么事?是你下地毒要杀他的,他还会那么好传位给你吗!你醒醒啊,不要犯傻啊,允文!”

事情急转而下,似乎约定好了一般,屋外百步之内没有一个人地踪迹,而屋内的三人却也突然变的寂静无声,陈铁捂着肚子口中鲜血直流,面上却一脸慈祥看着允文,允文夹在陈铁与武媚娘之间左右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武媚娘双手拽紧允文,不敢有半点不松手!

然而别人的时间都有的是,但陈铁却终于再也挺不下去,一口鲜血狂冲喉颈,面上慈祥渐渐化做狰狞,手指二贼,怒喉一声:“畜生!”一口鲜血冲出,仰天而倒…后一眼留恋的看着这世界时,没有所有地往事涌上了心头,也没有往日的仇敌好友汇聚一堂,只有一片无垠的白色,一团无尽的空虚,一缕渐渐泛滥的黑…

杜如晦在家中左思右想,终究不愿就此放弃这个侄儿,想起安王允宝以前的劣记斑斑,允文此时未必就全无机会,只是此时却要探探陈铁口风,顿足一叹:“日后少不得要被这小畜生害死!”出府直向皇宫而来。

到了皇宫,在陈铁寝宫之旁,却见一众侍卫太监遥遥地站在百步之外,杜如晦不由大奇,上前问道:“你们怎么站在这里?皇上呢?”

一名侍卫头领道:“皇上有旨,要与河南王商议大事,要我等在此等候!”

杜如晦一楞,道:“哦,那我进去有事启奏皇上。”说着便要拨开人群过去,谁料众侍卫将他挡住,道:“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杜如晦神情一窒,只得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吧。”

正在此时,却见寝宫中走出允文,杜如晦急待上前,却只听一句:“父皇驾崩了…”顿时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个声音道:“竟是这畜生下的毒手…”

大唐至德十八年三月初八,唐皇陈铁驾崩,时年五十一岁,谥号…唐高祖!

九日,陈允文自立为帝,废三公,以杜如晦为丞相,李靖为大将军,李靖坚辞不就!

十二日,宫中有传陈铁为被人下毒害死,另有人言亲眼见其为新帝陈允文所下毒手!

十三日,一骑飞出京师,马上人为城门郎薛仁贵!

十七日,安王陈允宝反!以薛仁贵为大将军,围困京师,传檄天下,讨伐新帝陈允文!

十八日,陈允文勒令天下勤王!响应者寥寥!

二十日,边关传烽火,东,西突厥共发大军五十万,侵我边界!

二十一日,前隋余孽杨弘反!并州一日之间落入敌手一半!

二十五日,新罗反!

三十日,京师之围不解,朝廷所有重臣,以李靖,房玄龄为首做保,以安王陈允宝,废帝号依旧为河南王的陈允文为两军大将,陈允宝攻东突厥,陈允文攻西突厥,先破者~~~~~王于此同时,乡有小儿做歌:“两突厥,伐我唐;新罗鬼,乱我华;帝废号,王欲皇;天有二日,国中无王!”

天下大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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