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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婷“噗哧”一笑，坐到刘莉旁边，倒认真地说，“这亲家啊，小森这孩子就是个忙活命。要闲着，她心情可不能好啊。这心情一不好，感染到小宝贝，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李大成悄悄翘起大拇指，“妈，你这借口彪悍。”

　　林森就近拧了李大成一把。李大成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活该。叶婷做了个嘴型。

　　李大成忽然倒成了三个女人夹攻的对象。“哎，妈。我会教育教育林森的。”

　　刘莉白了他一眼，“什么教育。你一个小孩子，能教育什么？”

　　林森乖乖地顺着梯子爬上去，“妈说得对。要教训也是妈教训我。妈有经验呢。”

　　“呵呵。”叶婷帮着女人一把，“亲家啊。小森从小就离开我，对母亲的依赖性特强呢。这可好。以后我家小森就拜托你了，该打就打，该教育就教育，别让她贫嘴。”

　　“小森挺乖巧的一孩子。”刘莉果然中套了，夸奖起林森来。

　　叶婷看效果达到，也更是趁热打铁，“别这么说，这孩子表面上乖乖巧巧的，实质里啊，坏点子多的是。就怕小森欺负了大成。我在内蒙就管不着了，亲家你多担待着啊。”

　　“妈。你有了女婿忘了女儿！”林森忽然撒娇起来，这娇憨的样子让李大成都看呆了。

　　“大成，给叶姐倒茶！”叶婷的一番话让刘莉彻底舒爽起来，她喜欢上这个亲家了。

　　“哎呦。别叫叶姐啊。”叶婷忙谦让一番，“叫婷婷就好了。我叫你莉莉，好不好？”

　　年纪都上了50多岁的两个老女人，纷纷叫起“婷婷”、“莉莉”，是个挺肉麻的场景。偏偏叶婷不服老，想到这个坏心主意。

　　李大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很镇定地去倒茶。

　　
　　从小学老师位子退下来的刘莉平日爱和其他老同事玩玩麻将。于是四个人饭后便搬出个麻将台，刚好凑齐了一桌。

　　“妈。到你了。”坐在上家的林森笑笑提醒着。

　　“哈哈。胡了。十三玄！”刘莉眉开眼笑。

　　李大成眼看着林森再次无意书输送一个九通过去，忙观察起林森的打法。

　　这一观察不大紧。林森呢，果然是明目张胆放水。

　　“碰！”刘莉继续高歌猛进，乘胜追击。

　　李大成郁闷地说，“哎，我运气太背了，连续31盘都不自摸。自摸概率为4分之1，那么不自摸概率就是4分之3！连续31盘不自摸概率就是4分之3的31次方，那就是％　。”

　　林森微微一笑，“所以在家里打牌是有好处的。肥水不留外人田。”

　　刘莉也噗哧一笑，“你看小森多会持家啊。”

　　叶婷忙假模假样帮李大成，“大成这孩子就不会打牌。证明平日善良着啊。不爱打牌不抽烟，这都是好习惯。莉莉，你教出的好孩子。“

　　在叶婷称赞他的时候，李大成心里是舒坦的，但是听到“莉莉”的呼唤一出口，他的手一抖，把刚摸到的牌掉了下来。

　　叶婷忙捡起来，“呀！自摸！大成这孩子真懂事，看我输得不痛快，还懂得给我喂牌。”

　　天地良心！在目前和林森专注监督下，他哪敢啊！李大成狠狠瞪了岳母一眼。

　　“妈。”林森转向刘莉，“我会让大成回家在qq上练习一下打麻将的。免得出门丢了妈的脸。”

　　“好好好！”刘莉给一番说的高兴不已。“平日呀，少给他零花钱。”

　　“嗯。那是，钱多了容易学坏。”

　　“是啊，男人没钱没法坏，钱多了不坏都要找坏！”叶婷也跟着说。

　　李大成一个大男人给教训地无地自容。“那个！爸的零用钱比我多啊……”

　　刘莉接着说，“等你年纪跟你爸一样，就给那么多零用钱。”

　　“妈。这大成平日倒不常花钱。不是抠门，主要是想给小孩积点奶粉钱。”林森这回跟丈夫站同一战线了，因为她在教李大成理财。如果李大成给人责备了理财和消费能力，那不是间接批评她这个老师吗？

　　林森忙把战火推向叶婷，“妈。你平日太宽松叔叔的消费了。”

　　刘莉好奇“叔叔”这个词。叶婷咳嗽了一声，解释说，“我的新伴儿。”

　　“哦！”刘莉记得叶婷新伴儿的形象。“好像挺端正的！”

　　“还好了。都50多岁了，就讲心的。长得好看不好看还是其次。”叶婷觉得女儿出卖了她去解围，于是把话题指引向原本的途径，“大成这小孩就是长得太漂亮了，我怕林森吃亏啊。”

　　刘莉乐了，“这小子，从小到大，倒挺招女孩欢心的。”

　　林森侧耳细听，这回李大成你还不好好交代。

　　李大成心里都直在冒汗。“妈，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说。”

　　叶婷偏用话语去挑拨刘莉，“呀！难道有女孩子追到家里，莉莉，你居然知道得怎么清楚。”

　　“呵呵！电话倒是不少。然后，上学的路上，居然有女孩子等着说巧遇他。你不知道，这孩子，脸红得像刚吃完辣椒一样。”刘莉说起了李大成的丑事。“有一天，一个长发小姑娘守在我家门口给他送情书。这孩子，说了一句话，让人家哭着跑。你知道，他说了啥？”

　　林森故意装作不知，“怎说？”

　　叶婷也猜测道，“难道说，我不喜欢你？”

　　刘莉“嘿嘿”大笑，“这孩子，哪有那么直心眼啊。他就看了人家女孩子一眼，说，你是谁呀！”

　　李大成不好意思地阻止他妈妈。“妈。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着。多丢脸的事啊，就没记得一两件光荣的事吗？”

　　刘莉是那种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的人。她说得开心，顺便把李大成小时给女孩子硬吻的事。林森听着听着，脸上居然是十分的难看。

　　李大成心想，糟糕了。林森逼婚当天跟他说过，不坦白的话，有何后果自己负责。

　　眼看林森的美眸越发流转，李大成心底的担忧就以次方的速度增长。

“你驾照怎拿的？贿赂考官的吧。”
周二还没下班时，李大成就再次紧张起来。

　　家里养着一缸金鱼，林森开玩笑时老爱说，“李大成，你自己就是屋里的金鱼了。还养金鱼啊？”

　　其实，养金鱼是李大成唯一的爱好，他喜欢看着金鱼游来游去，然后自己画漫画。当然，这漫画是躲着林森悄悄画的。不然，她一定会说李大成是个幼稚的男人。

　　“我是金鱼？”

　　“呵呵，南方不是有个说法，叫车间金鱼吗？就是说在车间闲荡无所事事的工人。”

　　“哇！你还真没水土不服这话！”忽然，李大成想到林森之前的遭遇，有点不忍心了。林森没说话，但心里也想到了李大成心里想的事。

　　自从家庭聚会过后，李大成发现，林森对自己温情多了。

　　其实林森比喻地不错，他李大成就是家里鱼缸的一条金鱼。悠悠闲闲，无所事事。

　　一旦外界的气温变了，金鱼也会紧张起来。

　　从林森口中知道，林森的后爸，据说是在内蒙古某县公安厅退下来的，目前开了家连锁酒楼。

　　他给了叶婷足够的时间做鸵鸟，处理完手头上的活，跟继女知会一声，背着个公务包就奔G城来了。

　　怎么迎接后爸呢？李大成发现，林森又一次撒手不管。

　　其实继女跟后爸的关系如何，他心里没谱。这林森家庭，不是他能想象的那种，自小生活在爸妈温暖的关怀下，李大成很难去臆测林森和后爸的感情。

　　时间过得太快了，金鱼的幸福生活似乎要终结。李大成磨磨蹭蹭下班，上了林森的坐骑。

　　林森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妈跟叔叔请我们吃饭。另外，叔叔说有个事要托你弄。”

　　前面一个消息李大成有点难过地消化了，后边一个消息一直塞在李大成的胃里，无法消化。

　　“哎，林森，叔叔找我啥事？”

　　“不清楚。好像挺急的！”

　　“啊！还挺急啊？”李大成想想，有什么事，这个后爸不托给继女，反而托给继女的老公。难不成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这又不像！

　　林森转了个话题，“李大成，你驾照什么时候可以拿啊？”

　　“这个……还差路考！”

　　“不是差路考！是你没考过吧！”林森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话。

　　“呵呵。”李大成傻笑着，“还不是没时间嘛！最近单位有点忙……”

　　“借口！”林森白了他一眼，“你再不拿下来，我都要挤公车上班了！”

　　“啊！”李大成悻悻然看着妻子，“你……你的分给扣完了么？也太不遵守交通规则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快生小孩了。”林森专注地看着前面。

　　“妈约了我们去哪里饭啊？”

　　“呵呵！妈哪里敢做主啊。叔叔在，妈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林森笑笑。

　　“林森，你为什么不叫他爸呢？”李大成小心翼翼地问着，“当然，你不用回答我。”

　　“我没有爸爸。”林森说，“我妈未婚生的我。”

　　“啊……”李大成更为惊讶。

　　“没关系。”林森说，“很多人听到都会同情我，事实上，除了爸爸之外，我什么都有，什么都比人强。”

　　“嗯。”

　　“有些坚强是必须的，因为你还要活着。”林森淡淡地说，“我挺羡慕你的。”

　　“我更羡慕你啊。”李大成幽幽地说，“如果你是男人，会比我强一百倍。”

　　“那是！”林森骄傲地说，“你是女人，可不比我强。”

　　李大成一愣，“哈哈”地笑了，“林森，你什么都比男人强，就是一样，仍不失小女子本性。”

　　“请说。”

　　“那就是吃醋的本性了。”

　　“男的就不吃醋？李大成你不吃醋是不？”

　　“我不吃醋，我喝苹果醋。”李大成嘿嘿地笑了。

　　“贫嘴！”林森抽空给了他一拳。李大成不躲。

　　“呀，你干嘛不躲啊！”

　　“我敢躲吗？我一躲，你又在打一拳。这是马路上啊。”

　　“唷！看不出，你挺遵纪守法的。”

　　“你那驾照怎么混过来的。”

　　“你甭管，我拿到就是本事，某人可是没过路考啊。”

　　“你该不会是贿赂考官吧。”

　　“聪明，你大胆假设，为啥不大胆去做？”

　　“你真对给人家好处了啊？”

　　“我像那种人吗？”林森停下车来等绿灯。“不过就答应跟教官去看个电影而已。”

　　“哪……就是你们这种手段党的存在，我这种乖乖的学员才给pk掉了。”

　　“你也可以陪他去看电影啊。”

　　“有女的教官吗？”李大成嘟囔道。“可是，你为啥答应去看电影啊，黑暗中小动作很多的，你不吃亏了？”

　　“废话。”林森得意地笑着，“我当然陪啊。看电影是没错，不能说话啊。看完电影就说，你这人真闷，又不爱说话，我们还是别发展了。”

　　“哇。女人真狠毒啊。这驾照拿到，考官就踢倒？电影院啊，谁敢说话？还闲人家闷。”

　　“这是我姐妹相亲的手段啊。看到猥琐男，一般都这招。”

　　“那在电影院坐着，他就能安安静静，正规正矩，不动手吗？”

　　“这你不懂了。答应看电影，可没说好只是一个人陪他看啊。我姐妹们都在的。“

　　”女人，真狠毒。”李大成低声说，迅即把话拦在嗓子眼里。

　　
　　在李大成的印象中，女人这个团体更适合耍阴谋、玩手段。

　　但是，见到林森的后爸之后，李大成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不是男人不耍阴谋、玩手段，而是他没遇到这种*的男强人。眼下，林森的后爸可是玩游戏的高手。

　　“大成，小森，坐啊。”叶婷温柔的声音几乎能掐出水来。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在埋头看IPhone。

　　“妈。叔叔。”林森一一打招呼。李大成也跟着鹦鹉学舌。

　　西装革履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当时打招呼。

　　“妈，你们呆会赶最后一般飞机回内蒙？”李大成看着叶婷的行李箱，感叹林森后爸的雷厉风行。

　　“嗯！”叶婷埋怨地看着老公。

　　男人也终于开口了，“小森，G城的房产市场态势不大好。”

　　“叔叔。最近国家政策一周三变。买楼的人都在等着，房价往下跌呢。”林森话语中充满毕恭毕敬，但是少了亲近感。

　　“大成，你认为呢？”

　　“我？”李大成吃了一惊，难道林森没跟叔叔说，自己从来不炒房，而且目前也没钱买房吗？

　　林森从桌底握住李大成的手，给他鼓励。

　　“叔叔。虽然我没买房，对房地产的认识也不够。但是目前我们单位有几个人要结婚，都等着买房子。只有有人结婚，房价估计是降不下来了。”

　　“说得好。”男子微微笑着，“从身边找寻蛛丝马迹。大成有这种觉悟就好。林森啊，平日多点灌输房产知识给你家大成，机关单位不是长期饭票。”

　　李大成原本心里乐滋滋的，可是听到后边话锋一转，倒是对自己的批评了。这无疑就是先给人一颗糖，然后再给一大拳。先甜后苦，先扬后抑。

　　林森笑着，“大成文章写得好，有想法，做房产是可惜了。”

　　中年男子一丝不苟地打开公文包，把一张A4纸递过来。林森认真地看着。李大成不好意思凑过去，便连忙帮着倒茶。

　　叶婷也挺感兴趣的，“一轩，什么事，这么神秘啊？”

　　周一轩，也就是叶婷的第二任老公，林森的继父，笑呵呵地望着妻子，笑容如春风拂面。“小森明白的。”

　　林森看完后，脸色相当难看，“叔叔。大成不喜欢经商，这事恐怕难办。”

　　周一轩用眼询问李大成，威严中透露不可拒绝的讯号。

　　李大成缩了一下，手轻轻捏了下林森，示意林森代他拒绝。

　　林森还没开口，周一轩就说，“不喜欢不是问题，有谁是一开始就喜欢自己的工作的？”

　　“大成有自己喜欢的事。”

　　“哦。我能理解。”周一轩点点头，“可喜欢的事情可以当作兴趣来做，不能用来养家糊口，要工作必须要做有发展前途的。”

　　“大成的工作也很有发展前途。”叶婷小声地帮女婿辩护。虽然女婿也有参与隐瞒，但毕竟这女婿是实在的老实人，也看不惯父女俩的贬低。

　　“有发展前途？大成，你说。你要多少年才能做到杜中华的位置上？就算做了主任，也不过管理一个小小的科室。有多大前途。”

　　“叔叔。”李大成在林森的鼓励下，终于说出来了。“我不是经商的人才。”

　　“没关系。林森也不是经商的人才，现在不干得好好的。这人才不人才的，没多大关系。只要林森肯教你，多学着点，就能混开了。”

　　服务员把饭菜一个一个传上来。

　　这顿饭下来，李大成如坐针毡。幸亏林森家规严明，吃饭不能说话，不然，李大成的处境更为尴尬。

　　
　　“大成，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在大家分手的时候，周一轩这样叮嘱李大成。

　　“好的，叔叔。”

　　林森对叶婷说，“妈。你下回别动不动离家出走。叔叔会担心的。”

　　叶婷把臂膀吊在周一轩手臂上，瞪了女儿一眼，“下次，你还敢通风报信，我就不来你这儿。”

　　“冤枉啊妈。你问叔叔，是我先给他电话的，还是他先找我的？我可半点也没嫌你啊。你在这儿，我跟大成可是全心全意对你的。”林森在母亲面前，不改女儿态度，爱开玩笑，爱撒娇。

　　“哼！”叶婷扭头。

　　周一轩居然当众抓住叶婷的下巴，“你还有下次？”

　　叶婷忙认错，“只是说说，说说而已。”

　　“说也不许说！”周一轩淡定地说。“你还敢下次，我就把吉娃娃给卖了。”

　　“不要！”叶婷连忙保证，“一定不离家出走。我发誓。”

　　林森对李大成耳语，“吉娃娃是叔叔送妈妈对一条小狗，很乖。”

　　林森笑笑，“妈。五十多岁的人了，还闹矛盾！下次你真离家，我就让叔叔把小狗空运给我。”

　　“你……你最爱虐待小狗了！”叶婷指责道，“好啊，你们父女俩合作欺负我。大成，你看你岳母多可怜。”

　　李大成屏气凝神，不敢作声帮岳母出头，事实上，这事是岳母不对在先。

　　“给。”周一轩把支票递给李大成。“你两结婚那会儿，我还在比利时赶不回来。小小心意。”

　　李大成看着一长串的“零”，有点结巴地说，“这……这……”

　　林森示意他递回去。周一轩摆摆手，“小森，你别递什么眼色了，这钱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未来的外孙的。”

　　话毕，周一轩看